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在“最初一公里”的十萬年輕人_風聞
Alter-2021-01-26 09:01
在台企賣了20年電腦的吳阿東,選擇在不惑之年紮根到農業領域,半輩子積累的經驗被運用到田間地頭,轉身成為鮮食玉米的電商拓路者;
海外碩士畢業的新疆姑娘趙閆,放棄“綠卡”回到生活了十幾年的家鄉,帶領自己的兩個雙胞胎弟弟,專門從事新疆紅棗的種植、加工和銷售;
患有神經性肌肉萎縮的楊添財,二十出頭的年紀開了第一家網店,試着幫助父母賣自家種植的獼猴桃,目前已經是銷售額上億元的電商達人……
為這些創業故事提取一個關鍵詞的話,無不和農業息息相關,在一度被主流輿論所遺忘的鄉村裏,像趙閆一樣的年輕人已經多達十幾萬。不禁讓我們思考,為何幾年前還是高風險的代名詞,甚至被資本市場繞着走的農業市場,悄然成了IT大佬、海歸精英以及無數草根青年創業的新熱土?
01 裝在套子裏的農業
在大多數人的印象裏,農業可能不是一個有吸引力的賽道。
至少在過去幾十年的時間裏,相較於第二產業和第三產業的來説,農業一直都是資本最為冷靜的市場。儘管在上世紀80年代後曾出現幾次創業浪潮,湧現出了新希望、牧原、萬向等風頭無二的企業,卻始終難掩農業背後的辛酸。
劉永好、秦英林等少數幸運兒在農牧業市場博得了億萬家產,可仍有數以億計的農民兄弟剛剛越過貧困線。對比江浙地區大批靠手工作坊衣食無憂的“土老闆”,農業顯然不是一個謀生的好計策。即便農民出身的魯冠球多次呼籲“只要政策對頭、重視科技、投資到位,農業一定是一個大產業、好產業,而且效益不會比工業差。”但農業又一直處在“缺少變革和新故事”的資本荒漠。
特別是放大到國民經濟維度上,雖然農業是中國的三大產業之一,對GDP所佔的比重卻在逐年下滑,儼然成了裝在套子裏的行業。

箇中原因並不難解釋,甚至可以梳理出農業的三重原罪:
一是生產端的高度分散性和需求端的高度不確定性,導致農業成了風險極高的行業。諸如姜你軍、蒜你狠、豆你玩、豬堅強等現象就是最直接的例子,這些流行語走紅的背後是無數網民對於農產品價格上漲的情緒釋放,鮮有人關心的是,每每在農產品價格上漲後的第二年,都會有大批的農民種植相應的農作物,最終導致市場供大於求,價格開始急速下跌,一年的收入也就打了水漂。
二是分佈散、規模小的小農模式仍是當下中國農業市場的主流。對比國外大中型農場林立的耕作模式,國內還是傳統小農經濟主導的產業。有關統計數據顯示,目前經營耕地面積小於10畝的農户佔比持續穩定在84%—86%之間,大於10畝的農户佔比僅維持在14%—16%,且呈現出小幅下降的趨勢。正是產業鏈的分散和各自為戰、相互剝削,導致農業長期處於高投入低迴報的狀態。
三是缺少有高附加值的農產品品牌,大多數農產品未能成為消費品。或許網易的味央豬可以拍到20多萬一頭的天價,京東的跑步雞可以高於市場價格兩到三倍,雲南的褚橙往往是供不應求的局面,但“重渠道不重品牌”仍是農業的真實現狀。即使農產品是剛需中的剛需,卻未能給消費者帶來超越產品本身的消費體驗和價值,品牌的缺失從一開始就限制了農產品的市場價值和想象空間。
讓人深思的一個問題是:互聯網在過去十年中屢屢扮演了“顛覆者”的角色,比如互聯網+金融、互聯網+營銷、互聯網+醫療等等,也頻頻加速了傳統產業的轉型升級,為何在痛點清晰、方向明確的農業市場,互聯網偏偏成了邊緣角色?
02 互聯網的化外之地
如果説互聯網未曾打農業的主意,儼然有誹謗的嫌疑。
僅僅是在過去兩年中,互聯網巨頭和農業大户聯姻的消息就屢見不鮮。諸如AI養豬、AI種瓜、AI養鵝、農業大腦等概念多次出現在形形色色的發佈會上,農業數字化似乎已經是離弦之箭。
再往前追溯一些的話,電商下鄉運動一度轟轟烈烈,在一幕又一幕刷牆的標語中,農村早已不是電商未曾染指的處女地。同時物流領域的玩家們也在積極將戰線延伸到鄉鎮,可為何農業照舊是互聯網的化外之地?
回答這個問題前先要釐清農業的產業鏈條,即主要包括生產、運輸、消費三個環節。遺憾的是,新技術對農業生產端的改造,還處於雷聲大雨點小的狀態,像AI養豬之類的嘗試能否推而廣之仍然存疑,而互聯網對農業的改造在很長一段時間內集中在流通環節,目的是打通服務的“最後一公里”。

可由於當前的農業還是典型的小農模式,導致科技化改造的難度大、成本高,加上農產品缺乏統一標準、客單價和利潤率雙低的制約,小農户始終無法融入到電商體系之中,中國的農民也被迫隔絕於互聯網之外。
但互聯網商業就像一場尋找新大陸的遊戲,當最容易改造、距離最近的領土被瓜分殆盡後,哪怕是最苦、最累、最難啃的農業,也註定會吸引越來越多人的目光,何況農業着實是一片新藍海。
在拼多多開始崛起的2015年,農村電商“最後一公里”的探索幾近完成,所以拼多多將着力點放在了農產品的需求上,其中的撒手鐧正是“拼購模式”。通過拼單的玩法,可以在短時間內匯聚同質化的需求,比如在草莓上市的季節裏,數萬人乃至幾十萬人的拼單,剛好可以消化掉一個產區的應季產能,繼而為當地農民創造穩定的訂單。
或許“拼購”在當下已經不是什麼新概念,卻巧妙地解決了農業電商化的一個核心痛點:消費者在時間和空間上極度分散的需求被集約化,需求端的不確定性也就迎刃而解,然後一步步將需求和產地連接,幫助小農户在電商體系中直連全國的大市場,最終讓拼多多成了萬億市值的電商新貴。
03 崛起中的農業賽道
倘若只是將拼多多的逆襲歸功於拼購,恐怕會陷入另一個誤區。
靠農產品起家的拼多多,對農業的改造是有跡可循的,大致可以歸結為:從“最後一公里”的農產品需求,到“產地直髮”的農產品流通,到“最初一公里”的源頭變革,再到農業前沿科技的探索。
新技術改造農業還是後話,拼多多的護城河其實在於“最初一公里”。畢竟互聯網的聚集效應並非是拼多多的專利,控制農業的上游生產,才是構建競爭壁壘的關鍵,也是徹底激活農業賽道的必要條件。
以2020年初的一幕為例,阿里、京東、拼多多等均將注意力集中到了農業,一是為了幫助部分產地消化因疫情滯銷的農產品,同時也是電商平台們的新戰場:阿里將直播賣貨引入了農業領域,並掀起了縣長帶貨的風潮;京東的物流能力進一步向鄉村下沉,並將合作產地的農產品推上了焦點位;拼多多在過去五年中打造的天網、地網、農地雲拼等技術和模式創新,也逐漸被外界所熟知……
對於現階段的農業市場而言,巨頭們的“神仙打架”絕不是什麼壞消息,有了拼多多崛起的經驗和刺激,幾乎所有的電商平台都在重新聚焦農產品,折射到整個農業賽道上,正在醖釀新一輪的生機和活力。
比如文初提到的吳阿東、趙閆和楊添財,他們既是十幾萬農業創業者的一份子,也擁有一個特殊的身份,即拼多多的“新農人”,作為拼多多“地網”體系的核心組成部分,“新農人”可以説是執行“最初一公里”戰略的關鍵。

“新農人”在產業鏈條中往往扮演了兩重角色:一面對農產品的集聚、分級、加工、包裝等生產和流通環節進行整合,只有三五畝地的小農户被緊緊凝聚在一起;一面扮演了當地的致富帶頭人,正在吸引越來越多的農民加入到電商大軍的行列,促進地方農產品產業的規模化崛起。
正是這些受過高等教育、瞭解互聯網的“新農人”的“連接”,拼多多等電商平台的數據可反向指導生產,對供需進行精準的匹配,同時讓農產品擺脱對傳統渠道的依賴,逐步打造有當地特色的品牌,進一步掙脱傳統農業的束縛。
打個比方的話,“最初一公里”就是建立農業與互聯網連接的“接口”,目標是探索出一批適用於小農生產模式的、低成本、可複製的解決方案,重構生產上游的鏈條和協作方式,以滿足每天千萬級、每年千億級的的需求,最終呈現出的可能是一場重配農業生產要素的革命,也是小農模式進行現代化轉型的歷史機遇。
文初留下的問題也就有了答案。拼多多等電商平台在“最初一公里”撕開了一道口子,釋放的是沉積了幾十年的活力。聯想到農業農村部推進農村集體產權制度改革試點的消息,以及新技術對農業基礎設施的改造……農業賽道的崛起已經是現在進行時。
04 寫在最後
所有‘落後”產業存在的問題,歸根結底可能都是人的問題。
根據中國農業大學智慧電商研究院發佈的《2020中國農村電商人才現狀與發展報告》顯示,目前從事農產品上行工作的電商人羣,仍以中等文化水平為主,初中和高中文化佔比高達82.5%,大學文化的比例僅有16.5%,大部分高校畢業的電商專業人才,第一選擇並非是投身於基層農村電商。
人才的匱乏正是農業一度被“裝在套子裏”的根源,也一直是農業現代化轉型停滯不前的刺骨之痛。
所幸,吳阿東、趙閆等十萬年輕人已經將精力留給了農業,智力資源向農業市場下沉早已是可以預見的趨勢;拼多多等電商平台也開始以“多多大學”之類的形式,幫助農村地區進行電商人才培養,並在產業層面幫助農產區做品牌、定標準……
在“第二個百年”新徵程來臨之際,農業正在漸漸變成一條理想的創業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