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凱萊·傑拉奇:今年進博會,我們人過不來,就讓貨來
在動盪不安的2020年裏,中國如期迎來了第三屆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而且規模比往年都大。從果蔬、玩具到超跑、遊艇,再到智能機械、數字化平台等等,36萬平方米的展館裏匯聚了天南地北各家奇珍。
一屆不落的意大利今年在分享自家珠寶紅酒、文化遺產的同時,還應景地推出醫療行業展館,以契合中國對高端醫療器械的需求。
意大利經濟發展部前副部長米凱萊·傑拉奇先生深度參與了為意大利招商引資,以及幫助意大利公司走出去的工作,還參與了前兩屆中國國際進口博覽會意大利館的組織籌備。在第三屆進博會開幕前夕,觀察者網和這位“老朋友”聊了聊。
【採訪/觀察者網 楊晗軼、李泠】
·參加進博會
觀察者網:第三屆進博會即將開幕,我們非常想了解今年的意大利代表團有哪些特色看點?
**傑拉奇:**受旅行限制影響,今年的進博會跟過去很不一樣。我們努力適應新冠疫情,如果人過不來就讓貨過來,而且意大利企業在中國的代理商可以參加進博會。
當然,參展的公司數量有所減少,今年的代表團只有七八十家意大利企業,因為意大利經濟出現了一些問題。儘管中國是個巨大的市場,但因為很多公司遇到了財務困難,特別是中小企業,對它們來説把商品運到上海來本身就造成了一定的成本。
經濟形勢帶來的不確定性,以及意方經理人無法到場的現實問題,讓他們選擇半虛擬參展模式,更大程度依靠在華代理商,在這種情況下意大利對外貿易委員會發揮了較好的代表作用,幫助不能到場的意大利公司呈現商品。我認為這種與時俱進的做法相當不錯。

意大利珠寶館
觀察者網:您提到參加進博會對意大利中小企業來説可能會產生比較大的成本,我想知道,意大利已經參加了前兩屆進博會,當地企業有沒有從中獲得什麼好處?
**傑拉奇:**去年的進博會製造了很好的機會,因為那是第二屆,有了第一屆的積累,第二屆和商業聯繫更緊密,給大家帶來了很大的希望,但不幸的是遇到了疫情。上一屆進博會是去年11月,結果12月、1月疫情爆發了,啓動了封城措施。儘管去年創造的機遇沒有得到很好的落實,但還是鞏固了意大利製造這個整體品牌。
我們有很大的展台,我去看了很多家,其中有一個還是我設計的——意大利對外貿易委員會的展台。哪怕我卸去政府職務,但在職時的許多工作還需要我參與,去年這個展台的概念是我提出的,用了一張很大的絲綢之路的圖片。意大利簽署了“一帶一路”倡議諒解備忘錄,我想讓參觀者感受到意大利是絲綢之路上的國家。
觀察者網:您剛才提到了意大利產品,今年意大利參展產品裏包括遊艇“超級出水麗娃”,應該是法拉帝旗下的品牌吧,是非常高端的奢侈品。
**傑拉奇:**法拉帝被濰柴集團收購了,這是件好事,因為它是中意兩國企業切實合作的範例。我們願意看到這樣的收購,中國股東強有力地介入,讓面臨財務問題的意大利企業重新煥發活力,併為其帶來進入新市場的機遇。我們很鼓勵這樣的合作,強有力的收購方,願意投入資本,跟意方形成夥伴關係共享管理經驗,然後才談得上開闢中國市場,收購是這一切合作的前提。

“超級出水麗娃”(資料圖/進博會官網)
觀察者網:除了“超級出水麗娃”,我們還看到許多消費品,比如費列羅巧克力。無論在中國還是整個亞洲,它都是個市場知名度相當高的品牌,在多個亞洲國家都能買到。但它和剛才提到的遊艇不一樣,你們在選擇哪些公司應該到中國參展的時候,有沒有什麼標準?
**傑拉奇:**既然你提到了費列羅巧克力,我順便説一句它是意大利最大的在華投資商。前幾年他們在杭州開了生產基地,堅果進口自中亞的裏海地區以及土耳其,然後按照意大利質量標準在杭州生產。這是意大利最大的在華投資,給浙江省帶來了很多就業崗位。這也是意大利在華價值最高、最重要的投資項目。這是產品和市場結合的優秀案例。
怎麼選擇展商,我們會考慮意大利產品的整體層次感,從最常見的消費品比如巧克力,相對來説比較便宜大家都買得起的產品;到高端一點的產品,比如時裝,大家都知道但不是誰都買得起的東西;再到法拉利這樣很多人知道但很少人能買的產品。
你可以想象一個成本和知名度的金字塔,在它們之上還有一個整體的品牌意大利製造,讓人知道意大利製造這些高品質商品,哪怕他們不買。這種對品質的感受可以轉移到其他不那麼光鮮的產品上,比如機械設備、拖拉機、工廠機牀等等。一般人哪怕不瞭解這些產品本身,也會形成一種對意大利品質的印象。我們把文藝復興以來的意大利藝術、歷史和設計融入富有魅力的高品質產品,這種價值會投射到不那麼光鮮的產品上面去。我們也試圖平衡消費和工業產品。
觀察者網:所以你們有意識地去構建意大利製造這個母品牌。
**傑拉奇:**對,意大利製造的名聲已經很響,我們只需要添點柴讓火燒得更旺。
觀察者網:你覺得中國消費者應該瞭解哪些意大利品牌,從而對意大利製造有個概念?對我這樣的普通人來説,可能對意大利產品的印象就是時裝品牌。
**傑拉奇:**大家可以瞭解一下高端傢俱、木製傢俱,米蘭傢俱展是該行業非常重要的展會。另外一個大家經常使用但不知道的東西是汽車零配件。很多中國人買德國汽車,寶馬、奔馳和奧迪,這些車裏面幾乎一半配件都是意大利製造的,但大家不知道,比如電子、設計、軟件、制動系統是意大利產的。比如意大利有家公司製造的剎車非常有名,成了很多汽車的部件。
在整個全球價值鏈上,有的消費品比如德國汽車裏有很多意大利配件,你提到了遊艇,但還有高端機械。意大利飲食奢侈品很有名,但意大利出口份額真正高的是機械和醫藥化工產品,許多高質量的工業產品,普通人可能不太清楚這部分東西。
觀察者網:非常具有教育性。您提到意大利對華出口,每年份額達到130億歐元,還有大量的間接出口通過第三國到達中國,這部分份額也差不多130億歐元。我關心的問題在於,由於疫情打斷了全球許多供應鏈,即便中意雙方努力穩定經貿關係,比如我們説要繼續買你們的東西,另一部分涉及第三國的間接出口會不會受影響?
**傑拉奇:**這個問題很有意思,可能大家不清楚,歐洲內部各個國家之間是競爭關係,大家爭着出口到中國,但我們也是合作伙伴。比如葡萄酒,整個生產過程在一個國家之內,我可能更青睞意大利酒而不是法國酒,在這方面歐洲國家沒有太多合作的地方,大家相互激烈競爭;但在汽車領域,我們又成了合作伙伴,所以我非常支持德國對中國出口汽車,我願意對德國提供力所能及的幫助。

在價值鏈上,我們一方面競爭,一方面非常融洽地合作。意大利製造一部分配件,德國製造一部分配件,然後組裝起來出口到中國。德國出口到中國,意大利北部倫巴地和威內託大區出口到德國巴伐利亞,比如供應慕尼黑的寶馬汽車。我們能做的就是一方面推廣意大利葡萄酒,一方面推廣德國汽車。
觀察者網:這做法非常歐洲。那麼歐盟整體有沒有什麼框架促進各個成員國之間的協作,協調大家跟中國的經濟關係呢?
**傑拉奇:**布魯塞爾方面試圖發揮協調對華經貿關係的作用,但這很難做到。27個成員國都要照顧自身利益,它們跟中國達成雙邊關係。德國總理默克爾來中國,她要推銷西門子,法國總統馬克龍來,則要推銷空客,不是來賣歐洲產品的。
我希望歐盟能把中國的機遇告知成員國,做好戰略分析就可以了。它對具體的政策沒有太大法律約束力,應該讓各個成員國在自己的司法管轄範圍內做好促進商貿的工作。歐委會跟中國共同制定政策,進行關税談判,這些政策適用於歐盟27個成員國。接下來就沒有歐盟什麼事了,而是由各個國家來競相推廣產品。我們在政策層面相互協作,在推廣方面相互競爭。
·第二波疫情
觀察者網:剛才我們提到了疫情對經濟的衝擊,最近意大利新增新冠病例突然激增。10月27日新增病例數量更是達到21994,三倍於三月份的峯值。為什麼會突然出現這麼多病例?
**傑拉奇:**我們加大了檢測力度,檢測多了自然陽性病例就多了,這是統計原因。我們關注的是確診病例會不會出現嚴重症狀,不是所有病例都伴隨嚴重症狀,大部分患者雖然檢測呈陽性但沒有什麼症狀,連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感染了。

意大利每日新增確診人數(圖/Worldometers)
觀察者網:對政府來説,最大的挑戰在於規劃醫療資源,控制新增病例數量不至於壓垮醫療系統。二、三月的時候,意大利北部地區病人數量如此龐大,重症病房都不夠用了。這才是問題的關鍵。那麼當下出現瞭如此龐大的新增病例,意大利要怎麼應對?
**傑拉奇:**他們大部分沒有症狀,居家隔離就可以,不需要去醫院,這算是個好消息。你提到的就是壓平曲線,我們要壓平確診病例的曲線,但最重要的曲線還是重症患者數量,這才是瓶頸所在。我們在原有基礎上新增了一部分重症監護病牀,有幾千個牀位,能夠提供氧氣和呼吸機,當前患者數量暫時還沒有超出重症處理能力。
這是個比較複雜的情況,確診病例數量可能非常高,雖説每條生命的逝去都是不幸的事,但其實死亡病例數量相對來説並不多,大約每天100多,儘管比七八月時每天二三十的數量高出不少,但比起三月每天1000還算是在控制範圍內,重症監護牀位還算充裕。

意大利因新冠死亡病例總數(圖/Worldometers)
人們在想,新一輪疫情似乎傳染性更強,但致命性有所下降,造成的影響要小一些。意大利可能最終有兩三千萬人檢測呈陽性,但他們沒有症狀,沒有症狀似乎傳染性就小一些,有醫生這麼説,我也不確定。這成了一個統計學遊戲,和經濟需要發生矛盾,因為你得關閉各種場所。
觀察者網:我正要問這個問題。意大利在疫情防控上,有沒有全國性策略,還是讓地方政府根據情況各自決定採取什麼策略?
傑拉奇:應該告訴觀眾的是,意大利政治局勢非常複雜,有中央政府也有地方政府,意大利有不同的政黨,或許中央政府有一種想法,受不同政黨控制的二十個地方政府也各有各的想法,他們不一定同意彼此的想法,有的屬於左翼有的屬於右翼。每個地區都傾向於根據當地需要來定政策。所以國家層面有宏觀的政策,地方上有權根據自己的需要來執行政策。
所以意大利沒有全國範圍的封城,國家層面上孔特總理制定了新的規則,但下面部分地區表示不會執行,或者換種方式執行,各個地方都不太一樣,因為各地的需要也不太一樣。
·中意兩國防疫
觀察者網:您九月來到中國,在酒店裏隔離了14天,親身體驗到中國是如何控制疫情的。當然,中國有很多地方可以借鑑意大利經驗,畢竟意大利醫療體系在世衞組織那裏排名世界第二,那麼中意兩國在醫療方面有什麼可以彼此借鑑的地方?
**傑拉奇:**意大利醫療是全免費的,個人象徵性地繳一點錢,看病吃藥基本花不了什麼錢,去醫院治療癌症等重症,哪怕一治就是二十年也還是免費的,牀位、用藥、檢查都不花錢。我認為發展中國家應該以此為目標。
觀察者網:成為一個福利國家?
**傑拉奇:**成為一個拯救生命的福利國家——這個福利不同於免費養懶漢的福利,這是救命的,所以更重要。讓人拿着失業救助的錢整天在家看電視,那是另一種福利,但我認為拯救生命的重要性應該是不容置疑的。哪怕對老人也應該不設免費醫療上限,瑞士不一樣,如果你85歲了,醫院可能就會對你説它們沒有牀位。

意大利一家醫院裏(圖/中新網)
這對經濟來説也是件好事,當醫療免費之後,人們就不會把錢都存起來以防萬一,不用存錢防病,你就會放心花錢。政府對福利醫療系統的投入,看起來像是支出,但政府其實能從人們的口袋裏收回這筆錢,因為大家有了安全感,就更加傾向於消費了。正因如此,西方國家消費佔收入的比例才會這麼高(80~85%),中國的比例則比較低(65~70%)。大家存錢就是為了以防萬一,意大利沒有這種萬一。這是中國可以從歐洲借鑑的地方。
世界三大經濟體有三種經濟體制。不要學美國,美國醫療得花錢,那是另一套體制。英國也是完全免費的,外國人去倫敦生了病,免費治療,不需要居住證,不需要是歐盟成員國公民,中國護照也行,所有人治療都免費,所以他們的NHS也遇到了一些財務問題。
另一方面,意大利可以學習中國的地方,這個建議我也跟意大利政府提過,我們應該學習中國湖北的抗疫經驗。嚴格執行封城兩個月,非必要情況不得出門,別扯廢話。這是有用的,有效控制了病毒的傳播,上海累積確診1100多例,死亡7例,非常少。我們還要學習中國的邊檢防疫措施。
觀察者網:我們的做法之一是把全國醫療資源向湖北傾斜,意大利可不可以借鑑這一點?因為它北部是受災最嚴重的地方。
**傑拉奇:**我們做不到,這是個問題。湖北封城相對來説比較容易,它佔全國經濟的比重比較低,哪怕有武鋼等很多重要的企業,但封城也不會對國民經濟造成重大沖擊。
觀察者網:意大利中央政府能不能調動其他地區的醫療資源救援北部地區?
**傑拉奇:**受疫情影響最嚴重的是意大利北部,大多數病人都在這裏。而這裏是意大利的經濟生產中心,南部拿不出什麼資源來援助它。我們不能把米蘭封鎖起來,GDP裏很大一部分都來自這裏,這也是病人最多的地方。意大利疫情最嚴重的地區就相當於廣東省,在這樣的經濟形勢下,完全封城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米蘭位於意大利西北部,是意大利經濟重鎮(圖/谷歌地圖)
觀察者網:意大利接下來的路要怎麼走?
**傑拉奇:**有兩條可能的道路。一條是犧牲掉現在到年底這兩個月的經濟,實施湖北式的封城,可能會導致GDP下降15%,反正今年也負增長10%,負20%又怎麼樣呢?這樣一來才能破局,像中國一樣,中國現在前三季度增長4.9%。這條路就是徹底封城,承受嚴重損失,然後重新開始。
另一種策略就是等待疫苗,讓經濟代價最小化,把疫情控制在重症處理能力範圍內,管控它對經濟的衝擊,見機行事。就好像開飛機時雷達故障,你觀察雲層決定往哪裏飛,期盼着天氣能夠變好。
這也算是一種有意義的策略,一方面等待疫苗,另一方面從經濟和社會制度的角度來説更可接受。所以歐洲很多國家才會搞羣體免疫,不封城而是指望天氣變好,冷一點熱一點,指望能及時研製出疫苗和藥品,然後教育公眾戴口罩勤洗手。這是個混合策略,引導民眾保持謹慎然後耐心等待,以及祈禱。
第一種選擇的代價會比現在更大,但不會比第二種更糟糕。現在縮水20%然後恢復過來,好過一路負10%、5%持續好多年,這個損失累積起來更大。問題是如何制定計劃防止突發情況,然後刺激經濟重啓。包括提供補貼,規定企業不得裁員,讓大家有一點收入,不至於餓肚子,能夠保住飯碗,然後未來需要新的投資計劃。但現在我們沒有這種方案,而是用了另外一種鈍刀子割肉的方案。
觀察者網:你有沒有給政府建議,讓他們採取你的方案?他們有多大可能性採納你的建議?
**傑拉奇:**我提了,但不太可能得到採納。這是個政治問題,倒不是因為我不在政府裏面任職,當然如果我在職我會更努力推動這套方案。但意大利政府有另外一個問題,它是五個政黨組成的聯合政府。
單一政黨組成的政府推行政策已經很難了,因為另外50%的人反對你,現在哪怕在支持你的50%人裏面,大家也沒有達成一致。所以很難做出大膽的決策,政府隨時可能失去穩定,這是個風險,為了維持聯合政府,你什麼都不能做。妥協意味着什麼都別做。
經濟增長的時候,各方面比較容易達成妥協。比利時曾經一兩年沒有政府,也沒出現什麼大問題,大家就按時上班,也不怎麼需要政府。但當出現危機的時候,你需要政府介入,發揮作用,面對危機你不能妥協。
我認為我們面臨的制度危機甚至大於經濟和疫情帶來的危機。危機時刻聯合政府拿不出勇氣來做對國家而言正確的事情,他們只能做對自己有利的事。在金融裏面有個術語叫代理問題,經理和股東之間存在利益衝突,政黨的利益可能不同於國家的利益。

意大利現任總理孔特(資料圖/新華網)
觀察者網:您描述了一幅比較黯淡的圖景,有沒有積極的一面呢?比方説中國,我們二月在家裏呆了一段時間,很多領域幾乎停擺,但另一方面所有溝通都被搬到線上了,商務會議也在線上完成,人們網絡消費增加了,互聯網產業得到了發展。這可能是疫情產生的意外結果,許多互聯網公司藉着一波機會大力推出新產品。您在意大利有沒有觀察到類似的現象?
**傑拉奇:**疫情產生的意外結果可能是讓我們重新思考政治制度框架,政府是否應該扮演更重要的角色,不要一切都交給市場。
我們現在在辯論市場和國家之間的界線應該劃在哪裏。中國要向市場經濟靠攏,我們或許要向計劃經濟靠攏,我們從不同的方向邁向同一個目標。因為我們發現市場無法及時反應,正如凱恩斯所説,政府需要介入,危機不會自動解除,沒有政府你就會掉進死循環的陷阱。這是疫情給我們的啓示,市場無法及時反應。
觀察者網:這麼多年過去了,大家終於意識到政府不一定是問題本身,它可以是問題的解決之道。
傑拉奇:強有力的政府是可以解決問題的。正因如此上世紀六十到八十年代,當意大利政府高度穩定時,經濟表現也相當好,當時我們甚至還能做長期政策規劃,當時有很多國企,但後來很短時間內都被低價賣掉了。過去當然有人抱怨它們效率低,但至少它們給政府執行經濟方針提供了抓手;現在我們沒有這些國有企業了,政府説你應該幹這個幹那個,私有企業就説“不,我不做”。我們現在失去了國家和經濟之間的連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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