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媒:沒家沒網沒電腦,美國貧困大學生在疫情中更難了
童黎
【編譯/觀察者網 童黎】米歇爾·馬卡里奧(Michelle Macario)今年18歲,來自一個危地馬拉移民家庭,目前在聖塔莫妮卡社區大學主修心理學。她正盯着手機小小的屏幕跟上網課。
馬卡里奧家裏沒有筆記本電腦,也沒有無線網絡(Wi-Fi)。她以往常去的洛杉磯社區大學圖書館,也處於關閉狀態。
所以,今年春季,在正常授課因新冠疫情受影響兩週後,她退掉了所有課程,以免到時候不及格。
10月12日,《紐約時報》撰文敍述了馬卡里奧等人的窘境,揭開了美國低收入大學生因受疫情影響而無法繼續學業的社會傷疤。
文章指出,全美有數百萬計低收入大學生,正受困於疫情導致的財務危機和在線學習的技術障礙當中,他們在尋求高等教育的過程中面臨着越來越多的阻礙。有些人乾脆休學了,就像馬卡里奧之前做的那樣;其他人則在校園關閉和失業之中,艱難地尋找住處和網絡。

“沒家沒Wi-Fi:疫情讓貧困大學生的負擔更重了” 報道截圖
而馬卡里奧這學期的情況也好不到哪裏去。
她沒再和家人擠在洛杉磯的公寓,而是和姐姐、朋友們一起住。但這裏的Wi-Fi並不穩定,距離她實習的醫院也很遠。而且,她還得費力地在手機上完成考試和作業。
**“網絡問題、疫情、借住在沙發上……我整個學期都沒能好好學習。”**馬卡里奧抱怨説。
《紐約時報》援引天普大學“大學、社區和正義希望中心”的創辦負責人戈德里克-拉布(Sara Goldrick-Rab)指出:“疫情的方方面面都在以最大力度打擊低收入學生,而他們的處境本來就很糟糕。”
2019年的一項調查發現,17%的美國社區大學生在過去一年中曾經無家可歸,大約一半受訪者稱自己面臨房租或水電費支付困難等問題。還有近40%缺乏穩定的營養食物獲取途徑。
而希望中心今年6月的報告表明,近五分之三的受訪(社區大學)學生在疫情期間疲於滿足自己的基本需求。
比如,在疫情之前,22歲的馬特·博多(Matt Bodo)就曾無家可歸了兩年。他一邊在社區大學上課一邊打工,偶爾能借住在朋友的沙發上,但大部分時間都住在一輛生鏽的舊車裏。
博多的妹妹也是一名社區大學生,4月份無處居住後,一度也和他住進了汽車。
所以,美媒指出,**在全美約1400所社區大學的困難學生中,疫情帶來的影響最為明顯。**弗吉尼亞州的全國學生信息搜索研究中心數據就顯示,今年秋天,在全美本科註冊人數下降2.5%的情況下,這些社區大學的註冊人數下降了8%。
這也意味着,社區大學的學生人數減少約50萬。與以往經濟衰退時社區大學入學人數激增不同,這次疫情產生了相反的效果。因為大多數社區大學生都有工作,不少還有孩子,他們有的負擔不起家庭網絡和電腦。
文章還援引專業人士指出,疫情之下,上課對於面臨失業、房租和撫養壓力的學生來説並非最重要的事情。
而對於休學的學生來説,他們重返校園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去年的一份報告顯示,只有13%的社區大學休學人員最終重新註冊課程。“一旦停止,再重新開始就困難得多了。”
另外,黑人和拉丁裔學生受到的打擊也尤其嚴重。總部位於華盛頓的教育研究公司EAB發現,2020年,免費提交聯邦助學申請的有色人種學生比例遠低於往年。與此同時,最終沒有到校註冊的低收入學生,且尤其是有色人種的學生也更多了。
例如,23歲的傑瑞德·索耶(Jared Sawyer)原計劃今年秋天在亞特蘭大莫爾豪斯學院讀大四,但他付不起學費。
索耶的父母分別是卡車司機和小學教師,他之前幾年主要靠助學金上學,而且這筆錢往往在開學前才到賬。他説:“現在的情況比以前糟糕了10倍。”
8月,索耶向學校提出的助學金申請被拒,而且只提前一天收到通知:“他們就像在説,‘你必須在明天之前拿出1萬美元,否則就註冊不了。’”
然而,隨着學費、食宿費用的不斷上漲,美國的財務援助本就捉襟見肘。疫情暴發後,一些學院和大學增加了對有困難學生的財政補助。但其他一些自身面臨經濟困難的學校表示,無法提供更多的資助。
今年3月通過的一項聯邦經濟刺激計劃曾為學生劃撥了70億美元資金,以支付食品、住房和醫療保健等方面的開支,但相關資金目前已基本耗盡。而共和黨人遲遲未通過民主黨人提出的進一步救助計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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