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以,你不可以!西方文明居高臨下的優越感,幾百年都沒有改變_風聞
军武次位面-军武次位面官方账号-专注于高品质的趣味军事科普,打造男人最爱看的频道2020-12-04 08:09

所謂“高級文明”的傲慢與偏見。
關於澳大利亞要求中國道歉一事,這兩天鬧得是沸沸揚揚。
為什麼一幅中國青年畫家根據澳大利亞公開承認的事實畫得一張漫畫,被中國外交部發言人趙立堅在推特上引用,卻讓澳大利亞瞬間“高潮”了?
不僅如此,新西蘭、法國、英國、美國等國家也紛紛站隊,跟着澳大利亞一起譴責中國。
而外交部發言人華春瑩在例行記者會上對此的回應,有兩點很重要:
“我想真實目的無非是轉移視線、迴避矛盾、轉嫁壓力,企圖把國際輿論對澳大利亞軍人殘殺阿富汗無辜平民的批評譴責轉換成對華的示強和示硬,對這一點大家都看得十分清楚。”
轉移國際輿論壓力是一個目的,還有一個原因值得注意——為了選票。現在這個澳大利亞總理斯科特·莫里森,可是一個在年初澳洲森林大火期間因度假作秀而民調大跌的主,甚至被他試圖慰問的民眾當面斥責。然而就這麼一個人,他的上一次民調結果卻出奇地好,總理滿意度和連任支持率都遙遙領先。

▲澳洲大火期間,他卻去海邊度假
有分析説,這種結果與澳洲疫情趨緩有關,但更重要的是與他的外交政策有關,比如甘當美國的走狗,充當反華“急先鋒”,比如在日澳關係和區域性合作方面取得的突破。
澳大利亞人因為他成功對抗了哪個假想敵而興奮,就不用多説了吧。
所以他這次裝犢子譴責中國,也是為了通過打外交牌增強自己抵禦外敵的人設,把民眾的反華情緒煽動起來,選票也就有了。
“的確是有一些人,他們總是抱着“我可以、你不可以”的心態對待中國,比如在科技上,我可以擁有武器,你不可以;經濟上,我可以超過你,但你不可以;輿論上,我可以公開攻擊你,公開地支持藏獨、支持台獨,公開地支持新疆分裂勢力,公開地支持香港反對派和暴力違法分子打砸搶,但是你不可以。這種“我可以、你不可以”的心態其實説到底就是反映了一些人一種莫名其妙的、不可理喻的傲慢和虛偽……”
其實你仔細想想,這句話説得太有道理了。這些年,我們經歷的“大型馳名雙標”現場簡直太多了,總體的表現形式就是——我可以,你不可以。
這背後的原因錯綜複雜,政治的,經濟的,意識形態的……然而最近看的一本書《世界秩序與文明等級》,卻從另一個角度解答了這個問題——西方式的傲慢,根源在於幾百年來他們養成的文明優越感。

直白一點,就是我從沒有瞧得上你過。你們那麼“垃圾”,憑什麼還能來指責我?
那麼這種西方式的傲慢與偏見,從何而來?

1
世博會上被當做“動物”展覽的中國人
先從一個故事講起。
1878年,清朝駐英公使郭嵩燾在被召回國前,去看了當時在巴黎舉辦的萬國博覽會。在日記裏,他着重提到了一個“病態人種館”,裏面展覽的竟是中國人、日本人、印度人以及身上文滿圖案的土著人種,“凡四十餘國”,“印度及日本二人,中國五人。對之浩嘆而已”。

“浩嘆”二字,將郭嵩燾的無奈與忿懣之表達得淋漓盡致——西方居然如此不把人當人。
然而,到了1903年,日本人在舉辦大阪博覽會時,也邯鄲學步,不僅開了一個人類館,還想在館內展覽“支那人”和其他有色人種,唯獨不展覽日本人自己。
而且這個所謂的人類館,緊挨着動物園,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日本可以説是學到了西方世博會的精髓——未開化的原住民在世博會組委的眼中與動物所差無幾,都是殖民地的自然產物。
當中國人將會出現在人類館的消息傳到中國後,一名中國遊客的反應一語中的:中國人就要像動物一樣被人圍觀了!

▲甚至到了1958年的比利時萬國博覽會上,還存在人類動物園。這張照片名為“現代貴婦餵食黑人小女孩”,曾引起很大爭議。
旅日的留學生和商人團體憤而抵抗。梁啓超創辦的《新民叢報》率先發聲,強烈抗議“日人侮我太甚”,並呼籲在日本的留學生予以抵制。
雖然在中國民間和官方的聯合抗議下,中國人種不再出現於展覽名單之中。然而這件事的始作俑者,日本人類學鼻祖坪井正五郎在接受採訪時卻説,人類館不僅具有學術價值,而且讓世人看到,日本是一個文明國,而日本的歷史使命是幫助它周邊的國家也進入文明社會的行列。

▲中國官方在世博會的首張照片,
攝於1904年聖路易斯世博會
深究日本為何如此無恥背後的原因,你會發現,從世博會,到人類館,再到對中國的瞧不起,充斥着日本從西方社會學來的一種已經發展了幾百年的觀念——文明等級論。
什麼是文明等級論?
直白點來説,就是在西方人看來,世界各地的文明是有高低貴賤之分的。
自大航海時代西方開啓了殖民時代以來,武力征服一直是西方列強打開殖民地大門的主要方法。但是,正如書中説得那樣,“單憑國際條約和武力征服,無論什麼勢力都無法建立起一個普天下認可的世界秩序。無獨有偶,隨着歐洲人創造的世界秩序向地球的各個角落蔓延和滲透,一個關乎‘人心’的地緣政治——所謂的文明等級——也應運而生。”

意思就是,單純的暴力並不能讓殖民地心甘情願地臣服,還需要建立一套向殖民地宣示“我的文明天生比你強”的洗腦理論。
**按照西方人的文明等級標準劃分,世界各地的人羣分別歸為“野蠻的”、“矇昧/不開化的”、“半開化的”、“文明/開化的”以及“明達的”(今譯“啓蒙”)五個等級。**除此之外,還有三級之分(野蠻、矇昧、文明)和四級之分(野蠻、矇昧、半開化、文明)。
“不論哪一種模式,文明等級論都如一座金字塔,文明或開化與文明國家居於頂端,野蠻國家居於底層,矇昧和半文明國家夾在中間。這是一種典型的等級結構。由於每一層級都有明確的指稱對象,所以文明等級論同時是一幅世界文明地圖,一種世界模式,當然是殖民者的世界模式。西方文明等級論在19世紀早期進入英美等國中學地理教育領域後,很快便瀰漫開來。”
當時的中國被劃歸為哪一個等級?
跟日本、奧斯曼帝國等亞洲國家一樣,被劃歸的的位置是“半開化”或者“半文明”國家。

▲這幅圖中就可以看到中國和日本的形象
與西方殖民者完全不是一種畫風
西方對“半開化”或者“半文明”的定義是什麼?無論是三級、四級還是五級劃分論,都有相關解釋,但也都大同小異。看看四級劃分論裏的解釋就能理解:
在半文明狀態裏,農業和製造業已經進步到一個很高的程度,但是外貿僅僅在一個非常有限的程度上存在。處於此類狀態的有土耳其、波斯、印度斯坦和中國。
哪些是所謂的“文明”“開化”的國家?
不用想也是歐美列強。
這套理論在19世紀就成為了歐美人的基本常識,並逐漸內化為一種民族心理狀態。這句話很重要,因為這種文明優越感,用另一層意思解釋就是:我行,你不行;我可以,你不可以。因為你們天生很落後。
你很難斷定這種明顯帶有歧視性,但又荒唐地成了一種“知識”的觀念,對當今西方社會仍然大行其道的種族歧視有多麼深遠的影響,但想來只多不少。
而這種明顯帶着傲慢與偏見的理念又伴隨殖民主義的擴張,流傳至世界各地,成為一種帶有普世性的知識與價值觀念。
這種文明等級論傳到日本,就誕生了的福澤諭吉的《脱亞論》。
福澤諭吉是日本近代最重要的思想家之一,有多重要?到現在日元最高面額上印的還是他的頭像。正是這個人將西方的文明等級論帶入日本,並最終影響了中國。

他在1875年寫的《文明論概略》,全盤接受了文明等級論,並賣力地闡發文明、半開化、野蠻之三段式文明等級論,而且公開承認日本就是半開化國家。

那麼他參考的樣本是什麼?竟然只是一本普通的美國中學教科書。
“現代世界的文明情況,要以歐洲各國和美國為最文明的國家,土耳其、中國、日本等亞洲國家為半開化的國家,而非洲和澳洲的國家算是野蠻的國家。這種説法已經成為世界的通論,不僅西洋各國人民自詡為文明,就是那些半開化和野蠻的人民也不以這種説法為侮辱,並且也沒有不接受這個説法而強要誇耀本國的情況認為勝於西洋的。……所以,文明、半開化、野蠻這些説法是世界的通論,且為世界人民所公認。”
實際上,《文明論概略》也是福澤諭吉後來視朝鮮和清朝中國為不事改革、堅守“固陋”儒教的“野蠻”國家,而支持日本對華發動甲午戰爭和徵朝行動並提出影響深遠的“脱亞論”的邏輯依據。
在脱亞論中,他積極地提倡在明治維新後的日本應該放棄中華思想和儒教的精神,而吸收學習西洋文明。他認定東方文明必定失敗,因此呼籲與東亞鄰國絕交,避免日本被西方視為與鄰國同樣的“野蠻”之地。他對當時的東亞其他國家採取蔑視的態度,比如將中日甲午戰爭描述為一場“文野(文明與野蠻)之戰”;認為朝鮮王朝、清朝是“惡友”。
故而《脱亞論》又被認為是日本思想界對亞洲的“絕交書”,甚至被比作軍國主義的始祖,因為西方的侵略思想推進了日本開始跟隨著歐美列強的腳步,也走上對外擴張的道路。
那麼日本想在人類館裏展覽中國人,也就不足為奇了。

2
為什麼國人總是不自信
文明等級論同樣也影響了清末那些最早“開眼看世界”的中國人。比如梁啓超,他曾在1899年發表了《文野三界之別》,直接就引用了福澤諭吉的《文明論概略》的文明發展三階段説。
甚至反身自問“我國民試一反觀,吾中國於此三者之中居何等乎?可以瞿然而興矣!”可見這樣的文明論帶來的印象之深和衝擊之激烈。
而跟梁啓超一樣受到這種影響的人着實不少,康有為、譚嗣同、馬君武等晚清維新人士都受此影響。

在中國,“西方人是文明人,中國人是‘半文明’人甚至‘野蠻’人,不僅成為一種常識,而且逐漸內化為一種民族心理狀態;在國際交往過程中遇事自矮三分,則成為部分國人的下意識行為。”
一個特別毀三觀的例子是,清末民初的一段時間裏,在西方文明等級衝擊之下,茫然焦慮的中國知識分子,竟然希望通過一場“漢字革命”來實現中國的崛起,具體做法就是廢除漢字、創造新文字,甚至採用所謂“國際共同語”,來爭取中國在世界上的位置。
這在現在看來是多麼荒唐。
“文明的優越感是複雜的,它包含經濟技術的先進性,也包含制度的現代性,在精神層面,還有文化意識形態上的科學理性。所有這些令文明者產生了世界領導者的自我定位。文明,由於其物質與體制上的一些不可否認的先進性,因此在其對野蠻進行干預、改造時,便獲得了一種合理性,這種合理性甚至也被野蠻(未開化)的一方認為是可以接受的。在這一基礎上,一種政治無意識在兩方同時產生。”
這種“政治無意識”,具體的表現就是有些中國人甚至認為八國聯軍是“正義之師”。
“所謂文明國家也會做出野蠻的行徑,當把文明等同於一個具體的國家社會的時候,這些國家社會中的另一面,即落後醜惡的一面,便被淡化掩蓋了,就像八國聯軍的殺戮可以用文明的光環籠罩一樣。”
回到澳大利亞士兵屠殺阿富汗平民和戰俘這件事情上。其實這麼多年都過去了,這種披着“文明等級論”外衣的強盜邏輯還是沒有改變。澳大利亞總理要求中國道歉,其背後的潛台詞還是,我們是文明國家,你是不文明的國家,你憑什麼能來指責我?

英國外交部發言人無視被肆意屠殺的阿富汗人民,卻説“我們將永遠與澳大利亞肩並肩站在一起,確保我們保護我們的關鍵利益和價值觀”的言論,不也是這種傲慢與偏見的證明嗎?
而當澳大利亞士兵在殺害無辜的阿富汗平民時,他們腦子裏想的是不是“你們是野蠻人,殺幾個無所謂?”
“如果不打破文明等級論這種殖民主義世界模式,不徹底揭露這一理論的危害,不從根本上清除這一理論的影響,我們有可能永遠被貼上“半文明”或“野蠻”的標籤,永遠沒有資格在國際事務中爭取發言權。
一些西方國家動輒以“邪惡”來指責中國,以“不文明”來指責中國人,撇開具體情況,如果從文化上、社會心理上深挖下去就會發現,文明等級論依然在發揮着某種作用。歷史並不遙遠,歷史就彌散在我們呼吸的空氣之中。”
再説説那些認為“八國聯軍是正義之師”的中國人。這種無腦跪舔西方,認為西方一切都好的人不在少數。但這批人跟清末民初那些傳播“文明等級論”的人還不同,梁啓超他們是為了救亡圖存。而現在的這些帶路黨、恨國黨們,則是徹頭徹尾的崇洋媚外之徒。
放眼全球,文明等級論於今非但沒有消失,反而潛移默化,如同一個燈塔,更加深入人心,吸引無數人頂禮膜拜。在中國,它作為一個內在的歷史邏輯,依然在推動着今天的發展主義,但也不斷滋生出帶路黨、恨國黨;在歐美國家,它更是屢屢成為威脅世界和平的導火索。以及,成為“我可以,你不可以”的思維慣性。
西方國傢什麼時候能夠改變這種居高臨下的傲慢與偏見?可能就在實現中華民族偉大復興的那一天。
當東方的太陽昇起,世界將不再需要燈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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