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國總統無法善終的最根本原因_風聞

　　2020年的最後一個月，文在寅遭遇就任總統以來的最低支持率：37.4%。

　　根據以往經驗，當韓國總統的支持率低於41%的時候，執政黨就有失去下次大選的危險。這一回置文在寅於險境的是法務部長秋美愛和檢察總長尹錫悦的爭鬥，背後是困擾韓國政壇三十餘年，讓多位總統折戟卻始終無法推進的**“檢察改革”**。

　　民調公佈後，文在寅就混亂政局向國民致歉，他説，“權力機關改革是尚未完成的最大任務之一，不管遇到什麼困難，我都不想把這一任務推到下屆政府。現在已經到了這一努力取得成果的最後階段。”

　　1987年，韓國結束軍政府統治，進行了民主化改革，但也埋下了檢方、警方、情報院等權力機關得不到制衡的弊端。

　　長久以來，剛正不阿的韓國檢察官被看作正義的化身，他們上懲總統、下斬貪官，深受國民擁戴，是無數電影中力挽狂瀾的主角。但檢察官也是人，也會在權力與慾望的驅使下，以“國民”和“法律”的名義打擊異己，操縱政局。

　　三年前，文在寅當選總統前夜，有記者問他的競選團隊，“歷任韓國總統幾乎都會‘晚節不保’，文在寅如何避免這一問題？”

　　時任共同民主黨外交委員蔡奎榮説，“這是韓國的一種文化，每一任總統任期快要結束時或結束後，檢方都會在外界驅使下對這個政權的領導進行“壓迫式調查”，我們不想發生這樣的事，但沒人知道五年後會發生什麼。”

　　無所不能的檢察官是包括文在寅在內的總統們培育的“惡龍”，而屠龍與否，不僅決定韓國第二次民主革命的成敗，也決定了文在寅能否走出韓國總統下台後無法善終的宿命。

　　尹錫悦

　　被法務部長秋美愛停職七天後，現年59歲的檢察總長尹錫悦重返工作崗位，法院認定秋美愛命令尹錫悦停職的措施不合理，程序上也存在重大缺陷，使其受到了“難以恢復的損失”。

　　這是尹錫悦上任檢察總長以來和法務部長的第二場“戰爭”。去年，他重拳擊倒了“誓言將司法改革進行到底”的前法務部長曹國。尹錫悦曾為文在寅把李明博、朴槿惠送進大牢，如今卻是文總統的心頭大患。

　　尹錫悦生於1960年代，父親是延世大學的統計學教授，他在首爾大學法學系念大二時，發生了光州事件，韓國各地爆發了激烈的抗議遊行。在校園裏模擬法庭上，尹錫悦扮演檢察官的角色，年少無畏的他對時任總統全斗煥提起“訴訟”，還要求判處死刑。

　　雖然法庭是模擬的，但後果卻是現實的，意氣風發之後，他一度逃到江原道躲避風頭，並在隨後的司法考試中蹉跎了九年才艱難通過。

　　1994年，尹錫悦成為一名檢察官，他從基層幹起，一路拼殺到位於首爾瑞草洞的大韓民國大檢察廳，並在其中最負威名的中央調查部手握利劍，斬下多位高官。

　　2012年韓國大選期間，自李明博時代起就在安全部門幹髒活兒的國家情報院長元世勳指揮手下的“心理戰小隊”，在數十個網站註冊數百用户，發佈數萬條造勢文章，內容都是批評自由派候選人文在寅，讚揚保守派候選人朴槿惠的，把文在寅描繪成一個“對朝鮮軟弱，無力守土”的政客。

　　李明博與元世勳

　　朴槿惠上台後，干預大選的醜聞被在野黨曝出，大檢察廳成立特別調查組，組長就是尹錫悦，他不顧朴槿惠的反對，帶隊突擊搜查了國家情報院首爾總部，主張立即逮捕院長元世勳，但人沒抓到，他卻收到了停職一個月的處分，理由是不服從上級命令。

　　對於尹錫悦這樣的檢察官來説，阻力越大他咬得越緊，抓不到院長就抓手下的人，在對國情院職員的審訊中，他“繳獲”了心理戰小隊的工作報告，716個推特賬户及所發表的27萬則文章一目瞭然，身為國家情報部門，竟如此濫用職權干擾大選，尹錫悦以取保候審不逮捕的方式起訴元世勳，求刑5年。

　　鐵證在前，朴槿惠只能選擇棄車保帥，但她在法院判刑時施加壓力，只給元世勳判了個有期徒刑2年6個月，緩刑4年，剝奪公務員資格3年，輿論譁然，韓國大法院要求首爾高院重審，元世勳覺得判重了，也提出上訴，尹錫悦代表的檢方則用包括錄音在內的新證據回應。

　　幾番較量之後，首爾高院認定元世勳違反《國情院法》和《公職選舉法》罪名成立，宣判4年有期徒刑，沒有緩刑，當庭扣押。

　　此役過後，尹錫悦在國民面前樹起了鐵面硬骨的形象。

　　2017年3月，朴槿惠因親信干政門遭彈劾下台，兩個月後文在寅當選總統，入主青瓦台的第九天就任命尹錫悦為首爾中央地方檢察廳廳長，目的就是讓這個敢啃骨頭的檢察官偵辦朴槿惠和李明博的貪腐案。

　　結果，朴槿惠被判20年，李明博被判17年，尹錫悦不負期望地完成了文在寅的“復仇”，他身上那股理想主義氣質和認死理的倔脾氣也得到了人權律師出身的文在寅的賞識。

　　2019年6月，文在寅將尹錫悦提名為檢察總長，雖然遭到在野的韓國自由黨反對，但還是強行完成了任命，使其成為韓國曆史第一位沒有領導過高等檢察廳的檢察總長。

　　3個月後，文在寅任命自己的民政首席秘書官、首爾大學法學教授曹國為法務部長，本以為司法系統兩大高官都是自己人，終於可以放開手腳，完成民主化改革以來的未竟之志“檢察改革”，不料已成檢察總長的尹錫悦卻變成了最大的阻力。

　　瑞草洞

　　首爾市瑞草區瑞草洞有一棟地下2層地上15層的建築，於1995年7月交付使用，背靠青山氣韻不凡，它就是掀起韓國政壇無數風暴的中心——大檢察廳。

　　大樓的10層和11層是中央搜查部辦公的地方，他們調查的對象有政府高官、軍方將領和財閥大鱷，偵辦的案件都能上報紙的頭版，1995年搬到新址的頭一件大案就是前總統盧泰愚的秘密資金調查案，所以這兩層也是整棟大樓警戒最嚴密的地方，調查室與外部完全隔開，沒有中央搜查部特製的電子識別卡插翅難進。

　　對有志於懲惡揚善的韓國青年來説，瑞草洞的這棟大樓就是心中的聖地，但是要想堂堂正正地作為檢察官走進來，就必須要有二十年寒窗苦讀的覺悟，前十年考上名校，後十年考過難度更大的司法考試。

　　這可一點兒都不誇張，尹錫悦考了9年，盧武鉉考了10年。

　　韓國司法考試每年進行一回，每回分三次考試，無論專業，學滿35學分的法學課程才有資格報名。第一試考客觀方法，以選擇、問答題為主，第二試考主觀判斷，以論述題為主，第三試是三名考官的面試，對考生的國家觀、使命感等五個方面進行判定，如果某一項得到三個“下”的評價，即被淘汰。

　　尹錫悦大四那年考過了一試，後面兩試怎麼也過不了。

　　考過三試的勇者們還要參加為期2年的司法研修院學習，完成課程後有三個職業方向：法官、檢察官和律師，成績優異者才有資格選擇前兩個。

　　司法研修院23期畢業的尹錫悦選擇了檢察官這條路，12期以第二名成績畢業的文在寅想當法官，卻因為有“滋事”的案底只能去做律師，他的摯友盧武鉉第5期畢業後幹了8個月法官，無法忍受束縛辭職做了律師，人稱“盧辯”。

　　無論出身多麼貧寒的窮小子，從成為司法研修生的那天起，家裏就不缺説媒拉縴的人，一不留神就成了大富大貴的乘龍快婿，盧武鉉的女兒盧靜妍當年就相中了33期司法研修生郭相彥，小郭出身平凡，自幼喪父，半工半讀實現人生逆襲，後來朴槿惠案發後，律師郭相彥組織超過4000人提起訴訟，要求朴槿惠賠償20億韓元的精神損失。

　　司法研修院畢業後，預備檢察官們還要再進行一個月的培訓，然後才能走上基層工作崗位，從小偷和鬥毆這類案件幹起，如此慎重的原因，是因為韓國司法體系賦予檢察官的權力實在太大。

　　在韓國，警察對案件的偵查要受檢察官的指揮，檢察官是唯一的偵查主體，還擁有偵查終結權，警方無論抓人還是放人都得聽檢察官的，檢察機關集偵查、獨佔偵查終結權、獨佔起訴權於一身，秉公辦案或獨斷專行只在一念之間。

　　電影《檢察官外傳》

　　每當檢察改革的呼聲在朝野響起時，瑞草洞的精英們就會“奮起反擊”，2011年，國會司法改革特別委員會決定廢除大檢察廳中央調查部，檢方得知後，馬上掀起銀行大案，同時影響輿論，發出“檢察官在前方打仗，個別國會議員卻要解散指揮部”的聲音，致使改革成為泡影。

　　這就是瑞草洞屢試不爽的策略，用影響社會的大案扛過削弱自己的大改。

　　曹國

　　2019年8月，文在寅提名法學教授曹國為法務部長人選，提名剛一公佈就引發了韓國政壇動盪，在野黨馬上掀起對曹國的猛烈攻擊，而檢察總長尹錫悦也指示手下悍將反腐重案部長韓東勳和首爾地方檢察長裴誠範給曹國特別“關照”。

　　象牙塔裏的曹國以犀利批評權貴著稱，李明博當政時期曾指示元世勳散佈誹謗曹國的文章，於是網上出現了很多罵曹國是“江南左派”的聲音，在韓國互聯網中，江南左派意指過着資本主義生活但精神親北的公知。

　　“崔順實門”曝光後，曹國繼續火力全開，他在報紙上發文，號召國民起來革命，把朴槿惠的“國賊集團”拉下台，他寫道，“韓國又來到了需要通過國民之手恢復民主憲政的時候，無論出身於何種階級、階層、集團，無論帶有何種政治傾向，無論出身於什麼地區，所有韓國國民齊心合力，一起開展光榮革命！”

　　文在寅當選總統後，曹國成為他的民政首席秘書，而文在寅當年正是盧武鉉的民政首席秘書，傳承之意不言而喻，所以文在寅才會不顧輿論和在野黨的強烈反對，把曹國任命為法務部長。只是，文在寅沒想到檢察系統“守衞”自己權力的意志如此堅固。

　　文在寅與曹國

　　在那場被稱為“曹國疑惑”的旋渦中，曹國的女兒和老婆都被捲了進來，媒體先曝出曹國女兒讀高一時作為第一作者在核心期刊發表過論文，並憑藉這篇論文進入私立名校高麗大學，但她為論文付出的時間有疑點，申報大學的自薦書中寫的是三週，檢方調查的結果是三天。

　　隨後，曹國的妻子、東洋大學教授鄭京心因涉嫌給女兒偽造該校獎狀被公訴，曹國的堂侄也被警方逮捕，經營私募基金的他被認為涉嫌空手收購上市公司，然後通過虛假披露信息操縱股價。

　　妻子、女兒、堂侄接連被檢方傳喚，曹國被迫召開記者會一一解釋各項疑問，據高麗大學公佈的入學檔案顯示，曹國女兒入學不是因為論文，而是極其優秀的英語能力，但對妻子和堂侄的指控，包括偽造公文、侵吞業務、隱匿證據等，曹國唯有低頭道歉了。

　　記者會的問答環節整整進行了8小時20分，算上休息時間長達11小時，凌晨兩點多才結束。

　　2019年9月9日，曹國被文在寅任命為法務部長，沒有懸念地把檢察組織改革作為首要議題。9月28日，超過100萬市民舉着燭光包圍大檢察廳，譴責檢方對“曹國事件”的調查同時要求推進檢察系統改革。

　　雖然這次的百萬燭光比彈劾朴槿惠時的聲勢還要大，但在野黨和檢方把輿論的焦點從檢察改革轉移到了“總統要保衞一個滿身醜聞的曹國”，不僅重創了文在寅的支持率，也讓執政黨和在野黨的支持率差距縮小到了誤差值內。

　　曹國明白，此時大勢已去，為了文在寅和檢察改革他必須要走，但走之前得“燒一把火”，照亮繼任者接着戰鬥的路。

　　10月12日，曹國在政府大樓召開記者會，發佈了檢察組織改革案，他在提案中把“特別調查部”改為“反腐敗調查部”，並限制其擴大調查的權限最牽動檢方的神經，因為特別調查部是大檢察廳的王牌，而擴大調查權可以把懷疑範圍擴大到與案件無關的調查對象上，從而達到“即使主案無法立案，也能通過其他案件起訴的目的。

　　曹國此舉，就是要拔了檢察官最鋒利也最難以監管的獠牙。

　　另外，曹國還表示將在調查過程中公開嫌疑人情況，禁止長時間審訊和深夜審訊，韓國電影中常見的檢察官任意對嫌犯打罵的情況就更在改善不良調查慣例的提案中了。

　　我們知道，韓國法檢核心部門高官都有司法研修院的同門之誼，法務部很容易被檢方操控，曹國的提議是，法務部核心職位今後將啓用非檢察官出身人員，讓兩個部門逐漸脱鈎，改變檢方“肆意”下克上的慣例。

　　檢察改革案提出兩天後，曹國宣佈辭職， 他在題為“為進行檢察改革而充當引火線的作用到此為止”的聲明中説，“為了進行檢察改革，過去兩年半的時間裏我作為文在寅政府的首任民情首席秘書又作為法務部長官全力奔跑，已經盡到了最大的努力。哪怕只是作為長官工作幾天，也要為檢察改革盡到我最後的責任，然後再消失。正是懷着這樣的覺悟，我在一天一天地堅持。但現在我認為，我的作用到此為止了。”

　　檢察改革案向國會提交後，曹國在執政黨的一位朋友對媒體説，“曹長官用辭職傳達了一個強烈信息，‘我現在是個絆腳石，所以我退出，你們一定要把法案通過’。”

　　秋美愛

　　曹國去職56天后，文在寅提名黨內重量級人物秋美愛為新任法務部長人選，一位地方副檢察長對媒體説，“讓執政黨黨首屈尊當政府部長，看來文總統要動真格的了”。

　　秋美愛比尹錫悦大三歲，司法研修院11期畢業，在韓國各地擔任過十二年法官。1995年，她接受金大中的邀請，踏足政壇，成為第一位當過法官的女性國會議員，在2002年盧武鉉和2017年文在寅的總統大選中都發揮過重要作用。

　　隨着秋美愛在今年1月走馬上任，她和尹錫悦的法檢之爭也拉開了帷幕。

　　上任第6天，秋美愛就對檢方高層發佈人事任免安排，涉及32名檢察長級別的檢察官，劍指檢察總長尹錫悦的核心團隊，他的參謀團隊幾乎全部遭到撤換。

　　其中，指揮調查曹國家人弊案的反腐重案部長韓東勳和正在負責總統府幹預選舉案的檢察官都被遠調地方。

　　1月13日，在最大在野黨集體缺席抗議下，韓國國會表決通過了《刑事訴訟法修訂案》和《檢察廳法修訂案》，根據新法案，檢方對警方偵查活動的指揮權被取消，檢警此前的“上下垂直”關係轉變為“相互協作”關係。

　　3月，尹錫悦的岳母以涉嫌在房地產拍賣過程中偽造證明被起訴，從來都是坐在桌子後面審問別人的尹錫悦也“體驗”了一回被人審問的滋味，面對面質詢他的正是新任法務部長秋美愛。

　　反客為主的秋美愛繼續猛攻，法務部在7月發佈改革方案，建議取消檢察總長對具體案件的調查指揮權。

　　被逼到牆角的尹錫悦在9月展開反擊，他先指揮檢方調查秋美愛兒子徐某在服兵役期間的違規休假，然後聯合在野黨抨擊秋美愛護短，激烈的輿論聲勢下，國防部出面澄清“徐某休假在法規上沒有問題，但行政程序上有誤”。

　　秋美愛也召開了記者會，為兒子的事造成國民擔心道歉，但堅稱絕無違規，並放話要和尹錫悦幹到底，她説，“我一向在任何逆境面前都遵守原則，無論現在還是以後都像生命一樣堅守。我認為，在檢方改革課題上毫不動搖地盡職盡責是國民的希望，是我命運般的責任，我一定要完成檢察改革。”

　　10月，秋美愛向尹錫悦發出指令，讓他停止對其岳母案件的偵查指揮，並指示首爾地方檢察廳不再接受尹錫悦的指揮，只向其報告偵查結果，尹錫悦的怒火終於在國會質詢時爆發了，他公開指責秋美愛在逼迫他辭職。

　　11月，尹錫悦代表大檢察廳拒絕了法務部的當面監察要求，並説，“檢察總長不是法務部長的下屬，要我配合請提交書面理由”。

　　當月24日，秋美愛召開緊急記者會，命令尹錫悦停職，這是韓國憲政史上出現法務部長首次要求檢察總長停職的情況，秋美愛的理由是，尹錫悦涉嫌在2018年與當時涉案的《中央日報》社長洪錫炫進行不正當的會面，法務部還將徹查其他舞弊案真相。

　　停職令發出幾小時後，韓國59個一線檢察廳的檢察官發表聲明，“對檢察總長停職及懲戒的請求是違法和不當的”，首爾法院也在七天後暫停了處分，重返崗位的尹錫悦對媒體説，“我將竭盡全力維護憲法精神和法治主義。”

　　12月10日，秋美愛在政府大樓召開了檢察懲戒委員會會議，議題只有一個：如何處罰檢察總長尹錫悦，委員會可決定的懲戒級別為訓誡、減薪、停職、免職、解除職位，若做出“減薪”以上決定，需要法務部長官提請總統執行。

　　雖然當天沒有得出結論，但尹錫悦已經很難全身而退。

　　文在寅

　　縱然險象環生，文在寅還是做到了。

　　曹國事件時，文在寅的支持率下探到41%，秋尹之爭的本月，則是就任最低的37%，然而文在寅的態度始終沒有改變，本月7日他對媒體説，“韓國民主發展來到了攻堅階段，絕不會將權力機構改革的難題留給下屆政府。”

　　上週四，就在懲戒尹錫悦的會議召開當天，韓國國會以187人贊成、99人反對、1人棄權通過了《高級公職者犯罪調查處法》修訂案，將成立一個獨立於大檢察廳的新機構調查高級官員腐敗等大案。

　　這是文在寅自上任以來就佈局推動的法案，2021年，這個簡稱“公調處”的部門就將成立，它獨立於任何部門，可以調查包括總統在內的高級別公務員，它成立運行之日，就是大檢察廳特別調查部成為歷史的日子，處長和組員的人選博弈將是文在寅任期內最後的“戰爭”。

　　修訂案通過後，有人説文在寅完成了競選時承諾的司法改革目標，有人説公調處將會成為新的政壇風暴中心，到時誰又能來監管公調處？還有人説，公調處是文在寅為了自保而成立的秘密調查小組。

　　去年，當“張紫妍案”重回大眾視野時，民情激憤，文在寅也曾下令，“以命運為賭注，徹查勝利、金學義、張紫妍事件”，總統下令、證據鑿鑿，結果卻是不了了之，癥結就是檢方與涉案人員間千絲萬縷的利益關係。

　　牽一髮而動全身，任期不到兩年的文在寅到了創造歷史，或是被歷史碾過的關鍵時刻。

　　END

　　本文作者：東木褚，血鑽故事高級研究員。

　　部分參考文獻：

　　1、《韓國檢察制度簡介》，馬相哲，國家檢察官學院學報

　　2、《韓國燭光再亮，呼籲“檢察改革”》，韓民族日報

　　3、《曹國，發動檢察改革後下車》，韓民族日報

　　4、《“光榮革命”的時間到了!》，曹國，韓民族日報

　　5、《文在寅總統就最近混亂的政局向國民致歉，強調權力機關改革》，韓民族日報

　　6、《在李明博政府時期，國情院對批判政府的政治人士展開“全面誹謗戰”》，韓民族日報

　　7、《朴槿惠“老對手”將任新法務部長官，韓媒：助總統與檢方鬥爭》，環球時報

　　8、《法檢兩大幹將互搏，文在寅的司法改革趟入“深水區”》，澎湃新聞

　　9、《韓國國會表決通過調整檢警偵查權法案》，韓聯社

　　10、《韓檢察總長檢察懲戒委會議未得出結論》，韓聯社

　　11、《韓法務部長官秋美愛致歉》，韓民族日報

　　12、《韓法務部長下令家人涉案總檢察長迴避》，韓民族日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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