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耳他，歐洲在線賭博之都，因打擊洗錢行動而陷入困境 - 彭博社

龍宮賭場。

攝影師：喬安娜·德馬科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中國股市連續六個月出現資金外流紀錄，而外國直接投資則降至30年低點。

攝影師：勞爾·阿里亞諾/彭博在新加坡航展上展出的C919，這是該飛機的首次國際亮相。

攝影師：趙成俊/彭博2007年的一個春夜，約瑟夫·博格和馬耳他小型博彩委員會的幾位同事加班留在辦公室裏收聽來自倫敦的新聞。在線賭博仍然是一個相對新興的行業，但是位於地中海西西里島南部的陽光普照的馬耳他最近通過了一項法律，允許在那裏註冊的公司向全球任何地方的客户提供基於網絡的賭場和老虎機遊戲。相比之下，英國即將宣佈對互聯網博彩利潤徵税，博格希望這一舉措會給歐盟最小成員國帶來一波業務潮，該國只有50萬公民。

當博格那天晚上收聽收音機時，一位播音員透露了英國徵税的最重要細節：税率將設定為15%，遠高於預期，是馬耳他博彩公司税率的三倍。博格回憶道：“一切都亂了套。”他和他的八人團隊取消了假期，週末工作來處理數百家公司的申請，這些公司希望搬遷至馬耳他。“就像，‘哦，天啊，這太了不起了。’”

在此後的幾年裏，馬耳他已經成為歐洲245億歐元（277億美元）的在線賭博行業的無可爭議的首都，對互聯網賭場來説，它就像愛爾蘭對科技巨頭所做的税收規定一樣，但每年有320天的陽光。去年年底，有323家公司獲得了在該國提供海外在線博彩服務的許可，吸引了低税收、寬鬆的監管機構和宜人的生活方式。在首都瓦萊塔的郊區，有着Play’n Go、Bet365和Evolution Gaming等公司的玻璃建築。在時尚的壽司餐廳和豪華的海灘俱樂部，曬得黝黑的年輕男性（幾乎都是男性），他們來自各個國家，在這個行業工作，從經營在線賭場或為它們提供服務的公司中獲得一部分收入。他們的收入還支持着大量汽車經銷商、房地產經紀人和私人銀行家，使成千上萬的馬耳他人直接分享他們的成功。對於一個幾十年來一直在努力建立經濟基礎超越旅遊業的國家來説，這一切都相當新穎——它之前的少數幾個成功之一是向富有的“投資者”出售歐盟公民身份的計劃，其中許多人擁有非傳統的資金來源。總的來説，賭博行業佔據了國民經濟的近十分之一。

馬耳他首都瓦萊塔入口處的城門。攝影師：Joanna Demarco，彭博商業週刊然而，突然之間，馬耳他被視為更像一個流氓國家，而不是愛爾蘭。今年6月，由七國集團成員國設立的金融行動特別工作組（FATF），將馬耳他列入其“灰名單”中的22個司法管轄區之一，表示無法確保基本的金融安全措施得以實施。這一決定是對美國和歐洲執法機構自2017年以來不斷增長的擔憂的回應，當時調查政治腐敗的馬耳他記者達芙妮·卡魯阿納·加利齊亞遭到了 車炸彈襲擊身亡。隨後對她的謀殺以及她揭露的貪污行為的調查涉及到了該島最高層的精英。與她的死亡有關的被控人員之一是約爾根·費內奇，一位家族擁有馬耳他一半實體賭場的商人，以及當時總理的幕僚長基思·謝姆布里，後者曾被短暫拘留。謝姆布里沒有在謀殺案中被控，但檢察官後來指控他涉嫌與卡魯阿納·加利齊亞調查的交易有關的欺詐、腐敗和洗錢行為。（費內奇否認在她的死亡案中有不當行為，謝姆布里否認在這兩起案件中有不當行為。這兩人正在等待審判。）

馬耳他被列入灰名單對該國的遊戲業務可能會產生重大影響。沒有其他歐盟國家被列入該名單，名單中包括柬埔寨、敍利亞和津巴布韋。如果馬耳他長時間留在名單上，支付處理器和對應銀行（作為馬耳他貸款機構的海外代理或中介）可能開始拒絕處理源自該地的交易；來自其他地方的公司，特別是美國的公司，可能會決定與駐馬耳他的合作伙伴達成交易不值得冒險。

卡爾·布林卡特，馬耳他博彩管理局局長。攝影師：喬安娜·德馬科為彭博商業週刊拍攝政府現在正試圖説服國際監管機構，它可以清理該島國的金融體系，並在此過程中拯救其至關重要的博彩業。“馬耳他正在竭盡全力確保，首先，灰名單的任何負面影響都得到緩解，其次，我們很快説服我們的國際夥伴，我們脱離灰名單，”馬耳他博彩管理局首席執行官卡爾·布林卡特告訴我。在MGA海濱辦公室接受採訪時，布林卡特堅稱，該機構正在盡一切努力確保博彩業遠離犯罪。“我們已經顯著改進了我們的流程，無論是我們的入職還是持續監控程序，以確保儘可能地避免這種情況發生，”他説。

然而，一個開放的問題是，任何馬耳他監管機構，更不用説負責像博彩這樣充滿犯罪機會的行業的監管機構，是否可以可靠地承諾遏制金融犯罪。布林卡特30歲，曾是MGA法律事務和執法團隊的負責人，在他的前任希思克利夫·法魯吉亞於2020年10月意外辭職後接任了這一最高職位。（馬耳他的特殊歷史，包括被西西里王國和十字軍騎士團統治的時期，以及大英帝國，賦予了其人民一些傑出的名字。）根據《馬耳他時報》的報道，法魯吉亞未回覆置評請求，自那時起，他被秘密指控與費內克勾結，隱瞞了費內克家族擁有的一家賭場涉嫌洗錢的指控，以防其公之於眾。

在美國，合法的在線賭博可能仍然是一種新奇事物，但在歐洲，由於其碎片化的監管環境和通常較不嚴格的執法，多年來實際上從未被禁止。在早期，運營商可以設在任何地方；安提瓜、庫拉索和其他加勒比微型國家是受歡迎的選擇。但在馬耳他從2004年開始發展其監管制度後，它取代了許多其他選擇。除了距離巴黎或羅馬只有短暫的飛行時間外，這裏也是一個易於運營的地方。英國在拿破崙戰爭後控制了這個島嶼，將其作為一個設防嚴密的殖民地統治，直到1964年，幾乎每個人都能説一口流利的英語以及馬耳他語，後者是阿拉伯語的表親，受到意大利影響。

馬耳他的歐盟地位也為那些對一夜暴富運營商持謹慎態度的客户提供了一定程度的保障——一種模糊的感覺，即在線賭場所有者不太可能竊取他們的賬户餘額並開始在某個避免引渡的熱帶島嶼上開始新生活。不過，並不是説馬耳他的企業一定是光明正大的。隨着互聯網速度的提升，使得在線賭博更加普遍可得，總部設在馬耳他的實體被僱傭來支持大規模的——根據美國法律，完全非法的——為美國客户提供服務的投注操作。他們部分通過在信用卡對賬單上將賭博交易“錯誤編碼”為其他事物來實現這一點；掩蓋故事通常是購買珠寶或高爾夫球杆。

“將這艘船拖上礁石的人不是將其重新推進海中的合適人選”

有很多理由對賭博進行嚴格監管，不僅僅是因為一些玩家有可能會清空他們的銀行賬户來滿足賭博成癮的需求。自從梅耶·蘭斯基（Meyer Lansky）和巴奇西·西格爾（Bugsy Siegel）在1940年代進入拉斯維加斯大道之前，黑幫就明白賭場是將犯罪所得——比如販賣毒品——轉化為可以輕鬆存款和投資的資金的絕佳途徑。在線上也是如此。在一個明顯的情景中，一個玩家可能會用與“髒”銀行賬户關聯的信用卡充值他的投注餘額，然後將現金轉賬到第二個乾淨的賬户，掩蓋其來源。玩家還可以通過故意輸給另一個人的方式向其進行非法支付。作為賭博所得，第二個人的收益通常會被銀行和税務機構視為合法，從而可以將其洗入金融系統。

隨着馬耳他網站在2000年代末變得更受歡迎，其他歐洲政府開始注意到。特別是法國和意大利，引入了一系列規定性的規則和法規。在這些司法管轄區，馬耳他頒發的許可證不再足以合法運營。相反，總部設在該島嶼或其他任何地方的公司必須申請一系列國家博彩許可證。結果用户將無法登錄到他們偏愛的網站的.com域，這些網站可能之前僅依賴於馬耳他的許可證。他們將被引導到.fr、.it或.co.uk版本，分別由L’Autorité Nationale des Jeux；L’Agenzia Delle Accise, Dogane e Monopoli；或者Gambling Commission監管。如果因某種原因感覺太過平凡，更投入的賭徒將不得不啓動虛擬專用網絡來使用離岸網站，無論是在馬耳他還是在監管更少的司法管轄區。

馬耳他賭場內部。攝影師：Joanna Demarco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但是，如果歐洲大陸的政客認為國內許可將扼殺馬耳他博彩業，他們很快就會感到失望。受益於歐盟中最友好的關係，包括10年的許可證和費用上限，一些馬耳他公司變得足夠大，可以應對當地博彩制度的迷宮。他們還獲得了足夠的實力來收購較小的運營商，進一步擴大了他們的影響範圍。這種反饋循環是“馬耳他仍然是歐洲博彩中心”的重要原因之一，Kindred Group的支付主管Mickael Marceau表示。“我希望它會一直保持這樣。”

馬爾索，擁有深邃的藍眼睛和被陽光曬成淡色的眉毛，可能是一個走在島上的廣告，向具備正確技能的移民展示這個島可以提供的成功。他出生在勃艮第的一個小城市，2006年搬到馬耳他，並在行業中作為客户服務代理開始了他的職業生涯，幫助賭徒解決賬户問題。現在他每天通勤到坐落在丁尼角的辦公室，那裏是一個擁有令人驚歎的地中海景色的高端商業開發區，他負責監督 Kindred 在數十個網站上每月數十億美元的交易。Kindred 在斯德哥爾摩證券交易所上市，市值接近 40 億美元，並在主要歐洲賭博市場運營專門門户，每個市場都有當地許可證，以及在美國幾個州的合資企業。 （美國消費者可能最熟悉其 Unibet 品牌，該品牌曾贊助新澤西魔鬼隊等其他體育品牌。）

在 Kindred 的總部，裝飾有乒乓球桌、枱球桌和其他科技氣息的馬爾索描述了公司篩選制裁目標和試圖洗錢的罪犯的政策。他説，Kindred 可能要求客户證明資金的存在和來源，對身份進行檢查，與“政治曝光人士”和已知問題賭徒名單進行交叉核查，並與國家政府控制的房產登記簿進行交叉參考。但他承認，行業中並非所有人都如此謹慎。他勾勒出一個情景，即“可以選擇獲得當地許可證，但運營商決定不這樣做。” 在這種情況下，一家公司可能會以不遵守法國金融規定的方式針對法國客户，這種做法在賭博行業被稱為在“灰色市場”中運營。（他們將法律視為反洗錢執法者一樣的色調。）但他堅稱，這樣的公司不太可能以他的養育之地為基地。相反，他説，他主要看到這種不道德的網站是從“更具異國情調的許可框架，馬耳他之外”進行業務的。或許是庫拉索。

智慧城市，一個科技園區。攝影師：Joanna Demarco，彭博商業週刊達芙妮·卡魯阿納·加里齊亞的謀殺案引起了前所未有的，也是不受歡迎的關注，關注馬耳他政治體系，該體系受到少數富裕的本地家族的嚴重影響。由於擔心島上的腐敗問題失控，美國和歐洲當局要求對馬耳他進行起訴和結構性改革，威脅如果馬耳他不遵守將實施嚴厲制裁。這些警告並沒有完全被忽視。該島政府實施了要求加強跨境銀行業務審查、加強對可能被用作恐怖主義融資掩護的慈善機構的審查，並督促銀行更快地報告可疑交易的規定。當時的總理約瑟夫·穆斯卡特，也是卡魯阿納·加里齊亞調查工作的主要目標之一，最終被迫辭職，連同他的幾名內閣成員和工作人員一起。

然而，過去幾年對馬耳他進展的國際評估卻褒貶不一。2018年，一個來自監督歐洲金融犯罪風險的政府間機構Moneyval的團隊花了11天時間採訪了馬耳他政府部長、監管機構和執法官員，以及頂級銀行家和律師。他們的報告指出了幾個問題領域。值得注意的是，他們發現企業幾乎沒有被鼓勵披露其最終所有權，並且當地監管機構沒有資源來監督金融部門，更不用説進行定期的反洗錢調查。他們確定的至少一個缺陷與賭博行業有關：當網站運營商標記交易為可疑時，當局並未展開調查。但在今年早些時候的一次跟進評估中，Moneyval持有不同觀點。他們的團隊寫道，馬耳他已經解決了這些缺陷，其機構在理論上足夠強大，可以打擊金融犯罪。

今年夏天，FATF的灰名單對於Moneyval的實際監管機構來説，因此而震驚。幾天後，英國宣佈將馬耳他列為“反洗錢和恐怖融資高風險第三國”，與朝鮮和伊朗並列。英國嚴重犯罪局的老將、現任FATF執行秘書David Lewis表示，對於像馬耳他這樣的地方當局來説，這樣的評估“不僅僅是關於他們是否通過了法律和法規”。“更重要的是他們是否真正在阻止洗錢方面產生影響”，也就是防止一個國家成為將犯罪所得轉化為合法資產的通道。

馬耳他賭場。攝影師：Joanna Demarco for Bloomberg Businessweek要從名單上除名，馬耳他的領導人需要做一些他們以前從未做過的事情，比如證明他們已經採取切實行動阻止匿名殼公司幫助轉移髒錢。“最終這是為了保護馬耳他免受犯罪和恐怖主義的侵害，保護金融系統，” Lewis説。灰名單及其對一個國家業務能力的影響往往會引起政治家的關注：“除非他們處於必須採取行動的位置，否則他們不會這樣做。”

馬耳他博彩管理局首席執行官Brincat表示，無論他的國家存在什麼監管失誤，都不在賭博行業。 MGA去年吊銷了13家運營商的許可證，原因包括變更所有權文件提交緩慢和未能提交財務報告。 該機構還在其網站上誓言“採取積極措施防止洗錢”。 Brincat表示，這些措施包括定期突擊審計，檢查員會出現在遊戲公司的辦公室，並告知他們，“我們需要你的數據庫副本，我們將提取玩家樣本，我們將一次查看20、30、50名玩家的文件，我們想看看你做了什麼。”

然而，深入挖掘，這些檢查看起來並不那麼嚇人。 MGA擁有三十多名合規人員監督近10倍於此的持牌運營商，依賴一份經過審查的私人公司名單來進行許多評估。 網絡賭博行業是一個小圈子，尤其在馬耳他，一些獲批准的公司還提供戰略、財務和合規建議給網站——這種雙重角色至少在外表上產生利益衝突的印象。 “沒有長臂管轄。同一個人做所有事情，因為我們很小，”Brincat的前任之一、MGA首席執行官Mario Galea表示。“同一個人資助你的公司，獲得你的許可證，成為你的主要官員，進行你的審計，並將報告發送給MGA。”

在清澈的地中海天空下，馬耳他賭博界的精英們於7月聚集在聖朱利安的洲際酒店，這是瓦萊塔的一個郊區，已經成為許多年輕外籍人士工作和娛樂的中心。 經過2020年疫情停頓，年度的CasinoBeats峯會迴歸了，儘管現場參與者大大減少，有很多洗手液，椅子間距也很大。 會議在一個帶有藍色和橙色渦紋地毯和超大玻璃吊燈的舞廳舉行，裝飾着一個展示當地賭博行業協會的標誌以及島上幾家最大網站運營商標誌的大牌子。

在七月的CasinoBeats峯會上。攝影師：Joanna Demarco，彭博商業週刊在第二天接近結束時，一小羣與會者留下來聽取來自加利福尼亞州賭博監管機構前專員、2015年離職並前往百慕大擔任同職的Richard Schuetz的發言。在馬耳他逗留了一週多後，Schuetz曬得一身古銅色，穿着一套粉藍色西裝。他輕鬆地握着麥克風，多年來在類似聚會上的演講經驗使他的表達更加熟練。Schuetz建立了一家成功的諮詢業務，為賭場運營商提供建議，而他在71歲時的角色似乎是一個指定的智者——一個有冒險精神的偉大叔叔，碰巧對賭博法律有着全面的瞭解。“在我們產生的所有產品中，最重要的是信任，”他莊重地告訴觀眾。

Schuetz出場的正式目的是推銷他創建一個賭博“知識中心”的計劃，該中心將彙集有關成癮等主題的研究，他認為這可以幫助化解政客對該行業的擔憂。但在隨後的問答環節中，一名男士舉手詢問Schuetz對馬耳他博彩業未來的看法。Schuetz請這名男士考慮美國的經驗，指出內華達州賭博管理委員會，現在是業內最受尊敬的監管機構之一，是在20世紀50年代創建的，當時有組織犯罪主宰了這座城市，為了避免聯邦政府關閉拉斯維加斯的賭博業。暗示很明顯：如果行業整頓自身，美好時光將繼續。Schuetz説：“也許這對像馬耳他這樣的國家來説甚至是相關的。”

那天晚上，數百名峯會與會者出現在另一家高檔酒店的水邊餐廳。男士們穿着敞開領口的襯衫、淺色西裝外套和時尚運動鞋；女士們穿着色彩鮮豔的夏季連衣裙。微風吹動着棕櫚樹，偶爾被近岸兩艘噴氣式滑水艇的轟鳴聲打斷，一羣侍者端着盤子上菜，上面鋪滿了番茄、香蒜醬和慷慨的帕爾瑪乾酪的酥皮點心。就在晚餐出現之前，一位調酒師告訴我，我的蘇打水是她整晚倒的第一杯無酒精飲料。

站在空桌旁邊，舒茨告訴我，他在百慕大會見的保險巨頭們總是擔心不友好的監管變化，他們有能力拔掉服務器幾乎立刻離開，這時他的搭檔蘇珊·亨塞爾加入了我們。“所有這一切也可能消失，”她説着，眺望着人羣。舒茨表示同意。他解釋説，在馬耳他被列入灰名單後，像奧爾德尼和直布羅陀這樣的自治英國領土的商業促進機構，擁有更好的監管聲譽，正在“拼命打電話”挖角賭博公司。在馬耳他，“政客們沒有在幫忙，”他補充道。“把這艘船撞上礁石的人不是將其再次推離的正確人選。”

克萊德·卡魯阿納，財政部長。攝影師：約安娜·德馬爾科，彭博商業週刊第二天早上，我去見了負責那次營救行動的其中一位男士。克萊德·卡魯阿納是馬耳他的財政部長，兼任兼職經濟學教授和前政府統計學家，是在達芙妮·卡魯阿納·加利齊亞謀殺事件後上台的政府的重要成員。（兩人沒有親屬關係；這個姓在馬耳他很常見。）他的部門位於瓦萊塔市中心的一條安靜街道上，坐落在一座巴洛克風格的石頭建築中，曾經是一位醫院騎士的貴族後代的住所。

卡魯阿納表示，迄今為止，賭博行業似乎仍在觀望，等待灰名單的後果。但他警告説，贏得國際信任的任務是緊迫的。“這並不意味着如果企業在等待，它將永遠等待下去，”卡魯阿納説。“我和政府的其他成員一起，與我的同事們一起，我們必須確保他們不會離開。”

聽他説，馬耳他已經建立了必要的法律基礎設施來滿足其國際批評者；現在它只需要展示具體的成果。但最近有一些跡象表明，必要的行動發生得不夠快。十月中旬，馬耳他最大的貸款機構之一瓦萊塔銀行告知其客户，由於一家對應銀行終止了關係，將不再能夠處理加拿大元的某些支付。還有一些報道稱，馬耳他公民在開設海外賬户或進行外匯支付方面遇到了困難。

我問卡魯阿納，改善馬耳他的國際聲譽是否需要在其所有治理機構中進行廣泛的思維變革。“我完全同意，”他回答道，並補充説，“這不是你在幾個月內就能實現的事情。這是一個需要時間的過程。”那是否意味着會對高調違規者進行更多的起訴和定罪？“當然，當然，”他輕聲允許，皺着眉頭。“有效性，必須以某種方式進行衡量。”

中國對沖基金原本期待着在市場動盪中度過一個假期，但上個月麻煩開始醖釀。一位經理的做空訂單突然被經紀人拒絕。另一位完全被切斷了與股市的聯繫。監管機構出現在多家基金的交易大廳，親自監控交易。

作為一家基金所説，三次混亂的交易“對我們來説感覺像整整一年。”

2024年新加坡航展上，中國商飛及其C919單通道飛機成為意想不到的明星，中國飛機製造商的大型別墅、多架飛機展示以及在廣闊展覽大廳中的存在吸引了眾多圍觀者和好奇的貴賓。

中國東方航空公司的一名空乘人員形容：“擁擠”，她指出自己看到各種公司和國家的高管前來參觀中國商飛的款待帳篷，服務人員在那裏為那些試圖逃離新加坡酷熱濕氣的人提供中國美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