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市“重野化”有助於生物多樣性和氣候適應能力——彭博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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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綠色大拇指一樣突出:位於米蘭市中心的Bosco Verticale雙塔。
來源:Dimitar Harizanov/Stefano Boeri Architetti
在米蘭市中心火車站附近的一個直角石頭、灰泥和磚砌建築區,有兩座細長的塔樓顯眼聳立。綠色而毛邊分明,看起來像是由樹木構成。事實上,它們僅僅是被樹木覆蓋 — 數百棵樹木從塔樓錯落的陽台上生長,還有11,000多種多年生植物和覆蓋植物,以及大約5,000棵灌木。
這些被綠植裝飾的塔樓被稱為Bosco Verticale,或垂直森林,從更廣泛的意義上來説是住宅建築。這座18層和26層的建築物“是樹木的家園,也容納了人類和鳥類”,根據建築師斯特凡諾·博埃裏的網站所述,他在其他地方建造了覆蓋樹木的建築物,並正在比利時安特衞普和荷蘭埃因霍温等地開展類似項目。
Bosco Verticale是城市重野化的一個例子,這是一種全球趨勢,旨在將自然引入城市。今天的城市增長速度有後果,這是人類歷史上最快的增長速度,包括生物多樣性喪失、城市熱島、氣候脆弱性和人類心理變化。美國林務局估計,每天有約6,000英畝的未開發空間被開發。在全球範圍內,過去的城市規劃決策,如優先考慮汽車,導致城市除了零星的公園外,往往與自然脱節。重野化旨在使城市對人類、植物和動物更加美好和可持續。
綠色垂直森林的錯落陽台允許樹木向上生長,並向外延伸。來源:喬瓦尼·納爾迪/斯特凡諾·博埃裏建築師事務所“重野化”是一個相對較新的概念,形態不定,往往與鄰近概念如自然化重疊。“很多人以不同方式實踐城市重野化,”馬薩諸塞州薩默維爾的Landing Studio景觀建築師、麻省理工學院城市研究與規劃系的講師瑪麗·勞·亞當斯説。然而,大多數定義都認為,重野化空間應該幾乎不需要維護 — 就像遙遠的森林或沼澤一樣。
這些空間可以小到户外的野貓庇護所(比如亞當斯的公司在馬薩諸塞州切爾西建造的,廢棄的垃圾場)。它們可以像曼哈頓的高線一樣城市化,這是一個長1.5英里的公園,建在城市街區上方的廢棄高架鐵路上,或者像德國的莫爾帕克一樣,建在曾經是柏林牆的一段上。它們也可以像新西蘭惠靈頓的一個560英畝的本地森林那樣大,被一條長8.6公里的網柵圍起來。自1999年早期重野化計劃完成以來,超過十幾種本地野生物種已經回到了惠靈頓的森林,新西蘭。
曼哈頓的高線,一個廢棄的高架鐵路改造成了一條綠樹成蔭的路徑,包括了在軌道被廢棄時紮根的植物品種。攝影師:Spencer Platt/Getty Images“與高度管理的公園和花園相比,重野化是無需維護的,”根據建築師、教授和UNLV城市未來實驗室主任Steffen Lehmann的説法。Lehmann在三月份發表了一項關於重野化的研究,結合了三十年的經驗,其中包括了一些綠化努力,比如他作為首席建築師參與的柏林波茨坦廣場地區上世紀九十年代的項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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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ehmann表示,重野化可以幫助解決三個挑戰:生物多樣性的喪失(“重野化已經成為帶回蝴蝶、昆蟲、鳥類和野生動物的強有力策略”),城市過熱(陰影和綠地提供涼爽),以及氣候適應能力(樹木綠地可以作為碳匯,例如)。
許多學者認為,重野化對減緩氣候變化及其影響具有核心好處。亞當斯舉了一個例子。“城市的雨水系統無法跟上今天我們看到的降雨量,”她説。為了模仿自然過程來管理雨水,她説,一些經常發生洪水的城市正在使用不同的土壤和植物來存儲和過濾雨水,然後再流入水道。
在中國,一個名為Turenscape的景觀建築公司已經在過去十多年裏建造了許多以土壤和植物作為海綿的城市公園,其中許多是友好型雨水公園。例如,它在哈爾濱邊緣的一個發展區設計的“雨水公園”,旨在通過該地區退化的天然濕地中的土丘和池塘引導雨水流入附近的含水層。
這些項目的理由變得更加清晰。根據《自然可持續性》雜誌的一項研究,預計在2000年至2030年間,將有大約290,000平方公里的自然棲息地轉變為城市用地。城市擴張加劇了建立區域來管理徑流和温度、保護生物多樣性的需求。根據聯合國開發計劃署,生物多樣性的喪失與氣候變化交織在一起,構成了“一個深刻的、存在的全球緊急情況,包括對世界各城市的影響。”
柏林的Mauerpark位於柏林牆的一段曾經的區域。攝影師:Maja Hitij/Getty Images重新引入野生動植物對人類的好處更為直接和內在。根據幾項研究,接觸自然空間甚至綠色植被已被證明有助於平靜和提升情緒。在其中一項研究中,每週在綠色空間中花費超過兩個小時與健康和幸福相關聯。在另一項研究中,手術後病人所在的房間有窗户可以看到“自然景觀”被證明可以加快康復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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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如此, 阻礙 更廣泛採用重新野化的障礙。根據亞當斯的説法,在西方世界,對於“混亂的自然”這一概念,那些對景觀維護具有“普遍文化審美偏好”的人並不感興趣。人們更傾向於整潔的花園牀和修剪整齊的草坪 —— 被馴化的自然。
根據一項Landscape Journal 研究,“如果可識別的傳達人類意圖的景觀語言不是景觀的一部分,那麼可能不會欣賞或維護改善生態質量的新穎景觀設計。”
另一個障礙是普遍缺乏政策。亞當斯和萊曼都表示,他們不知道有直接促進重新野化的政策努力。一項澳大利亞研究關於一個重疊主題,“將自然帶回城市”,發現政策制定者中缺乏熱情。其中一個例外是新加坡,該國政府已經推出計劃,到2030年成為一個更綠色和更可持續的城市;計劃包括一個新的區域,擁有綠色建築、太陽能空調和一條寬100米、長5公里的樹木走廊。
2014年完成的米蘭垂直森林大樓是更廣泛的重建計劃的一部分,取代了鐵路軌道和周圍的廢地。這個被稱為Porta Nuova的地區包括商業空間、UniCredit SpA的新總部(由Cesar Pelli設計)、一個公共廣場和一個公園。一個植物園,樹的圖書館,或BAM,在2018年開放,擁有100多種植物 — 500棵樹形成22個圓形森林,以及135,000多種芳香植物、籬笆、灌木、球莖、藤蔓和水生植物,吸引了啄木鳥、水雞、大山雀和藍山雀等動物。
這個公園和塔樓幫助改變了曾經破舊的地區,當地居民瓦萊裏婭·維爾加尼説,在最近的一天,她正在附近遛狗。“以前幾乎沒有綠色,”她説。
與一些更極端的重野化變體不同,這些建築需要規劃、維護和干預。植物早期就經受了風力測試。樹木被系在安全繩上以保持懸浮,希望如果它們的樹幹斷裂,可以保持懸浮。垂直森林的綠色部分定期灌溉(土壤容器防水處理),修剪和定期檢查。
在米蘭屋頂上方維護綠色植被的Bosco Verticale。攝影師:Laura Cionci/Stefano Boeri Architetti另一位米蘭居民洛雷娜·裏奇回憶起,當時有樹木專家沿着繩子下降修剪一些樹木。幾年前,裏奇在其中一座塔樓的八樓住了四個月,她認為這個項目推動了社區積極的綠色轉變。住在那裏就像身處一棵樹或一座樹屋中,她説,可以看到隨着時間和季節變化的綠色、雲彩和天空。
“每個季節都有不同的色調,所以秋葉飄零的景觀與植物盛開時充滿色彩的時期交替出現,”她説。“沒有噪音,多虧了巨大的窗户,好像樹林就在客廳和整個房子裏。”
“就像永遠在度假一樣,”她補充道。“這是一種美妙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