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93歲時,她向摩根大通和兩名金融顧問——她的孫子發起了戰爭-彭博社
Tom Schoenberg
貝弗利·施滕斯坦在佛羅里達州巴爾哈伯,於12月30日。她表示,她正在公開談論她家族代際間的鬥爭,以警示他人可能存在的虐待老人的風險。
攝影師:斯科特·麥金泰爾/彭博社
貝弗利·施滕斯坦在決定與美國最大的銀行對抗時已經93歲。
那是一個六月的日子,大西洋在她佛羅里達州的公寓陽台外波光粼粼。貝弗利研究了一份獨立審查她賬户的文件,家人和律師們圍坐在桌旁,通過電話傾聽。文件證實了她最壞的擔憂:她在摩根大通銀行的兩名理財顧問,為她管理的超過8000萬美元的資金,通過投資風險較大的項目賺取了高額佣金,而她並不知情。這是關於銀行家們的最新警示。賬單缺失。文件銷燬。未經解釋的信用卡費用。
儘管一些親戚勸告貝弗利不要引起麻煩,但她堅定不移。理財經理們所做的是錯誤的,她告訴團隊。他們需要付出代價,她説。即使他們是她自己的孫子。
他們確實付出了代價。在她的律師的幫助下,貝弗利將她的孫子和摩根大通銀行帶到了金融行業監管局(Finra)的仲裁員面前。她尋求高達6900萬美元的賠償。經過持續數月的證詞,最終於1月結束,仲裁小組迅速做出了有利於貝弗利的決定。
在93歲時,她向摩根大通和自己的孫子發起了戰爭
Finra的仲裁程序是私人設計的,即使達成和解,底層指控也很少公開。在2月5日的一項簡短的裁決中,仲裁小組裁定該銀行的摩根大通證券有限責任公司及在那裏工作的兄弟埃文·肖滕斯坦和阿維·肖滕斯坦,濫用了他們的受託責任並進行了欺詐性陳述。仲裁員還裁定該銀行和埃文·肖滕斯坦對虐待老人負有責任。他們命令摩根大通和銀行家們共同支付貝弗利約1900萬美元,代表損害賠償、法律費用和私募股權基金中投資的資金的返還。
該小組公告中未透露的是貝弗利與她的孫子以及一個資金雄厚的華爾街銀行之間的代際財務鬥爭,這場戰鬥在金融文件、電子郵件、通信以及Finra仲裁的證詞中顯現,以及與家庭成員的訪談、證券行業記錄、房地產文件和其他材料。貝弗利和一些親戚表示,他們決定討論她的情況,以警示各個經濟階層中可能存在的老年虐待問題,並引起人們對他們所説的幫助助長這種情況的主要金融機構的關注。
“那些孩子在我身上賺了很多錢,很多錢,”貝弗利在裁決前的一次採訪中説。“他們沒有權利與摩根大通走得那麼遠。摩根大通本身也做得相當不錯。”
銀行在Beverley提出投訴並支付他們在Finra爭端中的法律費用時解僱了這對兄弟。“這些顧問已經不在公司工作了,他們的行為並不代表我們公司的價值觀,”銀行發言人Veronica Navarro説。兄弟倆的律師Jon Brennan表示,Evan和Avi認為裁決並不符合事實或法律。
金錢緊張局勢是幾十年來逐漸形成的。Beverley已故的丈夫Alvin Schottenstein幫助將中西部的一個家庭傢俱連鎖店發展成了現在價值數十億美元的帝國,其中包括Value City、Big Lots Inc.、Designer Brands Inc.和American Eagle Outfitters Inc.。Beverley一家早就退出了這家企業。Evan和Avi成為了理財顧問,並向她提供了服務。
他們的安排並不罕見。家庭成員為金融經理工作是常見且合法的。事實上,家庭資金通常為理財顧問進入這一行業提供了契機。Beverley的故事展示了這種關係可能走向何種地步。
Beverley Schottenstein手持一張她已故丈夫Alvin在二戰期間拍攝的照片。攝影師:Scott McIntyre/Bloomberg儘管貝弗利指責她的孫子們違反規則,但她也指責摩根大通錯失了多次阻止他們的機會。在她向Finra提交的文件中,她聲稱該銀行通過將她的資金從投資中移出並移入不適合九旬老人的投資中,賺取了數百萬美元的佣金,同時未能監督她的孫子們,並忽視了她在近五年中受到財務剝削的跡象。她的律師尋求的數千萬美元主要代表了他們所説的她錯過的投資收益,因為她的孫子們選擇了異國情調的投資,而不是指數基金以及她曾經擁有的蘋果和Big Lots股票。
該小組的裁決可能不是問題的終結。
據熟悉此事的人士透露,Finra的執法部門,有權禁止金融顧問,也正在調查這些指控。他們表示,曼哈頓的紐約州調查人員也要求提供信息。在她向Finra投訴中,貝弗利聲稱她的簽名被偽造在投資文件上,這可能構成犯罪。仲裁小組沒有直接回應這一指控,裁決也沒有具體説明銀行家們可能如何誤導了她。
Finra和曼哈頓地區檢察官辦公室的代表拒絕置評。
摩根大通在Finra的文件中表示,“在這個家庭肥皂劇中沒有它的位置。” 它補充説,貝弗利賬户的交易賺錢,受到合理監督,並符合她所陳述的投資策略。它還補充説,她沒有被收取賬户管理費,並獲得了折扣交易佣金。
埃文·肖滕斯坦,39歲,是他祖母的主要經紀人,這意味着他通過投資她的錢賺取佣金。埃文在申報中表示,他是為了她的利益行事。33歲的阿維也是一名財務顧問。他告訴Finra,他為他的哥哥提供行政支持,沒有參與任何被指控的不當行為。他們的律師在聲明中表示,貝弗利的賬户在埃文的管理下獲利,並且“完全按照她的意願進行投資。”
在貝弗利·肖滕斯坦決定起訴她的孫子們的那天,家庭緊張局勢在她公寓的游泳池爆發。攝影師:斯科特·麥金泰爾/彭博社貝弗利決定追究她的孫子們的責任,這一決定觸動了她的內心。這是因為她的四個孩子中有一個住在她樓下的樓層。他是埃文和阿維的父親,他們有時會去看他。
2019年6月的一天,阿維和他的小兒子在公寓區,當時他的祖母決定尋求仲裁。貝弗利坐在幾層樓上的陽台上,看着親戚們在下面的泳池裏游泳。
阿維質問他的表姐凱西·肖滕斯坦·帕塔普,她在泳池邊,她和貝弗利説。他問為什麼貝弗利不再見他,為什麼她把賬户轉移到另一家銀行。
然後他意識到他的祖母正在樓上看着。他把兒子伸直手臂,然後,根據肖滕斯坦·帕塔普的説法,他對貝弗利喊道:你為什麼讓律師控制你的生活?這是你的親人。
樓下的鄰居
貝弗利九十年代的紀念品覆蓋着她的公寓牆壁和桌面。有貝弗利和已故丈夫阿爾文與他們的孩子們的照片。一張貝弗利和阿爾文與五個幼兒時期的孫子孫女們燦爛笑容的快照。家庭一直緊密相連,而在某個時候這可能已成為問題的一部分。
在上世紀80年代早期的一張照片中,右邊的貝弗利抱着孫女凱西。阿爾文·肖滕斯坦抱着埃文。攝影師:斯科特·麥金泰爾/彭博社現年94歲的貝弗利於2009年左右從她在俄亥俄州哥倫布的長久家鄉搬到了佛羅里達,定居在巴爾哈伯的這套公寓,這是邁阿密海灘以北的一個富裕地區。幾年後,她的兒子鮑比和兒媳卡羅琳搬進了樓下的單元。
這並不是計劃好的。貝弗利的兄弟買了樓下的單元,但在他搬進去之前就無子女去世了。貝弗利説她很驚訝得知她的兄弟在去世前把這個地方籤給了鮑比。
這是貝弗利和鮑比家族之間的又一聯繫。幾年前,卡羅琳建議貝弗利把她的金融投資組合交給當時在花旗環球市場公司擔任年輕顧問的埃文。貝弗利回憶起她的兒媳告訴她:“讓他去工作,你會賺大錢的。”
按照大多數標準,貝弗利已經擁有了一筆財富。她的已故丈夫阿爾文是立陶宛移民以法拉盛的過剩商品開始生意,後來在1917年在哥倫布開設第一家商店的埃弗拉姆·肖滕斯坦的四個兒子之一。兒子們擴大了肖滕斯坦商店公司,阿爾文擔任總裁,直到1984年去世。半個世紀後,貝弗利和她的孩子們以9000萬美元的法律和解金退出了家族企業,貝弗利和她的四個孩子每人約1800萬美元。
阿爾文的兄弟之一的親戚不斷擴大了肖滕斯坦零售業務和財富。他們慷慨捐贈,將肖滕斯坦的名字搭在俄亥俄州立大學的一個競技場、一版塔木德和曼哈頓耶史瓦大學的一個榮譽項目和宿舍上。相對而言,貝弗利的家族成為了家族中較貧窮的一方。
貝弗利的已故丈夫阿爾文是四兄弟之一,擴大了家族的中西部連鎖企業肖滕斯坦商店公司。資料來源:貝弗利·肖滕斯坦提供鮑比的家人告訴親戚,他在伊凡上高中時已經把他們在和解中的份額耗盡了。根據肖滕斯坦·帕塔普(Schottenstein Pattap)的Finra證詞,他們責怪糟糕的投資。鮑比和卡羅琳拒絕就親戚們的具體斷言發表評論。
伊凡和阿維從耶史瓦大學畢業,在曼哈頓的公寓中安家,這些公寓是多年前他們的祖母購買的。貝弗利——從已故丈夫、和解和其他股份中獲得不斷增長的資產——表示她對此感到滿意,只要孫子們支付管理費用。
從2006年開始,貝弗利對家族的一些成員的擔憂置之不理,讓當時還在20多歲的伊凡管理她的一些股票。大約三年後,當他的部門被摩根士丹利接管時,她又把更多資產委託給了他。在那裏,伊凡與阿維一起工作,後者是該公司財務顧問培訓計劃的一部分。
2014年初,伊凡又獲得了一次重大機會。他給祖母打電話説他已經在摩根大通獲得了一份工作。他解釋説他可以帶走她的賬户,而且不會收取佣金或費用,她回憶道。阿維也將以薪酬制度加入。兩人將向同一監督經理彙報。
伊萬的工作帶來了150萬美元的簽約獎金,以可寬恕貸款的形式。貝弗利説,在仲裁過程中,她瞭解到伊萬和阿維的價值所在。那是她的錢。仲裁員被告知,兄弟倆帶到摩根大通管理的資產中至少有80%是她的。
一次不尋常的訪問
兄弟倆的做法引起了貝弗利身邊的人的擔憂。
肖滕斯坦·帕塔普,伊萬和阿維的表親,回憶起幾年前與她祖母的一次訪問。兩人走過馬路,在當地一個名人聚集地分享了一份薄底芝士披薩。貝弗利剛剛付完賬單,手機就響了。是伊萬,責備她在一個非猶太餐館吃飯。“他當時正坐在紐約的辦公室裏,監控着她的信用卡消費,”肖滕斯坦·帕塔普推測説。“這很奇怪。”
貝弗利的看護人員也發出了警報。2018年,肖滕斯坦·帕塔普在與祖母通電話時,看護人員唐·亨利告訴她發生了一次不尋常的訪問。鮑比和伊萬可以進入貝弗利的私人電梯和通往後樓梯的門的鑰匙,他們經常不請自來,有時責備貝弗利在安息日看電視。在這個場合,看護人員告訴孫女,樓下的鄰居帶來了一台碎紙機。
他們清空了抽屜裏的文件,其中一些帶有摩根大通的抬頭,坐在廚房桌旁,進行碎紙處理,亨利説。根據財務業監管局提交的文件,貝弗利説他們在那裏多次碎紙。摩根大通告訴財務業監管局小組,貝弗利抱怨銀行寄送了“太多文件”。伊萬告訴仲裁員,他的祖母要求他幫忙清理文件。
貝弗利和她的孫女凱西·施奧滕斯坦·帕塔普。攝影師:斯科特·麥金泰爾/彭博社貝弗利自己的擔憂也在增加。她寫給看護人的支票被退票了。當她和亨利去她當地的大通銀行,摩根大通的零售部門,詢問原因時,他們説他們被告知與她的支票賬户關聯的信用卡上有太多活動。貝弗利感到困惑,要求打印出幾個月的賬單,解釋説她自己的紙質賬單一年多前就停止寄到她的郵箱了。
查看她的賬單時,貝弗利看到了各種各樣的費用,她説這些費用不是她產生的。
那是2018年9月。她的挫折感正在積聚。“你必須擺脱它,”她在一次採訪中説。“你必須—你必須爆發。”
大約在那個時候,她開始了一本日記。
隨着貝弗利的擔憂增加,她開始在一本日記中記錄它們。來源:Finra仲裁文件“我不想傷害任何人,但我必須表達我對我被利用的感受,”她在日記的第一篇文章中寫道,這篇文章已提交給Finra。“每個月—2016年至2018年,我的賬户中使用了成千上萬美元,而我卻毫不知情,”幾周後,貝弗利寫道,最終估計支出超過100萬美元。
那個冬天,一份聯邦快遞包裹送來了有關一家風險投資基金的材料,銀行稱貝弗利已經投資其中。這些材料描述了一家總部位於開曼羣島的基金。另一位正在訪問的孫女亞歷克西斯·施奧滕斯坦發現,她的九旬祖母似乎已經向該基金投資了500萬美元,並鎖定了多年。
通過家庭朋友的介紹,貝弗利與另一家大銀行的財富管理人員取得了聯繫,他們審查了她的財務狀況。他們發現了過多的交易、臨時的證券選擇,以及許多貝弗利稱她並未批准的交易。原來,開曼基金只是個開始。
撥打迪蒙
2019年初,貝弗利迅速採取行動。她通過銀行給伊萬和阿維發送了一封便條,要求停止在她的賬户上交易。她給他們的經理留了語音留言。一天多過去了,她沒有收到任何回應,於是她撥通了位於紐約的銀行總部電話。她説她要求與摩根大通的首席執行官傑米·迪蒙通話。她説有人會回覆她。
然後她修改了遺囑和信託。在信任伊萬照顧她的生活和財產之後,她寫道,她現在打算將她的財產移交給獨立顧問。在稍後提交給Finra的修改中,她記錄了文件銷燬和其他可疑行為。
她的遺囑修改還包含了一個關於她在另一家銀行保管的保險箱的奇怪指控。她寫道,伊萬或鮑比,誰擁有鑰匙,曾在2016年取走了價值約100萬美元的珠寶——她已故丈夫送給她的禮物,包括她的7克拉鑽石訂婚戒指。她寫道,那些珠寶至今仍然失蹤。
這個修改只是一個臨時措施,直到貝弗利能夠起草一份新的遺囑。但是亞歷克西斯——“為了幫助肖滕斯坦夫人”,貝弗利的律師告訴Finra小組——將她祖母的五頁修改發送給了摩根大通。亞歷克西斯相信,向銀行發出警告會促使其審查該賬户並給予所需的關注,她在一月份的一次採訪中説。“我想,儘管我很幼稚,‘讓成年人介入吧’,”她説。
事情並沒有那樣發展。家庭關係已經很緊張,即將爆發。
“無緣無故的不安”
第二天,貝弗利仍在等待銀行經理回覆她擔憂的電話。她表示她不知道亞歷克西斯已經向銀行提出了她的指控。
鮑比衝進她的後門。他告訴她摩根大通正在調查她在遺囑修正中提出的索賠。貝弗利和亨利在接受採訪時以及提交給Finra的文件中説,他把他的母親推到廚房椅子上,拿起一支筆和紙。
他們説,鮑比開始口述。“這些指控是虛假的,”一張由貝弗利簽署、公證並傳真給銀行的便條上寫道。“我無緣無故地感到不安。”
當天來訪的亞歷克西斯拍了一張照片。貝弗利的律師提交了這張照片,照片中鮑比站在母親身邊,作為Finra案件的證據,連同他們稱之為她兒子“強迫”她寫的便條。
貝弗利的兒子鮑比看着她寫給摩根大通的信,她告訴仲裁員這是被脅迫的。一個孫女拍下了這一刻的照片,後來提交給了Finra。來源:亞歷克西斯·肖滕斯坦當貝弗利開始把她的錢轉移到另一家銀行時,她聘請了律師,委託他們進行了一項財務研究,她在2019年6月在餐桌上仔細研究了這份文件。這份文件用財務分析的冷靜語言寫成,但證實了她的擔憂。“看起來施奧滕斯坦女士的經紀人出售了這些風險高、流動性差的產品,而不考慮她的財務狀況,只是為了為他和他的僱主帶來非同尋常的收入,”會計師寫道。
“我不是在處理25美元,”貝弗利談到她決定追究仲裁案的原因時説。“這是必須做的事情。”
紅旗
Finra聽證會於2020年10月開始,由於新冠肺炎封鎖,通過視頻進行。貝弗利租了一台電腦並僱了一名IT專家,在對抗律師交叉審訊她長達11個小時的過程中提供幫助。她還在屏幕上看着她的孫子在三名擔任仲裁員的律師小組面前作證。這些程序讓貝弗利和她的律師們能夠瞭解到JPMorgan是如何處理她的賬户的,包括銀行內部提出的一項關注點。
貝弗利在與JPMorgan的文件中被描述為一個激進的投資者。這可能解釋了律師們所説的她交易的工具對於她這個年齡段的人來説過於複雜和風險過高,比如2014年和2015年在她的賬户中交易的價值7200萬美元的所謂自動可贖回結構性票據,導致律師們估計的損失達到1000萬美元。
考慮到貝弗利的年齡和賬户規模,銀行內部應該響起警報,前Finra和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的調查員Garrick Tsui説,他沒有參與此案。
“如果你90歲了,而且你被標記為激進,那就會引起警報,”Tsui説。“我會對她進行面談,評估她是否有能力自行做出這些決定。”
2019年初,貝弗利給她當地的Chase分行遞交了一張便條,指示她的孫子停止在她的賬户中交易。這張便條後來作為仲裁的證據提交。攝影師:Scott McIntyre/Bloomberg總的來説,銀行和埃文認為,貝弗利對市場很瞭解並且掌握情況。摩根大通告訴小組,2014年,埃文和阿維加入銀行四個月後,他們的經理給貝弗利打了電話。據摩根大通引述經理在那次半小時通話中的記錄,他與她討論了她的投資目標並確認了她的風險承受能力。根據文件顯示,貝弗利告訴他,她在市場上已經超過10年了,而埃文在處理她的賬户方面做得很好。經理核實她一直在收到並查看銀行對賬單。
但在內部,摩根大通似乎在2015年意識到將貝弗利的資金投資於自動贖回票據等工具可能存在問題。銀行告訴小組,它阻止埃文為她購買某些證券。埃文的經理作證説,他與銀行的法律和合規部門討論了更頻繁檢查貝弗利交易的事宜。經理作證稱,銀行計劃每六個月與她通話一次。但貝弗利的律師告訴小組,銀行在最初通話後沒有再與她聯繫。
貝弗利表示,埃文和阿維在她的名義進行交易時並不透明。她的律師告訴Finra,2015年至2018年間,他們以貝弗利的直接請求進行了500多筆交易,而她並不知情。總的來説,這兩兄弟未經授權的買賣交易在這些年裏累計達到約4億美元。貝弗利的律師告訴Finra,大約三分之二的購買交易涉及到對摩根大通有利的證券交易,比如它正在提供的IPO或者它是市場做市商的證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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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他人也對摩根大通提出了類似的指控。印第安納州的一家教堂等人此前曾聲稱,該銀行將自身利益置於客户或受益人利益之上,同時未披露其從銷售產品中獲利的方式。(該銀行與該教堂達成了一項未披露的和解協議。)摩根大通還向美國證券交易委員會和商品期貨交易委員會承認,該銀行未向客户充分透明地説明其銷售的產品如何為其帶來費用。該銀行稱其披露不足是無意的,該銀行於2015年支付了超過3億美元解決此事。
推動銀行產品只是問題的一部分,貝弗利的律師斯科特·伊爾根弗裏茨和蓋伊·伯恩斯告訴金融業監管局。要求電匯的請求來自一個2014年創建的以貝弗利名字命名的電子郵件賬户。但貝弗利沒有電腦,也不知道這個賬户,她和她的律師告訴金融業監管局。她的月度對賬單,那些在2017年初停止郵寄的對賬單,都發送到了那個電子郵件賬户。她的律師告訴該小組,強制性的交易披露也是如此。金融業監管局的裁決沒有具體説明是誰創建了這個賬户。
律師還告訴該小組,貝弗利在批准私募交易的文件上的簽名是由埃文或阿維偽造的,包括聯邦税表上的簽名。埃文和阿維向該小組否認他們偽造了她的簽名。埃文作證説,他在賬户上做了一些“自由裁量”,但只是以她的同意方式,他説。
‘讓它走’
摩根大通在此案件提交前不久解僱了埃文和阿維,並收回了埃文簽約金的一部分。它告訴Finra,埃文被解僱是因為“涉及為家庭成員賬户進行交易活動的擔憂,以及記錄的準確性問題。”
之後,鮑比給他的母親寫了一封便條,請求她考慮結束她的案件。根據手寫的信件,他的兒子們已經被金融行業排斥,這封信也被提交給了Finra。他還為“珠寶的丟失”向她的保險箱道歉,解釋他捲入了糟糕的商業交易。“我的兒子們不是罪犯,”他寫道。
鮑比和卡羅琳通過他們兒子的律師發表聲明,稱他們對“有關我們和我們兒子的謊言感到悲傷和失望”,沒有針對具體指控進行回應。“這個案件是由某些家庭成員毒害貝弗利的心,試圖控制她的遺產而引起的,”他們説。“我們真誠地希望這個家庭現在可以開始癒合的過程,並且,最終,可以在所有這些苦澀和分裂之後找到和平和快樂。”
貝弗利·肖滕斯坦站在她在巴爾哈伯的公寓陽台上。攝影師:斯科特·麥金泰爾/彭博社肖滕斯坦·帕塔普表示,她家庭的困擾是出生在由上一代建立的財富之中的好運的另一面。她説,“繼承財富的毒性”已經分裂了在1990年和解時還是孩子的表親們。
“我們都快40歲了。我奶奶不得不起訴他們。我要對他們作證。我們都在這台電腦上。我奶奶快95歲了,”Schottenstein Pattap説。“我害怕乘電梯去看奶奶,因為我怕我們會停在他們的樓層。”
Beverley 在憤怒、後悔和悲傷之間搖擺。“我全都怪,我本應該放手——這是他們告訴我的,”她提到了她兒子的家庭。儘管她的孩子們各不相同,她補充説,她愛他們所有人。
Finra小組在閉庭陳詞大約一週後作出了決定。除了裁定銀行家和銀行有責任外,仲裁員還命令摩根大通支付470萬美元的賠償金,以及退還投資在開曼羣島基金中的資金。Avi被命令支付給奶奶約60萬美元。Evan被命令支付最大一部分的賠償金—900萬美元。
家庭成員指出了整個事件中的一種諷刺。當然,Evan和Avi在這些年裏賺了幾百萬美元的薪水、佣金和獎金。但如果他們做了…幾乎什麼都沒做,他們會得到什麼呢?畢竟,Beverley,以及家庭,可以説如果她鎖定了律師告訴仲裁員她通過在藍籌股和指數中 passively 投資將獲得的接近2000萬美元的任何金額,她會受益更多。
事實上,Beverley的賬户在五年內賺了超過800萬美元,摩根大通的律師在銀行主張Beverley不應獲得任何賠償金時告訴仲裁員。
Beverley説,儘管金錢獎勵少於她所尋求的,但仲裁員在所有指控上都做出了有利於她的決定,這讓她感到很好。她補充説,這場鬥爭是值得的。
“我們很親近。整個家庭都很親近。他們沒有權利從他們的祖母那裏偷東西。如果他們需要什麼——任何事情,天哪,如果需要用錢來做——我就在那裏。我會全力幫助他們,” Beverley 在頒獎前的一次採訪中説道。“如果他們是光明正大的,他們本可以從我這裏得到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