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誌| “專業會長”蘇福倫：廈門發展總部經濟的率先倡議者_風聞
经济道理-2020-12-01 08:58
蘇福倫現任福建閩商資本聯合會會長，兼任廈門蘇頌教育科技基金會會長，擔任過廈門市內聯企業協會會長、廈門市僑鄉經濟促進會會長，以及有“最牛商會”之稱的廈門市泉州商會首席會長。
由於蘇福倫擔任不同社會組織會長的三十年間，總能創新會務制度，為會員創造程度不同的價值，因此被譽為“專業會長”。
2005年3月，蘇福倫曾發起海內外300多家閩商協會成功舉辦“廈門總部經濟”研討會，開啓了首個商協會推動總部經濟的新理念，成為首位發起總部經濟的創新驅動者；2006年3月，在廈門市政府的支持下發起世界閩商廈門行，開啓了廈門觀音山總部經濟的招商、運營和建設。
2016年，在蘇福倫擔任福建閩商資本聯合會第一屆會長期間，道亦有道傳媒與蘇福倫曾有過一次專訪。在這個具有特殊意義的時間窗口，我們再把舊文重發，以饗讀者。
問道者 謝嘉晟
01
蘇福倫很忙，能騰出時間的前一天，他剛帶着四十七家閩商投融資企業前往上海，考察和對接了上海財大、虹橋國家商務區、吉梵資本、東方匯富、申萬宏源和華富證券。每天，他幾乎都有重要商務活動要參加。
自從十多年前參與籌建廈門市泉州商會以來，他一直都是這樣連軸轉的節奏。
他其實已不年輕，1948年出生。他經歷過他們那一代人不得不經歷的動盪與不安，他所經歷的苦難甚至比別人還要深刻，早年喪父，父輩有海外嫡親關係，在那個特殊的年代，“僑屬福利的湯沒喝上一口”，卻要平白多受一些冤屈。
他喜歡説自己是“七零後”，但思路清晰、精力旺盛，若較起真來帶團爬山、跑步，年輕後生都攆不上，他少年時代在廈門當過三年海軍，健康的體魄就是在那個時候練出來的。
現在的蘇福倫是福建省閩商資本聯合會和廈門蘇頌科技教育基金會的會長，聯合會於2014年11月成立，他是籌建負責人，義不容辭成為首任會長，蘇頌基金則還在募集中。他笑稱自己是“會長專業户”，過去有23年時間他一直在不同的商協會組織裏擔任會長，包括廈門市內聯企業協會、廈門市僑鄉經濟促進會和廈門市泉州商會。
蘇福倫經歷過從計劃經濟到市場經濟，再到現在國際化外向型經濟的轉變，他看明白了一條道理，傳統間接融資模式下，企業規模做得越大，成本壓力越大，現在是資本運營時代，企業想要實現轉型升級，必須藉助資本的力量，整合資源，抱團發展。
福建閩商在海內外枝繁葉茂，泉州就有100多家上市公司和200多家品牌企業，這些企業在引領閩商走資本運營和國際化道路上已經起到了很好的示範作用。蘇福倫希望閩商資本聯合會能夠推動閩商在全球範圍內的投融資對接，藉助資本的紐帶讓閩企走向國際，同時吸引海外閩商回鄉支援福建經濟建設。
蘇頌對世界的最大貢獻是科技創新，他發明的水運儀象台是人類歷史上的第一座時鐘，前無古人的創造被歐洲人奉為“世界鐘錶鼻祖”；蘇頌還在《新儀象法要》中記錄了1434顆恆星，比300年後西歐星圖紀錄的星數還多了442顆，英國科學家李約瑟把《新儀象法要》譯成了英文在國外發行，並稱贊蘇頌是“中國古代甚至是中世紀世界範圍內最偉大的博物學家和科學家之一”；蘇頌還是一位藥理學家，他所著的《本草圖經》比李時珍的《本草綱目》還早了200年，李時珍甚至對《本草圖經》的價值都給予了極高的評價；蘇頌官至宰相，為官50年同樣政績顯赫，他崇尚清廉，被歐陽修贊為“處事精審”。
從上海回來後，蘇福倫馬上着手給中國科技協會和國家雙創委打了份申請報告，他希望主管部門能促成兩件事：一是創建蘇頌科技博物館，二是設立面向兩岸青年和世界大學生，以科技創新為主題的“蘇頌獎”。
“‘蘇頌獎’能做成一箇中國版的‘諾貝爾獎’。”蘇福倫説，它的設立可以象徵中國大國的崛起。
02
到了這個年齡，也就是這些社團工作，能讓蘇福倫燃起如此大的激情。
蘇福倫至今仍然得意於兩件事情，一是培養出了一個鋼琴家、一個小提琴家和一個小科學家。他有兩個兒子一個女兒，大兒子是文革以後福建首批兒童鋼琴比賽的優勝者，連續五年獲得第一名，在全國十四座城市的比賽中名列第五，現在廈門大學藝術學院任教；女兒獲得了英國皇家音樂學院本科和碩士學位，現任香港樂團第一小提琴手。小兒子是武漢軟件工程大學的高材生，現在雖然還沒畢業，但已經擁有自己的獨立實驗室。
大兒子和女兒都是在福州出生的，一起經歷過文革的動盪。那個時候，太太在百貨公司上班，上班時間較長，家裏家外主要靠他，除了自己正常上班外，蘇福倫還要負責孩子的飲食起居，每天，他騎上自行車，前面馱着女兒，後面捎帶兒子，接送他們去六公里外的鼓樓學琴，一天往返四趟，行程四十八公里。
擔心被人發現抓個“戀四舊”典型，回到家後，他會把軍氈、棉被拿來捂嚴窗户，好讓孩子練琴。進入和平年代後，兒女韜光養晦沉澱的琴藝終於展現出了價值的一面。
當時之所以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因為蘇福倫堅信，文革的動盪一定是暫時的，傳統文化必有迴歸的一天。
另一件事是一手創辦了廈門市泉州商會，創建中國泉商會館。
蘇福倫不僅白手起家創建了中國泉商會館，通過創新創會會長產生形式，還把大批泉籍成功企業家整合到了廈門市泉州商會平台，在商會管理中，他又紅又創新了會務機制，健全了商會自身能力建設體系。他創建廈門市泉州商會的過程，在中國商會發展史上都堪稱經典，無論對於異地泉州商會的運營，還是助推中國各地商會的發展，都極具借鑑和參考價值。
能夠親自融合泉州人的智慧，創建一箇中國一流的商會會館，僅憑這一點，就足以讓蘇福倫興奮。他深信，以廈門市泉州商會現有的經濟實力和已經建立起來的會務機制，只要守住中國泉商會館下的廈門市僑鄉經濟促進會和廈門市泉州商會的“一館兩會”，不折騰，堅持“以鄉情為基礎，以商情為紐帶，以社會為己任”的辦會宗旨，不斷創新會務，中國泉商會館完全可以做成一家百年老店。
03
在蘇福倫看來，建成“一館兩會”的過程，“充分展現了泉州人與生俱來的智慧、氣魄和文化積澱”。
2003年，部分在廈泉籍企業家和老領導向蘇福倫發出了邀請，力挺他再把幾乎處於停滯狀態的廈門僑鄉經濟促進會給帶起來。蘇福倫是晉江磁灶人，平時與他們素有聯繫，當時身在異地。
僑促會由在廈泉籍知名人士和離退休幹部發起成立，當時的處境尷尬，廈門剛經歷遠華走私案，經濟形勢數年持續低靡，非常時期下會費都收不齊，會員大會更召集不起來。
蘇福倫同意接任僑促會會長，但附加了一項條件：同時籌建廈門市泉州商會。他注意到，以僑促會的組織架構，很難把泉州企業家吸引進來。
當時在廈門成立泉州商會的難度並不小。廈門離泉州很近，鄉情意識不會太濃，不少泉籍企業家也還沒從遠華案的陰影中走出來，沒錢也沒閒。另一方面，泉州很多企業家功成名就，經濟實力彼此之間難分伯仲，要把這些成功人士整合到一個平台並非易事。
他先策劃了一整套總部經濟的概念和政策依據，併發起了一場總部經濟研討會。他要推動廈門發展總部經濟，廈門土地資源緊缺，發展大工業後勁不足，但區位優勢明顯，是最早的經濟特區之一，在福建全省中，發展總部經濟有最好的條件和機遇。
蘇福倫爭取到了40位在廈泉籍企業家的支持，跟他們每人借了5萬，他要用這筆錢籌備研討會。作為回報，他跟企業家們承諾，為他們每人爭取500平方可以按成本價購買的辦公樓。
研討會能不能開得起來，辦公樓在哪，當時都還存在着不確定性。但蘇福倫只是悶聲不響地一味推進，這是他的辦事風格：“堅信可行，就力排眾議，果斷地往前走。”。
2005年10月，研討會按原定計劃在廈門寶龍大酒店舉行。會議召集當日，規格之高給了廈門政府一個莫大的驚喜，會議邀請到了北京社科院和國內十所名校的專家學者，以及海內外商協會的會長、秘書長共四百多人出席。
按照既定方案，會議主題着重於“論證廈門發展總部經濟的優越條件和政策依據”，並推進“2006年世界閩商廈門行”的計劃實施。
會議結果一如預期，研討會後，在“世界閩商廈門行”活動中，廈門徐徐拉開了總部經濟建設的大幕。
根據公開信息，在那波風潮的帶動下，廈門觀音山和五緣灣商務中心，以及各區的工業廠房中，有六成以上新入駐企業來自於泉州，隨着七匹狼、恆安、安踏、特步、九牧王、鼎豐等一批上市公司和品牌企業總部大廈的落成，廈門本島東部初步形成了“總部經濟帶”。
由於幫助廈門推動了總部經濟的實施，蘇福倫當初給40位企業的承諾也得以兑現。籌建中的廈門市泉州商會以眾籌方式，向政府爭取到了觀音山9號樓的整體認購權和分配權。蘇福倫不僅向40位企業家退還了沒有用完的100萬元借款，並且讓他們可以按成本價購買到的面積達到了800平方。
在分配辦公樓時，蘇福倫展示了公心和智慧的另一面。
觀音山9號樓位於廈門環島路邊上，一層樓可以分割為兩個單元，但只有一個單元可以兩面“看海”，企業家們都希望能拿到“看海”的那一半。怎麼樣才能不顧此失彼，蘇福倫也很為難。
蘇福倫的智慧又一次閃現了，他選出了15個序號進行捐贈式的公開競標，讓15個號可以按捐贈額的高低順序享有優先選購權，捐贈款項全部用於籌建廈門市泉州商會的會費。
方案充滿創意，透明又不失公正。15個號競出了1200多萬，用這筆捐款，蘇福倫為尚在籌建中的廈門市泉州商會購置了觀音山9號樓三樓整層，從而讓廈門市泉州商會在成立之前，先建起了擁有1600多平方屬於自有產權的中國泉商會館。
如果只是這一步，還不足以體現蘇福倫的智慧。
2009年，蘇福倫又組織了一次由泉、廈企業家組成的赴天津濱海新區考察之旅，借受到與福建有淵源的時任天津市領導的親自接待之機，蘇福倫在接待晚宴上以考察團團長的名義，正式發佈了廈門市泉州商會即將成立的消息。
在那個意義不凡的時刻公佈這樣的消息，蘇福倫的倡議當即得到了全團一百多位知名泉商的積極響應。這一趟天津之行，為廈門市泉州商會的成立奠定了堅實的基礎。
晚宴後，儘管多數泉籍企業家對於商會成立一事還不明就裏，但從泉籍企業家的反應中，蘇福倫知道，廈門市泉州商會成立的時機更趨成熟了。
萬事俱備只欠東風，在設置商會的組織架構和人事安排時，蘇福倫又添了一把火。他注意到：“泉州商會的會員企業分佈廣，上市公司和品牌企業眾多，人事架構如果設置不合理，會影響到商會的成立。因此，商會的人事安排既要兼顧廣泛性、代表性和特殊性，還要兼顧到12縣市區在廈的泉商企業，兼顧到上市公司和品牌企業。”
商會成立的傳統規矩是，首任會長換屆後成為終身創會會長。
蘇福倫改革了創會會長的產生模式，把創會會長“等額化”。他向在廈泉籍成功人士、上市公司董事長、省人大政協和全國人大政協委員推薦創會會長，號召他們共同參與創辦泉州商會。創會會長原來只能設置一個，蘇福倫改革後，變成了可以根據需要擴容，這一創新不僅把泉州的成功企業家都整合到了一個平台，還調動了他們參與商會的積極性，為商會募集了大筆會費。
2010年，廈門市泉州商會成立慶典舉行時，共推選了包括柯希平、丁志忠、周永偉、許華芳、黃慶祝、孫淑芳、洪明顯、方慶明、王春風、李文派、許國峯、黃忠義等在內的55位知名泉籍企業家擔任創會會長，從而建成了廈門市泉州商會的創會平台。僅通過改革創會會長這一項，廈門市泉州商會收入會員費1000多萬元。
慶典舉行之日，盛況空前。
04
蘇福倫的創新意識似乎與生俱來。
還在計劃經濟時代，蘇福倫就已經是福建省內第一位創造多種經營雙軌制模式的爭議性人物，擔任福建省電力建設工程公司總經理期間，他就運用“調劑法則”，巧妙化解了那個特殊時代背景下可能涉嫌“倒買倒賣”的政治風險，幫助不少國有企業解決了發展中的資源瓶頸難題。
用市場的眼光去看計劃經濟，年輕的蘇福倫發現，不同產業之間的資源其實是可以互補的。以他最熟悉的水電和鋼鐵產業來説，水電廠建設需要大量的鋼筋水泥，鋼鐵廠生產需要大量的用電，通過資源互換，水電廠就會有鋼，鋼折算成電量返還給鋼鐵廠，鋼鐵廠又會有電。
為安溪湖頭11萬伏變電站建設平價調劑了140多噸鋼材後，蘇福倫一戰成名。變電站是時任福建省省長鬍平親點的扶貧項目，他當時在省電建公司工作。
在那個物資供給需要配額的時代，調劑如此數量的鋼材本來就極其考驗個人能力，還要平價供給，這更超出很多人的想象。計劃外供給要加價20%，蘇福倫不可能自己貼錢，怎麼補上這個差價， 合理規避當時的政策紅線，需要擔當和智慧。
原來，蘇福倫掌握着大量的鋼鐵廠資源，還在福建省電建公司工作時期，武鋼、首鋼等一批國營鋼廠曾通過蘇福倫調劑過大量的電量、生鐵，以及福建產的家用電器，從早期的調劑中，蘇福倫初步懂得了資源互換的妙用，他把它稱之為“調劑法則”。
日後，崗位變動，蘇福倫先是主持了省電建公司，後又被借調到國家能源部物資局，調劑平台越來越大，調劑能力越來越強，廈門幾個重點項目建設，讓蘇福倫真正擁有了一個可以把“調劑法則”運用得淋漓盡致的平台。
蘇福倫為廈門市電力局調劑了中華瓷廠、跨海高塔、嵩嶼電廠、城市電網改造項目所需要的部分鋼鐵和水泥，作為計劃外差價補償，廈門電力局則為他主持的省電建公司提供了數台用於加工鋼鐵產品的車牀。此次資源互換後，省電建公司由原來只是一家安置電力系統300多名女家屬的三產企業，變成了一家能夠生產電力鐵塔的製造業國企。
有了這個平台，蘇福倫調劑起來更加遊刃有餘，調劑範圍越來越廣，品種也越換越多，福建的電器，東北、西北的電力，西南的有色金屬，彩電、鋼鐵、變壓器、電纜、銅、鋁、開關等，都成為他手中可以調劑的資源。
在資源互換中，蘇福倫慢慢形成了嚴密的調劑體系：他把福建的電器產品調劑給鋼鐵廠，串換成鋼材指標，鋼材指標又調劑給電力部門用於水電工程建設，水電工程建設折算成電量後，再返還給鋼鐵部門。20%差價部分，在不停的資源互換中已經逐漸化於無形。
在他的“調劑法則”下，本來供需矛盾的雙方變成了互利共贏，不僅促進了生產，拉動了消費，也保障了供給。
“在計劃經濟背景下，沒有立企為公，無私無畏的精神，是擔當不起的。”今天重温這段歷史，蘇福倫經常會露出一臉勝利者的喜悦。在那個年代，調劑這些幾乎是戰略性的資源，需要冒着生命的危險，如果沒有這樣的膽識，他走不到今天。“當時哪怕只是往家裏調用一噸的鋼材，都可能招來牢獄之災”。
在計劃經濟時期，他第一個運用“調劑法則”，支持了全國上百個電力重點項目的建設，以及二十多家鋼鐵廠、冶煉廠的生產。通過資源互換，蘇福倫不僅默默幫助國企找到了那個特殊年代下的生存之道，也支持瞭如印尼和越南被排華歸僑安置等一大批公益建設。
05
“為什麼擁有這麼多的資源，卻不給自己創造些財富？”
直到今天，蘇福倫還會不時被這麼發問。如果計劃經濟時代利用資源互換中飽私囊有“殺頭”的風險，後來，他應該還有很多發家致富的機會，即便從國家能源部回到廈門的那段時間，他一樣有創造財富的良機。
他在國家能源部呆了八年，44歲那年，為了能夠回到剛成為特區不久的廈門，在朋友的支持下，他以能源部駐廈機構的名義註冊了廈門市鷺源物資有限公司，後又註冊了廈門市源益電力有限公司，他的户口才得以從北京遷入了廈門。鷺源物資主營還是他最擅長的“資源互換”，源益電力則成為他今天帶領閩商資本聯合會探索資本運營的最初試驗。
1999年，受遠華案負面效應影響，廈門經濟狀況急轉直下，很多企業到外地尋找發展機會，蘇福倫也決定離開廈門這個漩渦中心辭職下海。在向國家能源部辦理移交時，單兩家公司的固定資產就將近3億元，他的“資源互換”手筆在這個時候達到了顛峯，先後承接了福州鰲豐州雙組材的跨江高塔、雲南捲煙廠的電力改造等100多個電力工程的供材、製作和施工，並試水多元化，1993年第一個開發了廈門最早的工業地產源益工業區，以及廈門最早的45平方小套房住宅小區“櫻花山莊”和“長樂新村”，這些項目為後來的城市地產開發起了個示範作用。
源益電力還是A股上市公司閩東電力的第二大股東，因為藉助蘇福倫之力調劑了大量的鋼鐵和有色金屬，源益電力參與發起了改制，使之成為福建最早的上市公司之一。閩東電力上市後，源益電力的債權轉成股權，僅這宗股權收益，在當時就已經是筆不菲的財富。
源益電力自身也曾嘗試改制，蘇福倫引入了西北電力、福建電力、東北電力和香港益羣電力作為聯合發起人，希望整合包括鷺源物資在內的資產，在國內A股上市，但方案遭到了能源部的反對。蘇福倫離開時，鷺源物資和源益電力幾經改制後併入了央企大唐集團。
用今天的眼光去衡量當初蘇福倫為國企所創造的價值，那是筆驚人的數目。
而對於蘇福倫來説，能源部的這段經歷，留給自己至今仍然用得上的財富則是實操了一次資本運作技巧，這讓他今天在落實閩商資本聯合會辦會宗旨時如魚得水。
今天，外人很難把財富跟蘇福倫現在所擔任的，各種“有錢社團組織”的會長職務劃上等號，跟泉州商會的很多成功企業家相比，他算不上“有錢商人”。
蘇福倫有過一次正兒八經的創業經歷。辭職下海後，他去了山西，原來準備放手一搏押注房地產開發，這趟經歷卻成為他人生當中的一個轉折點，山西地產項目至今爛在原地，他抵押了所有固定資產換來的原始資基本上消耗貽盡，一下子又回到了原點。
創立廈門市泉州商會期間，他還利用業餘時間嘗試做過一回藝術品生意，這門生意融入了他的創新理念，曾給他帶來驚喜。
他聘請了幾位頂級書畫大師到德化現場為瓷器即興作畫，他跟大師們約好了一種“另類”的合作方式：讓大師們專心在瓷器上書寫作畫，所有成本由他來承擔，並許予一定報酬，燒出來的成品兩邊均分，如果只成功了一件，就歸作者本人。
平時都在紙上寫字畫畫，蘇福倫的創意激起了書畫大師們的探索慾望。蘇福倫説，作品通過拍賣行拍賣，有一年成交量達到3000多萬。
在蘇福倫的家裏，現在還陳列着與大師們合作時留下的部分瓷器作品，但時過境遷，火爆行情已經成為一段歷史。
會長一般非富即貴，不僅要出錢，還要出力。出任廈門市泉州商會會長期間，蘇福倫以身作則立下了一條規矩：凡是副會長以上商會領導出差考察的，必須自掏腰包。這意味着，並非“有錢商人”的蘇福倫，還要自掏腰包領導商會的活動。
“不謀私利，一心為公。”這句話聽起來或許有些過，卻是蘇福倫從業經歷的真實寫照，不圖利益只求把事情做好，他樂在其中。
06
年近七旬，早年對佔有財富就比較淡漠，今天的蘇福倫更加超脱。
“我是個沒有錢的人，卻當着‘有錢商會’的會長”。説這句話時，蘇福倫透着幾分自豪。兒女個個家成業就，不只是他自身對於金錢沒有太多概念，子女對於他有多少財富也並不關心。
在體系內外摸爬滾打了大半生，蘇福倫見過了太多恩怨與是非。還在福建省水電廳工作時，當年同批獲准“鬆綁”的福建企業家，現在這個年齡還能馳騁在商場上的已經找不出幾個了，這讓他對於昔日的自律和今日的清貧感到無比的欣慰。當年的同批儲備幹部中，有的早已身陷囹圄，能潔身自好的也基本上已經退居二線，他這個年齡還能夠如此從容地活躍在一方舞台上，從事着一份有意義的社會公益事業，他很知足。
在他看來，就像當年運用“調劑法則”玩轉資源互換一樣，樂趣全在於推動商協會創建模式和會務機制的創新，他希望他的這些作為能成為一筆可以傳承和複製的精神財富。
擔任不同的商協會會長期間，蘇福倫已做了太多堪稱“壯舉”的創新。
作為國家能源部物資局駐廈代表創建鷺源物資和源益電力兩家公司期間，蘇福倫還曾發起成立了由駐廈機構組成的廈門市內聯企業協會，在他的領導下，內聯協會成為溝通廈門地方政府和駐廈機構之間的一座橋樑，內聯協會助推廈門落地了一些創新政策，比如投資額滿200萬元和購房面積在45平方以上都可以享受落户政策等。
擔任內聯企業協會會長，蘇福倫最大的創新是打造“京協一條街”。“京協一條街”就是現在位於福廈路一側從仙嶽路至呂厝天虹段的建築羣，包括四川大廈、中關委大廈、湖北大廈、龍江大廈等八幢樓。由協會出面跟政府爭取土地，省級駐廈機構自籌資金建設，在帶動廈門增量投資的同時，駐廈機構也有經濟收益，互利共贏。
創建廈門市泉州商會的整個過程，在中國商會發展史上都堪稱“神來之筆”，其中諸多創新具有里程碑意義。廈門市泉州商會自募資金建立永久性的固定會館後，海內外的很多當地泉州商會爭相效仿，他們接受了蘇福倫的理念：有固定會館的商會才有凝聚力，加強自身能力建設的商會也才能延續百年。
在蘇福倫手上，廈門市泉州商會還創新了多項會務，成立了文化創意、科技工作和投融資三個工作委員會，國家發展戰略中有“文創”、“科技創新”和“投融資”的提法，那都是很多年以後的事情。
“帆船所到之處，受到了當地華人最高規格的接待，這項活動不僅進一步弘揚了愛拼才會贏的泉商精神，也加強了世界華人與祖國的聯繫。”創建廈門市泉州商會的那段歷史，以及諸多會務創新和大型活動，於蘇福倫而言，都是人生當中的一段經典。
2015年，廈門市泉州商會完成換屆選舉，蘇福倫主動請纓退居二線，但不甘寂寞的他並沒有停下來，規格更高、志向更加高遠的福建省閩商資本聯合會又向他發出了邀請。
現在的蘇福倫身兼數職，他給自己設定了一個目標：閩商資本聯合會只幹一屆，爭取任期內能像在廈門市泉州商會那樣，創建一個自有產權的固定會所，然後，全力以赴打理蘇頌科技教育基金會。
“我給孩子留下多少資產，估計也就是孩子這代人記得，下代人可能就忘光了。我為廈門市泉州商會所做的這些事情，或許可以把中國泉商會館做成百年老店。”每次想到這兒，蘇福倫的心情總會無比愉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