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國國旗聯合傑克飄揚在國家上空,英國、蘇格蘭和愛爾蘭陷入僵局 - 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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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爾森少校之死,約翰·辛格爾頓·科普利作。
圖片:藝術傳媒/印刷收藏家/蓋蒂圖片社英國人和我一直有着複雜的關係。幾個世紀以來,我代表着帝國建設和分裂,飛越戰爭和和平,代表着足球流氓行為和皇家慶典,並裝飾着標誌性設計以及數百萬——也許是數十億——的小擺件和紀念品。
倫敦特拉法加廣場的戰勝日。照片:赫爾頓-德國收藏/科爾比斯/蓋蒂圖片社我誕生於1606年,就在英格蘭和蘇格蘭王冠合併後不久,成年後經歷了形成大不列顛的1707年合併法案,後來在1801年加入了愛爾蘭。到了19世紀,我隨着我們的海軍航行到處都有,成為大英帝國的有力象徵,結合了三位守護聖徒的十字:英格蘭的聖喬治、蘇格蘭的聖安德魯和愛爾蘭的聖帕特里克。
現在我的顏色依然如此鮮明。英國最近下令我應該每天在政府大樓上升起。然而,隨着英國在脱歐後努力定義自己的身份,紅、白和藍的模糊性也更加明顯。
傳統上,我是力量的象徵,現在被重新確立為國內團結和國外商業冒險的象徵。英國首相鮑里斯·約翰遜談到了一個自信的“全球英國”,脱離歐盟。然而,脱歐帶來的力量正在加劇英國內部的摩擦。
歐內斯特·亨利·沙克爾頓爵士的探險隊成員,1909年,靠近南極點。照片:赫爾頓檔案館/蓋蒂圖片社蘇格蘭於5月6日的選舉實際上已成為對該國是否有權利—或需要—再次就獨立進行投票的一次公投。由蘇格蘭民族黨領導的親獨立陣營似乎正朝着一個明確的勝利邁進。
脱歐後,北愛爾蘭的緊張局勢加劇,將原本無縫的與英國的海上邊界變成了一個活躍的斷裂線。經過100年的分裂,民意調查顯示,大多數北愛爾蘭人支持就是否與南方重新統一進行投票。威爾士自治的支持也在上升,自13世紀被征服以來一直與英格蘭合併,但未在國旗上得到代表。事情的發展方式,我—聯合王國國旗,或者對純粹主義者來説是聯合旗—可能會成為過去的象徵,而不是現在的象徵。
披頭士樂隊在1965年的尼斯。照片:記者協會/伽馬-拉福/蓋蒂圖片社但英國的解體,以及我的解體,自脱歐一詞問世以來一直是一種政治動態,任何關於我的消亡的暗示都為時過早。英國學者、《 聯合王國國旗:英國旗幟的故事》的作者尼克·格魯姆表示,我的構成反映了妥協和讓步,而不僅僅是帝國或權力。“人們往往傾向於僅僅在最直接的英國政治背景下使用它,”他説。“這忽略了其中的模稜兩可性、豐富的歷史以及重新鑄造聯繫的方式。”
彼特·湯恩森在表演中。攝影師:克里斯·莫菲特/Redferns/Getty Images1966年,當英格蘭擊敗西德贏得足球世界盃時,倫敦温布利體育場的球迷揮舞着我——不僅僅是現在他們揮舞的紅白相間的英格蘭聖喬治十字。當時,誰樂隊的吉他手彼特·湯恩森把我做成了一件夾克,我看着帝國最後的殘餘瓦解,而倫敦在戰後的文化革命中搖擺起舞。隨後是一個更加動盪的時期,由衝突和弗雷迪·默丘裏所標誌,但也被國家陣線的光頭分子污染,這些人激發了“自由派和左翼對我的敵意”,格魯姆説。
到了20世紀90年代末,我已經適應了。工黨在託尼·布萊爾的領導下奪取了政權,他成為了185年來最年輕的首相。我變成了酷不列顛,英倫流行音樂和英倫藝術。然而,我的模稜兩可從未消失。然而,2007年,布萊爾的工黨繼任者、蘇格蘭人戈登·布朗決定取消僅在每年的18個特定日子升起我的傳統做法,主要是為了紀念國家或皇家場合。“至關重要的是,這個象徵不被那些試圖違背寬容和尊重價值觀的人利用,”政府表示。值得注意的是,蘇格蘭被豁免,而北愛爾蘭有自己的規定,以避免宗派衝突。
2012年北京時裝秀。攝影師:Lintao Zhang/Getty Images對於許多反對者來説,英國脱歐是一種閉關自守的跡象,是對沙文主義的討好,是英格蘭而不是英國的叛亂。他們聚集在歐盟的藍底金星旗幟下。對支持者來説,這是一次重新奪回主權的時刻,是與大陸47年不安關係的脱離,是再次捍衞聯合王國國旗的時刻。
2020年1月31日,英國脱離歐盟時,布魯塞爾懸掛的聯合王國國旗被莊嚴地卸下、摺疊並從歐盟總部移走。(現在存放在該市的歐洲歷史館,是5月9日開幕展覽的一部分。)
然而,在英國,自脱歐以來,我的能見度只增加了。倫敦的部長們在電視直播的冠狀病毒簡報中顯眼地被兩面我所環繞。今年3月,當英國文化大臣奧利弗·道登宣佈了將我更多地融入公共生活的指導方針時,目的是促進“我們歷史的自豪提醒和聯繫我們的紐帶”。這也許也是對這些紐帶正在疏遠的一種承認。
奧斯汀Mini Cooper S。攝影師:Emmanuel Lattes/Alamy貝爾法斯特阿爾斯特大學政治學教授鄧肯·莫羅説:“英國失去的是對國旗的一種理所當然,而脱歐加速了這一過程。這已經成為一種黨派或立場問題,而不是一種超越性的象徵。”
蘇格蘭領導人尼古拉·斯特金表示,她的國家有權進行另一次獨立公投,因為它被迫退出歐盟。英國政府拒絕批准這樣做,約翰遜及其保守黨表示,重點應該是在疫情後重建,而不是他們所稱的具有分裂性的公投。如果斯特金領導的蘇格蘭民族黨在選舉中如預測的那樣獲勝,他們應該為與倫敦的對峙做好準備。約翰遜在任期間的最近醜聞無疑會影響蘇格蘭選票。
2021年3月的蘇格蘭尼古拉·斯特金。攝影師:Russell Cheyne/AFP/Getty Images在蘇格蘭,支持獨立的人看到展示聖安德魯十字的藍白色蘇格蘭聖安德魯十字旗代表未來。蘇格蘭政府指導方針規定,它比我更重要。在愛丁堡的蘇格蘭議會外,我與蘇格蘭聖安德魯十字旗和歐盟旗並列飄揚,這讓支持脱歐的英國媒體團體感到惱火。
在北愛爾蘭,分歧更加尖鋭。聯合王國國旗和愛爾蘭三色旗是部落表達,區分聯合主義者和民族主義者。情緒更類似於美國邦聯旗周圍的情況。我的存在或缺席已知會引發騷亂。脱歐後,北愛爾蘭與歐盟之間的一隻腳進一隻腳出的安排暴露了那種持久的毒性。最近幾周,貝爾法斯特的年輕人焚燒車輛並與警察發生衝突,發生在“忠誠主義者”地區,那裏的街道上仍然有我的畫像。抗議者表示,脱歐協議在北愛爾蘭與英國其他地區之間建立了海關邊界,危及了其在聯合王國中的地位。貝爾法斯特政府領導人、聯合主義者阿琳·福斯特於4月28日宣佈將於5月底辭職,指責脱歐協議破壞了該地區的穩定。
團結但分裂
受訪成年人如何描述他們的身份
數據:2020年9月YouGov對2551人進行的調查
英國是否會在未來十年內存在,現在可能已經無關緊要了。在去年的YouGov調查中,31%的受訪者認為自己是英格蘭人、蘇格蘭人或威爾士人,而不是英國人,而只有很少一部分—13%—將自己首先認定為英國人。
事情變化得多麼迅速。僅僅十年前,也就是2012年,我們慶祝女王的鑽石禧年。倫敦舉辦了奧運會,開幕式讚美的是英國精神,而不是煽動民族主義,而是可出口的那種:詹姆斯·邦德、憨豆先生、保羅·麥卡特尼、工業革命和萬維網發明者蒂姆·伯納斯-李。
朋克時尚,1986年。照片:Trinity Mirror/Mirrorpix/Alamy在他的小説中部英格蘭中,作者喬納森·科讓一個角色反思了當時國家的“自我感覺良好”。但該書設定在2016年英國脱歐公投前後的幾年,當時分裂的種子已經播下。如今很難想象英國會展現出這種積極的、統一的力量,阿爾斯特大學的莫羅説。“回顧現在,”他説,“看起來像是一個時代的結束。”
但一個時代結束,另一個時代開始。如果我的堅定條紋不能容納矛盾、模稜兩可和對聯盟定義的不斷變化,我就不可能堅持這麼久。這就是造就我的東西,最終也是我將永遠代表的東西。— 羅德尼·傑斐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