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登的氣候目標依賴於恢復紐約市公共交通-彭博社

薩拉·範伯格在第34街-賓夕法尼亞車站。

攝影師：迪娜·利托夫斯基為彭博綠色對於紐約地鐵乘客來説，每一次旅程都是一次獨特的歷險。特別是在大流行期間，趕往車站，站台上焦慮的等待。尋找座位，總是一個微妙的問題，由於需要保持社交距離，變得更加微妙。掛車乘客必須忍受乞討者和擔心如果出現延誤會被困在地下。到達指定車站後，他們為何要匆忙衝向街道？

乘客最不想遇到的事情是有人站在他們的路上，尋求他們的注意。因此，剛剛走下火車的旅客的眼睛在看到薩拉·範伯格站在布魯克林市中心繁忙的大西洋大道-巴克利中心車站的潮濕走廊中央時，會因為緊張而變大。這位大都會交通局地鐵和公交部門的代理主席向他們揮手。“嗨，”她喊道。“有人想要口罩嗎？”

在大流行期間，地鐵乘客數量減少至每天40萬人。攝影師：迪娜·利托夫斯基為彭博綠色在這個一月的下午，大多數乘客已經遵守MTA的口罩規定。一些人匆匆走過範伯格，憤怒地指着自己的口罩，彷彿在説：“你看不到我已經戴着口罩了嗎？”然而，相當多的人圍繞在地鐵負責人周圍，儘可能多地獲取MTA每月分發口罩的額外口罩。只偶爾她會遇到一個逃避者—那位自信地走過她並在附近的垃圾桶裏翻找的紳士，那位抓起口罩飛奔上樓梯到火車站台而沒有戴上口罩的少年。“你需要戴上它！”範伯格在她後面喊道。

紐約市交通局表示，98% 的地鐵乘客戴着口罩。這是一個令人印象深刻的成就，費恩伯格經常在她的競選活動中引用這一數據，以説服人們北美最大的公共交通系統是安全的。她説，由於紐約市交通局去年四月決定關閉全天候運營的地鐵系統，最初每晚關閉四個小時，然後只關閉兩個小時，所以地鐵幾乎從未像現在這樣乾淨。她誇耀地鐵的通風系統每小時比美國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在許多醫療機構要求的六次更換空氣。“我們比那還要好三倍，”她説。

對於許多長期乘客來説，這仍然不夠。今年三月的地鐵乘客量僅為疫情前水平的30%，當時紐約市交通局每天運送550萬名乘客。最近的一項調查顯示，71% 的流失客户非常擔心在地鐵上無法保持社交距離。

疫情期間的乘客流失對全國各地的公共交通機構造成了災難性影響，而沒有比紐約市交通局失去更多乘客的。除了地鐵和公交車，該機構還經營着兩條通勤鐵路。顧客的車費佔其每年170億美元預算的38%，而新冠疫情幾乎消除了大部分收入。紐約市交通局去年秋天曾威脅要削減地鐵服務高達40%，但由於過去一年收到了145億美元的聯邦刺激資金，包括最近總統喬·拜登的1.9萬億美元美國拯救計劃法案中的65億美元，以及從美聯儲借入的34億美元，它得以避免削減服務。

公共交通乘客量的變化

數據：美國公共交通協會

紐約大都會運輸署表示，現在應該有足夠的資金支持，可以在沒有重大變化的情況下生存到2023年。但即便如此，該機構仍將陷入困境。許多顧客已經習慣了在家裏的廚房桌上穿着休閒裝完成工作。紐約大學魯丁交通政策與管理中心主任米切爾·莫斯表示：“上班的習慣已經被打破。”

該機構沒有幻想。它預測到2024年底，乘客數量可能仍然只有疫情前的86%。大都會運輸署主席帕特里克·福耶的上司、MTA主席菲恩伯格表示，這意味着每年將出現10億美元的結構性赤字。這對於歷來資金不足的地鐵來説並不樂觀，自1904年成立以來，地鐵一直在危機中掙扎。

這也威脅到了拜登的能力，他曾作為美鐵的支持者而樹立了自己的交通信譽，為美國實現2050年實現碳中和的雄心勃勃目標奠定基礎。交通部長皮特·布蒂吉格表示：“現在是改善我們呼吸的空氣、應對氣候危機的時候，通過將美國轉向淨零温室氣體排放、建設全國電動汽車充電網絡、投資於以交通為導向的發展、可持續航空和具有彈性的基礎設施。”3月25日在眾議院委員會上告訴眾議院委員會。六天後，總統宣佈了一項2.5萬億美元基礎設施提案，其中包括850億美元用於大眾交通，稱其將減少污染。

Feinburg walks through the 34th Street station.攝影師：Dina Litovsky for Bloomberg Green幾十年來，紐約一直是火車和公共汽車帶來巨大影響的典範。紐約人喜歡指出，他們城市的人均温室氣體排放量是全國平均水平的三分之一。部分原因是因為許多人住在步行距離內的長達665英里的地鐵系統附近，這使得完全不擁有汽車成為可能。事實上，Feinberg表示，地鐵的存在意義在於讓人們不再依賴汽車。

疫情打亂了這種平衡。去年疫情期間，地鐵乘客數量下降，自行車銷量增加，但根據紐約州機動車輛管理局的數據，去年12月，紐約市的汽車註冊量比2019年同期增加了9%。如果紐約都發生了這樣的轉變，拜登有什麼希望阻止更多美國人放棄公共交通，無論他投入多少資金？“這隻會讓挑戰變得更加艱鉅，”《Decarbonizing Transportation》通訊的創始人安德魯·薩爾茨伯格説。

換句話説，可以説紐約的生存不僅僅取決於Feinberg重新吸引地鐵乘客。她的競選活動受到無家可歸危機、一系列醜聞性地鐵犯罪以及她的政治支持者、現正接受性騷擾指控調查的紐約州州長安德魯·科莫，以及市長比爾·德布拉西奧之間的個人敵意的影響。更不用説，她面臨的根本挑戰是要説服紐約人再次擁抱一個即使在最好的時候也很難被喜愛的系統。

費恩伯格，43歲，成長在西弗吉尼亞州的查爾斯頓，在22歲搬到華盛頓特區之前從未踏上地鐵。她説：“我以為我做的最成熟的事情就是搭地鐵。”

她是為了追求政府職業而去的，2009年在奧巴馬白宮擔任高級顧問。一年半後，她離開，到私營部門做了一段時間——首先是擔任彭博有限合夥公司的全球傳播總監，《Bloomberg Green》的出版商，後來成為Facebook Inc.的政策總監。她於2013年回到政治領域，擔任交通部的幕僚長。兩年後，費恩伯格開始領導聯邦鐵路管理局，這是美國公共和私人鐵路的主要安全監管機構。

她在2017年搬到紐約市時已經是紐約地鐵的粉絲，開始經營自己的傳播公司。現在她對它非常熟悉。當地人經常抱怨這個系統；費恩伯格認為他們太狹隘了。她説：“我很震驚，我想，‘你知道這個服務有多好嗎？你可以乘坐系統到任何地方，然後步行到你要去的地方。’” 同年，科莫任命費恩伯格加入MTA董事會。在大部分時間裏，MTA的地鐵負責人是安迪·拜福德，乘客們稱他為“地鐵爸爸”。

2020年1月，地鐵爸爸辭職，次月州長要求費恩伯格臨時接任。當地新聞機構City & State稱她為“地鐵寄養媽媽”。她原計劃只在那裏待幾個月。然後疫情爆發了，她發現自己捲入了與員工的衝突。

在車上和下車時，大多數乘客都試圖保持社交距離。攝影師：Dina Litovsky for Bloomberg Green到了三月初，乘客開始戴口罩。列車操作員和售票員也想戴口罩，但紐約市交通局説不行。工作人員懷疑該機構更關心的是車費而不是他們的健康。“他們不希望我們嚇到人們，”列車操作員本·瓦爾德斯説。

事後，費恩伯格表示，紐約市交通局應該更早允許員工戴口罩。她説，該機構當時依賴疾控中心早期的指導，認為普通民眾不需要戴口罩。“最終我們超前了他們，並説這個指導毫無意義，”她説。

即便如此，病毒還是在紐約市交通局的員工中肆虐，奪去了150多名員工的生命。該機構同意向逝者家屬支付50萬美元的死亡福利。費恩伯格成立了一個聯絡小組，為倖存者提供所需的一切，無論是填寫保險文件還是從親人的儲物櫃中取回物品。“你要一直陪着他們度過這一切，”她記得告訴這個小組。

隨着紐約成為疫情的中心，紐約市交通局在辯論是否停止地鐵服務。每天乘坐地鐵的人數已經減少到約40萬人，但這些人是在醫院和雜貨店辛勤工作的關鍵人員。與此同時，無家可歸者在幾乎空無一人的列車上居住，費恩伯格擔心這會造成社交距離的噩夢。

儘管庫默和德布拉西奧彼此不喜歡，但他們在四月底達成了協議。紐約市地鐵局將在凌晨1點至5點關閉地鐵對乘客的服務。紐約市社會服務部門與警方合作，將地鐵中的無家可歸者清空。關注無家可歸者權益的人士感到震驚，稱市和州應該更多地解決無家可歸問題的根本原因，而不是把貧困人口趕下地鐵。範伯格毫不後悔。她稱許多無家可歸者是那些過去拒絕幫助的棘手案例。她估計，從地鐵中清走的2000人中，大約有三分之一最終同意前往收容所。還有另一個好處：地鐵清空後，地鐵局可以徹底清潔車廂，讓乘客更有信心返回。

南行軌道上散落着數十支針管，北行側更多。“天哪，”她説

到了夏天，機構內的最初恐慌開始消退。從五月初到九月底，該機構的工作人員沒有因新冠病毒而死亡。美國公共交通協會委託進行的一項研究沒有發現城市公共交通使用與病毒傳播之間的直接聯繫。由於地鐵上乘客減少，不再擠滿車廂並阻擋車門，地鐵局可以引以為傲地宣佈準點率達到了近90%，是多年來最高的。顧客開始逐漸迴流。

然而，儘管火車上的乘客仍然較少，但某些類別的地鐵犯罪卻上升了。出現了一些怪誕的事件，精神紊亂的人將乘客推到了軌道上。搶劫、強姦和謀殺的數量，雖然仍然相對較低，但在2020年比上一年有所增加。對地鐵工作人員的襲擊也在上升。“新冠肺炎疫情在紐約市的交通系統中產生了這種莫名其妙的滿月效應，”交通工人工會國際主席、MTA董事會成員約翰·薩穆爾森説。“這變成了一個非常非常危險的地方。”

費恩伯格懇求白思豪政府提供更多警力，並要求市政府改變她所描述的不派遣心理健康專家進入地鐵的政策。但她説，她毫無進展。“這個市政廳通常認為地鐵系統是看不見的，也就不在意，”她説。“坦率地説，這位市長不乘坐地鐵。”白思豪的發言人米奇·施瓦茨回應説：“代理主席費恩伯格對市長的人身攻擊是奇怪的，但這不會影響市政廳與她機構的誠信合作。”

一名乘客在第14街和第8大道站上車。攝影師：迪娜·利托夫斯基 攝於彭博綠色2月初，費恩伯格參觀了兩個據報道存在海洛因使用問題的車站。第一個是在東哈萊姆區的125街。地下站台，MTA的首席安全官帕特·沃倫揮手示意費恩伯格過來看看邊緣。南行軌道上散落着數十支針管，北行側更多。“天哪，”她説。

在一個華盛頓高地車站，吸毒者們公然注射毒品，她感到驚訝。今晚沒有看到他們，車站大部分地方也被清理乾淨了。 “他們一定知道你要來了，”紐約市退休警察中尉喬·紐金特説，他是聯絡費恩伯格部門的警察。

樓上有一個乞討者，大多數時候都能在車站看到他撐開緊急出口，請求捐款。費恩伯格對此沒有説什麼。她還看到很多人非法進入地鐵。曼哈頓地區檢察官賽勒斯·範斯小姐在2018年表示，他不再起訴他們中的大多數人，因為他不想將貧困犯罪化。

但後來，費恩伯格和紐金特注意到一個人在向匆匆通過門口的人傳遞現金。看起來像是一場毒品交易。紐金特走到門口。“嘿，老闆，”他對他説。“滾蛋。”

那個人沒有動。他挑釁紐金特，説他不相信他是警察。紐金特拿出手機撥打當地警察局的電話。“來吧，”那個人説。“他們要15分鐘才能到。”

他走開離開出口，靠在牆上，無聊地看着自己的手機。最後他爬上樓梯走向街道，再也沒有回來。

然而，警察沒有到達。紐金特和費恩伯格離開了。“他們有我的電話號碼，”紐金特説。“他們會四處看看，然後會説，‘哦，他走了。’然後他會回來。”（幾天後，那個人又出現在門口。）

在疫情期間失去乘客的公共交通機構中，沒有比紐約大都會運輸署失去更多乘客的。攝影師：Dina Litovsky（彭博綠色）儘管在地鐵中目睹了一些事情，範伯格還是很樂觀。她對拜登在前一個月宣誓就職感到興奮。他的政府很可能會加快批准曼哈頓的大都會運輸署擁堵收費計劃，該計劃承諾減少城市的空氣污染，並預計每年將籌集10億美元用於急需的交通升級。（在唐納德·特朗普總統任內曾陷入停滯。）

範伯格還準備好歡迎迄今不情願乘客，地鐵和公共汽車將由著名城市居民如喜劇演員傑瑞·塞恩菲爾德、女演員Awkwafina和説唱歌手Young M.A和Jadakiss進行新穎的宣傳。這些明星都是免費參與的。2月12日，範伯格在早間電視新聞節目中宣佈了這些宣傳。一個早間主播説：“莎拉，我不知道你是嘻哈音樂的粉絲。”“Jadakiss，Young M.A？”

“我非常喜歡，”她回答道。

那天晚上，一名無家可歸的男子在A線上刺傷了其他四名無家可歸的人，其中兩人不幸身亡。範伯格僅僅一週前參觀過的華盛頓高地站成了兩起事件的發生地。兇手在附近被逮捕，攜帶着血腥的兇器。

範伯格發現自己談論犯罪，而她寧願討論嘻哈音樂。她呼籲市政府在地鐵中增加1500名警察。白思豪（Bill de Blasio）市政府只部署了額外的644名警察。“我不想經營一個感覺像軍事化的運輸系統，”她説。“但我也瞭解我的顧客。他們都在説，‘我想要更多警察。’”大都會運輸署最近的顧客調查顯示，73%的地鐵乘客非常擔心犯罪和騷擾，這超過了他們對列車上的社交距離和戴口罩的擔憂。（白思豪的一位發言人表示，額外的警察顯示了市長恢復地鐵信心的承諾，即使在犯罪歷史低谷時期。）

騎手們在14街-聯合廣場站等候火車。攝影師：Dina Litovsky for Bloomberg Green但有一些事情是紐約大都會運輸署可以控制的。該機構的安全主管沃倫在三月份表示，MTA員工的新冠陽性率為2.9%，而紐約市整體為4.2%。MTA將這歸因於去年秋季開始的內部測試計劃。它還是美國首家建立自己的疫苗接種中心的交通機構。

費恩伯格在二月底出席了第一個接種中心在布魯克林的開幕儀式，與主席福伊一同出席。當公交車和地鐵工人等待接種時，一名記者指出她即將到任一週年紀念日。他問福伊為什麼費恩伯格仍然是代理總裁。“這是你的方式來祝賀週年紀念日嗎？”費恩伯格打斷道。“等我們度過難關後，帕特和我會坐下來商量。”

這是一個合理的問題。地鐵長期面臨的挑戰是艱鉅的，它們體現了拜登政府將公共交通視為氣候解決方案的挑戰。新冠疫情打破了傳統的交通機構與乘客之間的歷史契約，其中許多乘客將不再被要求每週五天乘坐火車、公交車和地鐵上班。在後疫情時代，一些工人可能只有三天出現在辦公室。其他人可能出現的頻率更低。

無論哪種方式，這都將對票價產生重大影響，使交通機構更難維持服務水平。根據TransitCenter基金會的數據，截至一月，幾乎三分之一的美國頂級提供商運行的班次比新冠疫情前減少了80%或更少。但這是在拜登政府刺激計劃向該行業提供總額為300億美元的援助之前。

削減的問題在於它們可能導致公共交通陷入惡性循環。乘客回到地鐵，只是最終放棄，因為他們的旅程變得太過漫長。機構必須進一步削減服務以彌補損失的票款，導致更多乘客離開。危險在於，白領工作者不再被辦公室所束縛，不僅放棄了地鐵，還搬到人口較少的地區，在那裏他們的生活圍繞着汽車。“這是一個很大的擔憂，”威斯康星大學州智能交通倡議主任埃裏克·桑德奎斯特説。

一名乘客在第14街-聯合廣場站等候。攝影師：迪娜·利托夫斯基 攝於彭博綠色儘管聯邦政府可能會提供更多資金，費恩伯格表示，公共交通機構需要重新考慮他們的支出。“我們的預算過於臃腫，”她説。“我們的預算過於臃腫。不管是因為這個機構僱傭了多少人，他們的工作描述是什麼，還是我們最終為多年項目支付了多少費用，這一切都必須以一種以前從未有過的方式進行審查。”

幸運的是，費恩伯格最近有了一些令人鼓舞的消息。隨着春天的臨近，地鐵在3月11日運送了190萬乘客，這是自疫情爆發以來的最高日客流量。（四周後的4月8日，創下了新紀錄，達到了200萬。）“只需要一點好天氣，”她説。—與米歇爾·卡斯克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