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媒發問：民主是歷史的終結嗎？

（編譯/觀察者網 霍思銘）津巴布韋最大的日報《先驅報》（The Herald）1月13日發表評論文章稱，儘管福山及其追隨者宣稱，西方自由主義和民主制度將是“歷史的終結”，但文章認為，民主在促進戰爭而非和平，歷史終結論已被打破，其他制度的興起正在挑戰自由主義。

當1989年冷戰開始落下帷幕，美國政治學家弗朗西斯·福山發表了一篇名為《歷史的終結》的文章。當時蘇聯正在崩潰，世界則正在慶祝西方民主、資本主義和自由主義戰勝了社會主義。

學者們試圖解釋時事和預測未來，而福山則反駁了他們的分析，認為他們沒有看到更廣闊的的前景：這不僅是冷戰的結束，或者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的結束，而是歷史本身的終結。

1989年11月，柏林牆倒塌 圖片來源：美國有線電視新聞網（CNN）

這是因為福山的追隨者們相信，民主之後什麼都沒有了。他們認為，民主是文明的最高點，無論是法西斯主義，還是社會主義和共產主義，以及其他一切人類發展方式都失敗了。

他們認為，在冷戰結束後，世界上所有國家都將會採取自由主義的立場，資本主義成為當今的世界秩序，而世界各國人民將要求在他們的國家實現民主。美國、英國、法國和他們的盟友，這些“自由世界的勝利者們”，不僅會宣揚民主的“福音”，還會通過戰爭、制裁、社會組織甚至好萊塢，將自由主義強加給“落後國家”。

“民主和平”的理論家認為，如果所有國家都接受民主，世界將會更安全。這一理論的主要主張是，民主國家之間不會發生戰爭，儘管很多學者現在已經將這一主張修改為“民主國家之間不太可能發生戰爭”。

他們還聲稱，在與“非民主國家”的戰爭中，民主國家更容易取得勝利。同時在他們發動的戰爭中，民主國家的傷亡更小。他們進一步論證稱，民主國家的戰爭持續時間比“非民主國家”更短，陷入爭端的民主國家也採取了比其他國家更和平的解決方式。

弗朗西斯·福山 圖片來源：英國《衞報》

福山在《歷史的終結》中表示：“西方和西方思想的勝利，首先表現在西方自由主義的可替代制度全部失敗……但這個現象不僅限於高層政治，也可以表現在西方消費主義文化在不同文化背景下不可避免地傳播，比如在莫斯科去年剛開的合資飯店和服裝店，日本百貨商店中的貝多芬和德黑蘭、仰光、布拉格等地的搖滾樂。”

福山在書中宣稱：“我們現在見證的可能不只是冷戰的結束，或者一段後二戰時代歷史的結束，而是歷史的終結：也就是説，這是人類意識形態變革的終點，西方自由民主的普世化也將成為人類政府的最終形式。”

然而，對福山來説不幸的是，歷史十分頑固，不但沒有終結而是在不斷循環。最近伊朗伊斯蘭革命衞隊“聖城旅”指揮官蘇萊曼尼在美國的空襲中喪生，以及自1991年冷戰結束以來許多事件都證明了這一事實。

伊朗伊斯蘭革命衞隊“聖城旅”指揮官蘇萊曼尼 圖片來源：社交媒體

自1776年《獨立宣言》以來，美國一直尋求推廣其“自由”和“民主”的價值觀，其外交政策的主要目標是“給全世界人民帶來個人自由和人權。”這種所謂的“道德”外交政策，規定了以尊重人權、國際義務、透明度和問責製為基礎的國際關係準則。

然而，歷史記錄表明，聲稱採取了道德外交政策的西方國家是人權的主要違反者，和專制國家武器的主要供應者。根據2018年的“全球軍力指數”，這些國家也擁有世界上最強的軍事實力，美、英、法、德，以及他們的盟友韓國和日本，都在前十之列。

2017年，一名名叫亞瑟·卡彭特的博主做了一些有趣的計算，他發現自從《獨立宣言》頒佈以來，美國有93%的時間處於戰爭狀態，到2017年的239年間，美國222年都在打仗。

全球軍力指數2019年數據 圖片來源：全球軍力指數（Global Fire Power index）官網

顯然，世界上最先進的“自由民主制度”並不是通過和平方式傳播，而是通過戰爭。同時，關於福山的“自由主義民主是民主的最終形式”，這一論斷並沒有得到足夠的證據支持。其他形式的國家都取得了前所未有的經濟增長，甚至超過了自由主義國家。

很多類似的國家都比民主國家發展的更快，學者認為，這一現象的一個重要原因是這些國家沒有短期舉行的、“分裂性的”選舉。這些國家的政府擁有足夠的時間來制定經濟政策，而不用擔心派系鬥爭、政治暴力、反對派和令人疲憊的競選活動。

經過數十年不必要的戰爭，美國的合法性受到了質疑。同時，亞洲和中東的大國現在正表現出吸引人的魅力。歷史不會很快終結，但自由主義將持續受到挑戰，並且可能無法承受其最大的挑戰——時間的測試。

2018年，美國批評家、學者路易斯·梅南發表了一篇名為《福山延緩了歷史的終結》的文章，其中寫道：“29年過去了，現實主義者似乎還在這兒，人類歷史也還有更多‘錦囊妙計’。結果顯示，自由主義民主和自由貿易可能是相當脆弱的成就，（消費主義現在看來還算安全）。還有某些東西並不喜歡自由主義，並在給自由主義制度的生存找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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