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奎:該不該戴口罩,美國人100年前就吵了起來
【文/觀察者網專欄作者 蘇奎】
2020年是西班牙大流感結束100年。發端於1918年初,結束於1920年中的西班牙大流感曾經橫掃全球,特別是歐美,造成了迄今人類最大的瘟疫傷亡,據測算,至少5000萬人被病毒虐死。
美國人民也同樣沒有能夠逃脱病毒的肆虐,超過67萬美國人因此而喪生。1918年9月-1919年2月則是最為艱難的戰疫期,人們不僅要忍受參加第一次世界大戰帶來的傷痛和生活的艱辛,更要與病毒作戰。
沒有任何證據證明西班牙大流感是西班牙人惹的禍(也有人想甩給到歐洲參戰的中國苦力),只不過是西班牙媒體比其他國家的媒體更為廣泛和自由地報道了這次瘟疫,而其他歐美國家因為處於戰時,媒體被限制報道這些負面信息,西班牙人因為戰爭中立而獲得了更多信息自由,因此就背上了這口鍋。不過有意思的是,西班牙人卻將之稱為法國流感。而中國人當時囿於信息閉塞和醫學知識匱乏,並沒有相關的駁斥言論見諸報端。

猶他晚報1918年10月22日有關流感起源的猜測,本文圖片除另有標註外,均由作者截圖自美國密西根大學圖書館1918年大流感媒體報道電子圖書館
讓人唏噓的是,3月11日,世界衞生組織終於宣佈將新冠疫情定義為世界大流行(pandemic),或許這就是大自然提醒我們的一種特殊的方式,殘忍卻有效。相比100年前,人類在對病毒認識方面已經有了質的飛躍,但饒是如此,在抗疫的方式上,與100年前差異並不大,特別是在非醫學治療抗疫方面,如隔離、檢疫、關閉公共場所、禁止聚集、環境衞生、個人防護等,實施的強度和時點則是另外一個問題,甚至是一個政治問題。
在交通方面,如疫期不鼓勵使用公共交通(倡導步行出行)、強制公共交通工具例行消毒、規定公交車窗户要打開(有的城市明確規定1/3的窗户要打開)、禁止公交車擁擠水平不得超過一定閾值(如規定站立人數不得超過座位的50%)、鼓勵甚至強制錯峯上下班以減少公共交通的峯值需求(如紐約)、戴口罩才能乘坐公交車(如西雅圖)、減少公交服務班次等,這些措施在100年後仍然是不可或缺的抗疫措施。
可以説,對於如何抗疫,國際醫學界有共同的知識和豐富的經驗。然而,在今年國內外共同抗疫的過程中,最令國人不解的就是西方國家有關口罩的使用。通過閲讀那些塵封100年的大量媒體報道以及衞生部門的研究或檢討分析,卻可以輕易發現這樣的困惑似曾相識,強制戴口罩在美國大地上也曾經存在過,儘管只是星星之火,可以説該不該戴口罩在100年前就是一個頗具爭議的話題,甚至是美國當時抗疫過程中最具有爭議的措施。
戴口罩就是愛國
1918年8月,西班牙大流感先是在美國波士頓附近的軍營傳播,很快就傳給了城市平民。據傳,9月下旬,舊金山一位剛從芝加哥回來的市民將病毒帶回了舊金山。9月23日,舊金山衞生局長哈斯勒醫生(William C.Hassler)知道了之後,反應還是相當專業和迅速,他立即下令將感染者送進了醫院,並將其家庭予以隔離。儘管希望是美好的,但指望這樣的措施就能使舊金山倖免於難實在是過於樂觀了。10月9日,感染者增加到了169名。又過了一週,病患人數已經超過了2000人了。
面對來勢洶洶的病毒(事實上,當時的人們並不知道是病毒所致,大部分媒體甚至專業人員都將致病微生物稱之為病菌,細菌才是那時的人們更為熟悉的概念),衞生部門發佈了專業的防護指引:高峯期避免乘坐公交車、不要在公共場所跳舞、避免擁擠、注意個人衞生、公交車售票員必須保持窗户為打開狀態、醫院不接受非必須入院的病人,以及醫院的醫生和護士在診治感染者時必須佩戴口罩等等。
然而,這些措施並沒有阻止病例的不斷增加。10月17日,拉爾夫市長(James Rolph)召集相關方面的人士研究更為有力的措施,在會上大家達成了關閉一切公共場所的共識。從18日開始,所有的娛樂場所、室內的聚會、舞會以及社交活動全部禁止,公私學校全部停課。
可以説這些措施在當時大部分美國城市都不新鮮,舊金山在1918年美國大部分城市中顯得特立獨行的自然不是這些措施,口罩才是。
10月18日,在各項關閉與禁止令剛剛開始執行的時候,市長又發佈了口罩令,首先是理髮師要求在服務時必須佩達口罩(或許是理髮師與所服務的人員必須有非常近距離的接觸),並建議辦事員在與公眾接觸時應戴上口罩。才過了一天,也就是10月19日,必須佩戴口罩的行業名單又增加了酒店的服務員、銀行的出納、藥店的藥劑師、商店的服務員以及其他服務公眾的人士。

10月21日,衞生部門再向全社會發出強烈的建議,建議所有人在公共場所都佩戴口罩。不只是政府在號召,紅十字會的海報更加火爆,聲稱口罩防護效果達到99%(這明顯誇大其詞了,而衞生局給出的數字是90%),為了保護你自己、孩子、鄰居,你必須戴口罩;更威脅道,那些不戴口罩的人都病了,甚至將那些不戴口罩的人稱之為危險的“逃兵”(slacker,這個詞彙在一戰期間是民間極為侮辱性的稱謂,與中文“孬種”的詞義可能更為接近)。

紅十字會宣傳佩戴口罩的單張
10月22日,市長拉爾夫發佈公告,勸告市民要佩戴口罩:良心、愛國主義和自我保護都要求立即而完全的遵守口罩佩戴要求。公告裏面甚至引用了意大利最高司令官印在口罩上的嚴厲警告:摘下口罩就會死亡。第二天(10月23日),加州州長斯蒂芬(William D.Stephens)也加入進來,在媒體上發表公開信呼籲民眾佩戴口罩,他畢竟是州長,將口罩防疫進一步拔高到了愛國主義。他稱,保護自己和同胞的身體健康是愛國責任,不戴口罩就是作為美國公民和忠誠的美國人不履行他的全部(愛國)責任的表現。
不過,這些都只是建議,既然是建議,市民當然可以選擇不戴口罩,據估計,即使在政府和紅十字會的大力宣傳下,可能還有20%的人並沒有帶口罩。畢竟,戴上口罩並不舒適,口罩也不好買,醫藥用品工廠要優先保障戰場的需要。儘管紅十字會一直在給市民分發口罩,10月21日,發放了4.5萬個,10月22日,又準備了10萬個(當時舊金山的人口約45萬)。這些口罩相當多的都是免費發放,少部分收費也很便宜,每個口罩僅售10美分,但僧多粥少的情況很難改變,口罩分發點的隊伍長達一兩個街區。
據媒體報道,紅十字會組織生產口罩的效率不高,一個人在半個小時只能生產2-3個口罩,可以説,這已經相當不容易了。此外,鑑於口罩供需矛盾,紅十字會也在媒體上公開要求市民重複使用口罩,稱使用過的紗布口罩在沸水中煮15分鐘,晾乾後可以繼續使用。

1918年10月23日媒體刊登的加州州長至市民的公開信
強制佩戴
鑑於疫情沒有任何緩解的跡象,前一天(10月22日)報告的病例高達1260人(這個數量實際上已經相當驚人了,按照這個比例,相當於一個千萬人口的大城市一天新增2.8萬人),累計感染病例達7505人(相當於一個千萬人口的大城市累計感染病例已經達到16.7萬人)。10月23日,市長再次組織會議研究,認為還有人心存僥倖,或者沒有認識到疾病的嚴重性,或者吹毛求疵,或者是蔑視公共健康,並沒有認真對待市政府的佩戴口罩要求。為此他緊急致信議會請求為戴口罩立法。市檢察長辦公室連夜加班起草了強制佩戴口罩法,市議會也非常配合,10月24日下午2點召開了特別會議並迅速通過法案。
口罩法規定,疫情期間,任何居民或者到訪舊金山的人士在公共場所或者超過2人以上的活動(不包括在家)都需要佩戴口罩(吃飯時間除外),任何不遵守口罩令的人都將被處以5-100美元罰款(100美元差不多相當於很多工人3-5個月的工資)或者最多監禁10天,或者兩者並處。顯然,法律對於違反口罩令的處罰是相當重的。
口罩法絕對不是只寫在紙上的法律,警察每天在大街上、公交車上等公共場所搜尋未戴口罩者,並予以嚴格執法。10月27日,警察逮捕了未戴口罩或未正確佩戴口罩的違法者110人,這些人被控“擾亂治安”,大部分人按照最低5美元的罰款金額予以處罰(罰金都進了紅十字會的賬户),9人被收監。第二天,遭警察逮捕的減少到50人,但總人數還是不少,罰款標準翻了一倍,每人10美元。由於每天都有不少人違法,法官只好在晚上以及週末加班進行審理。
對於民眾買不到口罩的抱怨,市政當局也是清楚的。儘管法律對口罩的技術標準進行了規定,如口罩大小為5乘7英寸,由4層紗布製成。但一些民眾實在沒有口罩,有人用薄綢製作了類似穆斯林的蒙面紗也在充當口罩。而西雅圖的衞生局長甚至稱,如果實在沒有口罩,也可以就用乾淨的手帕系在臉上。對於這些人,警察在執法時也就是睜一眼閉一眼了。
不過令人尷尬的是,市長和衞生局長及其他一眾官員、法官先後被人拍到未戴口罩或未正確佩戴口罩,在媒體曝光後,警察局長表示要秉公執法,兩人都只好交了罰款,市長甚至是按照最高額度(50美元)向紅十字會交了罰金。

媒體報道舊金山市長被拍到未戴口罩
11月21日,強制口罩令實施還不到一個月,不少市民怨聲載道,儘管那一週的感染人數仍然達到164人,病亡人數也達到90人,但相對於10月的最高峯(周感染人數高達8682人)確實是下降了很多,市長拉爾夫宣佈停止實施強制口罩法。

1918-1919舊金山感染與病亡人數變化圖,作者製圖
不幸的是,剛剛過了兩週,感染人數又開始急劇上升,到1月上旬,周感染人數已經開始超過3000了(這其實是一個相當恐怖的數據,相當於一個千萬級大城市日均感染人數過萬人!) 1月10日,市議會再次重啓強制口罩法,但實施時間卻是17日。這一次的強制口罩實施時間更為短暫,只有僅僅2周時間,2月1日,拉爾夫市長第二次宣佈停止實施強制佩戴口罩。
整個疫情期間,舊金山真正實施強制戴口罩的時間只有41天,而疫情持續了至少6個月以上。更值得注意的是,兩次強制佩戴口罩的時間都是在疫情接近最高峯的時刻,一方面説明做出這樣的選擇是迫不得已,另一方面戴口罩的效果看上去也可謂“立竿見影”;但這也在很大程度上決定了之前的很多病患並沒有被口罩“拯救”,也許是舊金山死亡人數頗高的重要原因。
舊金山衞生局在1919年的年報中透露的一個數據也值得注意。在不同人種中,華人多從事苦力,儘管生活條件更為艱辛,但華人病亡率只有5.3%,而生活條件更為優越的白人卻是7.9%,身體條件好於華人的黑人更是高達9.9%,顯然華人更好地經歷了疫情的考驗。考慮到當時37%的人沒有能夠入院就死在了家裏,有理由相信當時受到排斥和歧視的華人入院的幾率至少是遠低於白人的,那麼華人的低病亡率就更不容易了。
此外華人多是在底層打拼的年輕人,考慮到60歲以上的老年人只佔所有病亡人數的4.5%,西班牙流感是年輕人殺手,年輕人感染病亡的幾率遠遠高於老年人,更加年輕的華人羣體的低病亡率就顯得更加突出了。可以合理推測,華人在眾多不利條件下能夠有更低的病亡率,應該與華人更願意遵循政府的防疫指南有很大關係,包括減少社交、佩戴口罩等等。
衞生局長哈斯勒一直堅信舊金山強制佩戴口罩在疫情防控中居功甚偉,他認為實際感染人數比預計的要減少一半以上。按照別的城市的數據,舊金山本應該有5.5萬感染者,但實際只有1.8萬,而這減少的3.7萬人主要就是因為口罩所致。不過他又“謙虛”地説道,他提出強制佩戴口罩建議的勇氣還是沒有人民願意遵守口罩令的精神偉大。
口罩爭議
在美國眾多城市中,如舊金山實施了強制口罩法的城市可以説是寥寥無幾,包括西雅圖、丹佛、得梅因、印第安納波利斯,加州則還有聖迭戈。相比而言,舊金山之所以在當時美國大城市中顯得與眾不同,一方面是因為舊金山實施了最長時間的口罩令,另外,在啓動時間上也是最早的城市。如西雅圖,口罩令總共只存活了兩週時間,並且是到了損失慘重的疫情後期才開始實施的 。
而同在加州的另外一個大城市——洛杉磯,可以説是美國眾多城市的一個縮影。洛杉磯的市長、衞生局長都很認同佩戴口罩作為防止疫情擴散的關鍵措施,但經過幾個月的努力都沒有能説服議會,始終都只能是建議公眾在公共場所佩戴口罩,而沒有能夠實施強制佩戴口罩。
在洛杉磯的角力過程中,不僅媒體充當了反對者的角色,州政府也在反對陣營。前面提到州長在23日用“愛國”鼓勵人們戴口罩,但州長與州政府其實並不支持強制。加州衞生部門在10月21日(舊金山是24日通過的強制口罩法,也可見舊金山是多麼不易)就發佈了有關口罩的使用規定,在規定中明確指出,除開醫護人員外,對於一般公眾而言,只有在感冒或有了流感症狀或者近距離接觸感染者的時候,才需要佩戴口罩。其他人,則是建議佩戴口罩。

加州衞生部門1918年10月31日發佈的口罩佩戴辦法
不只是州政府不支持,聯邦政府也在背後使絆子。就在議會決定是否需要強制佩戴口罩法的前兩天(11月5日),聯邦衞生部門的負責人布盧(Rupert Blue)專門向洛杉磯市衞生局長髮電報,敦促他不要通過強制佩戴口罩法。
聖迭戈媒體上的一篇社論可以説很有代表性,這篇10月21日的社論稱:儘管口罩對於希臘悲劇而言沒有問題,但今天只有攔路搶劫犯、竊賊、持槍搶劫犯才會專業地使用口罩。評論最後還調侃道:我們真心遺憾,那些在公眾服務行業工作的女孩子被迫戴上口罩後,我們將錯過那些漂亮的臉蛋。
另一個口罩城市——印第安納波利斯也不容易。11月23日,由於反對強制佩戴口罩的聲音太多,印第安納波利斯的衞生局長被迫在《星報》上對此予以解釋,佩戴口罩不是衞生局哪個成員的恃權亂政,而是一個很多城市、部隊和醫生成功使用的交叉感染防範措施。最後他氣憤地説道:這不是一個破壞性批評、小氣的猜疑或者始終吹毛求疵的時刻,而是每個人都應該協助做一些有助於阻止疾病工作的時刻,死亡才可能減到最小。
洛杉磯的媒體則將聯邦政府公佈的數據拿出來證明戴不戴口罩於疫情控制並沒有多大價值,以此反對通過口罩法。該報道稱舊金山儘管人口要比洛杉磯少,但病亡人數比洛杉磯還要多25%。媒體的報道確實沒有錯,根據聯邦衞生部門的統計,整個疫情期間,洛杉磯的死亡率(10萬人口病亡人數)為494,而舊金山為673(也就是説每一千萬人口,死亡6.73萬人),甚至還高於全美平均數(612)。
加州衞生部門在1919年初給出的的研究報告中,也專門對不同的非醫療抗疫措施效果進行了評估,口罩則是其重點分析的內容。報告首先就開宗明義指出,強制口罩法並沒有影響疫情的進程,舊金山強制口罩法沒有達到預期效果,無論是在病亡比例指標方面,均高於波士頓、水牛城、紐約、洛杉磯、華盛頓等美國大城市(紐約是當時佛系抗疫的代表,連學校都沒有關閉)。其中特別提到舊金山醫院(the Sanfrancisco Hospital)作為州內設備、人員、管理等最好的醫院之一,是舊金山的定點治療醫院,但佩戴口罩的護士感染率竟然高達78%!
對於強制佩戴口罩為什麼不能有效阻止傳染,這份研究報告認為有這麼幾個因素:首先因為相當部分的人沒有正確使用口罩,包括在公共場所被迫戴口罩,但在私人場合卻沒有佩戴,其次則是很多口罩粗製濫造(如只有兩層紗布,或者是劣質紗布),質量達不到防護要求。

1919年1月流傳的反對強制佩戴口罩公開信
衞生機構的研究報告其實並沒有説出老百姓反對口罩最真實的原因,1919年1月出現的一份致美國公民的公開信傳單可以説是民間所有反對理由的集大成了。強制戴口罩是侵犯公民的自由,是這個公開信的主要論點。公開信的第一句話先是批評紅十字會的宣傳,稱紅十字會和任何其他組織沒有權利使用如佩戴口罩可以救命這樣的恐嚇性語言。接着,公開信就將所有的反對理由進行了羅列,包括:強制戴口罩會驚嚇人民、口罩致病以及傳播疾病、聞起來臭、傷害佩戴者(如呼出的二氧化碳和各種酸氣)、導致腐敗(口罩管制)、阻止移民、傷害商業、危及公共安全(如搶劫增加)、看不見漂亮女孩、破壞人員接觸、延遲結婚、促使夫妻雙方互相欺騙、妨礙警察抓捕搶劫犯、有利於德皇那樣的獨裁者等等。最後,公開信認為,這些武斷的口罩法是違反憲法的,應該永久取消。
如果口罩沒有防疫效果,要求病人和醫護人員佩戴口罩就沒有意義。如果承認口罩有防疫效果,那麼禁止戴口罩就是虛偽的,或者説是居心何在?正確的問題應該是,口罩質量必須達到標準以及正確地使用口罩,這才是100年前的歷史告訴我們的教訓。

歐盟官方有關新冠疫情口罩使用指南

美國疾控中心有關口罩的使用指南
100年過去了,這次美國或者歐洲的新冠疫情,我們幸運地在一個沒有第一次世界大戰那樣的戰爭的和平年代,但遺憾的是,不僅再也沒有舊金山那樣堅持實施佩戴口罩的城市,像洛杉磯那樣努力去實施戴口罩防疫的城市也不見了,即使如加州州長那樣勸告人們戴口罩的政治人物也沒有出現。100年前,為了防疫,即使在那些最堅定反對強制佩戴口罩的城市,人們也曾經有權自由地佩戴口罩。
在個人自由和公共安全的選擇之間,經過了100年,他們更加堅定地站在了公共安全的對面,但弔詭的是,卻也不是在個人自由這一側,假如戴口罩也是個人自由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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