換湯又換藥,難換中國藥_風聞
呆羊-羊儿躺在妈妈的怀里,听关在门外的风雨——郑玲2020-11-30 11:11
美國大選,中國看客多。為什麼呢?因為美國大選的結果將影響中國的未來——如果特朗普勝選,兩國關係面臨不確定性和風險;如果拜登勝選,兩國關係可能緩和。現美國大選塵埃落定,中國看客是時候冷靜下來,思考一下,看能否受到一些啓發。我是看客之一,在此談幾點看法——
一、美國民主制度瑕疵
1、兩重多數決
美國的民主制度在世界上不是最早,最早在歐洲,雅典(希臘)民主選舉制度有兩千多年的歷史,英國議會民主制度也有七百多年曆史,美國只有兩百多年的歷史。但,美國的民主制度卻具有標杆意義,比如兩屆任期制度就是始於美國的開國總統華盛頓,幾乎成為全世界民主國家效法的榜樣。美國是一個標新立異的國家,美國的選舉制度與歐洲國家的選舉制度稍有不同。美國是兩重多數決定勝選——首先,競選人必須獲取行政區域(即“州”)的選民的簡單多數票,才能贏得該行政區域的選舉人票;其次,競選人必須獲取各行政區域合計選舉人票的簡單多數票,才能勝選。這樣的兩重多數決定勝選的選舉制度,沒有脱離多數決的本質,不僅體現了選民的意志,還體現了行政區域的意志。從選舉制度設計來看,頗具美國特色。
2、糾錯機制的重要意義
民主制度的本質,不僅是優化決策(抉擇),而且具有糾錯的功能。民主的政治學定義是“一種按照少數服從多數原則進行的團體決策程序”。這種程序不能避免犯錯,但能糾正錯誤。當發現第一次決策錯誤時,可以通過再一次決策來糾正錯誤。決策程序表決的多數和少數是可以相互轉化的,當發現決策錯誤時,原來的多數就會變成少數,原來的少數就會變成多數。民主政治制度,還包括權力的產生、分立、監督、罷免、彈劾、重置(重選)等一系列的制度設計。從民主政治制度的設計看,民主政治制度是世界上最不壞的制度。
3、缺三
美國的選舉制度作為民主政治的基礎制度,幾乎無可挑剔。但,被中國看客中偏左的人士嘲笑,認為美國的政治制度不如中國的政治制度,你看中國沒有政治紛爭,無須花費選舉的人力和物力,卻能有極大的政治執行力。我不這樣認為,無論多大的政治執行力,如果沒有糾錯機制,就如同火車沒有剎車機制,是很危險的。美國政治制度的缺陷在哪裏呢?不在選舉制,不在參、眾兩院制,而在兩黨制。兩黨獨大,缺乏第三黨的平衡力量,因而在兩黨出現明顯政治分歧時,造成互相制肘,是非難分,決議通不過,執行力打折扣。比如,特朗普彈劾案通不過;比如新冠肺炎防控混亂,有16個州的共和黨州長,就放言拜登執政後,會抵制戴口罩。民主黨執政以後,肯定會受到共和黨方面的刁難和阻礙(當然,這種刁難和阻礙,也可以看成是反對黨正常的監督過程)。
二、華人為何親特朗普
1、特朗普主義的中國目標
特朗普主義的中國目標,不僅僅是批評中國的意識形態,還要搞垮中國經濟,迫使政權更迭,最終在中國實現顏色革命。
2、特朗普主義搞跨美國是偽命題
特朗普搞跨美國是偽命題,“讓美國再次偉大”的單邊主義幾乎獲得美國選民半數的支持。特朗普出身商人,注重美國經濟利益,他有從全世界撤軍不再充當世界警察的想法,誰要請美國人當保安,他要收取保護費。他拿準了美國的脈,美國衰退的原因從經濟學角度講,就是軍費開支過大,造成社會交易成本過高,特朗普要做的就是降低社會交易成本,重振經濟。特朗普主義對振興美國的經濟的確是有效的,對抑制中國是見血的,特朗普主義在美國成功的可能性還是存在的。特朗普主義的產生的歷史條件是美國有病,特朗普主義就是一個藥方。現在,美國有一半多的人不認可這個藥方,決定選另一個藥方,並不能説明另一個藥方就一定有更好的療效。有人説,特朗普雖然就要下台,但特朗普主義也許才剛剛開始。
3、特朗普想搞垮中國是真,華人為何還親特朗普
特朗普想搞垮中國是真,但在美國華人羣體中和中國地界卻有眾多的“川粉”。這次選舉,據説美籍華人投特朗普的多,中國看客也為特朗普叫喊的多,這些情況,讓人深思。不怕美國人反華,就怕華人反華,就怕在自己的地界自己人(香港人、台灣人)反華。親特朗普,就是對中國現實的不滿。中國表面太平,一派鶯歌燕舞景象,但問題也不少,不能不引起重視。中國人不能五十步笑百步,應多關注自己的問題才是,多反思一下華人為何親特朗普。
三、換湯又換藥,難換中國藥
1、遑論美國,中國亦有隱憂
美國有病,美國人能醫,因為美國人有糾錯的政治機制。美國大選,中國人圍觀即可,不必操心,操心也沒有用,改變不了美國。
美國在衰退嗎?還不確定。有人説,美國從911事件後就開始走下坡路了。即使真的在衰退,也是緩慢的。美國經濟仍然有增長(今年因新冠肺炎影響除外),美國現在的實力,仍然是遙遙領先於世界。
中國就要趕上美國了嗎?GDP總值也許幾年後就趕上了,人均GDP則起碼要三十年後,這還是建立在美國不發展的基礎上。中國在制度層面和管理層面仍然存在許多問題,生產率和經濟效益還有待提高。中國的流動資本池子裏有一百多萬億,每年獲得的利潤卻不是很多,有些大型壟斷國企不賺錢,還虧損。不賺錢,虧損,就很難維持經濟循環。民企,賺了錢,不是買房子,就是將錢存海外,或移民。外企也有撤減。因此,中國經濟的隱憂是存在的,我們未可樂觀。
美國的科技仍然領先,美國的綜合實力仍然超羣。中美脱鈎,於我們不利,中美經濟互補,美國還有許多值得我們學習的地方。所以,我們改革開放的大門不能關閉,不能只開半扇門,應該全部打開,“海納百川,有容乃大”。
2、換湯又換藥,難換中國藥
美國大選後,換湯又換藥,難換中國藥。拜登代表的是美國利益,抑制中國崛起,將是美國今後幾十年的國策。美國和西方圍堵中國紅色政權的目標是不會改變的。拜登説,中國不是最大的威脅,中國是最大的競爭對手。什麼意思?戰略上瞧不起中國?戰術上重視中國?在我看來,中美之間的競爭,現在才剛剛擺上桌面(特朗普之前,美國似乎忽略了這一點),將是一場韌性的博弈。
3、期朌別人改變的時候,應該想想如何改變自己
一個特朗普,已把我們搞得夠嗆。我們因此對拜登寄予希望,希望他上台能緩和中美關係,合作互贏。拜登比之特朗普,用中國話説是“半斤對八兩”,他們對中國的制度和意識形態的看法是一致的。美國人、西方人都是那麼看中國,美國的川粉和中國的川粉都是那麼看中國,別指望拜登上台會對中國心慈手軟,他大概率會繼續打壓圍堵中國。但手段會委婉些,彼此間也會有合作,但一定會迫使我們拿籌碼進行交換。
我們的籌碼在哪呢?我們的意識形態固化,美國人和西方人的意識形態一樣固化,彼此之間形成一種死結,我稱之為理性的衝突。我曾經説過,原始社會人能羣,是人們的目標一致對付毒蛇猛獸,當代社會人不能羣,是相互物質利益方面的衝突,還有精神方面的衝突,即意識形態方面的衝突,即理性的衝突(文明的衝突)。理性也有衝突嗎?有。因為理性有個體理性和集體理性之分,個體理性和集體理性都是有侷限性的,還受各自利益的支配,還受情感的支配,所以,理性也會有衝突。當彼此意識形態固化時,就可能導致一系列衝突的發生,就可能導致人類理性的崩潰,就可能造成人類相互毀滅的後果。中美之間,雖然有廣泛的物質利益聯繫,但容易被精神方面的衝突所主導。我們有很多命門掌握在美國人手裏,比如在科技和金融方面,美國人正是利用這些籌碼,妄圖迫使我們在精神方面就範。我們需要發揮“關係理性”,降低“相互敵意”**,以“優先保證共同生存機會”,**我們的籌碼是“妥協”,是“改變”。
我們在期盼別人改變的時候,應該想想如何改變自己,做好自己,讓別人改變對自己的看法。我們不是要構建人類生存共同體嗎(請允許我將“生命共同體”改一個字,改為“生存共同體”,生命共同體有畸形生命之誤)?構建人類生存共同體,需要共識,需要共同的價值觀,需要意識形態的相互融合。如何構建開放的廣泛包容的意識形態,如何彌補與美國和西方國家意識形態方面的分歧,就顯得十分重要。所以,我們的意識形態不能固化,我們要主動地改變自己,尋求與美國和西方國家的共識,尋求與世界各國的共識。我們需要發揚中庸哲學,求同尊異,求中致和,才能達致“和而不同”。和而不同,是人類社會羣體和平相處的最高境界。要達此境界,妥協是必須的。妥協不是投降,是包容,是求中,是“關係理性”。
拜登贏了。他準備“妥協”,他不要求司法部成為自己的工具,他不打算追究特朗普。他説需要緩和彼此支持者之間的矛盾,需要彌合美國人分裂的“靈魂”。他説首先是“抗疫”,其次才是讓美國成為“世界的領導者”。拜登準備糾錯,糾錯之前,先表露妥協的胸懷。
我們沒輸。我們不想做帶頭大哥,不想脱鈎,當然也不想與帶頭大哥搞全面對抗。因此,我們沒有理由不準備妥協,我們隨時準備坐下來談判。坐下來談判之前,改變自己,做好自己,就是最大的談判籌碼。
李冀章
2020年11月30日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