優步和Lyft慢慢採用電動汽車的原因 - 彭博社
Ben Elgin, Lizette Chapman
優步在2019年推出了一個選項，供波蘭克拉科夫的乘客叫電動車，這個選項在大多數美國市場仍然不可用。
攝影師：Beata Zawrzel/NurPhoto/Getty Images
三年前，當Curt Kinder購買了一輛新的雪佛蘭Bolt電動車時，他想找藉口儘可能多地開車。“它非常平穩、安靜和靈活，”他説。
因此，這位55歲的電氣工程師和佛羅里達州傑克遜維爾的企業主註冊成為最早開電動車為優步和Lyft服務的車主之一。像任何一個好奇的工程師一樣，Kinder為他6000多次搭乘的所有出租車程維護了一份詳細的收入和支出表。他很快意識到一個重要的事實：開電動車比開汽油車更賺錢。
Kinder每天花費約5美元用電充電。為了足夠覆蓋每天數百英里的汽油，大約需要花費18美元。這13美元的差額每年就能直接進入他的口袋。
優步和Lyft希望這種有利的數學計算，再加上一些小額額外激勵，將在未來幾年吸引數十萬電動車司機加入他們的服務。在因其巨大的碳足跡而受到指責後，這兩家網約車巨頭去年夏天設定了一個截止日期，到2030年在北美和歐洲完全過渡到電動車。
舊金山Uber司機給他的雪佛蘭Bolt充電。電動汽車的經濟學對於網約車司機來説是有利的，但轉換需要高昂的前期成本。攝影師：保羅·欽/舊金山紀事報//蓋蒂圖片社然而，對於早期努力改造網約車隊的仔細審查顯示，這種嘗試是試探性的、不完整的，執行粗糙，無法達到這些目標。根據清潔能源研究公司BloombergNEF的數據，如今美國只有微不足道的0.5%的網約車輛是電動汽車，遠遠落後於美國乘用車隊中0.7%的電動汽車比例。
到本十年末，預計美國新車銷售中只有四分之一會是電動汽車。要想網約車隊在那時完全轉為電動汽車，它們必須以某種方式從在電動汽車採用上落後於更廣泛的美國市場，變為以10倍的速度超越它。
Uber和Lyft在爭奪電動汽車未來的競賽中落後
一個核心挑戰是Uber和Lyft付給他們的司機的錢太少：大多數司機只是兼職，支出後每小時大約只能賺到$13。他們中很少有人能夠複製Kinder的節省成本，因為他們根本無法負擔得起首先購買電動汽車。儘管電池成本暴跌和政府慷慨的補貼已經降低了價格，但電動汽車仍然比同類汽油車貴幾千美元。
儘管價格較高，但Uber和Lyft幾乎沒有投入自己的資本來幫助司機承擔這些更清潔車輛的更高前期成本。去年，Uber宣佈將提供8億美元的支持，幫助“數十萬名司機”在2025年之前過渡到電動汽車，但這筆資金主要來自Uber與汽車製造商和充電公司談判的折扣，以及在某些城市向乘客收取的額外費用。與此同時，Lyft並未為司機提供轉換為電動汽車的任何財務激勵。
“我們看不到網約車公司正在投資於幫助司機資助過渡到電動汽車的證據，”藍綠聯盟（BlueGreen Alliance）的政策經理薩姆·阿普爾（Sam Appel）表示，該組織專注於環境和勞工問題。
這引發了一個關於網約車公司的重要問題，曾經被譽為交通行業的即時未來。一個排放的熱量捕捉氣體比瑞士或瑞典整個國家還多的行業能在低碳未來中蓬勃發展嗎？隨着美國總統喬·拜登和歐盟最近做出的承諾，將在十年內將排放量減少一半，網約車公司鞏固其作為氣候罪犯的地位的風險日益增加。總部位於布魯塞爾的非營利組織Transport & Environment的電動汽車經理索爾·洛佩斯（Saul Lopez）表示：“這是一個非常緊張的時刻。”該組織一直在向Uber及其競爭對手施壓，要求它們減少排放。
網約車公司坦言，經濟狀況必須改善，以便他們的司機能夠負擔得起零排放汽車。“需要資金，”優步的可持續發展公共政策經理亞當·格羅米斯今年早些時候在一次採訪中表示。“司機面臨着財務缺口，因此我們需要提供真正的資源。”
推動網約車行業向電動化邁進所需的資金將是巨大的。彭博新能源財經（BloombergNEF）估計，到2025年，僅在美國和歐洲，就需要總共146億美元的投資——由公司、汽車製造商和政府投入——才能使電動汽車成為網約車司機最經濟的選擇。這個巨大的需求遠遠超過了網約車公司承諾的相對微小金額。
優步的可持續發展公共政策經理亞當·格羅米斯。攝影師：Philip Pacheco/AFP/Getty Images優步和Lyft都將自己的角色描述為推動更多司機產生興趣的更廣泛努力的一部分，需要汽車製造商、充電公司和政策制定者介入。“我們在尋求幫助，”格羅米斯説。“我們在尋求合作伙伴關係；我們在請求政府和行業夥伴們醒悟並説，‘看，這是可能的，但需要我們最大的努力。’” Lyft的可持續發展總監薩姆·阿龍斯表達了類似的觀點：“沒有任何一個實體可以獨自解決交通排放問題。”
近年來，網約車行業面臨的壓力不斷加劇，越來越多的證據表明這些公司產生了驚人的環境影響。加州大學戴維斯分校的研究人員發現，約一半的網約車出行屬於兩種對氣候有害的類別：替代更清潔的交通方式，如公共交通、步行或騎自行車；或者鼓勵原本不會發生的汽車出行。與此同時，網約車司機約40% 的時間都在沒有乘客的行駛，增加了該行業的污染。
總的來説，每次乘坐叫車服務造成的温室氣體排放比它們替代的出行方式多約69%，根據去年來自關注科學家聯盟的一份報告。
出行類型的排放
每英里行程二氧化碳當量克數
來源：關注科學家聯盟
優步的碳足跡正在不斷增加。該公司建立了一個蓬勃發展的送餐業務，去年在大流行期間，其毛收入超過了乘客車費。該公司現在將其送餐服務從餐館擴展到超市、藥店、包裹和其他商品。正如優步首席執行官達拉·科什羅沙希去年告訴投資者的那樣：“消費者很快就會習慣於在半小時內將任何東西送到門口的魔力。”
當然，這種“魔力”具有巨大的碳足跡，然而優步將送貨行程排除在其2030年目標之外。該公司表示將在2040年將其送貨排放淨零，但沒有透露其計劃。“他們的平台的百分之百應該包括在他們的電動汽車目標中，以使該目標具有完整性，”環境保護基金會的執行董事伊麗莎白·斯特肯説。（相比之下，Lyft沒有提供送貨服務，因此其100%電動汽車目標代表其整個運營。）
叫車公司過去曾做出環保承諾，但後來未能兑現。優步設定了一個兩年的目標，消除倫敦網絡中的柴油車輛，截至2019年。這也是波特蘭市其車隊電氣化10%的時間框架。如今，優步在倫敦仍有柴油車輛，並且該公司不會披露波特蘭市的電動汽車數據。Lyft的聯合創始人們在2017年寫道，他們的目標是“大幅減少交通系統的碳排放”，並且到2025年將提供10億次每年的自動駕駛電動汽車乘車服務——這是一個日益不太可能的情景。
將大量低薪司機換成價格更高的電動汽車是一個重要障礙，但像柯特·金德這樣成功轉變的司機每年可以多賺數千美元。“對我來説效果很好，”承認金德，他是為數不多能夠負擔花費超過4萬美元購買新車的網約車司機之一。
優步在2020年9月做出最新的環保承諾時瞄準了這些經濟因素，推出了一個為電動汽車司機提供每次額外1美元的全年激勵計劃。但該公司在執行這個計劃時遇到了困難，有些司機數月未收到零排放激勵金。當司機打電話到公司的司機支持中心詢問有關缺失支付時，他們被工作人員拒絕，工作人員似乎不知道這個激勵計劃。正如彭博綠色頻道在三月份首次報道的那樣，優步將缺失的支付歸咎於“技術錯誤”，並表示隻影響了少數符合條件的司機。優步隨後支付了欠款的110％；在一個司機的案例中，總額超過了1000美元。
但問題並沒有結束。更多的電動汽車司機隨後向彭博綠色頻道反映了缺失的支付情況，引發了一系列進一步的調查，隨後優步進行了支付。
這並不是優步第一次在支持以氣候為導向的目標的計劃上出現問題。從2018年開始，它與薩克拉門託市政公用事業區進行了為期18個月的試點計劃，為電動汽車司機每次額外支付2美元。根據通過公開記錄請求獲得的公用事業區的最終報告，一些司機報告了“註冊和領取2美元激勵金”方面的困難。優步的工作人員再次對電動汽車費率一無所知。
這樣的失誤足以使一些司機感到疏遠。安東尼·亨利（Anthony Henry）是一名居住在加利福尼亞奧克蘭的司機，他使用特斯拉接送優步乘客，他説他對打電話和發送電子郵件給客户支持感到沮喪，因此決定停止開車。“我不會玩他們的遊戲。對我來説做其他事情太容易了，”亨利説。
與此同時，Lyft並沒有為司機提供轉換為電動汽車的財務激勵。攝影師：Patrick T. Fallon/Bloomberg一月份，優步又做出了一個重大宣佈，擴大了一個名為Uber Green的計劃，讓乘客可以通過按一下按鈕並支付額外的1美元來選擇電動汽車或混合動力車。該公司表示，這個綠色選項現在在北美的1400多個城市提供。這聽起來可能很多，但Uber Green仍然沒有在大多數美國市場提供，包括亞特蘭大、巴爾的摩、拉斯維加斯和費城等主要城市。對四月底優步的城市頁面上列出的266個美國地點進行檢查，顯示這種綠色選項僅在其中43個市場提供。
“我們知道這些是艱鉅的目標，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優步的Gromis説。“雖然在過去的七個月裏我們取得了一些進展，但我們預計途中會有一些波折，並將從中吸取教訓。”
如果有什麼不同，那就是優步的承諾在最需要提振時出現了問題。在過去的兩年裏，優步最雄心勃勃的電動汽車激勵計劃一直在倫敦進行，這家叫車巨頭誓言到2025年將所有車輛轉為電動汽車。
為了鼓勵這種改變，優步開始幫助司機存錢購買電動汽車。該公司制定了所謂的清潔空氣計劃，最初要求所有倫敦乘客每英里額外支付15便士（21美分）。這些資金進入了一個由優步控制的賬户，供司機使用，他們可以將累積的資金用於購買電動汽車。優步估計全職司機在短短几年內就能積累4000英鎊（5500美元）。優步表示，該計劃已籌集了1.35億英鎊，以幫助其司機購買電動汽車。
這筆額外現金是在倫敦監管機構的一項激勵措施之外提供的，該激勵措施使電動汽車免於支付進入該市中心的兩項高額通行費，每天為他們節省27.5英鎊。這兩項激勵措施似乎產生了影響。優步表示，倫敦的5萬輛車中有1600輛現在是電動汽車，是一年前的兩倍多。儘管這一增長值得注意，但它遠遠落後於優步最初的中期目標，即在今年之前在倫敦街頭投放2萬輛電動汽車。
與進一步提高激勵措施相反，優步做出了完全相反的舉動。在5月4日，該公司削減了倫敦的電動汽車激勵措施，降低了80%，僅為每英里3便士。在一份新聞稿中，該公司表示，現在將專注於幫助司機使用他們積累的資金購買電動汽車，但沒有解釋為什麼削減激勵措施。
湯姆·米倫（Tom Millen）去年秋天在倫敦購買了一輛電動貨車，用於Uber服務，他估計這一變化將使他的收入每週減少70英鎊。他説：“這15便士甚至不是從他們的口袋裏掏出來的，所以他們為什麼要降低價格，這毫無意義。”
甚至一些華爾街分析師認為，該公司可以採取更為激進的舉措，未來幾年將電動車獎金提高至每次行程高達5美元，同時仍能盈利，因為大部分成本由顧客承擔。“短期內肯定有增加激勵措施的空間，”Wedbush Securities的研究分析師Ygal Arounian説。
儘管Uber犯了一些錯誤，但其努力遠遠超過了Lyft，後者並不為電動車司機提供任何財務激勵。2019年，Lyft在西雅圖和波特蘭推出了“綠色”選項，允許顧客請求低碳或零碳出行。但由於擁有電動車和混合動力車的司機太少，會導致顧客等待時間過長，Lyft已經暫停了在西雅圖的提供，並且沒有將其擴展到其他市場。宣佈。
Lyft的主要重點仍然是實現2019年的目標，即每週增加租給司機的電動車數量。將近兩年過去了，該公司在美國經營的26個租車點中，僅在其中三個地點提供總共300輛電動車供租用。Lyft的可持續發展總監阿龍斯（Arons）表示，公司計劃“很快”增加更多電動車。
電動車在叫車服務車隊中所佔比例
2020
來源：BloombergNEF
Uber和Lyft並不是唯一在努力使其車隊綠色化的公司。印度最大的網約車公司之一Ola承諾到今年將在路上擁有100萬輛電動汽車；一位發言人在一封電子郵件中表示，公司沒有足夠的電動汽車來提供更新。在西班牙和拉丁美洲運營的Cabify承諾到2025年將其在西班牙的整個車隊轉為電動汽車，但該公司表示目前只有約1%。而在東南亞八個國家運營的Grab則沒有設定電動汽車目標。
一家主要公司已經迅速完成了過渡。在中國，21%的網約車車隊是電動汽車。總部位於北京的滴滴出行科技有限公司，是全球最大的網約車公司，其網絡上約有100萬輛電動汽車，目標是到2028年達到1000萬輛，據滴滴戰略負責人David Xu表示。它實現了這一目標，而沒有向司機提供激勵措施。中國至少有22個主要城市，包括深圳和廣州，已經對網約車實施了更嚴格的要求，通常要求新車輛是電動的或使用其他形式的零排放動力。
美國一些政策制定者開始留意這一情況。加利福尼亞最近開始實施其清潔里程標準，該標準將為Uber和Lyft設定每年的温室氣體排放目標。這兩家公司必須在2030年前幾乎消除其在加利福尼亞的所有排放。
華盛頓州的州議員正在推動類似的規定，這些規定還將要求網約車公司減少污染。西雅圖代表利茲·貝里（Liz Berry）領導了這些努力，她表示Uber和Lyft已經支持這項立法。但她正在努力確保這些公司兑現他們的承諾。“你説你要做這些事情真的很好，”她説，“但讓我們確保你們兑現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