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子可欺以其方,難罔以非其道——評秦暉《21世紀的全球化危機》_風聞
末那识-学以养识,以识统学。(心迷法华转,心悟转法华)2020-12-30 22:35
人對世界的經驗其實是語言的經驗。——王德峯
------------------------------------------------------------------------
**按:**某君於2018年4月2日做了一場名為“21世紀全球化危機”的學術演講,演講內容的錄音整理稿見《到底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筆者曾對這一演講發表了評論文章,見《人對世界的經驗其實是對語言的經驗 兼論秦生“21世紀的全球化危機”》。今年的新冠疫情是個照妖鏡,讓大眾見識到了什麼叫“可愛的不可信”的公知話語。筆者當年的評論文章可能還有點“可信的不可愛”的味道,但此時重温,必將別有一番風味。且首發時是截圖形式,閲讀不便。故此重新編髮,稍有修改。
君子可欺以其方,難罔以非其道
——評某君《這個世界到底發生了什麼》
最近某君的一個名為《到底這個世界發生了什麼?》(演講原名為《21世紀的全球化危機》,演講的大背景是英國脱歐和特朗普當選)的演講稿流佈網絡,影響甚大,朋友圈對其評價還蠻高。
某君在該演講中大玩語言曖昧,影射甚多。筆者不敢苟同,為戳穿其畫皮,筆者將在本文對該演講做剖析和駁斥。
這篇演講稿蠻長,未免讀者反覆來回查閲,筆者將盡量先引用演講稿的原文(以引用格式呈現,字體斜體,章節號以上面給出鏈接的演講稿版本為準),然後在引用後進行筆者的評論。
開篇第一句,某君説:
今天晚上我們講的是21世紀的全球化危機,當然也可以説是困境。
這個開篇句也與其演講的標題一致。某君何以下全球化處於“危機”的斷語?注意,這裏他用的”危機“只是“危”而沒有“機”,後面的“困境”一詞即是明證。讀者不要自作多情,看到“危機”二字就本能的以本義“危險與機遇並存”來理解。而在中國目前的主流大語境下,全球化雖然面臨“逆”險,但恰恰是中國的機會,中國也堅定的扛起了全球化的大旗。既然某君此處所用“危機”只講“危”,那麼某君心目中的全球化就不是在中國主流大語境下的全球化。那某君所心儀或者説關注的全球化是啥?當然是西方——文明的”西方——主導的全球化“!
僅從這一句話,即可看出一些某君的立場和觀點傾向的端倪。
第01節,某君講了“什麼叫民粹”,並對民粹一詞做了詞源學的考證。我非常欣賞這一方法論。但這種詞源學的考證不能有“私心”,有私心則就會跑偏,變成了純知識,也會生髮一些見識,但這見識難免入邪,這個道理清代章學誠在《文史通義》中闡述“史德”時有精妙論述:
能具史識者,必知史德。德者何?謂著書者之心術也。夫穢史者所以自穢,謗書者所以自謗,素行為人所羞,文辭何足取重。魏收之矯誣,沈約之陰惡,讀其書者,先不信其人,其患未至於甚也。所患夫心術者,謂其有君子之心,而所養未底於粹也。夫有君子之心,而所養未粹,大賢以下,所不能免也。此而猶患於心術,自非夫子之《春秋》,不足當也。以此責人,不亦難乎?是亦不然也。蓋欲為良史者,當慎辨於天人之際,盡其天而不益以人也。盡其天而不益以人,雖未能至,苟允知之,亦足以稱著述者之心術矣。而文史之儒,競言才、學、識,而不知辨心術以議史德,烏乎可哉?
這裏舉兩個詞源學考證的例子,以做對比。
其例一:此例我從王德峯處聽來。海德格爾對“思想”一詞做了詞源學考證,發現其源出於“感謝”,抱歉我不會德語,音譯大概是“當肯”與“蛋殼”之別,只差了一個還是兩個字母,用英語來説也行,think與thank。海德格爾於是説,“思想”就是“感謝”。這種詞源學考證得出的是一個高明的見識,一個重要的思想。
其例二:“治理”一詞的前世今生,參見研究 (全文)| 王紹光:《治理研究:正本清源》
例一是正宗的詞源學研究,例二算是用的詞源學研究的方法,但只是考證詞語的“能指”與“所指”(即具體意思)的變遷。某君對“民粹”一詞的分析大致屬於例二這類。
我們看看某君怎麼説的:
這個詞本身就很有意思。Populism這個詞,如果你查外語詞典你就會知道,詞典裏會説,這個詞源自俄國的民粹派,就是俄語中的narodnik。而這兩個詞在俄英詞典和英俄詞典裏都是可以互通的,就是説,俄英詞典裏解釋narodnik時,就説那是populism;反過來,英俄詞典裏解釋populism時就説那是narodnik。以前西方文獻中的populism,我們經常譯成“平民主義”,譯成“平民主義”的時候好像貶義就不是太強,譯成“民粹主義”就帶有強烈的貶義。但實際上是一個概念。……民粹主義後來成為一個貶義詞,很大程度上是因為俄國民粹主義造成的不良影響。
他到底講什麼呢?無非是説,民粹這個詞源出俄語,本無貶義,甚至有褒義,但因為蘇聯搞的那套集體主義將這個詞搞臭了。而在英語世界,尤其是美國,民粹一詞最初是褒義的“平民主義”,他給出瞭如下例證。
有不少學者談到美國的特徵。比如七十到八十年代間成為美國政治學界泰斗的李普塞特(Seymour Martin Lipset),他寫過很有名的一本書,叫做《美國例外論》,其中列出五種美國的民族精神:自由、平等、個人主義、民粹主義和國家不干涉。這裏的民粹主義當然是中文翻譯的,就是我剛才講的populism,李普塞特是當作褒義來用這個詞的。他實際上是把美國特有的一些精神當作是一種光榮,或者説是值得美國保持的一些東西。因此這裏提到的五個詞其實都是褒義。
這就是借李普塞特之口夾帶自己主張的私貨了。夾帶私貨可以光明正大,誰的見識都不是天上掉下來的,但如此隱匿就不那麼敞亮了。“有不少學者談到美國的特徵”,然後只列出了李普塞特一個人所説的一套“特徵”。不加這個帽子還沒覺得什麼,一加上反而有那麼點不自然,反常。“反常處有妖!”
下面一段,話就説的比較重了:
俄國民粹主義……講得簡單一點,就是我們每一個人都應該為“人民”奉獻出一切,儘管所謂的“人民”就是我們所有人加在一起。但是我們每一個人都要為這個“人民”犧牲,那等於就是我們都犧牲掉了,那這個抽象的“人民”在哪裏呢?實際上就沒有了。……俄國民粹派給俄國農民非常高的評價,説他們是俄羅斯民族精神的體現,擁有至高無上的品格和道德。而且説,知識分子應該跪倒在農民面前,因為知識分子很骯髒。
這是陳述還是議論?形式上是陳述,但實質是議論。這種手法最迷惑人,你以為他在陳述——將一個事實或一個公論端給你,讓你覺得他説的東西理所當然,就潛意識的接受了;但這個“事實”本不是事實,而是用理論範疇建構起來的事實,其本質上是一種觀點,即使以“公論”的形式,其實也不是公論,而是眾多論中的一種,談不上“公認”。
話裏有話!什麼呢?指桑罵槐啊!我不展開,但請仔細體會一下,是不是這麼回事兒?我要説的是,想批德勝公“方向錯了,知識越多越反動”、“知識分子都是臭老九”的人,包括某君,你先去把禪宗六祖惠能的“下下人有上上智,上上人有沒意智”這個論斷批倒了,再來批德勝公,因為德勝公的話是從這化生的或者説意思差不多。估計無人敢於、也無人有能耐去批駁惠能,那為什麼就敢於對德勝公叫板呢?自己曾經受了委屈,就放不下,以至於不能“正其識”,這就是有違章學誠所述之“史德”了。我所看重的大學者中,有不少也是受過委屈的,但都能超越,併成就真正的大學問。
再説他對“人民”這個詞的抨擊,這裏夾在對俄國式“民粹”的解釋裏説,明顯就是先把你拉入泥坑滾一身泥巴,再説你本來就很髒。“人民”就是我們所有人加在一起?他這個“加”字什麼意思?簡單的算術相加!竟然如此理解“人民”?恐怕一個普通人都沒這麼淺薄!“人民”是一個“共同體”概念。他用的“犧牲”又是何意?是“奉獻”還是“死亡”?講“奉獻”就沒問題,人與人之間本來就是相互依靠的,人類之所以是人類,就在於人類是彼此奉獻、彼此需要的,在一個共同體如人民中,講個體為人民奉獻有問題嗎,沒問題,可以反過來想,假如沒有他人為你奉獻了,你難道可以獨生嗎,顯然,你不是孤島上的魯濱遜,既然你需要人民中的別人的奉獻,那你如何可以不為人民中的別人奉獻呢;至於在“奉獻”後加“一切”,那完全是主觀臆斷,誰也不曾強制要求要奉獻一切,即使有要求這也不可能啊,所以用這個詞就是濫用了,如果説不是別有用心、故意抹黑的話。那他這裏的“犧牲”指的就是生命了,“我們都犧牲了”,怎麼可能“都”呢,現實永遠是“個體”死一些而“類”得存續的“類對個體的勝利”(費爾巴哈),於是後面講的“抽象的人民在哪裏”這個問就無厘頭了,人民中的絕大多數個體還在,其共同體還是人民,怎麼是抽象的,又怎會有“在哪裏”之問呢?作為一個學者,遣詞用句如此不嚴謹,一是沒學問,二是見識入邪、為了夾帶私貨而蠻幹且乾的太粗糙。某君明顯很有學問,那隻能是後者了。那麼問題來了,他要夾帶什麼樣的私貨呢?
第02節中某君對民主和自由的不矛盾做了一番解釋:
這裏我要講,所謂的民主和自由,很多人説它們是矛盾的,實際上,在經典意義上的西方生活中,它們是各有所指的。所謂的民主,是用在公共領域,也就是在公共事務上要多數決定。所謂自由,指的是什麼呢?就是在個人領域中要個人自由,不能要求個人服從整體。比方説,一個人有什麼樣的言論,有什麼樣的思想,想嫁給誰,想吃什麼,這是他自己的事情,不需要有人來干涉,甚至也不需要集體來干涉,這就是他自己的事情。
首先得承認,這段話言之成理,説不定還能讓你有“原來如此”、“恍然大悟”之感。但是,且慢,仍然要追問一下,真的是這樣嗎?他用的是例證的方式做的闡述,而不是學理推導,很好,是學理的話,我可能還不知其所云,不知從何下手,例證就好辦了,我也舉一例。西方近些年“同性戀合法化”的運動聲勢浩蕩,我要問,同性戀是個人領域還是公共領域?如果是個人領域,按某君所説,那是個人自由,自己想怎麼着怎麼着,公共/集體管不着。好極了,既然這樣,那為什麼要追求公共領域的“法權利”(合法化)、求着或者説逼着集體對其個人行為傾向進行認可?我只想説明,公共領域與個人領域在現實中是分不開的,沒有與個人無關的公共領域,同樣,也沒有與公共領域無關的個人領域。所以,某君對民主和自由不矛盾的解説是歪理——貌似言辭上有理、而實質上無理。
真要理解民主與自由的矛盾關係,我建議瞭解一下施米特。我是通過張旭東瞭解施米特的,我引幾段張旭東文章中的話:
“……自由主義必須理解為一個內在一致的、全面性的形而上學系統。……自由主義一般原則完全是同一種東西:真理會從不受約束的意見碰撞和衝突中產生;和諧會從競爭中產生。自由主義的思想核心在於它同真理的特殊關係,但真理在此只卻不過是不同意見之間的永恆競爭的一種功能。這樣的話,真理也就不再是真理了,相反,它意味着拒絕任何確定的結果。……因此,對於自由主義來説,言論自由、新聞自由、自由集會和結社和自由討論不僅僅是一些有用的、方便的東西,而是它的命根子。……[自由主義]要求政治生活中的公開性,要求權力的分割,並更為具體地在理論上要求各種對立力量間的平衡,因為它相信真理會從這樣一種平衡狀態中自動地出現。”
“任何一個實際存在的民主制度都建立在這樣一個原則上:只有地位相同的人之間才有平等,地位不同的人之間沒有平等可言。所以,民主的第一個要求是同質性;第二個要求是,當形勢需要的時候,排斥或剪除異質性。……民主制度知道異己的、地位不同的東西威脅同質的東西,在把這些東西否定掉或拒之門外的時候,民主制度是在展示自己的政治權力。……平等意味着實質上的平等。……但這種實質性也帶來了不平等的可能性和危險。……我們必須看到,迄今為止,民主制度總是包含了種種完全或部分地不能享受民主權利的人,包含了被限制在政治力量的運作之外的人,讓我們就把這些人稱作野蠻人、不開化的人、無神論者、貴族、反革命、或者奴隸吧。”
以上兩段引自張旭東《施米特的挑戰》一文,讀者可體會一下某君和施米特,誰的思考更深刻、更有道理。
第03節,某君論證了特朗普的勝選其實與民粹主義沒關係,這還只是表面,也不是某君所在意的(其潛台詞是“關我鳥事”),他真正在意的也是要藉此論證的是美國的民主沒有被操控、仍然是真民主。
關於民主本身,上文引用的張旭東文章中的施米特的分析可供讀者思考。
而美國的民主被操控,是包括美國自己的很多很多學者都承認的,某君敢於為美國的民主的清白喊冤也算有勇氣,但這種勇氣用的不是地方。一次特朗普的勝選就足以反證美國的民主沒有被操控?10次有7次操控成功而3次操控失敗,這3次失敗就證明了操控不存在?!孩童也不會犯這種幼稚病吧!
至於提到的希特勒的上台,施米特其實在《議會民主制的危機》中已有理論預言,參考上文從張旭東文中引的段落。而在實際操作層面,某君的解釋,作為一個專業學者的解釋,我認為還沒有宋鴻兵在《鴻觀》中講的清楚(宋鴻兵:希特勒拉攏人心奪政權,揭秘德國納粹崛起成因),讀者可查閲對比一下。
這一節我相信沒有多少人認可,但由於演講的整體對人的氣勢壓制,多少在這點也會受其影響,此所謂“水漲船高”,多少會動搖一點對“美國民主受操控”的認識的堅定性。
第04節講皮凱蒂指出了問題但解釋無力。
我沒完整研讀過皮凱蒂的《21世紀資本論》,但據我對本書的瞭解,至少是根據其它關於此書的書評,可以判斷,某君對皮凱蒂這本書的理解完全不到位,或者説是有意迷糊。皮凱蒂不過用實證化的方法、用數據揭示了馬克思早就闡明的道理:資本收益遠大於勞動收益,勞動者的貧窮是資本主義的生產方式決定的,越勞動,越生產出貧窮。怎麼就解釋無力了?皮凱蒂給出的方法也很有實效性啊,在二次分配領域做文章,這不就是西方曾經以及北歐現今都實施的政策嗎,這個政策的效果就是貧富差距有所減少,説白了,無非要遵循天之道“損有餘而補不足”。不知道某君在這裏模糊皮凱蒂及其研究成果是啥意思!
第05節講全球化與平等、不平等。
這一節涉及大量的經濟學方面的問題,某君作為一個非經濟學專業的學者敢對這些宏大的經濟學問題給出一些斷語性質的論述,也算有膽。
經濟問題我比較相信温鐵軍,大家可以找温鐵軍的東西看,我這裏就不在這方面評論了。我就討論一下以下這段話:
可是這裏碰到一個例外。其實不光是一個例外,應該説是兩個例外。一個是1990年以前實行種族隔離的南非,當時的南非大量引進資本,輸出商品,但同時又是當時世界上不平等最突出的國家。還有一個就是我們中國。我們在過去三十年裏實現了經濟高增長,也是外向型經濟,也是大量引進資本、輸出商品,可基尼係數是在不斷擴大,而不是在減少的。南非之所以出現這種狀況,當然與種族隔離制度有關。中國之所以也出現不平等加劇的趨勢,簡而言之,是因為中國在體制方面的一些弊病,使得全球化本來應該有利於中國平等擴大的一些功能不能夠正常發揮。
説了一堆,核心在於説中國在體質方面的一些弊病,算是比較含蓄的説法了。説體質方面的弊病,完全沒問題,沒有哪個體質是沒有弊病的,完全可以放開説。但是將其與全球化本來應該促進平等擴大卻相反不平等擴大作為因果聯繫起來,就有點含混其詞了。弊病?什麼樣的弊病呢?某君沒説,讓大家意會,這一意會問題就大了,殺傷力就大了。我要説,或許某君所以為的“弊病”不是兇手,反而其推崇的那些“優點”才是真兇。某君所言弊病與讀者所意會的弊病可能完全不是一回事,但對於體質的敵視卻取得了共識。再者,全球化及外向型經濟能擴大國內平等?就憑他所舉的幾個例子就能完成這一石破天驚的經濟學論證了?這個論斷我從未在經濟學上看到過,難道這是某君的天才創見?
第06節講到東德以及東西德合併後東德的頹敗。從學問本身講,這裏可能就大有值得商榷之處,更別提由此學問而形成的見識了!!!
我下面引用另幾個人的學問來與某君在這節所用的學問的比較,評論我就不做了,相信聰明如你,能從比較中看出我的觀點。
1、陳平:休克療法擊垮東歐的產業
資料來源:觀天下講壇第18期陳平主題為《中國經濟改革之路:對話斯密及馬恩列斯》的講座的讀者答疑《有網友質疑、批評我的觀點,我答覆幾點》。
東西德統一時,西德總理科爾推行貨幣統一政策的休克療法。一夜之間實行,東德經濟馬上就垮了。原因非常簡單,原本黑市上大概六個東德馬克兑換一個西德馬克,德國總理科爾想獲得選票,就給東德居民一比一的兑換率。經濟學家弗裏德曼的主張天上撒錢,認為不會改變實體經濟。結果大出意外。原來東德產品,一半出口給社會主義國家。如今社會主義國家沒有硬通貨,一夜之間出口市場沒有了;另一半產品內銷,原是價廉物美,但天上突然掉下一大筆錢,東德老百姓就少買東德實惠但不時尚的產品,轉買西德或西方的時髦產品,進而導致東德產品滯銷。
結果,東歐科技教育最先進的東德經濟立馬垮掉,花了十年都起不來。西德不得不為此花了大筆錢補貼東德財政——大概佔到東德GDP的一半,不是拿來投資基礎設施和技術創新,而是發失業補貼、穩定社會。導致德國利率高漲,英國退出聯繫匯率,後來歐盟出現經濟危機,一部分也可歸根於東西德貨幣統一的高昂代價。
2、陳平對東歐經濟改革的研究
資料來源:陳平論東歐經濟改革:一個虛構的勝利
對比西方在東歐轉型前後發表的經濟數據,我發現西方虛構了一個資本主義戰勝社會主義的神話。
CIA1985年的數據表明,蘇聯GNP的總量是美國的52%,為世界第二位,人均GNP為美國的44%,依然是發達國家。……蘇聯瓦解前不存在西方資本主義陣營比蘇東社會主義優越的神話。擔任過美國政治學會會長的亨廷頓,他1969年的成名作《轉型社會的政治秩序》,系統論證蘇聯體制的效率和美國相當,穩定性還高於法國。
但是蘇聯瓦解以後,西方媒體開始全面下調社會主義國家的歷史數據。聯合國統計局2014年發表的1988年(東歐轉型前)的新歷史數據,把前蘇聯的GDP總量下調為世界第7位,不到美國的七分之一,排在意大利之後,……如果事實真的如此,前蘇聯哪來對抗美國超級大國的實力?
我在金融危機前後多次訪問過東歐轉型國家。我問東歐的經濟學家和朋友,東歐民眾如何評價東歐轉型的結果,得到的回答是:中老年人認為過去比現在好,年青人的意見好壞各一半,換言之,四分之三的人認為今不如昔。一位波蘭朋友告訴我一句民間流行的説法:過去我們是政治上的奴隸,如今是經濟上的奴隸;經濟奴隸比政治奴隸更糟!
令科爾奈和西方新保守主義者驚恐的是,東歐政治逆轉的帶頭羊,正是最早在蘇聯陣營造反,最早在社會主義國家推行自由化改革,也最積極加入北約和歐盟的西方盟友。獲得西方大筆援助、貸款和投資的自由明星匈牙利發生逆轉,無論是經濟理性,還是政治智慧,都難以想象匈牙利人是否瘋了。
……鑑於國內還有經濟學家推崇東歐的休克療法為“高人權轉型”,批評中國的“低人權發展”和“粗放增長”,筆者就來對比分析東歐轉型和中國的改革開放,我把東歐轉型劃分為兩個階段:大約十餘年的休克療法轉型期,和北約歐盟東擴後部分東歐國家進入“高收入”階段的升級期。柏林牆的倒塌和加入歐盟,給東歐民眾帶來的都是失望大於希望。
休克療法摧毀了東歐國家原有的分工協作網絡
西方主流經濟學家在東歐推行休克療法,有理論和經驗的兩個依據。一是新古典微觀經濟學的一般均衡模型,它假設如果多種產品完全競爭、價格自由浮動,完全市場模型存在唯一穩定的均衡解,實現資源的最優分配。阿羅-德布日模型的兩個創立者分別獲得諾貝爾經濟學獎。依據之二是戰後西德出現的“艾哈德奇蹟”。二戰結束後美軍佔領下的西德,一度實行戰時經濟的價格管制,結果物物交易,經濟蕭條。時任經濟部長的德國經濟學家艾哈德不和美軍總部商量,在1948年6月借引入新西德馬克之機,突然解除價格管制,很快恢復了市場的繁榮。
這使西方經濟學家一致認為,東歐轉型可以重複艾哈德奇蹟。然而東歐各國在快速實行價格、外貿和匯率的自由化之後,帶來的不是經濟繁榮,而是鉅額的貿易逆差、通貨膨脹、貨幣貶值、企業倒閉,和大量失業。求助西方援助的苛刻條件,要求東歐國家提高利率、緊縮預算、出售國有資產,經濟更是十年不振。
為什麼1948年的艾哈德奇蹟在1990年代的東歐轉型沒有重演?因為西德戰後一片廢墟,分工回到原始的原子經濟,這才是阿羅-德布日模型成立的前提。東歐轉型之初,蘇聯單方面解散華沙條約和經互會條約,片面對西方開放,立即打碎東歐原有的分工協作,企業的零部件供應普遍中斷。東歐國家間約一半以上的貿易在社會主義國家間進行。市場自由化的西方標準要求一切外貿以西方的硬通貨結算,社會主義國家間原來通行的物物交換或以盧布結算的分工體系立即瓦解。
貿易自由化系東歐片面對西方開放,而西方並沒有同時對東歐開放市場。這導致西方低端的日用品連手紙也大量湧入東歐,而東歐原來有價格優勢的農產品和工業品,因為不熟悉西方的營銷網絡和質量標準而被擋在門外,導致東歐企業大批倒閉。私有化過程中東歐普遍缺乏貨幣資本,東歐的私有化進程使西方跨國公司得以廉價,甚至被東歐政府補貼,來收購東歐的核心企業。相比之下,中國開放之初的高關税保護了民族企業的生存空間,選擇性的特區開放又使國有和民營企業逐步學會和外國企業競爭,所以技術和人才遠比東歐落後的中國企業,在轉型過程中能快速成長,民族企業逐步學會和跨國公司競爭。
東歐轉型的最初十年,匈牙利和波蘭的GDP下降18%,俄國下降43%,烏克蘭下降61%;通脹率,波蘭高達400-580%,烏克蘭達3400%,俄國4000%,高通脹持續時間分別為5-8年;貨幣貶值匈牙利和波蘭貶值到4分之一,俄國盧布貶為5500分之一,烏克蘭貶為76000分之一。東歐積累了幾十年的國有資產,瞬間轉移到西方資本手中。
科爾奈為市場自由化辯護説,休克療法至少消除了短缺經濟下排隊購買的時間浪費。這正是科爾奈“短缺經濟”理論的淺薄之處。……如果採用浮動價格,例如中國困難時期部分商品允許高價,價格的大幅上升使多數人買不起,在表面上可以立即消除某些商品的“短缺”現象。問題是:高價商品不用排隊,不等於改善人民生活,更不等於改善經濟的國際競爭力。
3、張文木:鐵娘子撒切爾夫人泄露的天機
資料來源:張文木:戰後世界政治格局的三次變動與歷史質變“臨界點”的出現(上)基於世界地緣政治結構的分析
1991年撒切爾在美國休斯敦講話中也有同樣的意思,她認為蘇聯使西方“陷入困境”的是社會主義制度及其生產方式,西方國家要“製造其內部問題”以從內部破壞這種制度,她説:
蘇聯是一個對西方世界構成嚴重威脅的國家。我講不是軍事威脅。從本質上講,軍事上的威脅並不存在。我們這些國家裝備精良,包括核武器。**我指的是經濟上的威脅。藉助計劃經濟,加上與獨特的精神和物質刺激手段相結合,蘇聯的經濟發展指標很高。其國民生產總值增長率過去比我們高出一倍。**如果我們再考慮到蘇聯豐厚的自然資源,如果加以合理地運營,那麼蘇聯完全有可能將我們擠出世界市場。因此,我們一直採取行動,旨在削弱蘇聯經濟,製造其內部問題。
撒切爾接着説她在蘇聯內部找到了實現這一目的的代理人:
我們由此陷入了困境。不過,很快得到情報説蘇聯領袖逝世後,經我們幫助的人可能繼任,藉助他能夠實現我們的想法。這是我的專家智囊的評估意見(我周圍始終有一支很專業的蘇聯問題智囊隊伍,我也根據需要促進和吸引蘇聯境內對我們有用的人才出國移民)。這個人就是米•戈爾巴喬夫。我的智囊對此人評價是:不夠謹慎,容易被誘導,極其愛好虛榮。他與蘇聯政界大多數精英(即主張新自由主義的所謂“改革派”——引者)關係良好,因此,通過我們的幫助,他能夠掌握大權。
在講話結束時撒切爾一語道破天機説:
事實上現在蘇聯已經解體了,不過在法律上蘇聯還存在。我負責任地告訴諸位,不出一個月的時間你們就會聽到法律上蘇聯解體的消息。21
果然,戈爾巴喬夫上台後,蘇聯迅速在戈氏推行的“公開性”和“壯士斷腕”式的市場化“改革”中分崩離析。1991年12月25日,克里姆林宮上的蘇聯國旗正式落下。似乎是歷史的安排,這天正是聖誕節。有意選擇這天宣佈蘇聯解體顯然是戈爾巴喬夫獻給西方的“聖誕大禮”。就這樣,列寧、斯大林建立的世界第一個社會主義國家,由此轟然倒下了。
“事實是頑強的東西,不管你願意不願意你都得重視事實。”22蘇聯垮台的教訓説明,即使在所謂“和平與發展”的時代,即使在已建成的社會主義國家內部,“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之間的階級鬥爭,各派政治力量之間的階級鬥爭,無產階級和資產階級之間在意識形態方面的階級鬥爭,還是長時期的,曲折的,有時甚至是很激烈的。無產階級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觀改造世界,資產階級也要按照自己的世界觀改造世界。在這一方面,社會主義和資本主義之間誰勝誰負的問題還沒有真正解決。”
看過以上學問,你再看某君的學問:
我在2009年訪問過德國。大家都知道,兩德統一以後,東德地區人們的生活狀況是有很大的變化,收入有很大提高,人權就更不用説了。但是,統一也不是沒有副作用,一個很大的負作用是,東德的製造業基本上就垮掉了。因為東德原來的國營製造業是完全沒有競爭力的,兩德合併以後基本上就垮了。
兩德統一後,當時人們認為,西德有那麼多的資本,應該去東德更新那裏的製造業,東德那裏低效率的製造業被淘汰後,西德高效的製造業就應該過去更新。
“大家都知道”。哼哼,大家都知道個啥啊!上文引用的鐵娘子的講話有多少人知道?怎麼不見你們這些人提過?你所謂大家都知道的是誰兜售給大家的?是真學問還是假學問?建立在這些學問之上的見識是真知灼見還是單見淺聞甚至糖衣藥丸?
請原諒我大段引用,這個世界就是這樣,同樣的話得看誰説,我哪怕説的是真理,大多數人也以為我在放屁,而福報君即使在放屁,大多數人也覺得這個屁都非同凡響。
請原諒我hold不住,還是批了幾句。
第07節的所謂昂納克寓言,我只引用陳平的幾句評論:
XXX(注:即某君)曾經是認真的歷史學家,多年前曾去他家拜訪,求教他對中國移民問題的研究。不知後來為何成為政治寓言作家。主觀想象大於客觀調查。
他的“昂納克寓言”非常機智,可惜沒有歷史學家應有的客觀態度。
其餘我就不多説了,因為某君此節所講其根基依然在第06節的學問,大家看了我以上大段引用的文字後我相信大家都會將其當個屁放了。
第08節講左右派都要討好老百姓導致赤字財政,這節內容在道理層面算是全篇演講最客觀中性的一部分了,但我覺得其立論仍站不住腳。
西方國家,
“在民主制度下,左派右派相互競爭,都要討好老百姓。”
其一,這個“要”是主動的要還是被逼的要?某君明顯認為是主動的要,不要狡辯,你可以對其語句做語義分析。但大家想想,怎麼可能是主動的要?連八小時工作制都是無數無產階級先輩不斷抗爭甚至流血犧牲才換來的成果,那麼大的福利竟然是統治者或説執政者吧(無論左派右派)主動要給的?太naive了吧?是被動的好不好!沒有馬克思主義的傳播,沒有無產階級的鬥爭,資本主義能發福利大禮包?簡單查一下福利主義的歷史沿革就知道資本主義體系下人民的福利沒有什麼是白給的、是主動要給的!
其二,非民主制度,沒有左派右派競爭,難道就不會討好老百姓了?
被西方國家打殘的所謂專制、邪惡利比亞,難道卡扎菲沒有討好老百姓?那以前利比亞人民享受的那麼好的福利從哪來的?
再講福利和税收矛盾導致財政赤字。邏輯上看,漂亮,很有道理。但是你怎麼不講德國呢,尤其是北歐呢,人家也是高福利、高税收,但人家的財政有那麼赤嗎?赤字不過是收不抵支,收,北歐能收那麼高,為什麼美帝不行呢,北歐人民傻嗎;支,看你支哪去了,北歐收的都支到福利了,能大抵平衡,美帝呢,支哪去了,用在福利上的有多少,軍費開支佔全球一半,你不赤誰赤!當然,能不能收、能收多少,跟賺錢能力有關,北歐首先能賺啊,老百姓都很難賺,美帝呢,只有那1%甚至0.1%能賺吧,不然怎麼會有佔領華爾街運動呢?!
還有某君打了個比方也很噁心,很淺薄:
比如説,假如左派右派都要討好皇上,因為皇上總是既喜歡收費又不願意承擔責任,所以假如左派説皇上就應該橫徵暴斂,那麼皇上肯定很高興;假如右派説皇上就應該不顧老百姓的死活,讓他們自生自滅,不必為他們太操勞而影響健康,那皇上也會很高興。
他這裏説到的“皇上”影射的是哪裏的“皇上”?就當真的是説皇上好了,無論中西,皇上難道都是這樣的嗎?
中國歷史上的那些“盛世”都是假的嗎?中國歷史上,真的以百姓為“子民”,大力發展改善民生的好皇帝不少啊,很多平庸的皇帝也沒某君説的這麼荒唐吧,畢竟都知道“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啊,真正的某君説的那種皇帝其實不多,而且大多在皇朝末世。
別忘了,英國叫大英帝國,還是有女王的,北歐很多國家也是有國王的,但這些有“皇上”的國家符合你某君的比方嗎?
第09節講全球化背景下國家能力會因債務不可控而惡化。
他為其提出的問題
“以前的民主國家為什麼沒有現在這麼多的債務問題?”
給出的解答屬於以偏概全,拿希臘説事,然後上升到論斷。這也太武斷了吧?北歐你怎麼解釋?
以前的民主國家為什麼好過?以前剪羊毛容易啊!用張文木的用詞説,以前西方在外面“搶浮財”又容易又多,所以能夠在國內分贓時能各方滿意,吃肉的吃肉,喝湯的喝湯。現如今不行了,浮財不好搶了,越來越少,吃肉的不願意分肉,甚至連湯也要佔了,那99%人的福利當然就捉襟見肘了,上税能力也大幅下降了,政府的收入就不夠了,而開支是在剛性增大的尤其是開支的大頭還不在民生福利而在軍費上,如此當然財政赤字了。
後面他講美國的債務的原因,無非是美國
“既要馬兒跑,又要馬兒不吃草”
導致債務(這點用北歐的案例就能駁斥),而債務就是要借錢,借不到錢就會內部轉向(因為如他所説,美國的老百姓也不是蠢蛋),但恰好全球化的另一極就有那又傻又富的政府上趕着要當冤大頭借錢給美國(買美國國債),美國很無奈就得借啊(免的這些冤大頭不高興),於是美國債務越來越大,好冤枉啊。
如此淺薄的觀點都敢拿來獻醜,是勇氣夠大還是臉皮夠厚?我批!
因為透支的本質是借錢,而不是搶錢——如果是搶錢就不會有債務,因為搶來的錢是不用還的。而且,搶錢需要有霸權,但對借錢來講,霸權是不管用的。因為借錢的前提是別人願意借給你,美國這樣的國家不去借錢,對方還會着急,還就是願意借給美國。美國不去借錢,對方還不高興。
搶錢固然不用還,但現在借錢就要還嗎?美帝的國債是必須要還的債嗎?不是!這個世界上暫時還只有美帝的國債的借錢是不用還的!觀點放在這,大家先自己體會,我以後另文詳解。
搶錢需要有霸權,借錢霸權就不管用?傻子都不信!沒有美國軍事霸權支撐的美元霸權,鬼才去買那麼多美債(借錢給美國)呢!我建議大家看下温鐵軍的相關講座,瞭解一下什麼叫“the more,the more”。
西方的左派右派都要討好老百姓,但在全球化的另一極,那裏的左派右派都要討好政府,這一點和西方不一樣。那麼由於那裏的左派右派都要討好政府,所以那裏就不存在老百姓既要福利又不想交税的情況。恰恰相反,那裏的政府想徵多少税就徵多少税,它給一點福利,你老百姓就要感恩,如果不給,老百姓也不能問政府要。這樣,政府手中的錢就會越來越多。
全球化就在這兩極中形成了嚴重的互動。結果就是,一方的政府越來越窮,另一方的政府越來越富。但一方的政府越來越窮,不見得它的老百姓越來越窮;另一方的政府越來越富,不見得它的老百姓也越來越富。完全是兩回事。
另一極的左派右派都要討好政府嗎?你某君就沒有嘛!難道只有你某君一人?不怕得罪那麼多你的戰友?不怕埋沒那麼多雖與你道不同但也批判很猛的諸多人?那裏的政府想徵多少税就徵多少税?天吶,古代的昏聵皇帝也沒有也不敢此一“想”吧!
”一方“的政府越來越窮,不見得老百姓越來越窮?佔領華爾街運動了解一下!你為什麼有這個演講?還不是特朗普來了!特朗普怎麼來的,難道不是那“一方”的老百姓越來越窮、窮極思變的產物?!
另一方政府越來越富,不見得它的老百姓也越來越富?其一這一方的政府負債也很嚴重啊,哪有那麼富啊,不然吵吵債務危機幹嗎呢;其二,你不見西方都驚呼中國誕生了全世界最大規模的中產階級嗎,你不見中國已是全球最大的奢侈品消費市場了嗎,你不見中國已是全世界出境遊最大供給方了嗎,老百姓不富,能有這些?!
不要含糊其辭的玩曖昧!哪一方都有問題,我們不避諱問題,有問題解決問題,但是粉飾一方的問題而抹黑另一方的成就是耍流氓**。**
第10節與第09節一脈相承,還是在給一方粉飾、給一方抹黑。最後提出個“劣幣驅逐良幣”的問題式結論。
我還是引用陳平的評論表達我的觀點:
XX倒是看到了西方民主制下不可調和的矛盾,卻不敢明白定義什麼是良政,什麼是劣政?
以民主和人權之名不斷髮動戰爭控制世界資源和商道,不惜毀滅古文明包括西方文明的老師,是否是劣政?
XX的一個著名論斷是中國改革開放期間的高增長是“低人權增長”。
現在他又預言,中國主導的全球化可能取代美國主導的全球化,導致“劣幣驅逐良幣的全球化”。
不知道他是否認為中國提倡的人類命運共同體會比西方殖民主義、帝國主義主導的全球化後果更為嚴重,理由是什麼?
結語
王國維早有論斷:“可愛者不可信,可信者不可愛。”
後記
都知道“兼聽則明、偏信則闇”,然在這個知識爆炸、愈發專業化的時代,非常容易陷入“學而不思則罔”而不自覺,其因或有三:一是對於權威、專家、名家的敬畏,二是自己的偏見(先入為主之見,非常頑固)會本能的親近“所見略同”而排斥“與己相左”,三是無所謂。
有時我們還會一廂情願地會錯意,比如同是自由之名,為資產階級鼓與呼的自由與為無產階級鼓與呼的自由其質、其內涵是一樣的麼?不一樣,但我們通常總會將佔據主導地位的前者也理解為涵蓋了後者,這是錯把真心付與他啊。
心迷法華轉,心悟轉法華。
彩蛋
本次重新編髮本文,在最後給大家送個彩蛋:
圖自“科工力量”
將這個大招(結合本次新冠疫情的抗疫情況來看)放到最後,是為了給對某君仍有期待和餘情的迷者以當頭棒喝,如果仍不能促其醒悟,那就放棄治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