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人為何不能自信？（一）_風聞

在現在這個時間段，只要各位讀者看到這個題目，大概都知道我想要針對什麼事來發這樣的反問。既然大家都知道，我也就先跳出問題，聊一點其他與之相關的東西。其實對於脱口秀，我早有接觸，曾經無意間看到《The Daily Show with Jon Stewart》的視頻，字幕組漢化的時候將其譯為《囧司徒每日秀》，其時大概2013年左右。其深刻的見解，獨到的觀點，辛辣的諷刺很對我的胃口，此後我便差不多每期都等着偉大的字幕組的更新，直到其停播。在我的意識裏，脱口秀就應當是這種，既能諷刺被資本巨鱷所掌控的CNN對於新聞的肆意解構報道，也敢調侃查爾斯王儲帶着穿蘇格蘭長裙的侍從獵松雞的相關逸事。其餘的脱口秀，如扣扣熊、吉米雞毛以及接手囧司徒的崔娃，都感覺少了一些味道；至於國內的王自健，更是温温柔柔的白開水。

不過現在就有一場味道很足的脱口秀擺在了面前——這就是大名鼎鼎的“女權鬥士”楊笠在一檔脱口秀節目上的表演。我不知道我是否能夠稱呼楊笠為女權鬥士，畢竟這是個看起來很高貴的稱呼，而楊笠又恰是很高貴的女性，所以最後我還是決定稱呼她為楊笠女士，女士就是女權鬥士的縮寫。

對其主要內容，其實事前我就是大概瞭解的。不過為了謹慎起見，我還是選擇了一幀不漏地觀看了那場讓她聲名鵲起的秀。

好傢伙！我看完後上來直接就是好傢伙——這樣的脱口秀，還真是超乎我的想象！

在節目還未正式開始的採訪中，我們的楊笠女士就首先表明她在和女生一起時聊“女性生存現狀”，看樣子倒也旗幟鮮明。至於之後其他人對她的商業互吹，也是尬吹，在此我也不想贅述。

一上來先用單身狀態做引導，很取巧，因為這是個在脱口秀的主流收視羣體中比較受歡迎的話題，遠比幾千年歷史的飲食、幾百年歷史的天氣、幾十年歷史的文藝哲學等話題更輕鬆，也更能引起更多人的共鳴——因為通過網絡學習，巧妙地模仿着調侃一下自己的單身狀態，是件相對容易的事。

隨即，楊笠女士就擺明了自己的態度：她“其實”很喜歡我們“男生”，並且還因為喜歡才攻擊男生。？？？我一臉中國普通男人問號！隨後她又引申，覺得我們男生很“美好”，所以不能選擇。她是否有選擇困難症我並不知道，不過比這種表述稍微委婉一點的，其實我見過，那就是現在被批評三觀不正的瓊瑤作品中那些“聖潔”戀愛女的想法；當然，將性別對換一下，想必很多人也都見過，那就是被我們斥為YY的種馬文或後宮文中男主的意識。在慷慨地讚美我們男生“美好”之後，她又大方地頌揚我們男生“神秘”，因為她“永遠猜不透他們的小腦袋瓜裏到底在想一些什麼”。請恕我無禮，我猜我們楊笠女士平常都是和小學未畢業的男生一起生活共處嗎？稱呼別人為小腦袋瓜，但我感覺她也並非大頭娃娃啊？就我貧瘠的社會常識而言，稱呼別人為小腦袋瓜，可能是親暱，也可能是輕蔑，在此我也無法猜度楊笠女士的內心真實想法，不過更不明白她是怎樣形成了自己對全體男生在智商方面的優越感。

不過別慌，更精彩的還在後面。她幾乎沒有任何起承轉換，直接就談到了男生的相貌，並且還是直指和她同台演出的男演員。“奇形怪狀”，“該整整容”，有的男人笑了，不過也有一些男人尷尬得笑不出來。我知道了，笑了的人潛意識裏都在安慰自己：“她説的不是我！”不過我想要是性別對換，那應該是世界末日都無法比擬的災難。只是我覺得，楊笠女士你這樣説，是不是有點差勁，有點缺德，有點沒人性啊？

以對待學習成績的態度來製造男女性別上的差異，我無法理解她的腦回路。很多男生考了99分，可能還在懊惱自己因為筆跡潦草、引用公式不小心有筆誤、大題證明論述太過跳躍被扣了1分呢！很多女生可能一張試卷只做完選擇題，還在老師講解試卷錯題的時候專心吃零食，當老師點她回答問題，她還自覺這和我有什麼關係對老師滿腹怨恨呢！先不説她舉例的樣本到底有多大，這些結論是否有詳實準確的數據支撐，就説這一切和普通卻（可不可以）自信有什麼關係？

我不知道是不是有哪些半吊子理論家説過（因為我在某些不著名人的網上言論中看到過），脱口秀應該是不多於五句話就要有一個梗，我想可能我們的楊笠女士也是將此奉為圭臬。因此，上一個問題才點到為止，她又快速地跳脱到理性和感性的問題上來了。恭喜她！她選中了一個經典的論題，期望她能好好地發揮。但是，她一句當初她選擇他就能表明她的“不理智”，所以潛台詞是現在她也理所應當的可以“喪失理智”？調侃一下當初的選擇，是會讓很多深陷泥潭卻又無力改變現狀的人感到一絲慰藉，不過這於事何益呢？還有，談戀愛為什麼不能理智？理智的人或者説理智的時候為什麼不能談戀愛？當然，我作為一個男生，去問楊笠女士，得到的答案可能是：“你能不能不要問為什麼？！”其實我想，理智不是一個智慧生物、尤其是不斷進化並且建設了現代文明的智慧生物應有的品質嗎？難道當初我們的祖先，都是不帶理智地發現了火的用法，發明了蒸汽機？難道他們哭哭啼啼地朝天大喊：“為什麼我們總是隻能吃生肉！又沒有芥末醬去腥味！”然後就學會了取火，學會了保存火種？難道他們滿腹怨氣地對月亮哭訴：“為什麼這布還織不完？最晚的酒吧都要打烊了。”然後就發明了蒸汽機，就發明了紡織機？

對她閨蜜的男友的前女友的攻擊，她或許認為是個不錯的梗，不過這是不是也凸顯了她自身的矛盾啊？對女性生存現狀這麼關心的人，沒有理由地攻擊另一個女生，並且還牽扯到一個姓名覆蓋下的一個女生羣體，這是“喪失理智”的行為表現麼？我當然知道這大概率不是她自己的親身經歷，但以此為榮滔滔不絕，就好比説：“我天天一邊吃屎一邊罵人，真贊！”雖然我們都知道她可能並不會一邊吃屎一邊罵人，但也不會覺得很贊吧？

在同一件事務上，可能因為扮演的角色不一樣，會有不一樣的感觸。你失戀了，可能很多人為你感到惋惜，但也可能有很多人替你覺得解脱，當然，還有某些人，會替對方覺得解脱。是不是真的有人這樣對我們的楊笠女士這樣説過，是不是真的那人恰巧是個男人，我想也不重要，不過楊笠女士既然把鍋甩到了我們男生頭上，我們自然不能推卸，不然還像個男人啊！好，背好鍋後，我們來看問題：合計着因為和你的感受不一樣，所以就是沒有把你當成一個有感情的人？看來世上真理掌握在楊笠女士這類人手中，她對一切事物都有判定對錯的權力，都有限制選擇的權力，我覺得甚至還應當有指代命名的權力。

但是她又為何因此就斷定是我們男生自信的原因呢？哦，你説我好難受，我説我其實還好；你説世界上男人都是王八蛋，我説也不一定；你説男人都去死，我説這可能比較麻煩……然後你就説你看，我們來找你傾訴，你卻給我講道理；你給我講道理，就是要給我教道理；你給我教道理，就是想表明你們是男生；你表明你是男生，就是想説自己是世界的主角；你們自認為世界的主角，就是表明你們很自信！你們為什麼這麼自信？你們為什麼這麼自信？！你們這麼普通，為什麼這麼自信？！

對於這其中的邏輯，我反正是被她繞得七暈八素了。仔細想想，不對啊！好像是她要求世界圍着她轉的吧？是她要求放棄普世價值、普遍定理，照顧她心理感受的吧？為什麼到頭來倒是男生的錯了呢？我想在我們楊笠女士的大腦袋瓜裏，我不是世界的中心，所以我就要讓這個世界沒有中心；我不是世界的主角，所以我就要讓這個世界沒有主角。而且説到主角的問題，不討論其他，僅嚴格從生物科學來説，除了男人和女人，這個世界上還有很多種人嗎？她到底是如何輕視女性呢，以致於認為整個世界都好像和女性無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