懂點啥兒:美國反華議員“向中國索賠”,章家敦律師都不敢想-懂點兒啥
【文/觀察者網 大包 董佳寧】
美國對華鷹派,這些年特別活躍,而新冠疫情,讓他們更看到了機會。“向中國索賠”的論調,在美國和西方部分政客當中,流行起來了。

澳大利亞一位議員,稱要“收回達爾文港和中國公司租用的農地”,作為“疫情賠償”。印度律師協會,向聯合國人權理事會提出“申訴”,要求中國“賠償”20萬億美元,相當於中國1年半的GDP。英國一個智庫,也在報告中提出向中國“索賠”。這些都是小動作,我們正眼瞧他一下,就算輸了,喜歡造大鍋的還是美國。
特朗普最近説,不管病毒起源於哪裏,反正是從中國輸入美國的,至於何種形式的輸入,並不重要。他説,美國正在調查病毒起源,拭目以待,如果是故意的,中國應該承擔後果。關鍵問題是,這是一個失控的錯誤,還是中國故意所為。
美國準備怎麼索賠呢?特朗普一個人説了不算,這是一個老法治國家,當然要立法者,也就是國會議員們,抄起“法律的武器”。總統對立法,只有部分否決權,議會2/3多數通過,總統就無權干涉。
共和黨裏有兩個人,一個是參議員湯姆·科頓,另一個是眾議員丹·克倫肖,發起草案,説美國公民,你們最近不是閒着呢麼,可以把中國政府告上美國聯邦法院,賠償美國人在疫情中的死傷和損失。之前美國就有一家律師事務所,宣稱要對中國政府發起集體訴訟。
湯姆·科頓,大家很熟悉了,他和盧比奧一樣,是美國國會里,對華鷹派中的鷹派,主張“全面脱鈎”的代表人物。之前他一直説,病毒可能源於武漢的病毒實驗室。這個丹·克倫肖,以前是海豹突擊隊員,在阿富汗被地雷炸失了右眼。他去年剛當上議員,現在就這麼跳了,為什麼?因為攀比誰更“鷹”,已經成了美國國會的政治正確。並不是説達成了什麼共識,而是隻要強硬,就能加分,這最安全。所以“全面脱鈎”派這些後起之秀,已經顛倒了國會力量的排列組合。

參議員瑪莎·布萊克本提出,要核銷部分中國央行持有的美國國債。參議員林賽·格雷厄姆更是説,全世界應當出具疫情賬單,有些美國欠中國的債務啊,一筆勾銷,該他們給我們錢。新冠病毒是一口鍋,中國還是一個提款機。但是鍋太大了甩不動,提款機也不是喊一嗓子就吐錢。我們設想一下啊,假如真出現美國宣佈債務違約,那你這個國家的主權信譽就掃地啊,中國就只能拋售美國國債,美國國債就供過於求了,沒人接了。最終導致什麼呢?美國已經因為疫情有了天大的預算窟窿,到時候財政部拿什麼去補呢?
“向中國索賠”的論調,當然很荒謬,用俄羅斯外長拉夫羅夫的話説,令人“毛骨悚然”。美國造成金融危機的時候,誰向美國索賠了,甲型H1N1流感蔓延,美國別説賠償了,道歉有過嗎?H1N1流感死亡人數接近30萬,美國花了六個月,才宣佈全國進入緊急狀態,對比武漢封城的速度,對比中國教科書一般的反應,有過一絲羞愧嗎?當年的流感數據,美國花了3年才更新,而且還是用一套公式估算出來的。這些都不是冰冷的數字,而是鮮活的人命。對待病患的態度,才是衡量一個社會文明的標尺。我不在乎大國崛起,只在乎小民尊嚴。
但對美國鷹派政客來説,這只是一個藉口,我之前“入關學”那期講過,狼和羊的故事,對狼來説,理由是否荒謬並不重要。目前中國不是羊,眼下有個非常大的優勢,中國加速復工了,很多物資空缺需要中國企業填補,而大部分西方企業停工,所以狼還不敢撕破臉,但已經開始嚇唬人了。而一旦狼恢復過來,會怎麼做,這是不能不防範的。
在這樣一個特殊時期,這些美國政客,説到做到的速度是很快的。比如,湯姆·科頓一直呼籲,美國國會要停止對世衞組織的撥款,他説“世衞組織被攥在中國手裏,我們必須建立自己的組織,並邀請文明世界的成員加入我們。”特朗普已經宣佈了,美國將暫停資助世衞組織。湯姆·科頓還公佈立法,將允許國會,對國外故意隱瞞疫情信息的政府官員,實施制裁,以一個法案為藍本。這個法案有點難唸啊,叫《全球馬格尼茨基法案》。

這個“馬格尼茨基”法案,授權美國政府對“違反人權、腐敗”的外國官員實施制裁,最早是針對俄羅斯官員的,後來擴大到全世界。這是美國長臂管轄的一個典型例子,就是不管你是誰,哪怕是別的國家的元首,比如委內瑞拉總統馬杜羅,美國都可以提供一個法律框架,用“文明的”、“合法的”理由制裁你。馬格尼茨基,是俄羅斯的一個律師,被關押的時候去世,這當然是俄羅斯的內政,但美國用他的名字來命名一個法案,然後全世界到處找“違反人權”的事,抓住了就要處罰,每用一次,都噁心你一下。
湯姆·科頓畢竟是反華先鋒,他這個立法提案等於是説,要以此為基礎,搞出一個針對中國的法案。他是在和盧比奧比賽呢,要不説他們反華先鋒之間的競爭也是挺激烈的。盧比奧提出了一項法案,要切斷中國對全球藥品供應鏈的控制,讓美國“重建”自己的藥品和醫療用品生產能力。
這裏有一個背景,美國原料藥和活性藥物成分,有80%都需要從中國進口。問題是,這次疫情爆發,英國、印度等50幾個國家,都採取了限制藥品出口的政策,美國只能排隊等待制藥大國的出口。美國人反思一下是對的,但盧比奧偏偏只説:“一旦中國切斷出口,威脅的就是美國人的生命”,這就是典型的為“脱鈎論”做文章。
問題是,脱鈎這件事,短期,甚至中期,都是根本做不到的。紐約州長科莫是怎麼説的?“我們需要的口罩來自中國,我們需要的手術服來自中國,我們需要的防護面罩來自中國,我們需要的呼吸機來自中國。好了,我們過了那個階段了,現在到了新階段,我們需要檢測藥劑,也來自中國……怎麼會這樣!”
盧比奧不可能不清楚,但他不管時機,一定要逢中必反,究竟是為什麼?首先來説盧比奧這個人。他是第二代古巴移民,把自己包裝成一個流亡者,來美國追尋自由理想的,這是一種我講過的“皈依者狂熱”。另外,共和黨需要中下層的選票,盧比奧出身比較底層,在迎合民粹方面,比特朗普這樣的富二代更有優勢,他的言論越是出格,越是鬧笑話,反而越有助於自己成為政治明星,你想特朗普都這樣了,不比他更能演的話,怎麼搶戲呢。
另外就是盧比奧的本職工作了。美國國會有2個委員會,是專門針對中國的。一個是美中安全評估委員會,從軍事角度監督中國。另一個叫中國委員會,從人權角度監督中國。盧比奧是中國委員會的主席,湯姆·科頓也是這個委員會的成員。我們想象一下,美國國會,對應一下就是中國的人大,有2個專門的委員會,不幹別的,就監督中國有沒有軍事威脅,有沒有侵犯人權,然後向國會提交諮詢報告,提供立法建議,年度報告那都是幾百頁的呀。比如,盧比奧的中國委員會,報告裏會説啥呢,總統或者別的官員,你會見中國官員的時候,別忘了要繼續提出人權的問題啊,有這個案子,那個案子,總統訪華活動,總統的行程裏,你們都要安排上啊。

美國有很多神話,第一個神話叫“三權分立”。立法權是不會甘於寂寞的,一定會來搶戲的。盧比奧的法案可以多具體呢,比如《中興執法審查及監督法案》,對着中興一家中國企業,就可以來一個,當然這個沒通過。中興事件,包括後來的孟晚舟事件,盧比奧和湯姆·科頓先後提過多少法案,大家可以查一下,《保護美國政府通信法案》,《與中國公平貿易執法法案》,《電信出口禁令執行法案》,《外國投資風險審查更新法案》,都與此有關。法律,本來應該是相對確定的,不輕易修改,不輕易制定的東西,如果立法瑣碎、細緻到這樣的程度,那麼和行政的區別到底是什麼,大家可以思考。
第二個神話叫“政教分離”。美國確實沒有指定國教,但國會里的議員,絕大多數都是教徒,主要是基督徒。比如,第115屆國會議員中,90.7%是基督徒,這個比例比較穩定。議員們宣誓就職時,會把手放在聖經上,你如果是無宗教信仰的美國人,你都不好意思説出來,這等於政治自殺。以前,美國國會專門為議員們設了一個禱告屋,媒體不準進入。屋子的玻璃窗上,印着第一任總統華盛頓跪着禱告的畫像,華盛頓本人就是一名虔誠的基督教徒。盧比奧信的是羅馬天主教,湯姆·科頓信的是衞斯理宗。盧比奧和湯姆·科頓他們,作為中國人權的“監督者”,不厭其煩地提出涉藏、涉疆的法案,粗暴干涉中國內政,他們一下次就從“上帝選民”,變成了“宗教自由”的捍衞者了,雖然之前反恐的時候,美國人一直把穆斯林視為威脅,但這些基督徒可以搖身一變,成為照亮伊斯蘭世界宗教自由的燈塔。
以前有一位民主黨議員,叫基思·埃利森,他是第一位美國穆斯林眾議員,宣誓就職的時候,他堅持把手按在《古蘭經》上,被很多美國人批評和反對。美國不是多元族裔嗎?不是宗教自由嗎?又沒有違憲,為什麼就不可以呢?盧比奧提出過一個法案,叫《外國影響力透明法案》,如果中國媒體在美國運營,必須向美國司法部登記,屬於“外國代理人”,如果中國在美國開辦孔子學院,也要登記為“外國代理人”,孔子的學説在西方可是一直被視為儒教的,這算不算破壞宗教自由?
我在準備這期節目的時候,也看了很多資料,有些智庫專家説,中國應該用事實講話,影響美國的議員。我有一點不同的看法。我們不能以中國的國情,來考慮美國人,我們的政府官員都是無神論者,工程師比例非常高,是一個高度理性的羣體,但美國議員不是這樣的,他們和美國知識界、科學界的人羣是完全不同的,否則你是永遠無法理解,盧比奧這些人的存在。作為“上帝選民”的傳教狂熱,全民可以持槍,一言不合就槍桿子説話的憤怒情緒,是深深刻在美國的國家基因裏的。其實兩種不同的“文明”,本質上不可能“接軌”,可以在經貿上合作,但沒必要在思想上“接軌”。
事實也證明了,這些美國議員很難被説服。有一名中國外交官,兩次寫信,給威斯康星州參議院議長羅傑·羅斯,要他們承認,中國採取了英勇的行動抗擊病毒。羅斯居然説:“我真被他們政府無恥地影響我們震驚了。”羅斯的回覆只有一個詞:“瘋子”。其它沒寫,像是簽名。威斯康星州反而通過了決議,稱中國在新冠疫情上誤導了世界,還要聲援中國人民一起譴責。
蘇聯解體後,美國對中國的關係定位,是保持接觸,希望“和平演變”,或者等待中國自己崩潰,像美籍華人章家敦設想的一樣。但這麼多年過去之後,美國政治精英今天是非常失落的,他們覺得,通過接觸來影響、改造中國的戰略失敗了,中國反而可以影響美國。美國鷹派大佬、共和黨前國會眾院議長金裏奇,喜歡研究孫子兵法,他説要放棄對中國的幻想,認清中國的本質。他既沒有搞清楚“知己知彼”是什麼意思,也沒有看到真正的事實。
中美兩國的交流、影響是相互的,這是對等的文明之間的影響,但在他們眼中,價值衝突的解決方式,只能是一方要了另一方的命,把另一方徹底演變過來。按照這種標準,他們當然要失落,於是,美國戰略大師們生出了“脱鈎”這個幻想。

美國副總統彭斯,他前年和去年做了兩次演講,第一次演講的時候,比較強硬,被很多人認為是吹響了與中國進行新冷戰的號角,第二次演講態度温和了一些,明確提出中美“不會脱鈎”。但今年,在疫情的背景下,美國需要轉移國內矛盾,什麼“向中國索賠”,“中美脱鈎”的聲音,在美國政壇又冒起來了,今年又趕上美國大選,註定是不平凡的一年,但國內知識界,特別是研究美國的智庫,是否對此做好了思想準備,我不太清楚。
不過話説回來,經貿關係,是中美關係的“壓艙石”,如今,是考驗這個“壓艙石”成色和重量的時候了,美國對華鷹派,能不能造出一個比這個“壓艙石”更重的鍋,還能甩得動,其實我也不太看好他們。共和黨議員特雷·霍林斯沃思説,相比經濟崩潰,讓更多美國人死於新冠病毒是“兩害取其輕”,他還説,在失去美國人的生活方式,和失去美國人的生命之間做選擇時,我們必須始終選擇後者,也就是選擇失去美國人的生命。比起經濟利益,比起美國人價值觀的文明體面,自己國民的生命都不夠分量,這點出息,怎麼可能離得開中國,我也不看好他們能掀起太大風浪。
截止到我錄像的時候,美國新冠肺炎患者,累計已經到了76萬多人。特朗普還復讀機似的喊話復工,遭到幾個州的州長隔空駁斥。在允許吸食大麻的州,大麻銷量激增。多地民眾開車上街堵住公路,抗議居家隔離。與此同時,中國已經基本走出疫情陰影,多家口罩和呼吸機企業,馬力開足,為全球提供着防疫甚至救命的設備。這個世界就是這麼紛繁複雜,你看不明白,也要明白。我們觀察者網,每天給大家提供很多國際新聞,讓各位更加了解這個,複雜、衝突又迷惑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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