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冠疫苗會導致不孕嗎？Facebook仍在讓虛假新聞傳播 - 彭博社

插圖由731提供; Getty ImagesKaleese Williams在新冠疫情爆發前基本上不怎麼使用Facebook和Instagram。但在封鎖期間，這位37歲的女士與她的丈夫、他們的3歲孩子以及雞和山羊一起被困在了他們位於德克薩斯北部的農場裏。她也失去了一份收入來源。Williams在猶他州一家名為Young Living的多層次營銷公司銷售精油。她通常會在會議和其他活動上擺攤，一邊賺點錢，一邊與路人社交。“隔離並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Williams説。“所以我開始想，‘我在社交媒體上分享有什麼不對嗎？’”她的計劃是將她的精油生意搬上Instagram，在那裏她可以向在那裏認識的人銷售。

Williams決定在一個名為Ready Set Gram Pro的在線課程上花錢。該課程承諾幫助她在這個照片分享應用上建立一個“高度參與”的社區，這將“產生持續的潛在客户和銷售機會”。通過觀看網絡教程和參加Zoom會議，她學會了吸引潛在客户到她的個人資料上的訣竅，比如評論受歡迎的健康領域意見領袖的帖子。

隨着她的粉絲數量增長到1000多人，她對Instagram變得着迷，尤其是該應用程序專門致力於自然生活的部分。Williams在2017年患癌症期間感到受到欺凌後已經對傳統醫學產生了厭惡，當時她説她的醫生沒有透露她接受的一種治療可能導致不孕。現在，她花費越來越多的時間消費關於不同形式的替代醫學，如自然療法和功能醫學的信息。

威廉姆斯攝影師：勞拉·巴克曼，彭博商業週刊這就是她第一次開始閲讀有關新冠疫苗的地方。她看到了一些基於毫無根據的謠言的帖子，聲稱輝瑞公司和莫德納公司的疫苗有毒，會引起不良反應，並可能存在不孕風險。不久之後，她確信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批准的疫苗，幾乎沒有副作用，幾乎完全有效地預防了新冠肺炎導致的住院或死亡，不適合她。“這很可怕，”她説。“我相信免疫系統。我不相信疫苗引起的羣體免疫。”

你會認為在一個世紀以來最嚴重的大流行期間，幾乎每個人都會迫不及待地想要獲得一種承諾幫助他們恢復正常生活的疫苗。但你低估了Facebook和Instagram提供所有必要工具給反疫苗活動人士和其他健康騙子吸引信徒的力量。多年來，這些機會主義者已經培養出了一種針對社交時代優化的策略。他們在Facebook羣組和Instagram故事和帖子中滴注反科學懷疑，算法獎勵引起強烈情緒反應的內容，進一步放大了錯誤信息。

這些社交媒體影響者，憑藉其龐大的粉絲數量，有一整年的時間散佈關於新冠疫苗的懷疑，在Facebook採取重大行動之前。他們利用公眾的困惑以及政府和衞生官員在口罩、疫苗副作用和安全性等方面的混亂信息。Facebook的官方立場是，除非帖子“造成即時傷害”，否則不會禁止帖子——社交網絡聲稱疫苗錯誤信息只在全球接種疫苗活動幾個月後才越過了這一門檻。

儘管猶豫仍在持續，反疫苗謊言繼續在網上傳播，首席執行官馬克·扎克伯格堅定地捍衞着Facebook公司的行動。他的批評者認為公司仍然沒有做到足夠。賓夕法尼亞州民主黨代表邁克·多伊爾在與扎克伯格及其社交媒體CEO同行舉行的3月25日國會聽證會上表示：“你們的網站仍在推廣、推薦和分享的內容是人們拒絕接種疫苗的最大原因之一，而且情況並沒有改變。”

QuickTake: mRNA新冠疫苗有風險嗎？專家怎麼説

2020年10月，一羣在社交媒體上擁有數百萬追隨者的健康專家們虛擬聚集討論了一個歷史性的機會。當時距離新冠疫苗接種工作僅有幾個月，幾家疫苗生產商表示他們很快將尋求FDA的緊急使用授權。這些懷疑疫苗的人看到了推動一種反敍事的機會。

肯尼迪攝影師：約翰·蘭帕斯基/蓋蒂圖片社在一系列帶有銷售會議氛圍的討論中，發言人們吹捧了未來幾個月的前景。“我們多年來一直試圖傳播的所有真相，有人正在聽到，”羅伯特·F·肯尼迪（RFK的兒子，領先的疫苗陰謀論者）説道。“這些種子正在落在非常肥沃的土地上。”

多年來，一些有醫學資質的活動人士，一些則毫無醫學背景，通過聲稱麻疹和腮腺炎疫苗會導致自閉症和其他疾病，吸引了一些追隨者，尤其是小孩媽媽們。儘管絕大多數美國人對此置之不理，繼續接種疫苗，但麻疹在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兩十年前宣佈在美國被根除後，近年來卻捲土重來。即使疫苗接種率稍微下降，也會削弱維持羣體免疫力所需的效果，2019年，美國麻疹病例增加了300%。爆發的原因之一是“社區中有關疫苗安全的錯誤信息”，根據疾控中心的説法。

在新冠疫情中，首先有資格接種疫苗的是成年人，而不是孩子。然而，疫苗懷疑論者瞄準了一個他們深諳的恐懼羣體：年輕女性。去年秋天，這些團體開始在Facebook和Instagram上傳播一篇現已刪除的來源不明的博客文章，引用了兩位醫生的不正確但令人恐懼的標題：“輝瑞研究主管：新冠疫苗會導致女性不孕。”文章錯誤地聲稱疫苗含有一種可以阻止胎盤形成並使女性不孕的尖刺蛋白。

這一説法是錯誤的，但它加劇了真實的不確定性。輝瑞和莫德納尚未專門對懷孕或哺乳的女性進行疫苗測試，而美國食品藥品監督管理局的緊急使用授權也不包括懷孕。美國婦產科醫師學會的指導只是説“不應該拒絕給懷孕或哺乳的個人接種疫苗。”即便如此，到2月份，已有超過3萬名懷孕婦女在接種新冠疫苗後註冊參加了美國政府的監測計劃，目前還沒有出現任何紅旗。更近期的研究發現，這些疫苗不僅對懷孕婦女有效，而且還將抗體傳遞給新生兒。由於懷孕婦女更容易死於新冠，許多醫生仍建議她們接種疫苗。“女性感到困惑，”紐約的持牌臨牀社會工作者Lori Metz説。“你的醫生可能會説一套，然後你讀到一篇博客開始激發所有這些其他恐懼。”

這個灰色地帶是反疫苗活動分子的肥沃土壤。去年12月，知情同意行動網絡創始人德爾·比格特在Facebook和Instagram上與數十萬粉絲分享了關於絕育的虛假帖子。該博客隨後在Facebook上被分享了超過25,000次。“我到處都看到這個！”一位名叫艾米麗的女士在一篇虛假輝瑞博客的截圖旁寫道，這篇博客仍在Facebook上以多種語言傳播。“我開始相信這個了。” 評論者們在她的帖子下面充斥着更多（完全虛假的）支持這一説法的“證據”。一些人説這證明了另一個被揭穿的陰謀：新冠疫苗是全球比爾·蓋茨資助的人口減少行動的一部分。

這種虛假信息的影響已經在調查數據中顯現。根據美國人口普查局3月3日至3月15日的調查，表示不太可能接種疫苗的人中，超過一半的美國女性擔心副作用，而男性中有44%擔心。根據調查和對十幾個人的採訪，許多已經有資格接種疫苗的女性正在拒絕接種。超過三分之一的護士，這個羣體中女性比例較高，並且是最早被提供疫苗接種機會的人之一，對新冠疫苗的安全性和有效性不太有信心，根據美國護士基金會的説法。而根據《華盛頓郵報》-凱撒家庭基金會的一項調查，在3月份發現有18%的醫護人員不打算接種疫苗。

“圍繞重要問題存在高能量水平和可能導致傷害的細微界限之間存在着微妙的界限”

醫護人員拒絕接種和猶豫的高比例是一個令人擔憂的風向標。疫苗被普遍認為是結束已經導致50多萬美國人死亡並引發全球金融危機的大流行病的最佳手段。流行病學家估計，接種70%至85%的美國人口將觸發所需的羣體免疫，以實現恢復正常的目標。即使是親眼目睹過Covid破壞的高風險一線工作者也不願接種疫苗，專家擔心一般人口中不會有足夠多的人接種疫苗，從而使病毒繼續傳播。

在互聯網迷因和軼事的對抗中，輝瑞公司提供了科學術語。“有人錯誤地認為Covid-19疫苗會導致不孕，因為SARS-CoV-2病毒的刺突蛋白中存在與胎盤蛋白syncytin-1共享的非常短的氨基酸序列，”該公司在回應有關謠言的新聞報道時表示。“然而，這個序列太短了——只有四個共享的氨基酸——不可能導致自身免疫。” 這是完全準確的，但錯誤信息卻更容易被分享，美國德國馬歇爾基金數字創新與民主倡議主任Karen Kornbluh説。“支持科學的人必須在講述故事方面做得更好，”她説。

在Covid大流行的最初幾個月，扎克伯格在定位自己以及Facebook為一個提供良好、基於科學的信息來源上做出了努力。他多次邀請美國頂級傳染病專家安東尼·福奇進行現場問答，並讓他的公司開發了一個Covid-19頁面，提供有關社交距離、檢測和口罩的信息。

至於在他的平台上流傳的所有疫苗虛假信息，扎克伯格最近在九月份表示，他認為不適合讓公司大部分刪除這些信息。“如果有人指出疫苗造成了傷害或者他們擔心這一點 - 你知道，從我的角度來看，很難説你不應該被允許完全表達這種觀點，”他告訴新聞網站Axios。“在重要問題周圍有一個重要的高能量水平和可能導致傷害的事情之間存在一條細微的界線。”

到了2月8日，美國開始接種疫苗將近兩個月，新冠危機開始一年後，扎克伯格改變了主意，認為虛假信息實際上是在造成傷害。在那時，網絡上的懷疑主義正在轉化為現實世界中不接種疫苗的決定。Facebook宣佈，Instagram賬户和Facebook羣組如果反覆分享關於疫苗的虛假信息將被禁止，那些反對疫苗的人在搜索結果中將變得不那麼突出 - 這是評論家多年來一直敦促的舉措。肯尼迪、比格特和其他知名人士失去了他們在Facebook上的訪問權限。但許多其他人沒有。在宣佈幾天後的Instagram上搜索“疫苗”，平台提供的前20個賬户中，大多數明確表示懷疑疫苗。列表中的第六個叫做@antivaxxknowthefacts（簡介：“注射蔬菜而不是疫苗”）。第八個叫做@anti.vaccine。第12個，在@covidvaccineinjury和@anti_vaccine_4_life之前列出的是@vaccinefreedom，擁有54,000名關注者的國家疫苗信息中心的賬户，這個組織在十月份舉辦了肯尼迪演講的會議。

Facebook告訴彭博商業週刊，自2月以來，已刪除了200萬條違反其政策的反疫苗內容。但那時許多這些陰謀論已經傳播到像威廉姆斯在她位於德克薩斯北部農場的人羣中，並且仍在以Facebook的自動清理工具難以輕易發現的方式繼續傳播，比如通過截圖、評論和羣組消息。

更糟糕的是，疫苗懷疑論者在Facebook上播下的錯誤信息正在現實世界中傳播，甚至傳入護理學校。來自休斯頓的一名護理學生説，她的臨牀教授自豪地向班上宣佈她不打疫苗。校園接種疫苗的人也在棄權。密歇根州南菲爾德的一名28歲護士説，她拒絕了第一次接種疫苗的機會，因為她正試圖懷孕。她在網上看到了這些説法，“即使你是醫學領域的人，”她説，“你也不知道。”

Facebook的內容政策執行官莫妮卡·比克特在2月與記者通話時為此舉的時機進行了辯護。她説，世界衞生組織、疾病預防控制中心和其他公共衞生專家建議社交網絡採取更強有力的行動，因為錯誤信息説服人們不接種疫苗。這是Facebook需要的證據，證明其網站上的內容正在造成“現實世界的傷害”。這與社交網絡在2020年美國總統選舉期間使用的標準相同，當時它拒絕關閉傳播唐納德·特朗普總統贏得選舉的#StopTheSteal羣組。相反，Facebook在他們的帖子上貼上了一張註釋，説明喬·拜登真的贏得了比賽。1月6日，暴力騷亂分子衝進了美國國會大廈——這次襲擊部分是在社交網絡上策劃的。只有在那時，Facebook才開始禁止#StopTheSteal羣組，並暫停了特朗普的賬號。

Facebook允許關於疫苗的虛假內容保留在線並僅對其進行事實核查的做法可能比其試圖遏制政治錯誤信息和煽動行為的嘗試效果更低。已經相信陰謀論的人不太可能被錯誤信息標籤所影響，而這些標籤很容易被忽視。Instagram用户現在在搜索“疫苗”時會看到一個彈出窗口，詢問他們是否真的想看結果。這個彈出窗口很容易被點擊忽略。

Facebook的錯誤信息問題的核心在於Facebook本身的設計。在2016年選舉之後，作為對Facebook在政治極化中扮演日益重要角色的批評的回應，該公司對其平台運作方式進行了關鍵性改變。扎克伯格宣佈了一個新的使命宣言：建立社區，讓世界更加緊密地聯繫在一起。這意味着強調小組，讓人們因共同興趣而建立聯繫，而不是為新聞爭吵。這一改變還幫助Facebook增加了收入，通過將更多內容推送到用户的動態中。以前，用户主要看到他們的朋友或朋友的朋友發佈的內容；現在，他們所屬小組中分享的任何內容也會出現在他們的動態中，為廣告創造更多空間。

Facebook的算法根據具有相似興趣的人傾向於喜歡的內容向其用户推薦小組。因此，如果您加入了一個關於素食烹飪的小組，Facebook可能會推薦一個關於自然醫學的小組。如果您加入了那個小組，那麼Facebook可能會建議另一個關於疫苗危害的小組。因此，用户找到了社區，其中一些將他們深入誤導的兔子洞。社交網絡使用類似的機制來個性化推薦要關注的Instagram賬户。“一旦你找到某人，”威廉姆斯説，“你就能找到另一個。”

與此同時，Facebook和Instagram也強調了它所稱之為“有意義”的對話——那些迅速產生大量評論的帖子。這一變化旨在突出懷孕、訂婚公告和其他重大生活事件，同時也推動了引起爭議、令人驚訝或可怕的內容，激起了辯論，包括反疫苗帖子。試圖在評論中揭穿疫苗錯誤信息的善意人士反而通過向Facebook的算法發出信號，幫助這些帖子在更多人的動態中傳播。

Instagram在某種程度上也是一個肥沃的土壤。健康是增長最快的類別之一，平台上一些最知名的人物屬於一個被廣泛稱為“健康”類別的流派。這些影響者的一個子流派，比如威廉姆斯感興趣的那些，提供了一些偽科學的健康生活策略。聽起來無害的生活選擇（植物性飲食、排毒茶）被擺在用户面前，旁邊還附帶有可疑的醫療建議。例如，當新冠疫情爆發時，一些這樣的影響者聲稱健康飲食、鍛鍊以及他們正在兜售的補品是避免感染病毒的最佳途徑。

Bigtree在2019年5月在紐約州奧爾巴尼市的一次集會上反對縮小州規定疫苗豁免權的立法。攝影師：漢斯·佩寧克/AP這些主張背後，通常隱藏着利潤動機。反疫苗運動中的大人物，比如Bigtree和肯尼迪，通過演講、在線研討會或補品銷售賺錢。一位Instagram博主銷售售價15美元的貼紙，上面寫着“疫苗可能導致傷害和死亡”和“我永遠不會接種新冠疫苗”。另一位兜售她聲稱能夠擊退新冠病毒的鍛鍊視頻。第三位自稱是自然療法醫生的人，收取295美元的疫苗諮詢費，或者49.97美元的網絡研討會費，併為補品和空氣淨化器提供折扣，以清除環境中的“毒素”。她網站底部的法律免責聲明稱信息“僅供教育和信息目的，不構成醫療建議”。她的Instagram頁面上沒有免責聲明。

與過去一年在Covid病房工作的醫生交談，他們會説他們花費越來越多的時間説服他們的患者不要相信他們在Facebook上讀到的荒謬言論。“我已經有無數患者告訴我，Covid並不真實，而且並不比流感更糟糕，”克利夫蘭的醫學毒理學家Ryan Marino説道。現在人們告訴他們他們也不想接種疫苗——不僅僅是年輕女性；反疫苗活動分子已經在其他易受攻擊的羣體中傳播謊言，尤其是黑人社區。Marino是一羣在社交媒體上花費空閒時間試圖用好信息對抗錯誤信息的醫護人員中的一員。Marino選擇的媒介是Twitter，但Facebook、Instagram和TikTok上也有像他這樣的醫生。

這正是Facebook表示將會戰勝其平台上流行的疫苗錯誤信息的行為。“研究表明，對抗疫苗猶豫最好的方法是將人們與健康專家的可靠信息聯繫起來，”Facebook發言人Kevin McAlister指出，指向公司的Covid-19健康信息中心。研究發現，直接事實很少能改變觀點；來自可靠來源的個人故事效果要好得多。一開始，Danielle Belardo認為，就像Facebook一樣，分享基於科學的信息就能解決問題。當病毒在三月份開始傳播時，當時是費城心臟病研究員的Belardo被重新分配到Covid病房。她整天都在照顧患者，有些需要呼吸機，有些幾乎無法自己呼吸——而她自己卻沒有適當的防護裝備。“那段時間真的很艱難，”她説。“我去上班，看到病毒，看到死亡，然後回家看到大量的錯誤信息在線上。”

她已經通過發佈有關植物性營養的內容在Instagram上擁有了龐大的粉絲羣。在疫情初期，她決定利用自己的平台揭穿虛假的新冠病毒言論。她最初的帖子是技術性的、科學性的，旨在澄清事實。每當她遭到騷擾和憤怒評論者——這種情況經常發生時——她會回覆批評者。“我做錯了，很多醫生也做錯了，”她説。“我們一直在突出顯示虛假的帖子，並直接鏈接到它們，將更多的流量引導到這些帖子，從而提升它們在算法中的排名。”

貝拉多現在是加州新港植物醫學研究所的心臟病學主任，她不再直接與謊言對話，因為這樣只會根據Facebook和Instagram的邏輯進一步吸引注意力。相反，她試圖分享一些她知道會受歡迎的東西：表情包、自拍、個人故事和問答帖子。她取得了相對成功。她的粉絲數量增長了數萬人。但是，儘管屏蔽了任何騷擾她的人，她的帖子仍然吸引了大量反疫苗的評論者。

馬裏諾説，他也遭受到騷擾和死亡威脅的困擾，不僅僅是在線上。有人出現在他的工作場所；還有人打電話給他工作的醫院，試圖讓他被解僱。“有患者指責我從新冠病毒中獲利，只是因為我有報酬才檢測人們，”他説。“與此同時，反疫苗運動中的主要人物都在經濟上過得很好。”

儘管他們成功地建立了更大的追隨者羣，像貝拉多和馬裏諾這樣的努力仍未觸及威廉姆斯。算法會向人們展示更多他們想看到的內容。“坦率地説，我還沒有看到醫生推薦接種疫苗，”威廉姆斯説道。即使她看到了，她也表示她不會相信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