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全警衞的新冠疫情職責：口罩執法 - 彭博社

攝影師：Rachel Bujalski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去年五月的一個星期天，Karmen Kolda 早早來到了他在聖何塞市中心東南部一家醫用大麻配藥店擔任保安的11點班次。他從家裏聖馬特奧市通勤30英里，穿着他慣用的全黑裝備，背後印着“SECURITY”。Kolda在聖何塞市由 Genesis Private Security 公司僱傭，整天都在檢查身份證並提醒顧客保持6英尺距離並戴口罩。下午3點多，他聽到了一陣騷動。一個沒有戴口罩的男子正在對一個要求他戴口罩的店員大聲吼叫。Kolda走過去告訴那個男子冷靜下來，否則就離開。顧客衝到他面前，罵了他一頓，然後猛推了他一下，將身高5英尺9英寸，體重190磅的Kolda 推到了一個展示櫃上。攻擊者逃走了，員工們報了警。

在醫院住了四天，Kolda 因為椎骨骨折回到了家。他説自己在部分時間被困在躺椅上，不得不側身睡覺以緩解背部疼痛。直到勞動節他才能夠不用枴杖四處走動。醫生告訴他，如果不是他妻子聖誕節送給他的防彈背心，傷勢可能會更嚴重。“大多數保安人員都很友善，”49歲的Kolda 説，自1994年離開陸軍後一直在這個行業工作。“我們也在努力度過這場疫情。”

在家的Kolda。攝影師：Rachel Bujalski，彭博商業週刊很難知道行業大約120萬名員工中有多少人經歷過像Kolda那樣的事情。關於保安試圖執行疫情規定的事件，沒有全國性的數據。但全國各地都有暴力事件的報道。就在Kolda背部骨折的兩天前，密歇根州弗林特的Family Dollar的一名保安Calvin Munerlyn告訴一名顧客離開，因為她的女兒沒有戴口罩。他們發生爭執，那名女子離開後20分鐘後帶着兩名男子回來對抗他。警方稱，其中一人朝Munerlyn的後腦射擊，導致他死亡。這三人被控一級謀殺。

7月，加州加迪納的一名保安與一名未戴口罩的男子發生爭執，後者在等待拖車時進入了一家雜貨店。據稱，保安開槍打死了那名男子，他因此被以謀殺罪逮捕。次月，在聖路易斯，三名未戴口罩的男子毆打了一名告訴他們離開Shell加油站的保安，據當局稱，這名保安開槍打傷了其中一人，後者被送往醫院。（其他兩人逃跑了。）去年12月，在加利福尼亞州安納海姆，兩名男子因未戴口罩被要求離開一家脱衣舞俱樂部後，被控企圖謀殺；據地方檢察官稱，至少有三人受傷。

目前尚不清楚新冠病毒本身在何種程度上導致了這一職業美國人的死亡，因為美國也沒有保留這方面的數據。然而，在英國，男性保安因這種疾病死亡率居各種職業之首，從3月至12月，每10萬名工人中有100.7人死亡，根據英國國家統計局的數據。

每10萬名男性工人的新冠相關死亡人數

2020年3月至12月

適用於英格蘭和威爾士20-64歲工人。

數據來源：英國國家統計局

儘管疫情摧毀了服務業，但保安工作現在是一條較為穩定的獲得工資的途徑。零售商在經濟衰退的情況下仍在僱傭保安，以確保遵守冠狀病毒安全規定。這份工作通常是一份無福利的單調工作，通常時薪約為15美元。根據美國勞工統計局的數據，2019年，保安的年收入中位數為29,680美元。在疫情時代，一些工作現在宣傳提供健康福利和高於平均水平的工資。總部位於賓夕法尼亞州孔肖霍肯的安聯通用安全服務有限責任公司表示，為了確保填補需要特定技能或處於競爭市場的工作，他們支付一些保安高達每小時25美元，年薪52,000美元。

有一點可以肯定的是，這個行業正在進行大規模招聘。一位發言人表示，自去年3月以來，安聯已經簽約了10.5萬人。他們計劃在4月之前再招聘3萬人。僅僅通過安聯的舉措，這個領域在不到一年的時間裏就增加了超過10%的規模。許多這些新的保安工作者現在發現自己處於關於戴口罩的文化戰爭的中心。

舊金山中心的一名警衞。攝影師：Rachel Bujalski，彭博商業週刊盟國每週舉辦60到70場駛入式招聘活動，從佛羅里達州傑克遜維爾到加利福尼亞州聖費爾南多谷，同時進行在線面試。在新冠疫情出現在美國後的幾個月裏，該公司迅速為零售商、醫院和辦公樓僱傭了3萬名警衞，以確保他們遵守安全規程。

在伊利諾伊州納珀維爾市88號州際公路旁的一個商業園區，五月下旬，數十輛汽車駛入一個帳篷。許多穿着在通勤途中皺巴巴的求職者們在車內排隊，從一個帳篷移動到另外兩個帳篷。在第一個帳篷，組織者提供了有關職位和招聘流程的信息。（武裝警衞在不同的活動中被僱傭。）在第二個帳篷，申請者提供了他們的姓名和簡要工作經歷；在第三個帳篷，他們瞭解了下一步的步驟。面試持續了五到七分鐘。

盟國中西部招聘總監凱利·泰勒（Kelly Taylor）表示，她的團隊被告知在芝加哥地區的四個報名地點中的60天內招聘600人。（據發言人稱，已不在公司的泰勒超額完成了她的目標，招聘了681人。）她在電視、Facebook、LinkedIn和CareerBuilder上刊登廣告。“在户外呼吸新鮮空氣讓人感到更安全，”她説。公司希望在納珀維爾市的三小時內僱傭45人，但最終只簽約了22人。後來，新員工經歷了背景調查、藥物篩查和20小時的培訓課程。那些沒有被僱傭的人通常是因為無法就薪水或工作地點達成一致。

底特律去年夏天的一次聯盟驅車招聘活動。攝影師：吉姆·韋斯特/祖瑪新聞社招聘活動得到了大型零售商、其他全國連鎖店和雜貨店的支持，它們不希望他們未經培訓的員工執行戴口罩和保持社交距離的規定。在購物者和員工之間因遵守規定而發生衝突成為經常發生的情況後，代表美國和加拿大130萬零售員工的美國食品商業工會要求零售商採取包括僱傭保安在內的安全措施。除了聯盟，總部位於斯德哥爾摩的瑞典保安公司Securitas AB在7月份為美國市場僱傭了1萬名保安，然後宣佈需要進行另一輪招聘以滿足需求。總部位於佛羅里達州朱庇特的G4S USA去年夏天僱傭了1.5萬名員工。

在疫情前，保安人員的主要工作是為訪客登記、指導送貨員、訓斥調皮的青少年以及試圖阻止盜竊（使用行業術語“損失預防”）。一名匹茲堡的保安每小時賺11.30美元，他拒絕透露姓名，因為沒有得到僱主允許與新聞媒體交談，他説自己就像是公路上的黃線，或者是一隻有腿的交通錐。在一些職位描述中，聯盟表示個人可能需要搬運或攜帶高達40磅的物品；在雨中、雪中、寒冷中或炎熱中工作；爬樓梯、坡道或梯子；長時間站立或行走。他們還可能需要操作一個塞格威（重量高達250磅），這就是演員凱文·詹姆斯在2009年的喜劇保安狂潮中騎的車。

即使在經濟衰退時期，零售商也在僱傭保安人員以確保遵守冠狀病毒安全規定。攝影師：Rachel Bujalski，彭博商業週刊作為一個笑柄，錯過了一些零售員工獲得的工會福利和保護，以及這些工作很容易找到，行業的人員流動率很高。對許多人來説，這只是一個臨時的兼職工作，用來補充收入，比如支付醫療費用。對於一些離開警隊後想要賺錢的前警察來説，這是一種賺錢的方式，這個職業也吸引了前軍人，比如科爾達。新的保安人員經常被輪換到商店，通常對機構知識瞭解有限。

在新冠疫情時代，保安人員被期望不僅充當執法人員，還要充當公共衞生官員，但他們通常缺乏這兩者的權威和經驗。他們甚至被訓練來保護檢測點，包括記錄體温。最近，在紐約長島市，一名盟軍保安站在一家CityMD診所的門口，拒絕沒有預約的人。大多數訪客都離開了，但偶爾會有人制造騷亂：“你是什麼意思，我不能進去嗎？這裏沒有排隊！”一個戴着口罩的女人大聲喊道。保安一遍又一遍地回答：“你明天再來，你必須明天再來。”

主要公司培訓保安人員化解這種情況，但一些較小的公司則沒有。一般來説，保安人員表示培訓側重於他們不能做的事情——大多數事情，包括進行身體接觸。正如匹茲堡的一名保安所説，人們看待你時，要麼認為你沒有權力，要麼認為你有所有權力。西蒙地產集團，美國最大的購物中心運營商，在美國37個州和波多黎各擁有200多個設施，從五月份開始重新開放時，要求保安人員向進入購物中心的顧客宣讀聲明。他們繼續推廣“健康購物者習慣”，比如鼓勵顧客保持社交距離，並建議發燒的人回家。西蒙地產提供紅外線體温檢測，但不強制入場。一些從事這類工作的保安人員表示他們正在進行“安全戲劇”。但這並不意味着沒有危險。

Kolda説，有些早晨他起牀時仍然感到疼痛。攝影師：Rachel Bujalski，彭博商業週刊圍繞着戴口罩的緊張氣氛在一定程度上升高，因為規定因州、縣和城市而異，這是前總統特朗普決定將與Covid相關的政策委託給州長的遺產。（拜登總統已簽署行政命令，要求在聯邦財產和乘坐飛機時戴口罩。）例如，在密蘇里州，沒有全州性的口罩命令，但聖路易斯縣有一個，儘管執法方式各不相同。在中心里士滿海茨地區的聖路易斯購物中心，顧客必須戴口罩才能進入和瀏覽，因為保安將執行該政策，並在必要時尋求當地警察的支援。在西行約15分鐘車程的切斯特菲爾德購物中心，也有口罩強制令，但當地警察表示他們不會執行。不過，如果那裏的保安要求某人戴口罩，而顧客拒絕，購物中心可以要求該顧客離開。拒絕這樣做意味着該人正在非法入侵，警察將前來處理。當然，執法上的差異並不是唯一的複雜因素。認為戴口罩命令侵犯了他們的自由的反口罩人士，或者傳播毫無根據的與病毒有關的陰謀論的Covid騙子，有時會特意出現製造場面。

暴力事件發生是因為“每個人的神經都很緊張，”前紐約市警察詹姆斯·基南説，他為安全公司提供諮詢。“人們不知道自己的工作會不會被保留。他們可能失去了親戚或朋友。你不能去看你最喜歡的體育隊比賽，去酒吧痛快地喝一杯，或者去你最喜歡的公園徒步旅行。有些人就是看不到盡頭。然後喬·商場保安説你如果不戴口罩就不能進來。‘去你的！’”

在弗林特的另一起事件——距離穆納林被殺的那家便利店只有五分鐘車程——當一名顧客襲擊一名不讓他進入卡彭特路超級便利店的保安時，事態變得暴力。警方稱，保安向顧客的腳踝開槍。在洛杉磯，兩名男子在被引導離開一家 Target 後與員工發生爭執，因為他們沒有戴口罩。視頻顯示一名保安被摔倒在地。（他手臂骨折。）

使用武器進行攻擊可能被指控為重罪襲擊，可處以重刑。在伊利諾伊州，州長J.B.普利茲克在八月簽署了一項法律，使攻擊試圖執行與Covid相關規定的工作人員，即使沒有武器，也會被視為一項重罪，可導致最高10年監禁和25000美元罰款。同一個月，賓夕法尼亞州的一名民主黨州參議員提出了立法，將攻擊任何執行口罩和社交距離要求的僱員升級為重罪。

卡門·科爾達並未獲得正義。執法部門散發了襲擊者的照片傳單，但沒有結果。他説，有些早晨起牀時仍感到疼痛。他體重減輕了40磅，比襲擊前矮了3英寸，脊椎永久向前傾斜2度。他説，他的僱主Genesis支付了他的醫療費用，並在他康復期間支付了工資。他現在回到工作崗位，因為在家裏感到無聊。“毫無疑問，”他説，“毫無保留。” —與艾麗絲·安德烈斯閲讀下一篇文章： 千萬美國工作崗位將受到零工經濟的影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