笪志剛：菅義偉就任，中日關係的變與不變

日前，在自民黨參眾兩院國會議員和地方代表投票中，菅義偉以壓倒性優勢當選日本自民黨新總裁。9月16日，他將被任命為日本第99任首相，成為日本政壇在海部俊樹之後時隔31年再次出現的平民首相。在日本疫情持續及經濟低迷的狀態下，菅義偉的勝出結束了安倍閃辭留下的政治空窗期，也為後安倍時期日本政經格局走向的不確定性畫上了休止符。

菅義偉在競選伊始就開宗明義宣佈繼承安倍基本路線，他的當選也讓很多日本民眾感到穩定和安心，畢竟疫情下日本需要具有延續性的改革政策和務實外交，安倍經濟學的精華也需要得到繼承。曾任安倍第一任期的總務大臣，在第二任期輔佐安倍首相近八年以及八個議員任期的閲歷，讓菅義偉在處理內政事務上會相對得心應手，但是其處理外交事務的能力令不少人存疑。尤其是，在中美關係博弈日趨激烈的背景下，菅義偉如何在深化日美關係的同時穩定中日關係，並非易事。對其能否處理好與最大貿易伙伴中國的關係，持肯定，或懷疑乃至否定的都大有人在。

在筆者看來，作為延續安倍路線的新任首相，菅義偉的外交既不是推倒安倍積極和平主義外交另搞一套，也不是安倍俯瞰地球儀外交的直接翻版。作為新首相，菅義偉會在安倍勾勒的外交底版上留下自己的特色。因此，他在處理今後的中日關係時，以下幾個關鍵詞會比較突出：

一是穩定優先。對於菅義偉而言，非常時期出任首相，“穩”字當頭無疑是十分必要的。政治經濟需要行穩致遠，防控疫情需要十拿九穩，社會秩序需要穩如磐石。對華外交則更需要有條不紊，拿捏進程中容不得穩中有變，甚至變中生危。因此，最大限度繼承安倍周邊外交和大國外交的長處，放大安倍積澱的對華外交正面遺產並推陳出新，應是菅義偉處理對華關係的基本考量。菅義偉近日也強調了與中韓等亞洲國家溝通的必要性和戰略意義，對此，周邊國家抱有期待。

二是務實開路。秋田縣雪國村落成長、在東京勤工儉學支撐學業的底層人生軌跡，讓菅義偉形成了隱忍不屈的個性。在處理對華關係上，既要實話實説地堅持維護日本在外交等領域的國家利益，還要審時度勢不失靈活地維護改善的基調，這注定了菅義偉的對華外交恐將延續類似安倍一樣的兩面性，競選期間菅義偉釋放的一些對華的擔憂就是上述兩面心態的體現。

三是特色打造。菅義偉曾是一位能幹的官房長官，從他宣佈的任命內閣成員必須是與自己政策方向吻合、具有改革志向、理解改革，能為國家和民眾服務的嚴苛要求看，本屆政府的目標是成為一個實幹的內閣。戰後中日關係曲折前行，走到今天不容易。特別是2012年前後兩國關係因釣魚島問題走向低谷，政府交往、企業合作、民間交流都受到很大影響。2018年安倍首相訪華後兩國關係轉暖並快速發展，現在這種氛圍還在持續。作為一屆希望幹實事的內閣自然願意把它打造成菅式外交的最大特色招牌和潛在優勢資源，畢竟搞好對華外交是日本歷屆內閣既看重、又希望，但又糾結的事情。

我們看到，疫情下中日受域外因素影響出現一些分歧乃至摩擦，但這些過去也不同程度發生過，只是雙邊關係磨合過程中的小插曲。對此，相信在菅義偉開啓新希望、打造對華特色外交推動下，依託兩國有識之士的睿智，有充分的能力去化解它。中國也將堅定地秉承相向而行理念，致力於做後安倍時期中日友好的維護者、推動者和建設者。

菅義偉履新的這一時刻，既是疫情持續肆虐，全球化退潮明顯、民粹主義大行其道，多邊主義經受嚴峻考驗的時刻，也是中日深化疫情合作、鞏固經貿優勢、堅持多邊主義，倡導和平外交的機遇之時，只要雙方都帶着善意和誠意去嘗試溝通協調，矢志續寫友好，在菅義偉的首相任內，中日關係“奪得千峯翠色來”值得期待。（作者是黑龍江省社會科學院東北亞研究所所長、研究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