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程工作會成為常態嗎？混合辦公正在改變經濟-彭博社
Libby Cherry
Yuri Suzuki，設計公司Pentagram的合夥人，現在在他位於英國Margate的家中工作。
攝影師：Jason Alden/Bloomberg即使在19世紀，工人們也開始厭惡辦公室生活的苦差。
“你不知道每天在四面圍牆中呼吸無休無止的空氣是多麼令人厭倦，”英國散文家查爾斯·蘭姆在1822年寫給詩人威廉·華茲華斯的信中抱怨他在倫敦利登霍爾街東印度公司辦公室的辛苦。寫道。
然而，在過去的17個月裏，蘭姆的現代繼承者們大多在家工作，擺脱了他所稱的“官方禁閉”。今天的白領員工正在經歷職業生活的根本轉變，經濟學家們稱這已經開始推動經濟生產力並加速創新。
查爾斯·蘭姆來源：Hulton Archive/Getty Images疫情削弱了城市中心的吸引力，新的力量正在重塑基於知識的經濟。進入城市的公共交通次數減少，咖啡店銷售額下降，而郊區綠樹成蔭的房地產需求上升。美國人在2020年花更多時間進行休閒和家務活動，用真實生活取代通勤生活。
儘管工作生活的更為永久的轉變將對許多市中心企業產生痛苦後果，但經濟學家看到正在進行的重新校準可以振興更小的城鎮和郊區。新的數字工具意味着零售和酒店業 — 以及知識密集型產業 — 已經在經歷深遠的變革。
根據由墨西哥理工學院的José María Barrero等人共同撰寫的對3萬多名美國員工的最新研究，每週在家工作一天將使生產率提高4.8%，這是後疫情時代經濟形勢的一部分。其中很大一部分增長預計將來自減少的通勤時間，這通常不被經濟學家所捕捉。提高生產率4.8%。
研究工作場所演變的芝加哥大學的Steven J. Davis表示，這種轉變將帶來持久的好處。戴維斯説：“積極的後果將長期存在。”
在8月17日的講話中，美聯儲主席傑羅姆·鮑威爾提到了一種根本性的轉變：“我認為我們知道，我們不會簡單地回到疫情前的經濟，但要看到具體的變化還需要時間。”
“看起來幾乎可以肯定的是，未來遠程工作將大幅增加。因此，這將改變工作的性質，以及工作的方式，”鮑威爾説。
在Covid-19爆發之前，線索已經存在。2013年，斯坦福大學的尼古拉斯·布魯姆進行了一項具有里程碑意義的研究，發現在家工作可以提高生產力13%。2019年，牛津大學的一份研究報告揭示，快樂的員工能夠完成更多銷售。
那些生產力增長停滯的國家將密切關注。2019年，根據彭博經濟學的數據，英國的全要素生產率比危機前的趨勢低15%，這是自查爾斯·蘭姆時代以來的一次滑坡，加劇了脱歐、人口老齡化和疫情的影響。歐洲同行一直在努力，而美國則很難脱穎而出。
英國落後
在生產力增長方面，英國落後於競爭對手
來源：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
注：生產力指每工作小時國內生產總值，2015年=100
儘管圍繞這些重大變革存在着樂觀情緒，但一些經濟學家發出了警告。雖然舊金山聯邦儲備銀行最近的研究承認，人們開展業務的方式發生了巨大變化可能提高效率，但它警告説，不要將生產力數字的最近增長歸因於更多的在家工作，因為這可能存在數據扭曲。
即使英格蘭銀行也承認混合會議“可能更具挑戰性”。大多數經理擔心在家工作對協作、公司文化和福祉的影響，根據經合組織的數據，僱主也擔心他們觀察員工工作能力減弱。
芝加哥大學的邁克爾·吉布斯領導的一項研究發現，在家工作的員工為完成相同的任務工作時間更長，因為專注的時間被家庭干擾如照顧孩子和在線會議打斷。報告還指出，遠程工作的人可能會誇大他們在調查中的生產力，以鼓勵實踐的採納。
前英國政府顧問吉爾斯·威爾克斯更為樂觀。“在不同地點交付產品、更有效地利用財產等，這是推動創新的生產力，”最近發表了一份關於英國生產力困境的報告。發表了一份報告。
“混合工作代表了需求和供給模式的變化，以推動經濟向前發展。”
尤里·鈴木不再懷念他每天兩次70分鐘的通勤時間。鈴木是國際設計公司Pentagram的合夥人，曾經乘坐“有毒”的中央線，這是一條貫穿倫敦的地鐵線路。
“回到家後，我感到非常疲憊 — 我真的無法思考或創造任何東西，”Suzuki在Zoom電話中從他在肯特郡海濱小鎮Margate的家中説道，自從大流行開始以來他一直住在那裏。
擺脱了旅行的繁忙，Suzuki發現自己能夠在正式工作時間結束後“投入”時間進行創造性思考。這提高了生產力，他的團隊承擔的項目數量是大流行前的兩倍。為了與團隊社交，Suzuki計劃每週返回辦公室一次。
Yuri Suzuki在他位於英國Margate的家庭工作室，2021年8月11日。攝影師：Jason Alden/Bloomberg此時，在德爾塔變種在全球迅速傳播的情況下，許多公司的返辦公計劃都被擱置了。但在大約18個月的大流行期間積累的證據有助於為高管決策提供信息。
大量公司，無論新舊，都希望將遠程工作的好處與面對面會議的效率結合起來。Alphabet Inc.的Google將讓員工在“最適合工作的地方”工作兩天。擁有171年曆史的金融諮詢公司Lazard Ltd.也正在為部分員工採取同樣的做法。資產管理公司State Street Corp.表示將關閉其位於曼哈頓的兩個辦公室，日期為8月16日。即使銀行巨頭也將允許一定的靈活性：摩根士丹利首席執行官James Gorman認為辦公時間“不是100%，但也不是零百分之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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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員工和經理都傾向於認為每週在家工作兩到三天是理想的，”研究生產力的OECD的Chiara Criscuolo説。她表示，之後溝通和專業關係可能會受到影響。
混合工作方式
所有行業都預計疫情後會更頻繁地在家工作
來源：OECD
注：計劃每週至少在家工作一天的工作者比例
儘管受過教育、薪水豐厚的員工中混合工作方式已經開始普及，但根據麥肯錫全球研究所的數據，不到一半的勞動力有這個選擇，在英國2020年只有36%的人在封鎖期間甚至在家工作。
然而，隨着更多工作遠離傳統辦公室，工作者將向更廣泛的社區注入他們的財富和商業知識，更公平地分配經濟收益，牛津大學經濟學家Abigail Adams-Prassl表示。
這將帶來一些痛苦的後果。為專業人士提供服務的市中心咖啡館、商店和理髮店最容易受到影響，Bloom、Davis和Barrero計算出，轉向部分在家工作將使美國主要城市中心的年度支出相對於疫情前水平下降。僅曼哈頓就會下降13%，他們預測。
威爾克斯承認，“很多人”將會受到變革過程的傷害。然而，他表示，“我們被迫進行的變化整體上將是有益的。”
戴維斯認為，混合工作還有潛力吸引更多不同背景的人加入勞動力市場，減少長期存在的生產力問題，“利用那些原本不工作或工作時間不多的人的技能。” 這包括母親和居住在大城市以外的人。英國國家統計辦公室表示，能夠在家工作的靈活性也可能鼓勵年長的工作者延長留在勞動力市場的時間。這對於面臨人口老齡化挑戰的經濟體來説是一個優先考慮的問題。
倫敦金融城50萬辦公人員中絕大多數在家工作，曾經繁華的街道如今幾乎空無一人。攝影師：湯姆·斯基普/彭博社普華永道美國分公司的首席人力資源官邁克爾·芬隆表示，早在2017年，公司就開始加強混合工作的一些方面，包括工作地點和時間的靈活性以及遠程工作技術的培訓。2018年，南加州大學 發現，團隊表現更好，員工留存率提高。自新冠疫情爆發以來，重點更加突出。
“疫情前，我們發現信任文化對於幸福和靈活性至關重要。採用這種文化的團隊報告顯示關係更加緊密，協作更好，團隊合作更好，與客户的關係更加緊密，”芬隆説。“我們利用疫情變得更加有意識和明確。”
世界各地的僱主現在正在努力應對這種轉變，他們試圖在提高生產力的同時保持員工的創造力和快樂。
這是一個對查爾斯·蘭姆來説晚了199年的難題。他在1822年寫信給華茲華斯説：“我的理論是享受生活，但我的實踐卻與之相悖”，他為自己在充滿煙霧的辦公室度過的歲月感到惋惜。
蘭姆坐在辦公桌前的繼任者們，以及他們的經理們，很快將會發現他們是否能夠將自己的理論付諸實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