揮別千年貧困,雲嶺大地盡開顏
新華社昆明12月8日電 題:揮別千年貧困,雲嶺大地盡開顏
新華社記者楊靜、趙家淞
88個貧困縣、4個集中連片特困地區、9個直過民族、880餘萬貧困人口……
今年11月,隨着雲南省宣佈最後9個貧困縣摘帽,這個全國貧困縣最多的省份戰勝了絕對貧困,被貧窮圍困的日子一去不復返。
“清零”時刻,雲嶺大地揮別千年貧困,各族羣眾盡開顏,奮力開啓新徵程。
窮困的時光被按下停止鍵
薄霧之下,炊煙裊裊。78歲的獨龍族老人孔當娜將和好的蕎麥麪倒進烙餅機,合上蓋子後,靜靜地注視窗外緩緩流動的江水。
“能每頓都吃上蕎麥麪是我曾經的心願。”孔當娜出生時,她所在的族羣尚處於原始社會末期,很長時間都吃不飽、穿不暖,為獲得更多的食物,只能到山上找野菜、下江捕魚。家裏薄薄的獨龍毯就是被子,睡覺就必須圍着火塘。
因為整鄉幫扶項目,孔當娜搬離四處漏風的木楞房,告別照明靠煤油、通訊靠吼的日子。
“現在每天都能吃上肉,但最喜歡吃米飯。”孔當娜説,家裏各類電器一應俱全,有了草果等產業,生活有了很大改善。
“獨龍江是我們的母親河,現在是她最好看的時候。”孔當娜感慨道。江水依舊,但生活已換了人間。
儘管貧困羣眾的致貧原因不同,有着不同的貧困體會,但他們都“不想再回到過去的生活”。
老家在會澤縣馬路鄉彎彎寨村的王文選,過去住在山坡上的土牆房裏,守着只能種土豆、玉米的一畝三分地過活。
這樣的生活被定格在去年7月,一家從100多公里外的村子搬到了縣城邊的安置點。政府幫他找了送水的工作,妻子成為社區保潔員,兩人每月能收入4000元左右。
“精準扶貧改善了貧困地區發展條件,拓寬了羣眾增收渠道。”雲南省發改委副主任梁旭東介紹,“十三五”期間,雲南省建設了近25萬套住房,近150萬人搬進了安全穩固的住房,搬遷羣眾從廣種薄收變為多元增收。
各界合力衝鋒,集中力量打好攻堅戰
夜深了,昭通市大關縣城的一間臨時宿舍裏氣氛熱烈。掛職的縣扶貧辦副主任陳錦上正與扶貧幹部討論職教協作。
2017年,廣東省中山市火炬開發區從事計劃生育工作的陳錦上主動請纓,到對口幫扶的大關縣參與扶貧。那一年,他49歲。
“貧困容易形成惡性循環,阻斷貧困代際傳遞很重要。”陳錦上到大關縣後,聯繫了愛心機構給學生捐贈物資,折價超過500萬元;動員貧困家庭初中畢業生到中山市進行職教學習;聯繫愛心人士資助學生生活費。
“東西部扶貧協作充實了我們的攻堅力量。”雲南省扶貧辦幫扶協作處處長牛濤説,2016年以來全省累計接受上海市、廣東省援助資金141億元,4000餘名幹部、專業技術人才赴滇幫扶。
今年2月,雲南各地還在防控疫情,但脱貧攻堅戰從未中斷:雲南省扶貧辦副主任施榆兵帶着督戰小分隊,拿着扶貧表冊,駕着車開着導航來到蘭坪縣,幫助貧困村解決脱貧短板;會澤縣大海鄉黨委書記陳平帶着扶貧幹部,不顧風雪,挨家挨户進行貧困勞動力摸底,為後期精準進行勞務輸出、穩定羣眾收入打下基礎。
雲南用“幹部脱皮”換來“羣眾脱貧”。雲南省扶貧辦主任黃雲波介紹,2015年以來,雲南省把最優秀的幹部選配到脱貧攻堅一線,26餘萬名駐村第一書記、駐村扶貧工作隊員向貧困地區集結,與貧困羣眾並肩戰鬥。
更好的日子已經開啓
在迪慶州維西縣的臘普河谷,地裏的冰葡萄馬上就要到採摘期,脱貧户舒秀英正在基地忙着管理葡萄。
今年44歲的舒秀英家在維西縣塔城鎮啓別村,過去長時間處於貧困狀態。自村裏發展了冰葡萄酒產業後,日子開始有了變化。
“現在生活是越來越好了。”談及變化,舒秀英滿臉笑容,6畝地流轉給葡萄酒企業,自己還在企業務工,去年全家收入超過10萬元。
葡萄產業已成臘普河谷羣眾增收的重要產業,隨着深加工和“黨支部+”模式的推進,羣眾增收更有保障。
雲南省農業農村廳副廳長鬍波介紹,2019年全省扶貧產業覆蓋近169萬户貧困户,基本實現產業到户全覆蓋;遴選聘用了近3萬名產業發展指導員、組建農業科技專家組,開展生產技術服務。
在扶貧產業蓬勃發展、確保羣眾長效增收的同時,雲南還積極實施教育扶貧,以阻斷貧困的代際傳遞。
2018年對蘭坪縣貧困生毛元懷而言,有着重要意義:他來到了珠海歐亞技工學校。
“第一次走出大山、看到大海、規劃自己的人生……”他經歷了人生中的很多第一次。
近年來,雲南省不斷提高義務教育鞏固水平,通過實施職業教育扶貧工程,貧困户“兩後生”有30萬餘人接受職業教育。目前,迪慶州、怒江州開展了“十四年免費教育”,確保學生不因學致貧、因學返貧。
如今,毛元懷在珠海的一家企業實習。“我學的是機電一體化,我要成為我們家裏的第一個工程師,爭取留在珠海,拼搏未來!”他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