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載】《長安胡姬》（二十二）_風聞

靠着小姿的各種手腕和運作，小舒終於動心了，他覺得洛陽開連鎖有條件。於是，啓程洛陽開始考察準備。

小舒打算讓小姿為其做廣告，但小姿覺得不妥，因為胡餅不符合自己的形象定位，自己是仙女妖姬，不吃飯更不吃胡餅，每天僅喝花瓣上的露水。

小舒很不高興。並且，由於小姿為了復出，一直公開的身份都是未婚，這讓小舒很不爽；但是一想到如果小姿更有名氣、收入更高，也是好事，所以選擇保持沉默。

兩人在生悶氣中分別。

小姿無所謂，反正她現在的心思都是雨舟。雨舟對於她，也是一個謎。

一次跟雨舟雲雨過後，小姿問道：“你為什麼從來不聊自己？”

雨舟答：“沒什麼好聊的。”

“那就聊聊你的初戀吧。”小姿道。

雨舟沉默了許久，緩緩道：“她是個好人。但非要來長安，所以我們分手了。我恨她。我恨長安。不過一個長安，她就要硬硬地跟我分手。”

“然後呢？你為什麼也來長安？”小姿繼續問道。

“我的一個叔叔一直做大唐與西域的貿易，後來我跟他一起做生意，想知道長安到底好在哪兒，所以就來了。”雨舟答。

“那你覺得長安好嗎？”小姿歪着頭，笑道。

“在長安你永遠是一個胡人，你知道嗎？你必須能歌善舞，必須異域情調，必須會奇技淫巧。但是，長安有一點好，長安是屬於聰明人的地方。只要夠聰明，唐胡不分家。”雨舟靜靜道。

“那你生意做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參加‘長安男花魁’的評選？”小姿問。

“因為……”雨舟一時語塞，轉而道：“圖個樂吧，好玩。”

“據一個朋友説，‘男花魁’有暗箱，有些人背後是有富婆的，甚至就是富婆的男寵，這是不是真的？”小姿試探道。

雨舟笑得很詭異：“誰跟你説的？什麼叫‘男寵’？如果一個女人把心、把身子、把全部的錢都給你，你甚至都還可以有外室，這是男寵嗎？這是老爺，好不好？”

這句話小姿聽懂了，她態度輕佻道：“那老爺將來打算怎麼辦，就這樣兩面，哦，不，多面討好？”

雨舟也聽懂了，他直接道：“你給我生個兒子吧。”

小姿愣住了：這很冒險，但小姿年齡也不小了，如果要孩子，這是一個機會。

小舒呢？一時半會兒他在洛陽，還回不來，正好。

考慮了之後，小姿開價了，雨舟全部答應，並同意即使是女兒也可以。

雖如此，小姿仍去寺院燒香求子，畢竟吉儷都有兩個兒子了。

小姿順利懷孕，雨舟非常體貼，金子都按説好的給。

待十月臨盆，不可思議的是，小姿也生了一對雙胞胎兒子。雨舟高興極了，金子給雙倍，所有做月子等調理的事宜都按最好的辦。

小姿出月子後，比以往更風情動人。誰説女人生育後就打折了，只要調理好，她作為女人的部分才剛剛開始。

按之前的協議，小姿和一對雙胞胎兒子住在雨舟給的一套新宅裏。兩人逗過寶寶後，待寶寶入睡，小姿跟雨舟哭訴，前段時間由於懷孕，在胡姬酒肆沒有跳舞，如果再想回去，恐怕跳不成首席了。而且，一直以來標榜“長安新獨立女性”，她不想讓大眾知道自己已經生育。

小姿很清楚，雨舟與自己的這段關係，雨舟也不能大大方方的公開。

於是，雨舟沒有二話，不説這對雙胞胎是他們的，而讓奶媽以及她的老公，作為這對雙胞胎對外公開的父母。

小舒去了洛陽，雖然開店選址等都還沒有完全定下來，但他觀察到一個現象：洛陽的男寵業較長安發達太多，甚至有些人不僅不以為恥，反以為榮。

小舒雖不屑，但發現了商機：推出一款據説含有某種西域神秘配方的胡餅，“佳鶴胡餅”——有助於春宵時間長。

這種事情很難前後對比去證明，但幾乎所有的男寵都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在小舒極為高明的營銷手段的操控下，胡餅賣脱了銷。小舒寫信給目前帶娃的吉儷，大談洛陽男寵絕對是吉儷繁盛的最佳客户羣云云，並且在洛陽，他親眼所見各種吉儷繁盛的仿製品；與其把市場讓給殘次的山寨們，不如，正品進入。

吉儷心動了，起身前往洛陽。吉儷贊同小舒的觀點，只是吉儷不肯離開長安，完完全全地搬過來。小舒道，反正你的衣服向來提前一年訂做，不如我給你接單，僱個人替你量尺寸，你偶爾過來即可，長安洛陽來往車馬方便，寄送便是。只是，我想四六分。

吉儷很爽快地答應了，拿到了在洛陽的幾單男寵情侶訂單，吉儷就啓程回了長安。

小舒從來沒想到，自己在長安苦心經營這麼多年，結果洛陽才是福地。《洛陽雜報》把小舒狠狠地吹捧了一番，作為洛陽是國際大都市、大唐夢的實現之地。

小舒決定把事業的重心遷移至洛陽。

他知道小姿未必肯，因為她的事業都在長安；洛陽未必會把她“長安新獨立女性”當回事，而且她年紀也大了，不可能再從頭當舞姬。但這恰恰合了小舒的心意，他早就恨透了長安的老爺們。小姿如果同意跟他來洛陽，那就好好生孩子過日子；若是不肯，小舒打算離婚。

但小舒也看了一圈，就論姿色，洛陽的這些，跟長安的比，還是有差距；而在長安，小姿又屬第一部。所以，他仍捨不得，仍在觀望和舉棋不定中。

沒想到，小舒回長安，跟小姿説洛陽的見聞種種，小姿爽快地答應去洛陽看看。這讓小舒大喜過望。

小姿當然願意兩邊跑，她巴不得小舒就定居洛陽——這樣才不會撞到。

誰説只有男人喜歡搞東宮西宮的那一套，只是女人不能公開搞。

由於這下小舒幾乎定居洛陽，小姿心裏舒坦多了。在長安，她實際上在跟雨舟過日子。她非常想知道雨舟的一切，但雨舟從來罕言寡語。

小姿對雨舟有無數的問題，這些問題吉儷也曾不解過：那麼多從西域來大唐的商人，憑什麼他能成男寵？而且，推測應該就是羽裳郡主的男寵，他又憑什麼夠得上羽裳郡主？那做男寵就好好做，為什麼要參加“長安男花魁”？ 不陪她和兒子的時候，雨舟到底在忙什麼？

小姿偶爾流露出疑問，雨舟僅淡淡一句：“你確定你真的想知道嗎？”小姿就徹底安靜。

她風月場半輩子，非常熟悉這種味道。這種味道的名字叫懂規矩：該知道的知道，不該知道的絕對不要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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