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彭納,引擎1投資者正在重塑埃克森美孚:彭博50 2021 - 彭博
Saijel Kishan
查理·彭納
攝影師:馬克·埃爾齊(Mark Elzey)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在跑步時產生的想法讓彭納成為石油巨頭中最有效的持不同意見者之一。他正在穿越曼哈頓大橋時停下來用iPhone口述他的想法:也許埃克森認為電動汽車、可再生能源和能源效率的提高不會威脅化石燃料業務的增長。 “但我們同樣認為,期望人類在沒有嘗試重大轉變的情況下自我毀滅同樣不現實,” 彭納説。
Engine No. 1認為一批新董事可以幫助公司找到替代其對化石燃料生產的重大投資,並在此過程中提高其股價。
彭納於11月退出Engine No. 1,探索與更大投資者一起開展活動的方式。攝影師:馬克·埃爾齊(Mark Elzey)為彭博商業週刊“積極參與主管”這個頭銜聽起來可能不起眼,但彭納(Penner)掌舵埃克森的鬥爭——實質上是叛亂者的競選經理。Engine No. 1僅持有約翰·D·洛克菲勒(John D. Rockefeller)的標準石油公司傳承下來的這家能源巨頭0.02%的股份。為贏得席位,彭納每天工作16小時,參加無數次Zoom會議,為投票做準備並拉攏其他股東支持該基金。和任何一場好的選舉活動一樣,他的活動有一個口號:“重振埃克森”。彭納於11月離開了Engine No. 1,探索與更大的投資者一起開展競選活動的方式。
Engine No. 1的壯舉過去曾使其他人望塵莫及,包括洛克菲勒家族成員,他們多年來一直試圖通過甚至是非約束性的決議要求這家德克薩斯公司研究氣候變化的影響。關鍵在於彭納圍繞投資者的價值構建了他的案例,他的論點在埃克森的前三大股東——巨頭基金經理 BlackRock、 State Street和 Vanguard中找到了一個樂於傾聽的聽眾。彭納表示,“激進”的支出正在積累債務併產生遞減的回報,同時讓這家目前價值約2700億美元的公司——未做好準備迎接政府在加劇加熱地球的污染方面採取更強硬立場的未來。“Engine No. 1以一種將公司的財務狀況與環境融合的策略擊中了美國企業界的頂峯,”芝加哥大學金融教授路易吉·辛加萊斯(Luigi Zingales)説。
彭納在金融領域工作多年,但他早年接受過政治教育。在法學院畢業之前,他曾在白宮實習,並參與了比爾·克林頓總統的醫療保健改革工作。這項工作未能成功的部分原因是保險公司播放了電視廣告,展示一對名為“哈里和路易絲”的夫婦坐在廚房桌旁抱怨一個假想的政府醫療計劃。這段經歷讓彭納意識到了故事講述的力量。“我不是第一個意識到埃克森公司在做錯事的人,”他説。“但你可以通過將其變成一個能説服股東的敍事來採取實際行動,這是我看中的。”
法學院畢業後,彭納在通用電氣公司和一家律師事務所工作,為“激進”對沖基金提供建議。然後他加入了一家名為 Jana Partners的對沖基金。在華爾街,激進的標籤與社會或政治立場無關;它只是意味着購買一家公司的股份,然後積極推動其進行諸如出售業務部分或更換首席執行官等行動以提升其價值。(對激進分子的不太禮貌的稱呼是“掠奪者”)。通常情況下,並不會導致股東選舉,僅僅製造足夠的噪音就能促使公司採取行動。在 Jana,彭納參與了涉及 CNET、時代華納和 Whole Foods 的活動。
但在2017年,他開始推動一些公司在社會問題上採取行動,他認為這也可以改善長期回報。在一項活動中,Jana敦促 蘋果公司幫助防止兒童對iPhone和iPad屏幕上癮。蘋果後來推出了控制措施。
Penner在Jana首次對埃克森感興趣。華爾街的普遍看法是,儘管石油鑽探可能對地球造成災難,但它肯定會讓埃克森保持業務。銀行家和分析師對長期石油需求大多持樂觀態度;2018年有人告訴他,可再生能源永遠無法單獨為城市供電,石油不會低於每桶50美元,天然氣是唯一可行的“低碳”策略。Penner説:“基本上我聽到的都是埃克森的宣傳言論。”
他説,一位Jana合夥人曾警告他不要與擁有幾十年經驗預測石油需求的埃克森及其專家正面交鋒。他回憶起合夥人説過:“這是世界上最重要的商品。”毫無疑問,石油公司知道什麼對自己最有利。“但當我開始研究時,我想,‘他們怎麼成為專家的呢?’” Penner説。多年來,埃克森的投資回報率一直在下降,其股票表現也落後於同行。他説:“而且從常識角度來看,世界至少有一定機會決定不自我毀滅。”如果是這樣,埃克森可能會被拋在後面,因為全球經濟正在向更清潔的能源轉變。
埃克森堅稱自己已經做得足夠多,仍然指出了一些努力,比如開發捕獲二氧化碳技術並將其排放阻止在大氣之外。一位女發言人表示,過去20年裏,公司在“低排放能源解決方案”上的投資超過100億美元。作為對比,在2020年,埃克森在資本和勘探方面的總支出超過210億美元。
2020年春天,彭納接受了對沖基金經理克里斯·詹姆斯的邀請,加入了他的新公司,該公司以舊舊金山消防站命名。Engine No. 1的資金約為4.5億美元,其中約一半屬於詹姆斯,他在互聯網泡沫期間和之後通過投資科技股賺了錢。而Jana考慮了一些投資的社會影響,Engine No. 1則把這作為了自己的使命。這吸引了彭納。
一旦加入Engine No. 1,他便專注於埃克森的董事會,這是一種激進的策略,旨在引發變革。12人的董事會即將進行連任,而獨立董事中沒有任何人有能源行業經驗。彭納和他的團隊採訪了多達50名候選人,並選出了四名在能源領域或幫助企業進行重大轉型方面有經驗的人。這份名單包括一位石油行業資深人士,一位來自芬蘭能源公司的可再生產品高管,一位谷歌母公司Alphabet創新實驗室的高級戰略師,以及一位風力渦輪製造商的前首席執行官。詹姆斯資助了1300萬美元的競選費用,其中包括聘請顧問參與投票過程、公共關係以及向股東寄送選票。
董事會鬥爭可能會很艱難,但Engine No. 1相信自己能贏。埃克森很脆弱;隨着疫情摧毀了石油需求和價格,其股價暴跌。Engine No. 1在2020年12月初發出了第一封信,概述了對公司支出和“缺乏長期計劃”進行全面批評。儘管該基金似乎是出乎意料的,但它已經獲得了3120億美元的加利福尼亞州教師退休金系統的支持,這是埃克森的大股東之一。(CalSTRS在蘋果公司的競選中也是Jana的重要盟友。)接着進行了數月的來回。埃克森將Engine No. 1的候選人描述為不合格,並聲稱該基金曲解了其戰略,並提出了可能威脅股東股息的倡議。
埃克森公司5月26日的年度會議令人緊張。公司罕見地暫停會議以便有更多時間來計票。引擎No. 1指責埃克森試圖“最後一搏”以阻止董事會上急需的變革,但最終,在引擎No. 1的候選人中,只有風力渦輪執行官失敗了,證明了其競選的正確性。埃克森並沒有突然變成一家綠色公司,但已經出現了一些變化的跡象:據説它將在2027年之前每年投資30億美元用於氣候友好型投資,並計劃宣佈新的目標,以減少其資產和運營中的排放。
彭納表示,他預計像埃克森這樣的鬥爭將會很少發生。並不是每次變革都需要在年度會議上進行對抗。至於他接下來的計劃,他只給出了一些線索。他正在考慮如何讓科技行業更長遠地思考其社會影響,以及公司如何管理其員工隊伍並減少浪費。
彭納是一個經常記筆記的人,他的地下室裏有三箱他在埃克森鬥爭中的手寫記錄。他本來想把它們扔掉,但別人告訴他要保留下來。他説,也許有一天他會把這些筆記整理成一個藝術項目——羅伯特·勞森伯格或賽·特温布利那種表現主義混亂的“兒童版”。他説:“我喜歡用文字創造物理事物的概念。”如果他的競選使埃克森減少從地下開採可燃碳,那些文字可能已經留下了深遠的印記。—與**凱文·克勞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