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安寧:《人宙大戰》第144章之死亡天堂(三)_風聞
姬安宁观察-2020-12-20 17:00
姬安寧:《人宙大戰》第144章之死亡天堂(三)
林豔冰説:“這個老鬼很不招人待見,總是想束縛人!”
維克多説:“這在哲學家那裏就是罪犯,為什麼要控制自己的慾望呢?簡直不能理解!”
安東尼説:“他活了70歲,你看他的骨頭,已經十分脆弱了。”
布蘭頓説:“可能他覺察到,人只要控制人的慾望,就會有一個好的結果。”
我説:“一個主張控制人類慾望的人,自己卻不控制自己的慾望,那是一種什麼行徑?”
林豔冰説:“那你説他是一個騙子?”
我説:“跟騙子差不多,為什麼?因為任何人都要擴張自己的慾望,才能去實現自己的價值,而朱熹告訴我們,自己憋着就可以實行自己的價值,這不是胡説八道嗎?”
我們繼續走着,卡皮爾不久就驚呼道:“這次不是棺材,直接是一個死人!”
我們圍攏過去,只見一具白骨就放在我們面前,他的體長只有1、5米,深深的眼眶,狹小的鼻子,我忍不住問道:“他是誰?”
只聽那個聲音説:“這是古代猿人,在人類剛剛出現200萬年的時候,他出現過。”
林豔冰問:“他沒有名字嗎?”
那個聲音説:“動物給自己起名字嗎?”
布蘭頓説:“你怎麼能這麼説,這畢竟是人,跟動物會一樣嗎?”
那個聲音説:“他們那個時代還沒有真正的意識,在我眼裏,他們只知道複製自己的基因,跟其它動物也沒有什麼區別。”
安東尼説:“他們從本質上説,並不是現代人類的祖先,對嗎?”
那個聲音説:“是的。”
又走了不遠,我們又發現了一具白骨,看不出來是誰,我又忍不住問道:“他是誰?”
那個聲音説:“這是藍田猿人。”
布蘭頓説:“這跟動物又是沒有什麼區別,對嗎?”
那個聲音説:“對的。”
我們又走了兩個小時,這一次看到的是一具白骨,還沒有等到我發話,林豔冰就問道:“這是誰?”
那個聲音説:“這是黃帝時代的一個女人。”
橋本環奈説:“是黃帝的老婆嗎?”
那個聲音説:“不是。”
安東尼説:“那她究竟是誰?”
那個聲音説:“一個普通女人,一個僅僅會複製自己DNA的人。”
橋本環奈説:“她沒有自己的名字嗎?”
那個聲音説:“沒有。”
又走了兩公里,我們又看到了一具高大的白骨,安東尼問道:“這是誰?”
那個聲音説:“這是羅馬帝國的一個士兵。”
林豔冰説:“他有自己的名字嗎?”
那個聲音説:“有,但毫無意義。”
又走了一個小時,突然一具黑色的屍骨擺在我們面前,橋本環奈問道:“這是誰?”
那個聲音説:“這是澳大利亞的土著,他複製了自己的DNA ,但沒有自己的名字。”
我們都很驚異,然而過了不久,在我們的前面,連續出現了五具屍骨,分別是中國、歐洲、印度、埃及和波斯的五個平民,他們沒有自己的棺材,一個個就那樣莫名其妙而十分正常地死亡了。
布蘭頓説:“這十個例子説明,他們的存在只是本能價值,和動物一樣,是沒有什麼意義的,因為在死亡之後,他們連一個名字都沒有留下。”
林豔冰説:“他們真的沒有任何意義嗎?”
我説:“為存在而存在也是一種意義,雖然在我們看來,這有點低級,這有點不可思議!”
橋本環奈説:“為存在而存在,為什麼照樣具有意義呢?”
我説:“我們知道,在現代人類之前,出現了許多古人類,有北京猿人、藍田猿人、尼安德特人和智人,他們都過得是什麼生活呀,簡直跟動物沒有什麼區別,在那個時候,他們的生活有什麼意義?説到底就是為存在而存在,他們從非洲到達歐洲,從西亞到達東南亞,又從東南亞到達澳大利亞,他們甚至跨越了白令海峽,到達了美洲,他們的動力何在?就是為了生存——就是為了存在而存在,而正是他們——準確地説,應該説正是智人,進化出了我們今天的現代人。我們瞧不起他們,瞧不起他們茹毛飲血,瞧不起他們為存在而存在,然而正是他們貌似的無意義生存,奠定了我們現代人的生存基礎,因為是他們為我們提供了基因儲備,為我們提供了生存動力。從這種意義上説,為存在而存在,乃是最高尚的存在,其次才是為意義而存在。”
橋本環奈説:“那我們現在的人類是什麼狀態?還是為存在而存在嗎?”
我説:“從我們人類的整體來看,無論到什麼時候,無論到什麼環境,我們都依然是為存在而存在的。當然,我們現代人類,更講究的是為意義而存在了,同時,我們也應該看到,就每一位個體人而言,他們都是為意義而存在的,儘管這種意義實際上並不存在。”
林豔冰説:“怎麼能説,我們的意義並不存在呢?”
我説:“我們處於一個盲目的宇宙之中,我們所追求的意義,是有一個前提的,就是人類必須存在。假若我們人類在將來的某一刻像恐龍那樣滅絕了,那麼不要説我們這些一般人了,即便是凱撒大帝和秦始皇,即便是康德和朱熹,他們的意義何在呢?他們那麼厲害,也沒有任何人記住他們了,那他們的存在還有意義嗎?意義的前提是,人類必須永遠存在,而人類是不是永遠存在,是完全不確定的。”
維克多説:“但是,我們人類畢竟和動物不同,你如何給我們人類下一個定義呢?”
我説:“我可以武斷地説:
我們的宇宙是一種盲目的存在。
我們的世界是一種盲目的存在。
所有的生命是一種盲目的存在。
而我們人類也是一種盲目的存在。
毫無疑問,這個宇宙是沒有任何價值的,所有的生命也都是沒有任何價值的,微生物沒有任何價值,植物沒有任何價值,動物也沒有任何價值。但和人類相比,所有的微生物、所有的植物以及所有的動物,它們本身除了自身沒有價值之外,唯一的功用就是可以實現本能價值,也就是説,它們只能呈現基因價值。
而人則不同,人是唯一沒有價值而又能夠自設價值並且在超越本能的情況下可以去實現自身價值的生命形式,他們不僅呈現本能價值,而且還呈現超越價值。不僅整體人如此,而且個體人也復如是。而恰恰在這一點上,正好體現了人之所以為人的高貴之處。
既然生命都是無意義的,那它們還有存在的必要嗎?我的回答是,人的超越價值既然是從無意義中來,那麼所有無意義的東西也都有存在的必要。
遙想一萬年前的人類,他們和野獸何異?然而正是他們,繁殖出了一代又一代的文明人類。所以我們無法蔑視其它動物,也許,從它們身上,還可以進化出更加卓越的物種!
總而言之一句話,動物只能實現本能價值,而人既可以實現本能價值,又可以實現超越價值。
請牢記我對人的定義:
人是唯一沒有價值而又能夠自設價值並且在超越本能的情況下可以去實現自身價值的生命形式。
請注意,在自身沒有價值方面,人和動物是相同的;但在自設價值方面,就出現了差異,人喜歡交配,動物也喜歡交配;人可以自設登上一座高山,但動物除了食物、交配和遭遇危險之外,決不會自設登山這個項目。人的行為既可以呈現本能,又可以超越本能,而動物決不會超越本能。人可以去實現自己設定的一切價值,而動物只能實現自己的本能價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