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英雄選擇了苦難,然後成就了英雄主義_風聞
钧正平工作室-钧正平工作室官方账号-2020-12-12 08:17
前一段時間,一段“朝鮮戰場長津湖影像”視頻在網絡流傳。畫面中的美軍士兵在志願軍某部的陣地上,看着一個個已被凍僵卻堅守在陣地上的志願軍指戰員,露出難以置信的表情。
雖然這並不是長津湖戰役的現場影像,但是志願軍戰士在嚴酷自然環境下所遭受的巨大苦難和英雄主義精神,讓許多網友潸然淚下,也讓一些人產生異議——如此深重的苦難,到底值不值?是不是對戰士生命的“不尊重”、“視為草芥”,甚至是“一將功成萬骨枯”?
由此引發了我們的思考:當我們進行藝術創作時,應該如何表現英雄主義精神?
首先,不能僅僅把戰爭中革命先烈所遭受的苦難、犧牲,描述為一個悲慘的故事,更應該突出表現悲壯背後崇高偉大的精神。
那麼,什麼是苦難與犧牲?
長津湖的九兵團在缺少禦寒衣物的情況下,在零下三四十度環境中衝鋒陷陣,這是苦難與犧牲;
北漢江的180師連續突圍轉戰,彈盡糧絕後損失重大,這是苦難與犧牲;
上甘嶺的志願軍堅守坑道斷水斷糧,一個蘋果分八個人吃,這是苦難與犧牲;
……
如果把這些單純刻畫成悲慘的故事,某種程度上就是抹殺了苦難與犧牲的價值,絕不能以苦難做口實,以“人性”為旗號,把偉大的抗美援朝精神、革命英雄主義悲劇化。
朱光潛講:“對悲劇説來緊要的不僅是巨大的痛苦,而且是對待痛苦的方式。沒有對災難的反抗,也就沒有悲劇。引起我們快感的不是災難,而是反抗。”
引起我們快感的,是反抗。
長津湖的九兵團雖然缺少禦寒衣物,還是可以把陸戰一師從深山裏一路追打到海邊去;
北漢江的180師雖然遭受重大損失,還是可以在最後時刻集中全師的班長以上的共產黨員,一鼓作氣攻下千米高的鷹峯;
上甘嶺的志願軍雖然在坑道里用尿來抵抗乾渴,電話員口渴地咬破嘴唇用血滋潤嗓子保持通聯,還是可以把美軍揍的再也不敢發動地面進攻。
……
這是苦難中的反抗,是我們大多數人想看到、令人產生快感的東西。
藝術創作中描寫的苦難固然是真實的,但藝術不應侷限於表現真實,它的責任是去探究真相。
什麼是真相?志願軍在苦難中的反抗就是真相。
《上甘嶺》為什麼可以超越時空,讓人熱淚盈眶?
因為它不僅刻畫了苦難,更刻畫了苦難中的反抗——哪怕一個蘋果八個人吃,還可以在坑道中以苦為樂。
這是讓我們真正感動的地方。
其次,文藝作品中,革命先烈所遭遇的種種苦難並不只是出於客觀因素,也是他們遵從自己的信仰進行選擇的結果。
長津湖冰天雪地,零下四十度的山坳裏,軍情緊急,部隊沒有冬裝穿;
北漢江身陷重圍,背水一戰,數倍機械化部隊快速追殺,自身裝備差距巨大;
上甘嶺炸碎一切,範弗利特彈藥天昏地暗,敵人集中火力封鎖坑道口,水、糧無法運輸……
這是客觀因素,但必然會造成苦難嗎?答案是否定的。
是革命者選擇了苦難,是他們自願為祖國和人民而戰的。
長津湖再冷,北漢江再兇險,上甘嶺再幹渴,如果英雄們不去選擇為祖國而戰,又怎麼會遭遇這些呢?
一味地用客觀因素來強調災禍,就會忽視苦難的真正核心——
是因為他們選擇了保家衞國,才讓自己去為人民扛苦難,也正是苦難,才讓他們更為光輝啊!
我們無需把對革命者的敬仰變成同情。有多少人的眼淚,是敬仰震撼地流淚,亦或是對犧牲的同情而流淚呢?他們不需要同情。
被動地選擇苦難是悲慘,主動地迎難而上才是悲壯。
最後,我們要知道,偉大的抗美援朝精神不只屬於中華民族,它是能影響整個人類的精神財富。
黑格爾説:如果一部民族史詩要使其他民族和其它時代也長久地感到興趣,它所描繪的世界就不能專屬某一特殊民族,而是要使這一特殊民族和它的英雄的品質和事蹟能深刻地反映出一般人類的東西。
通過偉大的抗美援朝戰爭,我們感受到的是最崇高的精神:
祖國和人民利益高於一切、為了祖國和民族的尊嚴而奮不顧身的愛國主義精神;
英勇頑強、捨生忘死的革命英雄主義精神;
不畏艱難困苦、始終保持高昂士氣的革命樂觀主義精神;
完成祖國和人民賦予的使命、慷慨奉獻自己一切的革命忠誠精神;
為人類和平與正義事業而奮鬥的國際主義精神。
這就是愛好和平的人類所共有的精神財富,是”人類命運共同體”的一部分。
一部文藝作品,如果不具有超越時空的深邃意義,它的生命力必定是短暫的。
毛主席説:缺乏藝術性的藝術品,無論政治上怎樣進步,也是沒有力量的。因此,我們既反對政治觀點錯誤的藝術品,也反對只有正確的政治觀點而沒有藝術力量的所謂“標語口號式”的傾向。我們希望每一部弘揚英雄精神的藝術作品,都能有超越時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