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倫敦到悉尼,小型企業面臨嚴峻的未來 - 彭博社
Adam Majendie, Libby Cherry
攝影師:霍利·亞當斯/蓋蒂圖片社
在世界金融中心,週四成為了新的週五。
隨着辦公室員工在經歷數月的封鎖和居家辦公後開始迴歸,通勤的新模式正在威脅着中央商務區的數千家小企業,這些企業依賴於週一至週五持續的客流來支付昂貴的市中心租金並實現盈利。
許多員工選擇繼續在家工作或者每週只在辦公室工作三到四天。在一些商業區,週一和週五特別安靜,雖然在一些已經開始重新開放的國家,顧客們開始迴歸劇院和酒吧,但其他為辦公室員工提供服務的企業報告稱,顧客數量仍然比疫情前少了多達40%。
BloombergCityLab紐約地鐵關鍵維修工程因擁堵收費訴訟受到威脅洛杉磯尋求更快的方式建造新的經濟適用房漢普頓班車警告紐約市擁堵收費將導致成本上漲紐約地鐵犯罪率在2月份下降了17%,在增援警員後“從數據中我們看到了人們對於重返休閒活動和重返辦公室的意願之間存在着明顯的分歧,”倫敦滙豐銀行全球經濟學家詹姆斯·波莫伊説道。“一些休閒活動,比如酒吧、餐廳、演出和體育賽事似乎表現不錯,但那些依賴於辦公室員工流量的企業可能要接受大約少了25%的人數。”
通勤者在10月25日前往倫敦市中心的倫敦橋。攝影師:丹·基特伍德/蓋蒂圖片社在倫敦,詹姆斯·古爾尼克經營着鮑爾恩牙科集團已有22年,為附近辦公樓裏的金融家和律師提供服務。作為衞生服務的員工,他的員工是英格蘭封鎖解除後最早回去上班的人之一。
“那時候就像是一部末日電影,因為在沃特林街上只有我們、樂購和肉店開着,”他回憶起自己在2020年6月第一次回到城市的情景。“我的那些在郊區和住宅區開業的朋友們一直非常忙碌。”
瑪麗·吉爾莫爾是附近美容沙龍Beauty Essence的老闆,她已經擔任業主26年,見證了多次經濟衰退。“我一直成功經營着生意,但在疫情爆發時一切都停滯了。”她估計有些日子的客流量只有過去的40%。
無法依賴通勤者的流量,即使在中期,吉爾莫爾也依靠倫敦市政府的一筆補助,她將利用這筆資金開展社交媒體和互聯網宣傳活動,試圖吸引“更廣泛、更多居民的客户羣”。她説,倫敦市中心的許多沙龍在聖誕節期間都在關閉,因為他們賺不到足夠的錢。“他們已經用盡了資金,他們放棄了,”她説。
在城市中心傳統上收取高昂租金是生存的一個關鍵指標。吉爾莫爾很幸運。她的租約在疫情期間到期,她得以談判獲得更好的條件。她的房東同意減少租金,而不是像她預期的那樣上漲。
長週末
歐洲的辦公室工作者在週中回到辦公室
來源:Freespace
注:入住率為2021年9月的平均水平
並非每個人都那麼幸運。Rajeshree Amin“爭論了又爭論”,才在坎農街經營的煙草店中爭取到了一點租金減免。但自7月以來,他們一直支付全額租金。她説房東“不會再讓步,無論顧客是否回到城市。”
過去一個月裏,交通明顯改善,他們估計客流量約為疫情前的75%至80%。“兩年來我們沒見過的顧客回來了,”Rajeshree説。一些自疫情初期就一直空置的地方,比如小咖啡館,正在重新開業,以滿足中午用餐的繁忙需求。
然而,對於希望一月份會有“大批人”回來的Amin夫婦來説,週五仍然明顯地安靜。
理髮
在悉尼的另一頭,Renée Baltov在她的兩家豪華男士理髮店面臨着同樣的問題。她説,在封鎖的幾個月裏,做足夠的理髮以支付租金“幾乎不可能”。她的一家店鋪位於該市標誌性的馬丁廣場,這是一條僅供行人通行的街道,兩旁是歷史建築,也是澳大利亞儲備銀行和麥格理銀行的所在地。疫情前,這裏是一片熙熙攘攘的活動中心。
她説,郊區理髮店“比以往任何時候都好”,因為她曾經忠實的顧客的工作模式發生了變化。“真的很難讓某人改變這種新習慣。”
但是預測辦公室的新工作模式並不容易。“我們可能會看到每週三天的工作時間,”Baltov説道。但是“我們永遠無法預測那將是哪三天。”
在新加坡,政府最初的零疫情策略,隨後又對辦公室工作實施了新的限制,因為這個城市國家試圖適應一種流行病毒,這導致了金融區許多小型企業倒閉。其他一些企業岌岌可危。
新加坡唐人街地區於10月5日的空置零售空間。攝影師:Lionel Ng/SOPA Images/LightRocket/Getty Images在City Mobi,一家為手機提供維修服務和配件的小店,自疫情爆發以來銷售額下降了60%以上。經理Henry Tey表示,該店僅僅因為樓房的房東給予了鉅額租金折扣而得以生存 —— 從大約4000新元降至1500新元。即便如此,他周圍的三家店 —— 一家按摩診所、一家銷售二手名牌包的店和一家麪包店 —— 都已關閉。Tey表示,City Mobi很可能會在年底前關閉。
“即使有租金折扣,生存仍然非常困難,”Tey説道,他已經兼職送餐來維持生計。
影響傳統金融區供應商的不僅僅是通勤模式的變化。在City Mobi樓上,男裝定製店Verdi為附近辦公室的銀行家、律師和交易員提供服務。店主Mohd Rafi一直在使用自己的退休儲蓄來維持生計,同時努力保持他的四名裁縫的就業。即便如此,他們的收入已經下降了70%。他現在提前兩個小時關店,並且降低了價格 —— 一套純夏季羊毛定製西裝現在售價950新元,而疫情前是1200新元。但是顧客告訴他,因為他們每週只返回辦公室幾天,所以可以穿得隨意一些。他們不需要西裝。
“沒有50%的租金折扣,我可能已經關閉了這家店,”Mohd Rafi説道。“但我還不想放棄。我在這個行業已經有24年了,經歷了起起落落,我正在進行最後的拼搏。希望情況會在明年第一季度改善。”
在離摩根大通和亞馬遜辦公樓僅幾步之遙的遠東廣場,修鞋店Mister Chuan坐落在底層的咖啡館和餐館之間。店主Khek Ah Chuan過去每個月至少能賺3000新加坡元至5000新加坡元,現在他的收入已經不足以支付不到2000新加坡元的租金。Khek也一直在使用自己的積蓄維持生計。“幸運的是,我的二十多歲的孩子已經在工作了。否則,我怎麼養活我的家人呢?”他説。Khek表示,當租約在五月到期時,他將永久關閉這家店。“我非常,非常失望,”他説。“我不確定接下來的計劃是什麼。”
在太平洋另一邊,舊金山的復甦落後於美國許多其他城市。勞動節原本應標誌着主要科技公司全面返工的開始,但德爾塔變種延遲了谷歌、推特等公司的多項重新入場計劃至明年。根據建築安全公司Kastle Systems的數據,十月底,僅有四分之一的辦公室員工已經返回。
11月1日,舊金山的鮑威爾街上的購物者。攝影師:David Paul Morris/Bloomberg“我們現在看到的市中心的人比過去一年半看到的要多,”擁有Hi Neighbor餐廳集團的Ryan Cole説道。但是現在典型的工作日是週二到週四,週五和週六晚上9點的晚餐預訂已經成為過去。
舊金山首席經濟學家泰德·伊根表示,吸引人們回到辦公室的一種方法是投資於藝術和其他場所的重新開放。“所有好的事情都是你下班後可以做的事情,當你已經在城市裏的時候,” 伊根説。“而且這種機會越多,進入辦公室就越有吸引力。”
儘管疫情對小城市中心的商店和服務業影響很大,但一些產品受益了。倫敦的牙醫古爾尼克表示,戴在夜間的牙套的需求增加了三倍。“人們在咬牙、磨牙,導致牙齒斷裂,”他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