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爾·蓋茨談氣候變化和適應變暖世界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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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02-11

比爾·蓋茨

攝影師：丹尼爾·伯曼/Redux改編自《如何避免氣候災難：我們擁有的解決方案和我們需要的突破》，將於2月16日由阿爾弗雷德·A·克諾夫出版。

我們需要實現零排放，這將需要大量創新來實現。但創新不會一夜之間發生，綠色產品需要幾十年的時間才能達到足夠大的規模，產生顯著影響。

與此同時，世界各地的人們，無論收入水平如何，都已經在某種程度上受到氣候變化的影響。現在活着的幾乎每個人都將不得不適應一個更温暖的世界。隨着海平面和洪水平原的變化，我們需要重新思考住宅和企業的位置。我們需要加固電網、海港和橋樑。我們需要種植更多的紅樹林，並改善我們的風暴預警系統。

當我想到誰將最受氣候災難影響最嚴重、誰最需要幫助來適應時，我首先想到的是誰，我想告訴你。他們沒有太多需要擔心的電網、海港或橋樑。他們是我在全球衞生和發展工作中遇到的低收入人羣，對他們來説，氣候變化可能會帶來最嚴重的後果。他們的故事展現了同時與貧困和氣候變化作鬥爭的複雜性。

例如，2009年，我在肯尼亞遇到了塔拉姆家族——拉班、米里亞姆和他們的三個孩子——當時我在肯尼亞學習擁有不到四英畝土地的農民的生活（或者，按照發展術語所説，他們被稱為小農户）。我去了埃爾多雷特市外幾英里遠的一條土路，參觀了他們的農場，埃爾多雷特是肯尼亞增長最快的城市之一。塔拉姆家並不富裕，只有幾間圓形泥屋，屋頂上蓋着茅草，還有一個動物圈，他們的農場大約有兩英畝，比一個棒球場還小。但是，在這塊小小的土地上發生的事情吸引了數百名農民從幾英里外前來學習業主在做什麼，以及他們如何自己去做。

拉班和米里亞姆在他們的大門口迎接我，並開始講述他們的故事。兩年前，他們是在進行自給自足農業的小農户。和他們大多數鄰居一樣，他們曾經非常貧困。他們種玉米（在肯尼亞，像許多其他地方一樣，它被稱為玉米）和其他蔬菜，一部分用來自己食用，剩下的用來在市場上出售。拉班會做零工來維持生計。為了增加收入，他買了一頭牛，這對夫婦每天會擠兩次奶：他們會把早上的牛奶賣給當地的商販換取一點現金，他們會留下晚上的牛奶給自己和孩子們。總的來説，這頭牛每天會產出三升牛奶；這比每天出售一加侖的量還少，要分給一個有五口人的家庭。

當我遇到他們時，塔拉姆一家的生活有了顯著改善。他們現在有四頭牛，每天產出26升牛奶。他們每天賣出20升，留下6升給自己。他們的牛每天為他們賺取近4美元，這在肯尼亞的那個地區足以讓他們重建家園，種植菠蘿出口，還能供孩子上學。

他們説，轉折點是附近一個牛奶冷卻廠的開業。塔拉姆家族和其他地區的農民會把他們的生牛奶送到工廠，那裏會保持冷藏，最終被運往全國各地，售價比當地更高。該工廠還充當了一種培訓中心。當地的奶農可以去那裏學習如何養健康和更有生產力的牲畜，為他們的奶牛接種疫苗，甚至讓牛奶接受污染物檢測，以確保能賣個好價錢。如果不符合標準，他們會得到如何提高質量的建議。

比爾·蓋茨在2009年訪問肯尼亞的卡比耶特村米里亞姆和拉班·塔拉姆的農場。來源：比爾及梅琳達·蓋茨基金會，由阿爾弗雷德·A·克諾夫提供在塔拉姆家族所在的肯尼亞，大約三分之一的人口從事農業。全球有5億個小農場，大約三分之二生活在貧困中的人從事農業。然而，儘管數量眾多，小農場主產生的温室氣體排放非常少，因為他們買不起使用涉及化石燃料的產品和服務。典型的肯尼亞人產生的二氧化碳比美國人少55倍，而像塔拉姆家族這樣的農村農民產生的更少。

但是塔拉姆家族購買了更多的牛，而牛對氣候變化的貢獻比其他任何牲畜都要大。

在這方面，塔拉姆家族並不罕見。對於許多貧困農民來説，賺更多的錢是投資於高價值資產的機會，包括雞、山羊和奶牛——這些動物提供了良好的蛋白質來源，並通過出售牛奶和雞蛋賺取額外現金。這是一個明智的決定，任何關心減少貧困的人都會猶豫告訴他們不要這樣做。這就是困境所在：隨着人們踏上收入階梯，他們會做更多導致排放的事情。這就是為什麼我們需要創新——讓窮人改善生活，而不會讓氣候變化變得更糟。

殘酷的不公正在於，儘管世界上的貧困人口基本上沒有造成氣候變化，但他們將遭受最嚴重的後果。氣候正在以對美國和歐洲相對富裕的農民可能帶來問題的方式發生變化，但對非洲和亞洲的低收入農民可能是致命的。

肯尼亞桑布魯縣的牛。牛對氣候變化的貢獻超過其他任何家畜。攝影師：Fredrik Lerneryd/Getty Images隨着氣候變暖，乾旱和洪水將變得更加頻繁，更經常地摧毀莊稼。牲畜吃得更少，生產的肉和牛奶也更少。空氣和土壤失去水分，植物可利用的水變少；在南亞和撒哈拉以南非洲，數千萬英畝的農田將變得明顯更乾燥。食物作物害蟲已經侵害了更多的土地，因為它們找到了更適宜生存的環境。生長季節也會變短；在氣温升高4攝氏度時，撒哈拉以南非洲的大部分地區可能會看到其減少20%或更多。

當你已經生活在邊緣時，任何一個這些變化都可能是災難性的。如果你沒有存款，你的莊稼死掉了，你就無法購買更多的種子；你就會徹底失敗。而且，所有這些問題將使那些最無力承受的人的食物價格大幅上漲。由於氣候變化，對於那些已經將一半以上收入用於食物的數億人來説，價格將飆升。

隨着食物變得更加稀缺，富人和窮人之間已經巨大的不平等將變得更加嚴重。今天，在乍得出生的孩子死於五歲之前的可能性比芬蘭出生的孩子高50倍。隨着食物稀缺的加劇，更多的孩子將無法獲得他們所需的所有營養，削弱他們身體的自然防禦力，使他們更有可能死於腹瀉、瘧疾或肺炎。一項研究發現，到本世紀末，由於熱相關死亡人數可能接近1000萬（大約與當今所有傳染病造成的死亡人數相當），其中絕大多數死亡發生在貧困國家。而那些沒有死亡的孩子將更有可能患上發育遲緩，即在身體或智力上不能完全發育。

最終，氣候變化對貧困國家的最嚴重影響將是使健康狀況惡化，提高營養不良和死亡率。因此，我們需要幫助最貧困的人改善他們的健康狀況。我認為有兩種方法可以做到這一點。

首先，我們需要提高營養不良兒童存活的幾率。這意味着改善初級衞生保健系統，加大瘧疾預防力度，並繼續為腹瀉和肺炎等疾病提供疫苗。儘管新冠肺炎大流行無疑使所有這些事情變得更加困難，但世界對如何做好這些事情瞭解甚多；自2000年以來已經阻止了1300萬人死亡的疫苗計劃GAVI被認為是人類最偉大的成就之一。（蓋茨基金會對這一全球事業的貢獻是我們最引以為傲的成就之一。）我們不能讓氣候變化抵消這一進展。事實上，我們需要加快進程，為其他疾病開發疫苗，包括艾滋病、瘧疾和結核病，並將其提供給所有需要的人。

然後——除了拯救營養不良的兒童的生命之外——我們需要確保更少的兒童一開始就不會營養不良。隨着人口增長，世界上大多數貧困地區的糧食需求可能會翻番甚至翻三番。因此，我們需要幫助貧困農民種植更多糧食，即使乾旱和洪水來襲。

我花了很多時間與富裕國家監督外國援助預算的人在一起。即使一些非常有善意的人告訴我，“我們過去資助疫苗。現在我們需要讓我們的援助預算對氣候敏感”——他們的意思是幫助非洲減少温室氣體排放。

我告訴他們，“請不要拿走疫苗資金，用於電動汽車。非洲僅佔全球排放的約2%。你們真正應該在那裏資助的是適應性。我們可以幫助窮人適應氣候變化的最佳方式是確保他們足夠健康以應對它。並且在儘管有氣候變化的情況下茁壯成長。”

你可能從未聽説過CGIAR。我也是直到十年左右前，當我開始研究貧困國家農民面臨的問題時才聽説它。從我所見，沒有其他組織比CGIAR更多地確保家庭——尤其是最貧困的家庭——有營養豐富的食物可供食用。也沒有其他組織比CGIAR更有能力在未來幾年幫助貧困農民適應氣候變化的創新。

CGIAR是世界上最大的農業研究集團：簡而言之，它幫助創造更好的植物和更好的動物基因。在墨西哥的一個CGIAR實驗室，諾曼·博洛格進行了他關於小麥的開創性工作，引發了綠色革命。受博洛格的榜樣啓發，其他CGIAR研究人員開發了類似高產、抗病的水稻，隨後幾年，該組織在牲畜、馬鈴薯和玉米方面的工作有助於減少貧困和改善營養。

國際農業研究聯盟（CGIAR）在為世界貧困農民創造新的適應氣候變化的作物和牲畜方面將是不可或缺的。我最喜歡的一個例子是他們在耐旱玉米方面的工作。

儘管撒哈拉以南非洲的玉米產量低於世界其他地區，但那裏有超過2億户家庭仍然依賴這種作物維持生計。隨着天氣模式變得更加不規律，農民面臨更大的風險，玉米收成可能會更少，有時甚至沒有收成。

因此，CGIAR的專家們開發了數十種新的玉米品種，可以耐受乾旱條件，每種品種都適應於非洲特定地區的生長。起初，許多小農户害怕嘗試新的作物品種。這是可以理解的。如果你勉強維持生計，你不會急於冒險嘗試你從未種植過的種子，因為如果它們死亡，你就沒有後路了。但隨着專家們與當地農民和種子經銷商合作，解釋這些新品種的好處，越來越多的人採用了它們。

這些結果對許多家庭產生了改變生活的影響。例如，在津巴布韋，使用耐旱玉米的乾旱地區農民比使用傳統品種的農民能夠每公頃收穫多達600公斤的玉米（相當於每英畝多產500磅），足以養活一個六口之家九個月。對於選擇出售他們的收成的農户家庭來説，這是足夠的額外現金，可以供孩子上學和滿足其他家庭需求。CGIAR附屬的專家們已經繼續開發其他在貧瘠土壤中生長良好的玉米品種；抵抗疾病、害蟲或雜草；將作物產量提高高達30%；並幫助對抗營養不良。

CGIAR國際馬鈴薯中心研究設施的科學家檢查他們培育的甘薯品系的根系。攝影師：Chris de Bode/Panos Pictures/Redux不僅僅是玉米。由於CGIAR的努力，新型能夠耐旱的水稻正在印度迅速傳播，印度的氣候變化導致雨季更加乾旱。他們還開發了一種水稻，巧妙地被稱為“潛水”水稻，可以在水下存活兩週。一般來説，水稻植株會通過伸展葉片來逃離水面應對洪水；如果它們在水下時間足夠長，它們會耗盡所有能量試圖逃脱，最終因筋疲力盡而死亡。潛水水稻沒有這個問題：它有一個名為SUB1的基因，在洪水中啓動，使植株處於休眠狀態，停止伸展，直到水位下降。

CGIAR不僅關注新種子。其科學家還開發了一款智能手機應用程序，允許農民使用手機攝像頭識別攻擊非洲重要經濟作物木薯的特定害蟲和疾病。他們還開發了使用無人機和地面傳感器的方案，幫助農民確定作物需要多少水和肥料。

貧困農民需要更多像這樣的進步，但要提供這些進步，CGIAR和其他農業研究人員將需要更多資金。農業研究長期以來一直資金不足。事實上，全球適應委員會的主要建議之一是將CGIAR的資金翻倍，以便覆蓋更多農民，我與前聯合國秘書長潘基文和前世界銀行首席執行官克里斯塔利娜·喬治耶娃一起領導這個委員會。毫無疑問，我認為這是花得其所的錢：每投資一美元在CGIAR的研究中，就會產生約6美元的效益。沃倫·巴菲特會為一個投資回報率為六比一的投資而捨棄他的右臂，並在此過程中挽救生命。

除了幫助小農户提高作物產量之外，我們關於適應性的委員會還提出了與農業相關的其他三項建議：

幫助農民管理更加混亂天氣帶來的風險。 例如，政府可以幫助農民種植更多種類的作物和家畜，這樣一次挫折不會讓他們破產。政府還應該探索加強社會保障系統，並提供基於天氣的農業保險，幫助農民恢復損失。

關注最脆弱的人羣。 婦女並不是唯一的脆弱羣體，但她們是最大的。出於各種原因——文化、政治、經濟——女性農民比男性更加艱難。例如，她們可能無法獲得土地權，或者沒有平等獲取水資源的機會，或者獲得融資購買化肥，甚至無法獲得天氣預報。因此，我們需要做一些事情，比如促進婦女的財產權併為她們提供專門的技術建議。回報可能是巨大的：聯合國機構的一項研究發現，如果婦女像男性一樣獲得資源，她們可以在農場種植出20%至30%更多的糧食，並將全球飢餓人口數量減少12%至17%。

將氣候變化納入政策決策。 很少有資金用於幫助農民適應；2014年至2016年間政府在農業上花費的5000億美元中，只有一小部分用於軟化氣候變化對貧困人口的衝擊。政府應該制定政策和激勵措施，幫助農民減少排放同時增加糧食產量。

總的來説，您可以將適應分為三個階段。第一階段涉及減少氣候變化帶來的風險，通過措施如氣候調節建築和其他基礎設施，保護濕地作為防洪屏障，以及在必要時鼓勵人們永久遷離不再適宜居住的地區。

接下來是為緊急情況做準備和應對。我們需要不斷改進天氣預報和早期預警系統，以便及時發佈有關風暴的信息。當災害發生時，我們需要裝備精良、訓練有素的急救隊伍，並建立應對臨時疏散的體系。

最後，在災難發生後，是恢復期。我們需要為被迫搬遷的人們規劃服務，如醫療保健和教育等服務，以及提供幫助各收入水平的人重建的保險，並確保重建的東西比之前更具抗氣候變化的標準。

以下是適應的四個重要標題：

綠色植被沿着重慶鵝公巖公園高架立交橋下生長，攝影師：沈其來/Bloomberg城市需要改變它們的增長方式。城市區域是地球上一半以上人口的居住地，這一比例將在未來幾年內上升，並且它們負責了全球三分之三以上的經濟。隨着它們的擴張，許多世界上增長最快的城市最終會在洪水平原、森林和濕地上建設，這些地方本可以在暴風雨期間吸收上升的水，或在乾旱期間儲存水。

所有城市都將受到氣候變化的影響，但沿海城市將面臨最嚴重的問題。隨着海平面上升和風暴潮加劇，數億人可能被迫離開家園。到本世紀中葉，氣候變化對所有沿海城市的成本可能超過每年1萬億美元。説這將加劇大多數城市已經在努力應對的問題——貧困、無家可歸、醫療保健、教育——簡直是輕描淡寫。

氣候防護城市是什麼樣子？首先，城市規劃者需要最新的氣候風險數據和計算機模型的預測，以預測氣候變化的影響。（如今，許多發展中國家的城市領導人甚至沒有基本的地圖來指示城鎮哪些地區最容易發生洪水。）憑藉最新信息，他們可以更好地決定如何規劃社區和工業中心，建造或擴建防波堤，保護自己免受變得更加猛烈的風暴侵襲，加固排水系統，提高碼頭高度以使其保持在不斷上升的潮汐之上。

更具體地説：如果要在當地河流上建一座橋，你應該建一座12英尺高的橋還是18英尺高的橋？更高的那座在短期內會更昂貴，但如果你知道下一個十年可能會發生大洪水的幾率很高，那麼選擇更高的可能是更明智的選擇。你寧願一次性建造一座更昂貴的橋，也不願意兩次建造一座更便宜的橋。

這不僅僅是關於翻新城市已有的基礎設施；氣候變化還將迫使我們考慮全新的需求。例如，氣温極高且許多居民負擔不起空調的城市將需要建立冷卻中心——人們可以前往避暑的設施。不幸的是，使用更多空調也意味着我們將排放更多温室氣體，這也是為什麼冷卻技術的進步如此重要。

我們應該加強我們的自然防禦。 森林儲存和調節水源。濕地可以防止洪水，為農民和城市提供水源。珊瑚礁是沿海社區依賴於食物的魚類的家園。但這些以及其他對抗氣候變化的自然防禦措施正在迅速消失。僅在2018年，近九百萬英畝的原始森林就被破壞，而當我們達到攝氏2度的升温時，世界上大多數珊瑚礁都將消失。

另一方面，恢復生態系統有巨大的回報。世界上最大城市的水務部門通過恢復森林和流域可以每年節省8.9億美元。許多國家已經引領潮流：在尼日爾，一項由農民領導的當地植樹造林工作提高了農作物產量，增加了樹木覆蓋率，並將婦女花在採集柴火上的時間從每天三小時減少到30分鐘。中國已經確定了大約四分之一的國土面積作為關鍵的自然資產，將優先推動保護和維護生態系統。墨西哥正在保護其三分之一的河流流域，以保護4500萬人口的供水。

如果我們能借鑑這些例子，提高人們對生態系統重要性的認識，並幫助更多國家效仿，我們將獲得自然防禦氣候變化的好處。

還有一些更容易實現的目標，比如紅樹林。紅樹林是沿海生長的矮樹，已經適應了在鹽水中生長的生活方式；它們可以減少風暴潮，防止沿海洪水，保護魚類棲息地。總的來説，紅樹林每年可以幫助世界避免約800億美元的洪水損失，並以其他方式節省數十億美元。種植紅樹林比修建防波堤要便宜得多，而且樹木還可以改善水質。它們是一項很好的投資。

我們將需要比我們能提供的更多飲用水。 隨着湖泊和含水層的萎縮或受到污染，為每個需要的人提供飲用水變得越來越困難。大多數世界上的超大城市已經面臨嚴重的短缺問題，如果沒有改變，到本世紀中葉，每月至少一次無法獲得足夠清潔水的人數將增加超過三分之一，達到50多億人。

技術在這裏提供了一些希望。我們已經知道如何將海水中的鹽分去除並使其變成飲用水，但這個過程需要大量能源，從海洋中將水運送到淡化設施，然後再從設施運送到需要的地方也需要能源。（這意味着，就像許多事情一樣，水問題最終是一個能源問題：有了足夠廉價、清潔的能源，我們可以製造出我們需要的所有飲用水。）

我正在密切關注的一個聰明的想法涉及從空氣中提取水。這基本上是一個太陽能驅動的除濕機，配有先進的過濾系統，這樣你就不會喝到空氣污染物。這個系統現在已經可以使用，但成本高達數千美元，對於世界上的貧困人口來説太昂貴了，他們將是最受水資源短缺影響的人。

在像那樣的想法變得負擔得起之前，我們需要採取切實可行的步驟——激勵措施將推動對水的需求降低，努力將供應量提高。這包括從廢水回收到及時灌溉，這種系統可以大幅減少用水量，同時提高農民的產量。

迪拜的Zero Mass Water Inc.水源板飲用水廠從大氣中提取水分。攝影師：Christopher Pike/Bloomberg最終，為了資助適應性項目，我們需要開闢新的資金來源。我説的不是針對發展中國家的外國援助 — 儘管我們也需要那些 — 而是關於如何利用公共資金吸引私人投資者支持適應性項目。

我們需要克服的問題是：人們需要提前支付適應性的成本，但其經濟效益可能要等幾年後才會顯現。例如，你現在可以防洪你的企業，但也許要過10或20年才會遭受大洪水的襲擊。而且你的防洪措施不會產生可銀行認可的現金流；顧客不會因為你確保污水不會在洪水期間倒灌到地下室而額外支付產品費用。因此，銀行將不願為你的項目貸款，或者他們會向你收取更高的利率。無論哪種方式，你都必須自己承擔一些成本，否則你可能會決定不這樣做。

將這個單一例子擴大到整個城市、州或國家，你就會明白為什麼公共部門必須在資助適應性項目和吸引私營部門方面發揮作用。我們需要讓適應性成為一項有吸引力的投資。

這始於找到公共和私人金融市場考慮氣候變化風險並相應定價這些風險的方法。一些政府和公司已經對其項目進行氣候風險篩查；所有政府和公司都應該這樣做。政府還可以投入更多資源用於適應性，設定隨時間投資多少的目標，並採取一些政策來減少私人投資者的風險。隨着適應性項目的回報變得更加明確，私人投資應該增長。

你可能想知道所有這些將花費多少。世界需要為適應氣候變化所需付出的代價無法用價格標籤來衡量。但我參與的委員會對五個關鍵領域的支出進行了定價（建立預警系統、建設適應氣候變化的基礎設施、提高農作物產量、管理水資源和保護紅樹林），發現在2020年至2030年之間投資1.8萬億美元將帶來超過7萬億美元的收益。換個角度來看，分佈在十年間，這大約佔世界GDP的0.2%，投資回報率近四倍。

你可以用未發生的壞事來衡量這些收益：不會因水權問題爆發內戰、農民不會因乾旱或洪水而被摧毀、城市不會被颶風摧毀、大量人口不會成為氣候難民。或者你可以用發生的好事來衡量這些收益：孩子們能夠獲得他們所需的營養、家庭擺脱貧困並加入全球中產階級、企業、城市和國家在氣候變暖的同時蓬勃發展。

無論你如何考慮，經濟案例都很明確，道義案例也是如此。過去25年，極端貧困的人口比例從1990年的36%下降到2015年的10%——儘管COVID-19是一個巨大的挫折，使很多進展受挫。氣候變化可能會抹去更多這些收益，將生活在極端貧困中的人口增加13%。

我們這些最造成這個問題的人應該幫助世界其他地區度過難關。我們欠他們這麼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