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滅活COVID-19疫苗阿聯酋搶先上市，保護率86%，真不錯_風聞
疫苗与科学-疫苗与科学官方账号-2020-12-10 11: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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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一條期待已久的、關於中國COVID-19疫苗的消息傳遍網絡，在美國輝瑞公司和莫德納公司宣佈其mRNA疫苗保護率達到95%近一個月後，中國國藥集團北京生物的滅活疫苗的保護率終於公佈了：86%，相當不錯的成績！
只比美國mRNA疫苗的保護率低10個百分點左右。如果mRNA疫苗是優秀，那麼滅活疫苗是良好。
這款滅活疫苗還以良好的安全性和冷鏈普適性，征服了阿聯酋人民，被阿聯酋批准上市。這也使這款疫苗成為中國疫苗歷史上，首個國內尚未上市就在國外先上市的疫苗。
下面陶醫生就這個新聞裏提到的3個數字做技術分析：
數字1：對抗病毒感染的有效性為86%
這就是保護率，是疫苗第Ⅲ期臨牀試驗最核心的指標。86%是一個計算的結果，應該是基於打疫苗的志願者（疫苗組）和打安慰劑的志願者（安慰劑組）的發病率計算所得。
不過，相關報導尚未披露兩組志願者的人數和發病數。為了便於理解，模擬一下就是：在兩組志願者人數差不多的情況下，如果安慰劑組有100人發病，那麼疫苗組只有14人發病。
數字2：中和抗體陽轉率99%
這是説，疫苗組裏99%的人都產生了足夠高的中和抗體，換句話説就是疫苗免疫失敗率只有1%。這句話裏有兩個關鍵詞：中和抗體，足夠高。
中和抗體，“中和”是指“中和病毒”，即使病毒失去感染性，是僅次於保護率的次關鍵指標。在大多數情況下，中和抗體水平的高低≈保護效果的好壞。驗證保護效果需要觀察大量人羣，耗時燒錢，檢測中和抗體則容易得多，所以中和抗體水平常常替代保護效果，成為衡量疫苗好壞的可操作性關鍵指標。
抗體本身是一種蛋白質，蛋白質是由氨基酸組成的。根據抗體三維結構上一個叫重鏈恆定區的氨基酸組成和排列順序不同，抗體可以分為5種，分別是IgM、IgD、IgG、IgA和IgE。
疫苗產生的中和抗體，主要是指血液中的IgG，某些疫苗的中和抗體還包括粘膜表面的IgA，其他3種抗體和人體免疫微生物關係不大。
滅活COVID-19疫苗包含完整的病毒顆粒，後者至少含有S蛋白、M蛋白、E蛋白、N蛋白。
SARS-CoV-2病毒結構
理論上，人體對滅活疫苗產生的抗體，可能包含了針對上面4種蛋白的抗體，但究竟哪一種抗體能真正起到“中和病毒”的作用呢？
疫情初期，在確定疫苗技術路線時，沒人能確定哪種蛋白抗體就是關鍵的中和抗體，雖然有很多研究強烈提示S蛋白抗體就是關鍵抗體。
為了確保疫苗研製成功，我國選擇兩條腿走路：既選擇了產生所有抗體的滅活疫苗路線，也選擇了4條只針對S蛋白、但實現方式各不相同的重組蛋白疫苗、2種病毒載體疫苗和核酸疫苗路線。萬一的萬一S蛋白疫苗失敗了，那麼至少滅活疫苗的全抗體還可能成功。
現在，針對S蛋白的美國兩款mRNA疫苗（屬於核酸疫苗），都取得了95%的驚人保護率，這足以證明S蛋白抗體就是關鍵抗體，我們可以認定：中和抗體≈S蛋白抗體。
介紹了那麼多抗體的背景知識，其實是為了告訴大家：S蛋白抗體是關鍵的中和抗體，那麼滅活疫苗的保護率不如mRNA疫苗並不意外。
基於S蛋白路線的疫苗，都是純S蛋白，疫苗劑量很足；滅活疫苗裏，S蛋白只佔一小部分。現在，疫苗就變成了拼S蛋白，那麼滅活疫苗自然先天不足了。
科興公司的滅活COVID-19疫苗也正在做第Ⅲ期臨牀試驗，該公司11月中旬在柳葉刀上發佈了疫苗Ⅰ/Ⅱ期臨牀試驗的結果（下圖）：
在這篇論文的討論部分提到了很有意思的一點：其試驗用疫苗的S蛋白佔總蛋白比例，最初僅為3.7%，改進生產工藝後提升到7.5%，後者的免疫效果比前者好很多，且安全性沒有明顯差異。這更加印證了S蛋白是關鍵，且S蛋白含量與免疫效果呈正相關。
足夠高，是指中和抗體的濃度必須達到某個水平，才算抗體陽轉了。
以乙肝為例：乙肝病毒可刺激人體產生3種蛋白抗體，但只有表面抗原抗體才是保護性抗體。這個抗體的濃度，在未感染者或無疫苗接種史者體內應該＜10 IU/L，如果≥10，就算陽性，通常接種疫苗後的濃度會超過100。
這份檢測結果就是乙肝表面抗體陰性（＜10）
中和抗體陽性標準值是人為設定的。標準值設得低，那麼陽性率就會顯得高；標準值設得高，陽性率就會偏低。標準值的設定，需要與實際的保護率匹配，否則會高估/低估疫苗的保護效果。
保護率86%，説明疫苗組裏也有一些人發病，但中和抗體陽轉率又達到了99%，會不會是陽轉率有點虛高呢？應該進一步研究這些接種疫苗後發病者的抗體水平與發病的關係，以確定合適的中和抗體陽性標準值。
數字3：100%預防中度和重度感染
這個最簡單，説明安慰劑組有一些中度和重度感染者，疫苗組雖然有發病，但沒有這類患者。
不能光看百分比，還要看感染者數量。如果安慰劑組裏中度和重度感染者只有寥寥幾例，那麼這個100%預防的可靠性就沒那麼高了。數據多積累一點再看吧。
分析完畢，國藥北生的滅活COVID-19疫苗預防效果良好，在安全性和冷鏈適應性方面優於目前的mRNA疫苗，為全球抗疫提供了有力武器。
陶醫生預測：今明兩天，科興的滅活疫苗也會發布其巴西臨牀試驗的保護率數據，然後是國藥武生的滅活疫苗。
拭目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