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堡如何學會應對水位上升——彭博社

易北河在2012年淹沒了德國漢堡的魚市場。該市的低窪地區建造得能夠經受頻繁的洪水。

攝影師：博多·馬克斯/DPA/法新社通過蓋蒂圖片社

邁克爾·夏珀，漢堡風暴潮安全團隊負責人，指着一條橫跨港口區的橋樑上的一條道路做手勢港城區。

“你看到它是如何逐漸上升的嗎？”他説。“事實上，那邊的街道高度只比這邊高几米，這意味着它在未來一個世紀內將受到洪水保護。”

夏珀指的是德國港口城市易北河岸邊的一個佔地157公頃的半人工島，專家們稱之為世界上最具創新性的城市防洪系統之一，儘管它使用的技術已有幾千年歷史。

被其開發者譽為“新歐洲濱水城市的藍圖”，港城曾是一個荒廢的港口區，現在充滿了引人注目的新建築，包括太陽能供電的公寓樓和耗資8.66億歐元的易北愛樂音樂廳，這座巨大的波浪形狀的閃閃發光的玻璃建築由建築公司赫爾佐格和德梅隆設計。當港城完全建成時，這個龐大的開發區——包括經濟適用房和市場價住宅、辦公樓和文化空間——將容納1.5萬居民和4.5萬工作者。

漢堡的愛爾布夫音樂廳，建在一個較舊的磚倉庫結構之上，高聳於哈芬城區的新建築之上。照片：Peter Yeung/Bloomberg CityLab但除了華麗外，漢堡專注於適應性和多功能設計，這就是為什麼該區及其周圍的城市被譽為氣候變化適應性的典範。

“哈芬城位於堤防線之外，這是該市的主要防洪設施，”Schaper説道，指的是長達103公里的堤防，幾十年來一直保護着漢堡。“但隨着我們的人口增長和天氣變得越來越極端，我們需要找到如何安全擴張的新解決方案。”

哈芬城於2008年正式建立，大部分建築都建在一個人工沙丘上，被稱為terp，將新建築、道路和公共空間抬高7.8至8.5米，超過高潮線。一些較舊的建築，包括該區的聯合國教科文組織保護的紅磚Speicherstadt倉庫，可以追溯到19世紀80年代，仍保持在原始較低水平，但已經加固以承受偶爾的淹沒，設有通往上層的直通出口以及加固的窗户和其他形式的防水設施。沿河岸的公共散步道也被設計成可被淹沒。

舊建築，比如這些19世紀的紅磚Speicherstadt 倉庫，必須有直接通往高架人行橋的出口，以便在發生洪水時可以進入。照片：Peter Yeung/Bloomberg CityLab這是一個戲劇性的例子，展示了一個城市如何圍繞未來洪水的必然性規劃新的發展。儘管漢堡距離北海有100多公里，但其低地既容易受到風暴潮的影響，也容易受到暴雨的影響。根據漢堡大學地理學院的教授Gabriele Gönnert的説法，如果沒有防禦措施，城市約45%的區域，那裏有180萬居民中的326,000人居住，將經常發生洪水。

為了保護這座城市，漢堡長期依賴堤防系統。但這種防禦在1962年2月被戲劇性地衝破，當時Vincinette風暴前線橫掃德國北部海岸並沿着易北河流過。在63個地點，堤防被沖垮，將幾乎五分之一的市政區淹沒，造成315人死亡。城市在三天內沒有電力、煤氣或電話連接。

1962年的災難性洪水中，船隻被用來營救被淹沒建築物中的漢堡居民。攝影師：Keystone/Hulton Archive via Getty Images因此，如今漢堡市中心和郊區的大部分地區都被一道較新的堤壩環繞，其中25公里是海堤，78公里是覆蓋植被的“綠色牆”。一個由300名成員組成的堤防組織進行巡邏並檢查情況，如果必要的話，他們會使用19萬個沙袋臨時加固。然而，由於環境和後勤挑戰，擴建環繞哈芬城的堤壩被認為是不可能的。例如，需要修建閘門來保持堤防運河的可通航性，這將是昂貴的，並且會留下很少的共享公共空間。

因此，哈芬城的設計師轉向了一個經過時間考驗的替代方案：terp。基於古代荷蘭的一種建造人工土丘的技術，這種做法早於現代海堤時代。“這是一個非常古老的系統，”Gönnert説。“但是將其引入到一個現代建築密集的城市區域是新的。如今，我們能夠以一種非常安全的方式保護城市免受風暴潮和海平面上升的影響。海平面上升在2100年後將變得更加嚴重，但我們有研究和工作小組來尋找新的防禦措施。在過去，我們只是加固堤壩。但現在我們需要有創意。”

沙丘使道路和建築物能夠超出高潮線。提供：漢堡市通過將道路和公共空間安全提高，居民和遊客更容易容忍頻繁的洪水；即使在10月至5月間易發生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發生洪水的易

Gönnert警告稱，極端天氣事件的發生使當局的工作變得更具挑戰性。她説：“由於氣候變化，預測降雨引發的洪水變得更加困難。因此，如果像2018年夏天那樣，連續幾天非常炎熱，然後又下大雨，水就不會滲入地面。街道會被淹沒，河水水位會在短時間內急劇上升。”

超強降雨事件已經給歐洲部分地區帶來嚴重破壞：災難性洪水在2021年7月席捲了德國西部，造成166人死亡，被稱為“400年一遇的事件”。一項研究發現，由於氣候變化，現在洪水發生的可能性比一個多世紀前高1.2到9倍。科學家表示，創紀錄的降雨導致了洪水，包括24小時內下了3.5英寸的降雨在阿爾河谷和厄爾夫特河谷。

“沒有人預料到這一點，”德國聯邦水文研究所（BFG）的科學家恩諾·尼爾森説，他是研究團隊的一員。“這對我們所有人來説都是一個驚喜和震驚。現在仍然是如此。這就是為什麼在城市規劃中，氣候變化必須成為風險評估的重要組成部分。”

“這是非常具有前瞻性的。它既是一個旅遊景點，又是防洪設施。”

荷蘭城市設計師、《將城市適應海平面上升：綠色和灰色策略》的作者斯特凡·阿爾（Stefan Al）表示，正如漢堡所展示的，城市必須超越標準的工程解決方案，如海堤，採取基於自然、敏感於當地社區並與公共領域相結合的方法。

“隨着城市建設更多基礎設施以適應氣候變化，他們必須超越短期的防洪保護，考慮對社區、經濟和與水的關係的長期影響，”阿爾説。“氣候變化和人口增長的不確定性意味着必須建立一個靈活的保護系統。”

漢堡扎哈·哈迪德（Zaha Hadid）設計的長廊位於城市尼德哈芬（Niederhafen）海濱的堤壩上方。照片：彼得·楊/Bloomberg CityLab他説，在城市中，簡單地加固堤壩等防洪結構可能會引起環境問題，併吞噬急需的城市空間。相反，適應策略應該專注於基於自然的靈活多功能設計。至關重要的是，除了提供防洪保護外，漢堡港城（HafenCity）的堤壩保留了公眾對水域的接入，將防洪與城市規劃相結合。正如扎哈·哈迪德設計的長廊，上面排列着餐廳，位於城市尼德哈芬海濱的堤壩上方。

“這是非常具有前瞻性的，”阿爾説。“它既是一個旅遊景點，又是一個防洪設施。沿着它走是一種樂趣，台階可以用作露天劇場，甚至可以利用內置的房地產來降低防洪成本。”

但根據沙珀的説法，堤壩和堤岸都無法提供絕對的風暴潮災害保護。在某些情況下，良好的溝通和快速的反應是最好的防禦手段。為了避免類似1962年發生的死亡事件，漢堡風暴潮預警服務會在風暴來臨之前鳴響警報器並播放廣播公告，例如，市政府運行的數字地圖讓居民可以看到哪些地區在暴雨後最有可能發生洪水。

面對不斷發展的挑戰，漢堡的防洪措施正在進行中：該市預計在未來50年內投資高達10億歐元用於新的防護措施。

“沒有絕對的安全，可以抵禦洪水和風暴潮的危險，”沙珀説。“今天我們很幸福，但我們不知道100年後會發生什麼。這是一項永久的任務，由一代人傳給下一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