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國友：以法律手段回擊美濫用政府補貼

美國聯邦通信委員會日前決定以“國家安全”名義進一步排除中國電信公司在美業務。而且，為更好實現此一目標，該機構還宣佈用政府補貼幫助受衝擊的美國中小型運營商，以便後者推進“拆除和置換中國設備及服務”。

美國現政府試圖在特定行業和領域“限華”，這是公開的“陽謀”。即使任內最後一段時間，美國政府也沒有停止這類政策實施，反而變本加厲，試圖試驗新的政策手法。從此前的“限華”實踐看，美國政府對華經濟政策面臨的最大障礙是市場限制。“排華”經濟政策違背了市場運行邏輯，提高了對華限制性經濟政策的企業成本。這使得美國政府“排華”經濟政策遭遇市場主體的強烈抵制。美國政府顯然意識到了這點，於是不斷用政府補貼來減少市場阻力。在此前對華加徵關税時如此，現在在打擊中國通信行業又是如此。

值得警惕的是，即便美國新政府上台，這種直接用政府補貼方式壓縮中國企業在美生存空間的惡劣手法，很可能會加強，而不是削弱。在經濟戰略導向上，美國新政府限制那些所謂“危害美國國家安全”的中資企業的動力依然存在。

從經濟理念偏好看，民主黨本身就傾向政府手段，主張政府在經濟運行中應該發揮更大作用。受此理念塑造，美國新政府對華經濟政策中使用政府補貼並不會遭遇理念上的巨大障礙。從對華經濟政策調整看，大多數民主黨人士認為特朗普政府之前過多采用關税對中國施壓，最終反而傷害了美國自身。他們認為，“要真正達到目的，美國需要進行政策調整，用政府補貼是必要的政策調整路徑”。

如果美國新政府在對華經濟政策中越來越多地採用政府補貼手法，這將對中國企業涉美正當利益造成不小的衝擊。

一方面，此前美國推行各種形式的“限華”經濟政策，政治意圖雖強烈，但來自市場的阻力也很明顯。而美國政府試圖用政府補貼補償市場主體，減少阻力，再加上國內仍然高漲的與中國競爭的政治意圖，推行“限華”經濟政策確實可能會取得一定的進展。

另一方面，美國採取政府補貼作為新的政策選項，不會停留在美國市場上“限華”，必然會推廣至雙邊和國際經濟層面。可以預見，在更好吸引製造業迴流美國這一議題上，美國新政府也會愈發依靠政府補貼方式。更值得關注的是，如果美國的做法形成“示範效應”，或是和其他發達經濟體協調，集體性地利用政府補貼針對中國，將會給中企帶來更大的影響。

針對這種趨勢，筆者認為，美國濫用政府補貼必須被制止。考慮到美國新政府更為強調多邊主義和國際經濟機制的作用，同時也打算恢復美國在全球經濟體系中的領導地位，除了其他應對措施之外，中國應積極在世貿組織內利用法律手段發起訴訟。

中方的主張是合理的，美國政府專門針對中企的做法，違背了世貿組織非歧視性原則。而提供政府補貼來排除中企的行為，也違反了有關補貼的規則。顯然，美國新政府如何使用政府補貼，不僅會成為中美經貿關係的重要議題，決定中美經貿關係的發展方向，而且也是考驗美國是否真正回到多邊主義和自由經濟體系的“試金石”。（作者是復旦大學美國研究中心副主任、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