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閉總領館阻礙兩國交往、制定新戰略報復網絡攻擊，美要對俄發動“冰戰”？

【環球時報記者 蕭達 柳玉鵬 陳欣】在美國國務院及國務卿蓬佩奧的助推下，美俄關係在剛過去的週末驟然緊張。美國務院證實將關閉該國駐符拉迪沃斯托克的總領事館，以及暫停駐葉卡捷琳堡總領事館運行。這將令美在俄外交代表機構只剩下莫斯科的大使館。蓬佩奧則在指責俄羅斯是對美大規模網絡攻擊黑手的輿論中添了一把火，成為第一個公開這樣説的美政府高官。令外界瞠目的是，幾小時之後，美國總統特朗普就做出與他矛盾的表態，指責媒體捏造俄羅斯網絡攻擊的消息，愣是要把鍋往中國頭上甩。不用證據，隨意抹黑似乎已成為美國政府通行的做法。大概率地，關閉總領事館，特別是網攻事件將成為特朗普留給拜登的難題。據報道，拜登正在準備一項針對俄羅斯的“付出代價戰略”，措施將包括但不限於制裁。

“這不是冷戰，而是冰戰”

根據美國國務院提交國會的通告，關閉駐符拉迪沃斯托克和駐葉卡捷琳堡的總領事館，是為了應對俄羅斯2017年給在美外交官數量設限所帶來的“持續人員挑戰和外交簽證僵局”。通告説，一旦完成國會程序，上述總領事館就將在駐莫斯科大使館的支持下搬走所有敏感材料。兩個總領事館的10名外交官將被重新分配到駐莫斯科的大使館，而33名當地僱員將被解僱。

但在美媒看來，這一做法的背後可能沒這麼簡單。美聯社稱，美國國務院是在12月10日通告國會的。在此之前3天，有關俄羅斯黑客涉嫌大規模入侵美國聯邦機構的消息已經浮現。美國廣播公司（ABC）報道説，蓬佩奧上週末在接受採訪時公開指責莫斯科發動大規模網攻。在很多官員還只是私下表達這種看法時，蓬佩奧成為第一個公開這樣説的美國政府高官。

由於疫情，美國國務院3月就已暫停駐符拉迪沃斯托克總領事館的運作。2018年，作為美國關閉俄駐西雅圖總領事館的報復，俄羅斯下令關閉美駐聖彼得堡總領事館。今日俄羅斯電視台稱，曾經外國遊客進入蘇聯受到嚴格限制，但現在，形勢似乎發生逆轉。俄羅斯一步步放開對大多數西方遊客的簽證制度，美國卻聲稱將關閉莫斯科以外的最後一批總領事館。每年有超過25萬名美國人到俄羅斯旅遊，而俄遠東地區的居民若想前往美國，現在必須飛9個小時才能申請簽證。如果一場新冷戰真的正在進行，那麼是美國首先選擇關上大門的。

“這不是冷戰，而是冰戰。”俄新社20日援引俄議員普什科夫的話稱，這是美國進一步切斷與俄關係的新嘗試，是俄美關係崩潰的又一個跡象。俄科學院美國和加拿大研究所專家蘇比揚對莫斯科回聲電台説，美國人以這種方式表明，其對與俄進行密切的外交對話不感興趣。不過他認為，俄不太可能對美此舉進行報復，因為俄羅斯需要在美國的總領事館，這涉及文化和經濟因素。

今日俄羅斯電視台報道稱，許多分析人士在推特上批評美國的決定，甚至包括那些通常支持對俄採取對抗性做法的人。曾任美駐俄大使的麥克福爾説，他對這一決定感到“悲哀”，認為美國應該尋求與俄羅斯社會更直接的接觸方式。丹佛大學高級國家安全顧問維諾格拉德表示擔憂稱：“我們在各國設立大使館和總領事館是有原因的。關閉它會損害美國利益。”

俄國家杜馬國際事務委員會主席斯盧茨基20日指責蓬佩奧正處於垂死和發燒狀態。不僅關閉總領事館，還聲稱俄羅斯肯定在美國“敵人”的名單上。俄聯邦新聞社報道説，美政治學博士拉斐爾批評蓬佩奧的這一聲明為政治小丑表演。他説：“幾個月前我就稱蓬佩奧為政治小丑。為什麼呢？作為國務卿代表着一個偉大的國家，但他有關香港的説法，土耳其之旅一系列令人費解的言論……我只能説他是一個政治小丑。這就是這個小丑實施美國外交政策的方式，且在為下屆美國政府製造麻煩。”

美政府的反應“是一場災難”

在沉默數日之後，特朗普19日首次回應大規模網絡攻擊事件。“特朗普對黑客攻擊的影響輕描淡寫，並質疑俄羅斯參與的説法，”路透社20日以此為題報道稱，特朗普在推特發文説，網絡黑客（現象）在假新聞媒體的描述中比在現實裏嚴重得多，並抱怨只要一有事發生，就有人反覆喊“俄羅斯、俄羅斯、俄羅斯”，“因為那些蹩腳媒體出於經濟原因，不敢討論（黑客攻擊）來自中國的可能性（可能是這樣！）”

特朗普説這番話時，距蓬佩奧公開指責俄羅斯是網絡攻擊“元兇”還不到24小時。ABC評論稱，這與過去4年熟悉的模式相符——美高官試圖對俄強硬，特朗普則淡化威脅。《華盛頓郵報》報道説，美國國家情報委員會前主席格雷戈裏·特雷弗頓諷刺特朗普，“表現得很像一個拿了錢的俄羅斯特工”。

兩名知情人士告訴《紐約時報》，私下裏，特朗普稱此次黑客攻擊是一場“騙局”，並向相關人士施壓，要求他們淡化事情的重要性，推動有關幕後黑手的其他説法。美聯社稱，目前還沒有可信的跡象表明，包括中國在內的任何其他國家應該對此負責。

據CNN報道，白宮官員已經起草一份聲明，指責俄羅斯精心策劃了這次網絡攻擊，同時不排除有其他參與者。但這份原本計劃18日下午發佈的聲明原因不明地在最後一刻被叫停了。目前不清楚聲明是否還會發布，但這描繪出政府內部的混亂。官員們正在協調特朗普和蓬佩奧互相矛盾的説法。《紐約時報》援引安全公司CrowdStrike聯合創始人阿爾佩洛維奇的話説，政府的反應完全是一場災難，不僅是因為總統，還因為每個即將離開的人都在忙着潤色簡歷。

找到正確的報復方式很難

目前不清楚關閉美駐俄總領事館的措施，是否會在拜登下個月就職之前完成。莫斯科回聲電台20日援引俄科學院美國和加拿大研究所專家沙里科夫的話説，這是特朗普政府一個非常奇怪的步驟，因為其只剩下一個月的時間來管理國家的外交政策和國務院。它試圖在俄美關係上為拜登政府製造新障礙。

《紐約時報》稱，拜登將接手“俄羅斯情報機構挖出的電子隧道”，可能需要數月，甚至數年才能信任運行華盛頓的那些系統。與此同時，他不得不在就任16天內與普京打交道，討論將於2月5日到期的《新削減戰略武器條約》。據CNN報道，拜登稱，他和他的團隊正在準備一項針對俄羅斯的“付出代價戰略”，不僅是作為對網絡攻擊的回應（如果被證實是俄羅斯所為的話），也針對俄羅斯其他的破壞性行為。據一名與拜登關係密切的消息人士透露，這些措施將包括但不限於制裁。

《紐約時報》評論説，歷史經驗告訴我們，找到正確的報復方式將是很困難的。美國也在實施自己的間諜活動，包括對伊朗的離心機和導彈計劃，以及多年來一直用來對付朝鮮。“美國抱怨俄黑客攻擊沒有任何原則基礎，因為美國政府每天都在大規模攻擊外國政府的網站，”曾在布什政府任職的哈佛法學院教授傑克·戈德史密斯稱，更不要説用軍事手段進行報復，這將違反國際法。“美國確實有選擇，但沒有一個非常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