氣候變化的影響：全球變暖如何迫使野生動物進入城市 - 彭博社

加利福尼亞州伯克利附近的蒂爾登區域公園裏的一隻郊狼。

攝影師：彭博社的山姆·霍爾食品系統導致人為排放的30%，其中將近60%來自動物產品。

插圖：彭博社的格雷厄姆·魯米尤

Jared Day是SolarMelts的首席執行官，該公司生產一種用於道路鹽的添加劑。

攝影師：彭博社的蘭娜·阿皮蘇克在伯克利山區的森林寧靜中，一幅展示着一隻咆哮的掠食者，露出尖牙，從種植在一座寬敞都鐸式住宅院子裏的柱子頂端凝視過往行人的圖像。自制告示牌警告着“危險！郊狼！”。

這是氣候驅動衝突加劇的跡象。乾旱和熱浪不僅在加利福尼亞的野生-城市界面引發了災難性的山火，它們還將郊狼和其他野生動物驅趕到街道上尋找食物和水，科學家稱。這引發了居民之間對於四腳氣候難民湧入伯克利山區和毗鄰的社區之間的衝突，這些社區被一片廣闊的區域公園和舊金山灣夾在中間。

特雷西·理查森説，她和她的伴侶在一次八月的星期天早晨，一隻郊狼闖入他們的院子並向他們和他們的三隻貓咆哮後，才立起了這塊告示牌。她説，一週後，一隻郊狼抓走了其中一隻貓並沿着街道跑去。“我們的貓就在我們五英尺遠的地方坐着，郊狼走過來抓貓，”理查森説。“我們這樣做是為了阻止不可避免的事情，即人類會遭受襲擊。”

特雷西·理查森（Tracy Richardson）前院的一塊警示標誌，警告有coyotes。攝影師：大衞·保羅·莫里斯/Bloomberg對人類的襲擊是罕見的。但隨着關於coyotes在山丘上漫遊並捕食寵物的報道在加利福尼亞創紀錄的乾旱持續，這個富裕、生態自覺的飛地中的一些人的反應變得越來越黑暗。“我贊成射殺最危險的coyotes，”一位鄰居在八月份在Nextdoor上宣稱，另一位寫道，“很希望看到coyotes被根除出這個城市。”

理查森僱了一名捕獸人，在他們的財產上放置了一個籠子。目前還沒有捉到任何coyote。

在過去的二十年裏，城市coyotes已經在全國各地確立了自己的永久存在。然而，氣候變化現在正在將荒野動物——coyotes、熊、山貓、野豬、麋鹿——推入食物和水源豐富的居民區。

“大多數coyotes會儘可能遠離人羣，但隨着乾旱和火災變得更糟，它們將別無選擇，只能搬進人類定居點，”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研究城市coyotes的助理教授克里斯托弗·謝爾説。“這為人coyote衝突搭建了完美的條件。”

科學家表示，隨着氣候變化改變野生動物的棲息地和遷徙模式，這些衝突很可能會增加，迫使人們重新評估他們長期主宰的景觀與自己和寵物分享的方式。

“認為我們能夠將野生動物如郊狼擋在城市之外是一種極不現實的期望，”威斯康星大學麥迪遜分校研究城市食肉動物的博士生摩根·法爾默説道。“我們的努力最好花在嘗試理解如何共存，而不是試圖將它們趕走。”

​​​​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博士研究生塞薩爾·埃斯蒂恩（Cesar Estien）（左）和克里斯托弗·謝爾（Christopher Schell）觀看研究人員在學校的布雷克花園設置攝像機陷阱。攝影師：大衞·保羅·莫里斯/彭博社蒂爾登區域公園是一個佔地2,079英畝的峽谷、草地、桉樹林和橡樹和月桂樹林的保護區，與伯克利和其他東灣城市接壤。附近居民長期以來一直與野生動物共存。一家家的鹿漫步在蜿蜒的小巷上，在精心栽培的花園中吃草。灰狐狸棲息在後院的圍欄上，搜尋松鼠。偶爾，一隻美洲獅會離開蒂爾登區域公園，在鎮上吃晚餐，穿過山坡社區追逐鹿。

與郊狼的相遇往往是短暫的，是在眼角的陰影中或者汽車的前燈中捕捉到的模糊身影，因為這些雜食動物在黃昏和黎明時分穿過山丘。然而，在週期性乾旱期間，隨着蒂爾登地區的水源和獵物變得稀缺，白天的目擊變得普遍。這種接觸以及它引起的警報是循環的。在過去的乾旱之後，雨水必然會迴歸，一些郊狼也會回到公園。

位於肯辛頓的東灣山丘社區的住宅。攝影師：大衞·保羅·莫里斯/彭博社現在，酷熱的熱浪和接連不斷的乾旱正在顛覆這種平衡。加利福尼亞州正處於極端乾旱的第二年，自2020年10月以來，東灣地區公園內已有1000多英畝的樹木死亡。根據東灣地區公園管理局的野生動物項目經理道格·貝爾的説法，到了秋天，大多數公園的池塘和溪流都已經乾涸，這是記憶中的第一次。這反過來導致了兔子、松鼠和其他土狼的數量下降。隨着水源枯竭，野火雞已經下降到平原地區，居民最近報告看到野豬在草坪上翻耕，美洲獅躍入後院。

“這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也許像美洲獅和土狼這樣的動物已經大量進入城市環境，因為我們為它們提供了大量食物、水源和庇護所，”貝爾説道，指出土狼的飲食不挑剔，包括貓和其他小型哺乳動物、水果以及人類扔進垃圾桶的任何可食用物。

在舊金山灣的對岸，馬林縣的黑熊種羣已經在120年前絕跡，幾十年來只偶爾有個別動物的目擊記錄。然後在五月，聖安瑟爾莫鎮的一位居民發現一隻重達200至300磅的黑熊緊貼在她後院的一棵橡樹上，距離市中心僅一街之隔。

“現在馬林縣可能有幾隻熊，”加利福尼亞州漁獵部的野生動物學家斯泰西·馬丁內利説，指出今年夏天已經確認有熊出沒

加州索薩利托市馬林海岬的黃昏中的一隻郊狼攝影師：彭博社的山姆·霍爾在鄰近的索諾瑪縣，一隻500磅的黑熊在上個月在佩塔盧馬市中心附近的社區裏閒逛，然後躲進了一棵紅木樹。馬丁內利接到了來自索諾瑪縣居民關於熊的很多電話，她正在帶領一項為期兩年的種羣基因研究，這可能會揭示氣候條件是否促使動物遷移到城市。她説圖勒麋，在索諾瑪以前並不為人所知，現在開始出現在後院花園裏。

東灣社區有多少隻郊狼尚不清楚，儘管謝爾表示，計劃中的研究項目旨在確定種羣數量和分佈。他説，郊狼的目擊增加部分原因可能是由於更多人在新冠疫情期間在家工作並在社區散步。

關於該地區郊狼數量的一個指標來自2017年研究，當時法爾默還是加州大學伯克利分校的學生。她在蒂爾登設置了九個攝像機陷阱，在一年的時間裏拍攝到了郊狼的圖像。法爾默確定這個公園可能是六到十隻郊狼的家園；附近可能有更多的郊狼，並且可能會經過蒂爾登。

“人們對孩子或寵物的安全非常關注，而另一方面又非常重視動物及其在自然界中的地位之間存在很大的緊張關係，” Farmer説。

一隻土豹在伯克利山丘上被一位居民發現，日期為8月2日。來源：Matthew Greenbaum這些緊張關係在最近幾個月變得更加緊張，使一個本來政治上同質化的社區產生了兩極分化，喬·拜登在2020年總統選舉中獲得了95%以上的選票，“仇恨在這裏無立足之地”的標誌點綴着價值180萬美元的房屋的院子。

居民經常在社交媒體上發佈白天在街上漫步的土豹照片，同時還有關於被這些動物殺死的貓的報道。這引發了數百條評論和請願給當地官員減少這種動物數量。一位鄰居在八月份在Nextdoor上稱土豹為“人類的寄生蟲”，引發另一位回應説，“土豹在歐洲殖民之前就一直生活和狩獵在這裏。你真的在倡導對一個物種的大規模滅絕嗎？”

Gina Farr是一位環境教育工作者，也是Project Coyote的諮詢委員會成員，這是一個總部位於馬林縣的非營利組織，致力於與食肉動物共存。她説，這種反應既表達了對捕食者的古老恐懼，也誤解了土豹在居住區的行為。野生動物專家説，土豹很少襲擊人類，事故大多發生在土豹習慣於被餵食或易於獲取食物的人類的情況下。

“土狼只是被一種獲取起來需要極少卡路里的資源所吸引，”法爾説道，指出讓貓呆在室內，讓狗繫好繩子，把食物和水放在難以觸及的地方將最大程度地減少與土狼的負面互動。

肯辛頓居民瑪麗蓮·斯托隆説，在一隻土狼跳過圍牆追趕她的貓穿過鄰居的院子後，她開始在東灣的三個社區記錄土狼的目擊情況。她説，到目前為止，今年她記錄了102次土狼目擊情況和21只貓被殺。

“我確實相信，一旦城市土狼被馴化並且成為流浪……這可能意味着那些少數需要被清除，”斯托隆在一封電子郵件中説道，她補充説她現在讓她的貓呆在室內。

其他因素可能導致土狼衝突。舍爾説研究顯示，土狼偏愛富裕社區中最常見的綠地，這些社區可能認為這些外來者的侵入是一種威脅。“不平等的歷史和當代遺產塑造了我們如何看待和對待土狼以及人們如何看待他們對景觀的所有權，”他説。“隨着火災和乾旱的加劇，情況只會變得更糟。”

對於法爾來説，試圖用圍牆隔離動物，讓人們認為有問題的動物離開是“就像在海洋中挖一個洞”——總會有另一波野生動物來取代它們。

“我們生活在一個自然世界中，”她説，“我們永遠無法使我們周圍的自然變得無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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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你外出吃午餐時，試試玩一個小遊戲：不查看菜單，你能找到最環保和最不環保的選項嗎？

與一頓飯的價格不同，食物的温室氣體足跡通常不會明確列出。但你也不需要問氣候科學家來找出答案。有一個簡單的技巧可以幫你在幾乎任何菜單上找到對環境影響最大的項目：如果有牛肉，那很可能就是。

當然，也許這並不足以改變你的點單 — 有時你只是想要一份好吃的牛肉玉米卷。也許你認為任何一頓飯的氣候影響在整體方案中並不重要。在這裏，也有一個簡單的經驗法則：減少牛肉消耗會產生重大影響。一項2022年的研究發現，將牛肉換成其他食物一頓飯可以將一個人當天的碳足跡減少近一半。越多的人採用這種替換，食品相關排放的減少就會更大。甚至可能還有健康益處。

“你不必成為純素食主義者才能對碳足跡產生重大影響，”圖蘭大學營養項目的教授兼主任迭戈·羅斯説。“你只需要換掉牛肉。”

根據一項2021年的研究發現，全球人為排放的約30%來自食品系統。其他研究表明，其中近60%來自動物製品，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於用於畜牧業的土地 — 清理森林和植被對排放有巨大影響 — 以及種植動物飼料所需的土地和化肥。

“所有動物食品的足跡都比植物食品高，”羅斯説，因為“你必須先生產植物食品，然後再餵給動物。”

牛肉的足跡特別大。首先，地球上大約有15億頭牛。根據《全球食品安全》雜誌中的一篇2017年論文，用於飼養所有這些牛、水牛和它們的食物的土地約為1300萬平方公里（32億英畝），佔據了所有用於農業的土地的四分之一。然後是甲烷。牛和其他反芻動物有一種獨特的消化系統，可以將草轉化為燃料，但在這個過程中，它們的特殊腸道細菌會釋放甲烷，這是一種在短期內比二氧化碳更強大80倍的温室氣體。

牛肉的排放影響沒有普遍的數字，因地區、農場類型、放牧習慣和其他因素而異。但數十項研究確定牛肉是最嚴重的排放者之一。根據一篇論文，僅牛羣生產的排放通常在每公斤可食重量的二氧化碳當量約為79到101千克之間。而雞肉的整個供應鏈排放量為3到21千克CO2e，包括生產在內。 （奶牛的生產排放量為8到75千克CO2e，較低，因為它們既用於肉製品又用於奶製品。）

全球而言，“ 反芻動物肉類產生的排放量大約是雞肉和豬肉的七倍，使用的土地也是七倍，才能消耗相同量的蛋白質，” 世界資源研究所的食品和氣候研究助理雷切爾·桑託説。 “它們使用的土地大約是豆類和豆類的20倍，產生的排放量大約是它們的20倍。”

人類大量食用牛肉並沒有幫助。根據聯合國糧食和農業組織（FAO）的數據，1961年全球生產了大約2800萬噸牛肉和水牛肉，到2022年，這一數字已經翻了一番，達到約7600萬噸。隨着世界人口的增長，預計這一數字還會進一步增加。

數據來源：2023 Nature Food *關於飲食替換的研究。*插圖：格雷厄姆·魯米尤/彭博社美國在這方面一直處於領先地位。根據農業部的數據，去年美國人均每週食用大約485克（17盎司）的牛肉。儘管有多項研究表明高消費水平與 2型糖尿病風險增加、 心臟病和 某些癌症相關，美國膳食指南並未包含紅肉的具體建議。但EAT Lancet委員會的健康和氣候專家 建議人們每週食用不超過98克（3.5盎司）的紅肉。

“在美國，我們大多數人吃的牛肉超過了被認為對我們健康有益的量，”非營利組織世界自然基金會的氣候和能源主任斯蒂芬妮·羅（Stephanie Roe）説道。“因此，這是一個低 hanging fruit，因為這樣我們不僅可以改善環境，還可以改善健康結果。”

牛肉產量激增以滿足世界需求

1961年至2022年間，牛和水牛肉產量翻了一番多

來源：聯合國糧農組織

人均牛肉消費在一些地方開始放緩，包括美國和歐盟。根據來自經濟合作與發展組織和糧農組織的2023年展望，未來十年內世界許多地區的牛肉消費也有望下降。然而，在亞太地區，牛肉消費預計將繼續上升。

對牛肉難題的一個解決方案是改良牛。有一個日益發展的研究領域致力於減少反芻動物的甲烷排放，無論是通過在它們的飼料中加入海藻、生物炭和其他添加劑，還是設計口罩來捕捉它們的打嗝。其他解決方案則側重於改良釋放更少甲烷的牛的繁殖，或減少用於反芻動物生產的土地面積。

另一個選擇是完全不吃肉。毫無疑問，與食用肉類和奶製品的人相比，素食主義者和素食主義者的食品相關碳足跡更小。但在許多國家，這很難推廣 — 在美國，只有5%的人自稱為素食主義者或純素主義者 — 政策制定者通常避免提供具體指導，以免將氣候行動定位為犧牲。

一頭戴着由Zelp Ltd.開發的可穿戴甲烷減排面罩的奶牛。攝影師：Hollie Adams/Bloomberg特別是美國缺乏政策，這正是激發圖蘭大學的羅斯開始研究飲食的原因。“[有時]人們確實想要行動，”他説，“有時候人們的行動會促使政府意識到存在問題。”

羅斯和他的同事首先查看了美國各地近17,000名成年人在2005年至2010年間回憶起的前24小時內所吃的食物記錄，這些記錄由疾病控制和預防中心收集。他們計算了與生產和製造每種食物相關的排放量 — 食品碳足跡的主要部分 — 然後總結了每個記錄的日常飲食排放量。

研究結果很明顯：使其飲食碳足跡較高的人的區別是“在某一天吃了一兩份牛肉”，羅斯説。“產生最大影響的食物都是牛肉類食品。”

數據來源：2023年Nature Food*關於飲食交換的研究。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數據來源：2023年Nature Food關於飲食交換的研究。*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該研究還旨在確定替換肉類，尤其是牛肉，對環境的影響。研究人員確定了更少氣候密集型的食物替代品 — 例如，用豬排骨代替牛排骨 — 並計算了每日食物相關排放的變化。他們發現，即使是對肉類消費的小幅減少，尤其是牛肉，也會迅速累積。

在去年發表的後續研究中，Rose和其他人進一步探討了交換概念，着眼於食物羣之間的其他高影響力交換，分為四類：蛋白質、混合食物、非酒精飲料和乳製品。研究人員使用了CDC報告的近8000名成人和兒童在2015年和2016年的膳食回顧數據。

數據來源：2023年Nature Food*關於飲食交換的研究。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數據來源：2023年Nature Food關於飲食替換的研究。*插圖：Graham Roumieu/Bloomberg“如果你在紅肉、雞肉或素食之間做出選擇，雞肉或素食的碳足跡會更低，平均而言也更健康，”斯坦福大學食品政策實驗室主任、《Nature Food》研究合著者安娜·格拉蒙説。

其他有意義的替換包括用整個水果代替果汁，用豆漿或杏仁奶等非乳製品替換乳製品。（數據早於燕麥奶的興起。）

該研究沒有考慮食物碳足跡的每個方面：它沒有包括運輸或食物浪費排放。要真正瞭解替換對環境的影響，也要考慮它們對水資源利用、土地利用、生物多樣性喪失和其他環境問題的影響。羅斯説，但這項研究做得非常出色：它提出了“通過替代進行的小幅和漸進的飲食變化可以產生巨大整體影響”的論點。

一月份襲擊美國的暴風雪使成千上萬輛撒鹽卡車上路，撒下一種廉價、易得的礦物質，可以很好地融化冰雪，但對環境造成了高昂的代價。

根據美國環境保護局，道路鹽每年造成50億美元的腐蝕損害，還滲入飲用水供應，使作物枯萎，殺死野生動物，侵蝕基礎設施，可能包括2014年導致密歇根州弗林特市水污染的管道。

Jared Day，布魯克林的一位企業家，提出了一個解決方案：一種太陽能激活的可生物降解塗層，可以與普通的道路鹽混合使用。最終產生的熱量吸收陽光，比傳統鹽更有效地融化冰雪，這意味着城市不必使用太多鹽。

但迄今為止，Day表示，他並沒有成功説服猶豫不決的政府官員。

這威脅到白宮設想中充滿綠色產品的經濟願景。拜登政府已經推廣了大量可持續產品，並且自己購買了許多這樣的產品，認識到政府是全國最大的購買者，因此具有最大的改變能力。一些州，如紐約和華盛頓，已經制定了自己的綠色採購指南，其他一些州正在跟進購買像低碳建築材料和電動車等大額物品。

但是，當涉及到被廣泛視為低技術商品的產品，比如道路鹽，或者一個州或城市以前從未購買過的新商品和服務時，許多受挫的低碳產品和服務製造商，尤其是像Day這樣的小企業家，表示他們在州和地方層面看到的變化很少。

即使有一些州和城市制定了考慮綠色產品的指導方針，但往往在實施時遇到困難，這説明了紙面上存在的雄心勃勃的政策與在現實世界中執行的挑戰之間存在巨大差距。

由於沒有人知道有多少綠色產品沒有被購買，因此很難衡量失去的機會規模，亞利桑那州立大學公共政策教授、可持續採購研究計劃主任尼科爾·達納爾表示。但達納爾説，州和地方政府每年在直接一般性支出上花費3.5萬億美元，表明錯失的機會是巨大的。

來自馬里蘭州的數據顯示了綠色採購的潛力。該州最近表示，2023財政年度在環保產品和服務上花費了5780萬美元，包括IT產品、辦公室用品和清潔用品。該州表示，這些採購阻止了15.6萬噸碳排放到空氣中，併為納税人節省了510萬美元。

“我們需要做一切，因為我們遠遠落後。所有小型採購都很重要，”克林頓政府白宮聯邦採購政策辦公室的前官員史蒂文·舒納説。

最低價格的暴政

其中一個最大的問題是舒納所稱的“最低價格的暴政”：政府採購人員傾向於選擇符合要求的最便宜選項。

“作為一名採購官員，如果我買了最便宜的東西，是不會被責罵的，”現在是喬治·華盛頓大學的法學教授的Schooner説。“但是我可能會因為選擇的替代品而受到責罵。”

Day有親身經歷這種態度。他的 SolarMelts產品比傳統鹽多出15%的成本。他説，這仍然值得投資，因為這意味着城市可以使用少達30%的鹽，但這個信息並不總是能引起政府官員的共鳴，他們更擔心的是保持預算而不是預防可能數十年後才會成為嚴重問題的鏽蝕。

SolarMelts的可生物降解除冰產品。攝影師：Gabby Jones/BloombergTara Pham， Numina首席執行官，也經歷過同樣的考驗。她的公司生產先進的交通傳感器，可以光學檢測交通、自行車和行人的模式，生成可用於使城市街道更綠色和更安全的匿名數據。

Numina已在全球50多個城市部署，並不僅將其產品銷售給地方政府，還銷售給其他管理道路和公共空間的客户，如大學和公司。但Pham仍然表示向政府銷售是一個挑戰。

“許多城市採購流程尋找的是不是最佳價值的產品，而是最低價格的產品，”她説。“事實是，你可以生產出更好的產品，但如果超出了他們的需求並且更昂貴，他們的採購流程中實際上沒有機制來證明選擇你的產品是合理的。”

範姆表示，Numina在花時間教育客户為什麼某些功能很重要後取得了成功，比如產品的隱私功能，用與現有服務相匹配且可被採購代理理解的語言。

另一個問題是，地方政府可能會面臨來自失去競標機會的供應商的抗議。監察組織也可能會以地方政府選擇可持續但價格更高的產品不符合納税人最佳利益為由提起訴訟。

抗議是常見的，但納税人訴訟往往很少，因為法院賦予採購人員廣泛的自由裁量權來做出採購決策，Snell＆Wilmer律師事務所合夥人佈雷特·約翰遜表示，他專門從事政府合同。儘管如此，訴訟可能會給不想看起來財務上魯莽的民選官員帶來政治尷尬。由於政府的招標和合同信息是公開的，訴訟也相對容易提起。

另一個障礙是，許多地方採購部門工作繁重且人手不足，意味着他們無法進行所需的研究以證明新產品符合他們的要求。根據西雅圖市前合同服務經理鮑比·福奇的説法，由於測試可能需要數年時間，政府採購人員往往依賴於現有供應商。

對於大多數採購人員來説，最簡單的方法是“打開文件櫃，拿出他們上次採購的文件，然後複製那個過程”，根據斯庫納的説法。“或者他們打電話給另一個城市的朋友，詢問他們購買了什麼。這是最省力的方法。”

與信任的供應商合作並沒有什麼必然的問題，現任華盛頓州交通部顧問Forch表示。“但這會給尋求機會的人帶來意外後果和/或障礙，”尤其是小型、女性所有和少數族裔所有的企業，他説。

“你必須頑強如地獄”

即使一家公司成功引起了一個城市的興趣，也祝你好運能找到一個真正批准購買的人。

Shabazz Stuart， Oonee首席執行官，該公司提供可以在密集城市環境中設置的自行車停車和充電站，他已經等待了六年，希望能夠與紐約市簽訂一份全市範圍的合同。官員們表示支持這一產品，承諾推進一個全面系統的採購，但迄今尚未出現任何請求提案。結果，只有少數站點已經安裝，增加更多站點的決定被推給不同的政府工作人員，跨越不同的市長管理層，他説。

“採購過程變得如此繁瑣，如此複雜，只有那些得到政治支持的最有力項目才能前進，”Stuart説。“你必須頑強如地獄，耐心如地獄，並且必須有一個能夠支持相當長時間過程的銀行賬户。”（紐約市交通部未回應採訪請求。）

由於採購挑戰如此棘手，一些投資者，如早期階段風險基金Streetlife Ventures的管理合夥人Laura Fox，一家以氣候為重點的早期階段風險基金，表示他們不會投資主要向政府銷售的公司。

“你真的可能會被困在飛行員煉獄中，”福克斯説。

儘管如此，採購專家表示，他們在全國各地看到了一絲希望。最有希望的跡象之一是越來越多的州和城市發佈了可持續採購政策。這些方法可以在採購部門內部有意義地改變文化，使其傾向於購買綠色產品。

亞利桑那州坦佩市就是一個例子。2020年，這個擁有19.5萬人口的城市制定了一項可持續採購政策，鼓勵員工在適當的情況下納入可持續產品，為新供應商敞開大門。由於這種轉變，根據該市的採購管理員邁克爾·格林的説法，坦佩購買的產品中有25%到30%是之前沒有購買過的。

“這需要是一個高層決策 —— 高層管理層的觀點是，‘讓我們使用綠色，即使可能會多花一點錢，’”格林説。

該市約70%的衞生產品 —— 包括衞生紙、紙巾、清潔用品和塑料袋 —— 現在更加可持續。根據坦佩市的高級採購官麗莎·古德曼的説法，該市還轉向了綠色殺蟲劑、除草劑和清潔液，用於巴士站和其他公共基礎設施。

該市的主要做法是與威斯特辦公用品、W.W.格雷格和Waxie衞生用品等關鍵供應商協調，幫助其找到綠色產品，這些產品可能是不錯的選擇。依靠這些供應商的專業知識，結果證明比直接採購更好。根據格林的説法，坦佩還依賴私營部門的指導，例如能源彈性樞紐、電子廢物回收、太陽能安裝、電動汽車充電站和大宗垃圾回收。

一旦城市的供應商確定了一些可能的替代方案，格林辦公室會與最終用户分享這些信息，然後最終用户進行測試，以確定綠色產品是否與非綠色替代品一樣有效，他説。

坦佩的努力對可持續發展倡導者來説是一個令人鼓舞的發展，但據亞利桑那州立大學的達納爾稱，僅有28%的美國城市制定了綠色採購指導方針，而在這一範圍內，42%的城市表示他們在實施這些指導方針時遇到了困難。

同樣，聯邦總務管理局發佈了一個預先批准的綠色產品清單，地方政府可以使用該清單來指導自己的採購。但前白宮採購官員斯庫納估計，90%的地方採購官員甚至不知道這一點。

讓供應商提出新解決方案

其他城市通過改變合同流程的方式取得了成功，使供應商有機會向城市提供他們的產品，而不是等待城市決定他們需要什麼，然後要求市場提供。

這就是加利福尼亞州長灘所做的，根據一個邀請未經請求的前沿想法的計劃。自該計劃於2022年啓動以來，該市已審查了24個提案，其中四個導致了短期、低成本的試點項目，包括擴大的共享汽車和城市車輛的實時輪胎管理，長灘技術合作官瑞安·庫爾茲曼説。

紐約市、洛杉磯和費城也在使用供應商推銷和試點計劃，根據哈佛肯尼迪學院政府績效實驗室的採購研究與發展主任埃琳娜·霍夫納格爾（Elena Hoffnagle）的説法。

霍夫納格爾表示，地方政府還可以通過短期合同試點新技術來降低風險。她説，這可以幫助城市測試一些否則可能會猶豫不決的產品，比如電動垃圾車可能無法在路線上完成充電，然後再決定是否長期購買或全市範圍內採購。

戴正在繼續與市政官員會面，讓他們承諾使用SolarMelts。攝影師：Lanna Apisukh/Bloomberg一些外部團體也在提供幫助。全球97個城市組成的C40網絡一直在與地方政府合作，幫助它們實施可持續採購計劃，希望這些變化能夠傳導到更小的城市和城鎮。C40的北美地區主任勞拉·傑（Laura Jay）表示，這項工作主要集中在購買清潔建築材料、重複使用建築材料、推廣植物性食品和轉向電動車輛。

當然，與政府中的某人有聯繫也是有幫助的。例如，Ridepanda，該公司提供自行車和電動滑板車的訂閲作為員工福利，能夠向加利福尼亞州聖馬特奧縣銷售，因為該公司碰巧正在與福利提供商Edenred Benefits合作，後者也與該縣合作。

“運氣也是一個因素，”Ridepanda的CEO Chinmay Malaviya説道。“你需要在另一邊有一個倡導者。”

SolarMelts的Day表示，缺乏這樣的倡導者，他仍在與城市會面，並計劃很快再有八個聯繫人，同時在加拿大與商業客户進行了一些試點項目。

與此同時，他專注於通過Home Depot、Hammacher Schlemmer和亞馬遜向消費者銷售——這個市場存在一些挑戰，但沒有涉及繁文縟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