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毅：有些國家應對疫情措施是否適當，要劃一個大大的問號
2月14日，為期三天的第56屆慕尼黑安全會議在德國正式開幕，以國務委員兼外長王毅為首的中國代表團出席了本次會議。同日，王毅外長在柏林接受路透社副總編加洛尼專訪。訪談實錄如下：
圖片來源：外交部（下同）
加洛尼：新冠肺炎疫情顯然對於中國人民來説是個非常嚴峻的挑戰，同時也蔓延到了世界其他地區。有一些國家對華實行了旅行限制，中國是否面臨一場對華信心危機？
**王毅：**這場疫情突如其來，確實給中國和世界帶來了一次嚴峻挑戰。但在習近平主席領導下，中國政府和人民經受住了考驗，用自己的努力甚至犧牲贏得了國際社會的尊重和認可。
疫情發生後，中國政府第一時間建立舉國體制，彙集全國資源，採取了最全面、最嚴格、最徹底的措施迎擊疫情，其中很多措施都超出了國際衞生條例的要求和世界衞生組織的建議。我們以中國速度日以繼夜搶救每一位患者的生命，用中國力量眾志成城阻止疫情的進一步蔓延。經過艱苦努力，疫情總體上得到了控制。湖北以外地區確診病例數量連續11天下降，下降幅度超過50%，治癒人數快速上升，已經有近7000位患者康復出院，全國病亡率控制在2.2%左右，如果不算湖北則在0.49%。這些事實和數據充分説明，中國採取的果斷措施是正確和有效的，這次疫情總體上也是可控和可治的。正如習近平主席指出，我們完全有信心、有能力、也有把握早日戰勝疫情。
作為一個負責任大國，中國從一開始就採取公開、透明的態度，及時向國際社會通報疫情信息，開展國際合作，努力阻止疫情在全球擴散。截止到現在，在中國境外的確診病例數量不到總數的1%。中國不僅全力維護了本國人民的生命安全和身體健康，也為全球公共衞生安全做出了貢獻，付出了犧牲。世衞組織多次高度讚賞中國的負責任態度，充分肯定中國採取的果斷措施，對中國戰勝疫情充滿信心。
病毒沒有國界，需要國際社會共同面對。已經有160多個國家和國際組織負責人發電或發函，對中國表示慰問和支持。幾十個國家政府和人民紛紛向中國伸出援手。對於這些善意，我們表示衷心感謝。
一些國家採取了加強檢測的措施，有其合理之處。但也有一些國家反應過度，引發不必要的恐慌，也不符合世衞組織的建議。我相信，隨着疫情得到進一步控制，這些國家也會思考放寬限制。畢竟國與國之間需要開展正常的交往與合作。
中國有句話，“烈火煉真金”。我們相信，經過這場疫情考驗，中國人民將會更加堅強團結，中國經濟將更加穩健可持續，全體中國人民會以更堅實步伐，實現全面小康，邁向現代化進程。中國還有一句話叫做“患難見真情”。在共同抗擊疫情的鬥爭中，中國同各國之間的友誼和信任將得到加強和深化。各國都會意識到，我們身處一個地球村，國與國的命運已經緊密地聯繫在一起。
加洛尼：您剛才談到透明，但是一開始中方對疫情形勢的判斷和了解並不是很完整，中國國內有人更早提出了相關預警，最終的決定是怎麼做出的？
**王毅：**這次疫情是由一個新型病毒導致的，自然有一個認識和鑑定的過程。實際上每次世界上發生疫情，各國政府作出最終決定前，都必須經過認真和反覆論證，這是一種負責任的態度。中國政府發現病例後，在第一時間採取措施，並向世衞組織作了通報。同時經過認真評估，在很短時間內確定這是新型病毒疫情，迅速建立起覆蓋全國的聯防聯控機制。我們這次採取的措施非常及時，動作非常迅速。這也是世衞組織總幹事到中國考察後得出的結論。
加洛尼：您説有一些國家實際上做了過度反應，請問是哪些國家？
**王毅：**我並不想列舉這些國家的名字，各國都有其自己的考慮和理由。我想大家都看得見，一些國家採取的措施遠遠超出了世界衞生組織的建議，比如全面關閉人員往來，又如不僅從武漢撤出人員，而且還要從疫情並不嚴重、只有個別病例的地區撤出人員。我們不會干涉別國的決定，但這些措施是否有利於各國共同應對這場疫情，要劃一個大大的問號。
加洛尼：對於習近平主席來説，這次疫情是一個相當大的挑戰。中國政府對此如何回應？
**王毅：**這場疫情防控阻擊戰，是一場總體戰，也是人民戰爭，每個人都做出努力，每個人都發揮作用。在習近平主席親自指揮部署下，我們迅速建立了覆蓋全國的聯防聯控機制。在中國960萬平方公里土地上，14億人民團結一致，把疫情防控做得如此徹底、如此全面，這是史無前例的，在很多國家也是難以想像的，但是，中國做到了。
可能仍會有個別人提出質疑，但絕大多數國家都對此表示了高度讚賞，指出只有在中國，只有在習近平主席領導下，才得以有效管控住這場突如其來而且傳播速度相當快的疫情，中國不僅有力維護了本國人民的生命健康，也阻止了疫情向世界的快速擴散。
我舉個例子。中國每年最重要的節日就是春節。習近平主席就是在中國農曆新年的第一天，親自主持召開中共中央政治局常務委員會會議，就應對疫情作出全面部署和動員，由此展開了全國範圍內疫情防控阻擊戰。農曆新年第一天召開中央政治局常委會會議，在中國歷史上前所未有，這恰恰體現了習近平主席本人對這場疫情的敏鋭洞察力和卓越領導力，彰顯了一聲令下中國強大的動員力。
加洛尼：美國到現在為止有沒有采取一些行動來幫助中方抗擊疫情？
**王毅：**特朗普總統多次公開表態，支持中國抗擊疫情，對中國取得勝利展現信心。他還主動給習近平主席打電話，轉達他本人對中國的支持。美國社會各界和民間行動起來，向中國捐款、捐物。這些物資正在陸續運到中國武漢。我們近日也聽到美國政府宣佈準備出資1億美元幫助中國和其他有需要的國家，我們對此表示讚賞。建議美方儘快將這筆資金用在他們認為需要的地方。
加洛尼：問一個關於貿易的問題，也是跟新冠肺炎疫情有關。中方在履行中美第一階段經貿協議關於進口更多美國產品和服務的承諾上是否面臨困難？
王毅：中國是一個重信守諾的國家，只要我們同意的事情，都會説到做到。中美第一階段經貿協議，是在平等和相互尊重基礎上達成的。中方願同美方共同努力，把這個協議落實好，使其真正有利於中國，有利於美國，有利於整個世界。
中國已經準備好。我們的市場足夠大，儘管疫情對中國經濟帶來一些暫時的影響，但是疫情過後，積累的消費需求會快速釋放，中國經濟的動能會強力反彈，市場規模也會持續擴大。我們正在按照自己的時間表和路線圖，深入推進改革，擴大開放，實現協議中達成的其他共識，也不存在問題。
現在出現的一個新情況是，由於美方全面限制中美人員往來，客觀上會對履行協議帶來一些困難。我希望美方能思考這個問題，怎麼在繼續防範疫情的前提下，尊重世衞組織提出的建議，不採取不必要的貿易和人員限制，克服可能會對履行協議帶來的不便。雙方應共同努力，把協議執行好。中國會履行我們做出的承諾，美方也應履行好他們在第一階段協議中對中方做出的承諾。
加洛尼：中方是否會通過磋商對第一階段經貿協議做出一些調整？中方對於第二階段經貿協議磋商的期望是什麼？
**王毅：**已經達成的協議為什麼要做出調整？第一階段協議不僅涉及貿易，還包括很多其他領域，比如知識產權、匯率和金融等等。這是一個內容很豐富的協議。現在應當集中精力把第一階段協議落實到位，看到實實在在的成果，不僅推動中美兩國貿易走向正常和健康軌道，同時也促進全球經濟的增長。在此過程中雙方可以不斷積累和總結經驗，之後再考慮第二階段的問題。我認為這是合情合理的處理辦法。
加洛尼：昨天，美國宣佈了針對華為的一些新指控，包括偷竊美國公司商業機密，中國政府對此有何回應？
**王毅：**我們不知道美國這個超級大國為什麼要動員國家力量，甚至調動其所有盟友來無端打壓一家中國企業。華為是百分之百的民營企業，是靠自己的汗水、智慧，憑藉市場競爭發展起來的。美國如此打壓恐怕只有一個理由，就是華為發展得太好了。但美國企業可以發展得很好，為什麼中國企業就不能憑藉自身努力發展得好一些？美國為何不能接受別的國家的企業也能夠在經濟、科技方面嶄露頭角？恐怕內心有一種陰暗的心理，就是不希望看到別的國家發展起來，不希望看到別國的企業也能夠做大做強。
美方甚至通過編造謠言來詆譭別國企業，總是説華為有後門，損害了美國安全，但是到現在為止，也沒有拿出任何實實在在的證據。從維基解密和斯諾登事件可以看出，反而是其他通訊企業在做這些事情。華為已經正式、公開地向世界宣示，願意同任何國家和組織簽署無後門協議，通過法律約束力來證明自己的清白和透明。這難道還不夠嗎？還要繼續打壓華為嗎？這種作法不僅沒有道理，甚至是不道德的。
我們看到很多國家，比如英國和德國，並沒有一味聽信謠言，在維護好本國通訊基礎設施安全基礎上，願意給其他各國企業包括華為提供一個公平競爭的環境。我認為這才是符合市場規則的，也是一個獨立主權國家做出的明智和正確選擇。
加洛尼：中美是不是會不可避免地走向文明的衝突？
**王毅：**所謂文明衝突的説法是一個偽命題。人類社會已經進入21世紀，人類文明也已經發展到很高程度，如果現在還鼓吹甚至製造文明衝突，就是開歷史的倒車。
中國曆來主張，文明沒有高低優劣之分，各種文明都建立在自身深厚的歷史人文積澱中，都有其獨特的價值。這個世界本來就是豐富多彩的，不同文明應該相互尊重、互學互鑑，共同推動人類進步和發展。鼓吹“文明衝突論”的人，心靈深處恐怕殘留着某種西方文明優越論的潛意識。他們看來沒有準備好，也不想接受任何一個非西方國家的發展和振興。但這是不公平的。任何國家都是平等的，都有發展的權利。西方國家已經先發展起來了，其他國家也要加快發展，這是我們應有的權利。只有所有國家都發展起來，我們這個世界才能夠實現繁榮穩定，我們才能共同建設好人類共同居住的這個地球村。
加洛尼：中方如何能夠説服美方，中國以及中國的政治制度對美國並不構成、也不應該構成威脅？
**王毅：**美國的制度和模式，是美國人民的選擇，我們從不干涉美國的內政。同時，中國特色社會主義制度，是中國人民的選擇，並且已經在中國大地上取得巨大成功，美方也應尊重中國人民的這一選擇。只要雙方都遵守聯合國憲章的宗旨和原則，特別是恪守不干涉內政原則，尊重各國的主權，不同社會制度的國家並不會相互構成威脅。中方始終願同美方遵循和平共處五項原則，建立和發展長期穩定的友好合作關係。這是中方的既定政策。
但美國恰恰相反，不斷向中國施加壓力，動輒指責和抹黑中國。事實就擺在我們的面前。比如，中國全國人民代表大會從來沒有通過任何涉及美國內部事務的提案，而美國國會卻一個又一個地審議通過各種粗暴干涉中國內部事務的議案；中國的軍艦和飛機從來沒有到美國周邊去展示力量，但恰恰是美國不斷派遣軍艦飛機到中國家門口來耀武揚威；中國從來沒有制裁過任何一家美國企業，我們歡迎美國企業赴華投資興業，併為他們提供良好營商環境，但美方卻千方百計打壓中國的企業，並對中國企業實施所謂單邊制裁和長臂管轄，限制中國的發展權利。
因此，如果説到威脅，不是中國在威脅美國，而是美國在威脅中國。要解決的也是如何消除美國對中國的各種威脅。
加洛尼：中方是否認為需要在中東地區保持軍事存在以確保自身的能源供應安全？目前中國和其他國家一樣，都依賴美國在中東提供的安全保障，中國是否認為也應當在中東承擔更多的責任？
**王毅：**如果説中國以及其他國家依賴美國在中東提供安全保障，我想很多中東國家都不會認可這種説法。
試問，幾十年來，美國在中東發動了多少戰爭？造成了多大損失？給中東各國人民帶來了多大災難？這是在為中東提供安全保障嗎？美國的做法不僅沒有使中東保持穩定和發展，反而陷入了無盡無止的動盪或貧困中。美國的做法實際上只是在維護自身利益，並沒有惠及中東國家。
我認為，國與國之間建立起相互信任，同時通過互利合作形成利益融合，這才是長久也是可靠的安全保障，而不是僅僅依靠軍事力量的威懾。就地區安全而言，中方根據聯合國決議以及中東地區國家願望，一直在努力為中東的安全穩定作出貢獻。比如，中方向中東派出了1800位維和人員，遍佈地區各國；中方已經堅持十多年在亞丁灣護航，保護所有過往亞丁灣的各國船舶；我們還同中東國家舉辦中東安全論壇，提議擺脱陳舊的冷戰思維，探討打造共同、綜合、合作、可持續的新安全框架。中方將會繼續為促進中東的和平、安全與發展發揮建設性作用。
加洛尼：關於氣候變化問題，中方在氣候變化問題上發揮了領導作用，特別是在美國退出巴黎協定之後，中方是否願意進一步提高減排目標？是否願意為格拉斯哥氣候變化大會作出貢獻？
**王毅：**中國是世界上最大的發展中國家，我們的工業化進程還沒有完成，需要加快發展進程，讓中國人民也能夠過上更加美好的生活。同時，我們意識到中國作為一個大國，應該承擔應盡的國際責任和義務。因此，中國積極參與了巴黎協定談判，在談判最關鍵的時候，為促成最終達成巴黎協定發揮了重要作用。中方既然簽署了，就一定會履行承諾，百分之百地完成我們向世界宣佈的減排目標。
同時，我們已經確定了新的發展理念，追求綠色、環保、可持續的發展，也就是説改變過去只追求GDP的增長速度，而是尋求實現更高質量的發展。中方願同國際社會一道，排除各種困難干擾，繼續推進落實巴黎協定。今年，中方將主辦生物多樣性公約締約方大會。我們願為會議成功作出自己的貢獻。同時我們也將同法國等志同道合的國家一道，為推進全球應對氣候變化發揮作用。
加洛尼：中方是否做好準備提升減排承諾？會不會有更加有雄心的目標？因為很多國家在格拉斯哥會議之前都被呼籲進一步提升減排目標。中方是否做好了準備，何時願意這樣做？
**答：**中國是一個負責任的國家，既然説了，就會做到。我們不會像有些國家那樣，説得好聽，但實際上做不到。比如應對氣候變化基金，發達國家承諾每年向發展中國家提供1000億美元，但是到現在還沒有實現。中方不需要説很多大話，去贏得所謂讚譽。我們準備踏實實地把承諾的事情做好。如果一個14億人口的大國履行好減排承諾，那本身就是對世界的最大貢獻，也是對人類發展的最大貢獻。
我可以舉幾個數字。比如，單位GDP減排強度指標，中國每年都提前完成計劃。又如新能源汽車保有量，中國已經佔有全世界的一半；可再生能源裝機量，中國已經佔到全世界的1/3。這些工作我們都在紮紮實實地做。中國不是用口號，而是用行動，參與國際社會應對氣候變化的努力。
加洛尼：中歐將於今年9月舉行一次非常重要的峯會，氣候變化協議有望成為峯會成果的一部分。中方是否期待從歐方那裏得到一些什麼積極的成果，作為應對氣候變化總體協議的一部分？
**答：**這是一個很具體的問題。昨天我同德國外長馬斯專門就此進行了討論。我們注意到新一屆歐盟機構提出“綠色新政”，雄心勃勃，要趕超時代發展潮流。歐盟國家都是發達國家，有必要也有能力在全球綠色發展上發揮更加重要的示範作用。同時實現綠色發展，走可持續發展，也已成為中國的既定國策。比如中方積極倡議建設綠色“一帶一路”，併為此出台了很多政策和支持措施。
今年預定舉行的中歐峯會議題很多，我們首先要共同發出維護多邊主義、維護自由貿易、維護國際法權威和國際公平正義的聲音，共同應對當前國際社會面臨的各種風險挑戰。同時中方也願意同歐盟探討在綠色經濟方面加強互利合作。在這一問題上，中歐優勢互補。歐盟有綠色發展的技術，中國有巨大的綠色產品市場，歐洲設備可以在中國市場上發揮應有作用。我們還可以探討建立中歐綠色夥伴關係。我認為這會得到大多數歐洲國家的支持。
加洛尼：關於香港問題，中國有哪些證據表明英國和美國煽動香港的抗議活動？
**王毅：**這樣的證據和事實舉不勝舉，俯拾皆是。任何人看到香港街頭情況之後都會得出同樣的結論。
比如，一些西方國家的外交人員，包括一些非政府組織，頻繁跟那些街頭暴力分子會見，給他們撐腰打氣。再比如，一些西方勢力不僅不批評那些嚴重違法犯罪分子，反而指責依法執法的香港警察，企圖摧毀香港的法治。還有些國家的議會甚至通過了干涉香港內部事務的法案。這些不都是事實嗎？不容抵賴。
這些以雙重標準干涉中國香港內部事務的做法實際上並沒有得逞。香港形勢目前正在逐漸恢復穩定，香港的法治也在重新走上正軌，“一國兩制”方針將會繼續堅定貫徹執行。香港絕大多數同胞都會意識到，“一國兩制”才是香港長期繁榮穩定的最重要保障。
加洛尼：對香港來説沒有其他路徑嗎？沒有其他的道路，是這樣嗎？
**王毅：**香港是中國的一部分，“一國兩制”已經以基本法的方式確定下來。當然要依法行事。現在香港有些年輕人，受到外部蠱惑，竟然舉着外國國旗，幻想成為某國公民，呼籲外國解救。他們完全背叛了自己的列祖列宗，忘記了中國人的身份認同，令人不齒。這些人根本不能代表香港的絕大多數同胞。
加洛尼：自從1997年迴歸之後，我們看到有很多努力讓香港融入中國大陸，大陸也調動了很多資源努力贏取香港民心，但是我們看到這些做法在香港受到了一些抵制，您對此怎麼看？
**王毅：**這恰恰再次證明有一些外部勢力唯恐香港不亂。他們千方百計想搞亂香港，進而影響甚至干擾中國的整體發展。為此無所不用其極，頻繁製造街頭暴力，導致香港法治受到嚴重損害。但這一現象是暫時的，不可能長久。在香港同胞自身努力下，在中國中央政府支持下，香港會很快恢復穩定和法治，大陸和香港之間的經濟聯繫也會更加緊密。
中央政府已經制定了一個宏大的經濟戰略，就是香港、澳門和廣東形成一個大灣區，大灣區的建設啓動，將會成為中國發展的又一重要引擎，不僅將給香港發展注入持久動力，也會帶動整個中國經濟的發展。英國、美國等很多國家在香港都有重要利益。維護好香港的繁榮、穩定和法治，符合所有各方利益。
加洛尼：關於朝核問題，中方是否會對朝鮮失去信心？什麼時候會對朝鮮失去耐心？
**王毅：**朝核問題的關鍵不在中國是否有耐心，而是美朝之間是否具有相向而行的誠意。
中國的立場是一貫和清晰的。我們主張通過對話實現半島無核化，同時維護半島的和平穩定，在此過程中解決好朝鮮方面的合理和正當關切。
特朗普總統同金正恩委員長在新加坡達成了一個很好的協議。其中有兩條重要共識：一是要在半島建立永久和平機制；二是要實現半島的完全無核化。中方對此表示支持，因為這兩條恰恰是我們多年來希望達成的目標。
如何實現這兩個目標？需要一個切實可行的路線圖。中方提出了我們的建議，就是按照“分階段，同步走”的思路，並行推進並最終同時加以實現。這是中方總結20多年來經驗提出的建議，是合情合理的。俄羅斯同中方持有同樣立場，韓國也接受了這一建議。據我們瞭解，美國不少人士，包括處理半島核問題的一些關鍵人物，也開始認為要“分階段，同步走”，但目前美國內似乎還沒有形成真正的共識。
我們希望美朝之間能夠就路線圖儘快達成一致。中方願為此繼續發揮積極作用。我們不能讓來之不易的緩和局面再次失去，也不能夠讓和平的窗口再度關閉。
加洛尼：回到最開始的問題，中方從應對疫情過程中，吸取了什麼樣的經驗或者教訓？
**王毅：**人類社會就是在同各種疾病進行抗爭的過程中不斷發展起來的。任何國家都會有這樣一個過程，中國也不例外。
病毒今天可能發生在這個國家，明天也許發生在另一個國家，因此，公共衞生安全是國際社會的共同挑戰。應該説，中國在這方面已經做得很好了。疫情之後，中方當然會認真總結經驗，進一步提高公共衞生水平，包括這方面的能力建設。同時，我們也會幫助世界上其他衞生系統脆弱的國家提升能力。中國同非洲正在開展八大合作計劃，其中就有公共衞生合作計劃。中方將繼續同非洲國家開展衞生領域合作，就像當年我們挺身而出幫助非洲國家抗擊埃博拉疫情一樣。
其他國家同樣如此。美國2009年發生的甲型H1N1流感造成了很大損害，影響到214個國家和地區。美方也需要認真總結經驗，吸取教訓。總之，公共衞生是個國際社會共同面對的課題，需要各國加強合作，形成合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