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情》是良心劇?我看它在專心搞錢_風聞
酷玩实验室-酷玩实验室官方账号-2021-01-26 08:01
最近,我身邊的人都覺得我收“正午陽光”的錢了。
因為我見人就給他們安利正午陽光的新劇《山海情》,而且是不遺餘力。
大家第一反應都是,這不是中老年人看的劇嗎???
我跟他説:這是一部專心搞錢的劇。
真的,一整部劇都在專心搞錢!
有人抱着試試看的心態,結果看完後,又哭又笑,真香!!!然後毫不猶豫跑到豆瓣打了滿分,繼續安利自己的家人朋友看。
不止我一個人如此,微博上有關山海情的話題也爆了。

單是討論量過萬、閲讀量上億的話題就有許多。
有人説,這部劇就是近幾年影視劇的天花板。

有人幾乎每集都哭,哭到不能自已;

有人説這部劇唯一的缺點就是太短了,一遍又一遍和自己的小姐妹説劇拍得太好了,並説真正有用的人要像劇中凌教授、陳金山這樣的人;


這部只有短短23集的劇,開播已經高達豆瓣9.1分,超越了99%的國產劇。
但是誰也沒想到,在無數人這樣發自內心的誇獎和安利下,這部劇的評分一路抬升,昨晚大結局時竟然已經高達豆瓣9.4。

01
這部劇到底好在哪裏,竟然能得到這麼高的評分?
首先,服化道實在是太精良了。
用網友的話説就是,演員實在是太土了。
説實話,我第一眼都沒認出來這是張嘉益,嘴角一抹不羈的草,黑裏透白的鬍子和頭髮,滿頭的皺紋,最重要的是那已經脱了邊的T恤領子,這不活脱脱一農村四五十歲老漢嗎?

而他原來長這樣。

劇中其他的演員皆是如此。

其次,方言,很多人都説看了一部劇,學會了寧夏和福建兩種方言。
這部反映西北生活的劇,主要演員幾乎都來自西北,演基層幹部馬得福的黃軒是蘭州人,演筍王馬喊水的張嘉益是西安人,演楊縣長的閆妮是西安人,演李大有的尤勇明和演馬得寶的白宇帆也都是西安人。
於是,劇中所有飾演寧夏人的演員都講着一口西北方言。
再其次,台詞實在是太精髓了。
這個只有短短23集的劇中,出現過許多高光台詞,比如:
未來這個好,未來那個好,未來是啥嘛,未來就是還沒有來嘛,啥時候能來,誰又能知道呢。

再比如:獨木橋有獨木橋的好,它危險,但是讓人警覺;那高速路是平坦,但是人容易麻痹,就容易出事故,而且高速路速度快,一出事就是大事。
類似這樣的台詞還有很多,樸實卻藴含哲理,配合劇情食用,更是感慨良多。
而以上這些都只是加分項,這部劇能夠贏得如此高的口碑,最重要的是一個詞:真實。
這部劇的主題是扶貧,講的是上世紀90年代,福建省對口扶貧寧夏回族自治區,政府讓身處缺水山區的西海固老百姓異地搬遷到戈壁灘上,從零開始創業、建設新家園的故事。
沒錯,中國的扶貧不是這兩年才開始的,早在上世紀八九十年代就已經開始。
1982年,國家決定實施“三西”扶貧開發計劃,即寧夏西海固、甘肅定西、河西走廊,當地環境好一點的就原地扶持發展,環境實在太惡劣的就整體搬遷。
西海固位於寧夏南部,大概包含六個貧困縣。

農民,當然就是從土地裏刨食吃。
但這裏地處黃土高原,遠離黃河,年均降水量只有300毫米,蒸發量卻在2000毫米以上。
用當地老百姓的話説,這裏不僅嚴重缺水,就連僅有的水都是苦的,就連牲口都不願意喝,要把糠灑在水面上,騙牲口吃糠的時候喝上兩口。
連年乾旱,收成就少,就要再開荒,越開荒對環境破壞越大,生態就越惡劣,由此形成惡性循環,百姓只會越來越窮。
在劇裏,有一家三兄弟,只有一條褲子,誰有事要出門誰就穿上,就是真實發生的;

而父親為了一頭驢、一口水窖就能把女兒嫁給一個沒見過面的人,是真的;

他們冬天為了挖山頭僅剩的一點茅草大打出手也是真的。
這就是當時西海固的真實情況。

用中國人的話説,這裏苦瘠甲天下,也就是説一方水土養活不了一方人。
用聯合國的話説,這裏是“最不適宜人類生存的地區之一”。

於是,國家決定,把西海固的老百姓遷到臨近黃河的戈壁灘上,然後把黃河水引過來,讓大家在這裏開荒建設家園。
然而搬遷也並不容易,因為彼時的戈壁灘天上不飛鳥、地上不長草,來場沙塵暴,飛沙走石跑,有哪個人願意搬呢?

而《山海情》中講的,就是位於西海固湧泉村的老百姓及其周邊村莊百姓,遷徙四百多公里把家搬到戈壁灘,並在那裏開創家園的故事。
02
這部劇不止背景是真實的,就連劇裏的許多人物在現實中都有原型。
劇中最讓人感動到哭的人是張樹成書記,他是最早親自動員湧泉村的人搬遷的人,為了追回逃跑的六户村民,他一路風塵僕僕,花了10塊錢扒了一輛煤車回去,滿身滿臉都是黑的。

最後他被領導罵完,又回到湧泉村挨家挨户做工作,好不容易把村民搬過去,又陪着他們在戈壁灘上開墾土地、建造房子。
最後他升官離開到縣裏任主要幹部後,看到閩寧鎮的亂象,不忍所有心血毀於一旦,又毛遂自薦回到閩寧鎮兼任黨委書記,並立下軍令狀,在一年之內解決所有問題。
他打開政府的大門,讓所有上訪的羣眾挨個到辦公室講自己的上訪內容;
他從上面找錢,還上政府欠的工程款;
他對那些徇私舞弊的官員毫不留情面,以開除為威脅讓他們為百姓辦事;
他為了讓揚水站三級工程早點竣工,百姓能夠用水澆地,他日夜守在工地上解決問題、催促進度,甚至親自做搬運工;
但在完成這一切後,他卻在工作途中,因為車禍不幸殉職,人們發現他的兒子卻還是個臨時工。

張書記在現實中的原型叫李雙成。
李雙成出生在一個農民家庭,當過兵,2000年3月,任永寧縣委常委、副書記、紀委書記。
靠着自己的努力,雖仕途順利,但他的生活很苦。

李雙成
妻子生完兒子不久就患上了皮膚癌,醫生説最多隻能活10年。他四處湊錢,每年都帶妻子到北京去看病,帶回一年要吃的藥,為此負債累累。
因為窮,他學習很好的兒子不得不放棄上大學,他4年沒買過一件衣服,他家裏甚至常年不沾油葷。
妻子不想拖累這個家庭,鬧過離婚、自殺過,但最終在他的悉心呵護下,又幸福地生活了20年。2001年,在他的懷中靜靜離去世。
2004年,閩寧鎮的工作遇到重大問題,經濟基礎薄弱,政府欠債高達800多萬,百姓圍攻鎮、縣兩級政府,被人形容“無法無天、可惡刁蠻”。
縣裏派去了兩任黨委書記,全都無功而返。
2004年3月,51歲身患腎囊腫的李雙成,臨危請命兼任永寧縣閩寧鎮黨委書記。

別人笑他傻,他説只要心中裝着百姓,就沒有解決不了的事。
鎮政府欠當地247名農民工工資68萬元,而且一拖就是6年,老百姓不明白,當官的有錢公款吃喝,蓋辦公樓,怎麼就沒錢付這點工資。
農民工拿不到工資,不足以平民心。
李雙成從市縣跑到自治區政府,要來了錢,為農民工發工資,大家嘴裏唸叨着:李書記是個好官。
村幹部拿不到錢,沒辦法搞扶貧,李雙成又補發了全鎮41個村幹部和67個隊長的薪水,還給他們漲了工資。
三級揚水工程從2001年開始立項,為解決附近7個行政村4000畝地的澆水問題,但修了4年還沒修好。
李雙成親自跑到工地上協調施工隊,並帶頭幹活。2004年5月29日,三級揚水工程正式投入使用。
他從來不怕羣眾上訪,2004年6月,永寧縣一個鎮的百姓因為對拆遷款補償不滿意,跑到縣委討公道,他拔腿就往樓下跑,有人提醒他今天陣仗不一樣,小心被圍攻,他笑笑説:**“共產黨的幹部怎能怕羣眾呢?”**然後大踏步向老百姓走去。

而且,還常常自掏腰包幫助羣眾。
有信訪羣眾哭訴沒錢,被關在看護所的兒子穿不上棉襖,他立即給了她200元;
一個姓姚的婦女找到他説兩個娃娃上不起學,當時民政也沒有錢救濟,他又自掏腰包120元;
永寧街頭有個擦鞋的殘疾人,每次不管鞋髒不髒,他都花1元錢,讓他擦一擦。有同行的人等的不耐煩,讓他給1元錢別擦了,他説這是對殘疾人的尊重。
有農民為感謝他幫忙貸款發展養殖,趁他不在家,借了1000元扔到他家院子裏。李雙成知道後,又添了200元還回去。
這是他在短短8個月裏做的事情,但他做的還不止如此。
他在職期間,當地勞務經濟創收2008萬元,花30萬修建了一所小學,引進了寧夏金屬鎂廠,清還鎮政府欠的800多萬元等等。
有百姓説:“以前,我們被一些當官的説是窮山惡習水出的刁民。但李書記來了之後,我們沒有了刁民的刁氣,成了有素質的致富能手。他給我們平了反,也只有這樣的好書記才能給我們平反。他是一位好官。”
2004年11月,因為他在閩寧鎮的工作突出,被提拔到銀川市任扶貧辦主任。
但歷屆閩寧鎮的換屆交接,出現了很多問題,他擔心問題處理不好,前功盡棄。
於是,向組織申請延長一個月任期。
那短短一個月,他一邊操心着鎮政府的換屆,一邊跑遍了銀川市的10個吊莊,拿出了10個吊莊的普初計劃、扶貧計劃。
但2004年12月10日,他卻在工作途中遭遇交通事故,不幸殉職。

閩寧鎮的百姓從幾十公里外趕去送行,烏央烏央的人裝滿了20輛中巴車。
此時,人們才發現,他的第二任妻子跟他結婚後,為了和他團聚,把工作從銀川市調到了永寧縣,工作卻在很艱苦的基層,而他25歲的兒子還只是個每月400塊工資的臨時工。
劇中,當這一幕再現時,屏幕前的許多人都為之流下了眼淚。
而他以及許多像馬德福這樣的幹部,是中國許許多多扶貧幹部的縮影,他們都在用自己的全力去推動着扶貧攻堅工作前進,去實實在在幫助百姓解決問題。
他們是百姓前進的梯子,也是百姓和科學家、企業家之間的橋樑。
03
幹部努力只是一部分,一個地方要想發展起來,對於當下來説最重要的是產業,對於未來來説最重要的是教育。
湧泉村搬到閩寧鎮之後,做的第一個產業是雙孢菇,或者叫“庭院經濟”。
來自福建的凌一農教授,帶着自己研發的大棚種植雙孢菇技術,紮根在寧夏,和自己的學生一起手把手教老百姓種雙孢菇。

但一開始老百姓並不相信,沒見過雙孢菇的他們覺得,這玩意兒咋能賺錢。

先種雙孢菇的人一斤竟然能賣到三四塊,看到他們賺了錢,越來越多的人種起了雙孢菇,結果市場飽和,菇價下跌。

這個原本只做研究的教授,又帶着自己的學生分三隊到全國去跑市場,幫菇民賣雙孢菇。
但看着每天爛掉的雙孢菇,菇民把菇以8毛錢一斤的價格賣給了政府請來的商人,這是個虧本價。
教授回來後心疼的不得了,説他談回來的價格每斤2元,和那些商販對着收菇。
結果運費太高,菇的淨價只有一塊多,但教授瞞着所有人自掏腰包三四萬元,補貼給了菇民。

一心只顧研發的他哪有那麼多錢,錢還是管妻子要的。
但他卻又被那些小販以擾亂市場為名,打到骨折。
最後解決完所有事情之後,教授又想悄悄離開,去新疆研發菌草,這才是他的終極理想。
被村民知道後,所有村民帶着自家的東西,前來送行,他們捨不得教授離開。

凌教授在現實中的原型叫林佔熺,他是福建農林大學教授,也是中國的“菌草之父”。

林佔熺教授
1986年,他發明了菌草,這種草可以代替樹木種植各種食用菌,還可以防風固沙,保護生態環境。
對於寧夏的惡劣生態環境來説,這種草無疑是扶貧的良藥。
1997年,林佔熺的菌草技術被國家列為閩寧對口扶貧協作項目,54歲的林佔熺晚上10點到達後,連飯都沒吃,就打着手電走進老百姓的窯洞,考察菌草種植條件。
他攻克了種種技術難關,手把手指導當地老百姓種植。

更不可思議的是,他還簽訂了包種包銷包技術指導的“三包”合同。
10年時間,當地1.75萬户百姓參與種植菌草,每户年均增收5000多元。
如今,77歲的林教授還在往返閩寧兩地,從事他的菌草研究,而且已經把他的菌草種到了世界各地,連非洲的總統都來請教他種植技術。

扶貧扶貧,扶產業改變的是現在,而教育才能改變下一代的命運。
劇中另一好哭的人之一大概是白校長,他一個江浙的人當年跑到湧泉村支教,便留在了那裏,做了一名山村小學校長。

一個小學,那麼多年級,只有他一個老師。
有孩子學習成績很好,但爸爸去世了,媽媽跑了,爺爺腰傷着了,他必須要去放家裏的羊,做完家裏的一切活計才能去上學。
白校長就每天放學後,都到家裏去給他補課。
有家長非要未滿十六週歲的孩子去福建打工賺錢,白校長知道了就騎着車攔在大巴的前面,硬是把孩子拽回了學校。
家長們對他惡語相向,甚至大打出手。
但他説,他就想教好學生,不想要那麼多遺憾。

學校一個坑坑窪窪的操場,他申報了多少次,都要不到錢來修。
種種事情,把一個文化人逼成了一個出格的人。
在明知違反規定的情況下,他賣了捐贈來的“用不着的”電腦,給孩子們修了操場,並給孩子每人做了一套校服,去參加合唱比賽。
當一整個小學的孩子站在台上唱完那首“春天在哪裏”的時候,大家哭着笑着,看到了另一個“放牛班的春天”。

即使被撤了校長的職,但他沒有一絲後悔。
而他就是一代又一代西海固支教教師的身影,在網上搜索“西海固支教”,你會發現幾乎每一年都有人前赴後繼的前往那裏支教,有人一待就是半輩子。

同樣的,劇中的福建支援寧夏的扶貧幹部陳金山、吳月娟在現實中全部都有原型。

短短24年間,先後有11批183名福建掛職幹部來到“西海固”,還有專家院士、志願者2000多人,他們和西海固的幹部、老百姓一起,通過一批又一批人的接力,通過一代人的努力,在那片飛沙走石的戈壁灘上,硬生生開拓出了新家園。
這是如今的閩寧鎮。

20多年前,這裏是一片戈壁灘,如今這裏就像個江南小鎮,生活着6萬多人。

20多年前,這裏人均純收入500多元,如今躍升到1萬多元。
這是一代人的奇蹟,也是《山海情》背後那個足以震撼人心的故事,這更是中國扶貧的縮影。
04
在我看來,《山海情》最大的意義,遠不止與脱貧,它更像是為脱貧“祛魅”——
扶貧不是宣傳口上冷冰冰的數字,也不是想象中的英雄主義,而是由一個個雞零狗碎、屎尿屁串聯起的,扶貧的日常。
這些瑣碎的日常串聯起來,就是中國在脱貧攻堅方面的國家意志。
從1986年,國務院貧困地區經濟開發領導小組成立,到2020年,中國現行標準下近1億農村貧困人口全部脱貧,“中國式扶貧”已經走過了35年。
這35年時間,中國不斷摸索,不斷改進,不斷調整的的扶貧攻堅故事,可以講100個波瀾壯闊的《山海情》。

時間回到80年代,國務院頒佈《關於幫助貧困地區儘快改變面貌的通知》,第一次將“貧困”上升到國家意志。
彼時,貧困尚沒有一個可以參照的標準,定義貧困全靠直觀印象:食不果腹,衣不蔽體,房不蔽風雨,這樣的“三不户”,就是貧困户。
這就是中國扶貧的“開局”——標準沒有,法條沒有,就連辦公室,也只是設在在農業部下邊的一間小房子。
如此簡單粗暴的扶貧,當然看不到成效,有人在工作報告中指出,“如果不採取特殊行動,20世紀末解決農村温飽問題的任務,可能完成不了”。
更大力度的扶貧政策持續推出,到1994年,《國家八七扶貧攻堅計劃》出台,開篇第一句,就是“社會主義要消滅貧窮”。
如何消滅貧窮?
兵馬未動,糧草先行,扶貧的第一步,就是“打錢”。

這是一張中央財政專項扶貧資金的投入統計,可以看到,從1993年起,國家在扶貧方面投入的資金越來越多,這些錢成了修到村裏的水泥路,成了你想做小買賣時的免息貸款,成了逢年過節發到你手裏的白麪大米。
“撒錢式扶貧”見效很快,到2000年,中國農村貧困人口從8000萬下降到3200萬,但一個問題出現了——地方在扶貧工作時,開始把眼睛朝上,打着脱貧的名義,向國家“討錢”。
最後的結果是,有的人明明不窮,卻拿着補貼,有的人明明很窮,卻因為收入“被平均”,基本生活得不到保障。
因此,扶貧政策調整到第二步,建立低保制度,消滅相對貧困。

針對這些真正的貧困户,2007年,農村最低生活保障制度建立,在消滅絕對貧困之外,也消滅相對貧困,保障低保户在教育、衞生、醫療、住房等多個維度享受國家福利。
低保户的標準,地方政府説了也不算,要在村裏進行“民主評困”,然後張榜公示村裏人都認同的貧困户。
真正將精力給到需要幫助的人,是不是感覺國家挺貼心的?
還沒完。因為人的生活標準一直在提高,相應的,國家扶貧的標準也一直在變。
2011年,中央將農民人均純收入2300元作為新的國家扶貧標準,比2009年提高了92%,對應的扶貧人口,增至1.28億人次。
這就是扶貧的第三步,與時俱進,精準扶貧。
2013年,因地制宜、實事求是的精準扶貧概念被首次提出,頂層設計開始關注更為全面、長遠、可持續的扶貧工作。

精準扶貧,就是我們現在看到的扶貧故事——異地搬遷,原來不宜發展經濟的地方,遷到條件更好的地方;產業扶貧,有地方適合種茶葉,有地方適合種果子,實在都不適合,你還可以養豬餵牛,還有專門的人幫你找銷路。
可以説,在精準扶貧的鏈條上,只要你肯幹,就沒有過不好的日子。
到今天,中國的832個貧困縣全部摘帽,社會主義要消滅貧窮,中國完成了當年的承諾。
可以預見的是,實現小目標的中國,也不會停下來,隨着貧困標準的提高,新一輪的扶貧工作,很快就會推進。
因為,實幹精神,是刻在中國人骨子裏的。
尾聲
在《山海情》的評論區,總能看到有人問,原來西海固這麼窮啊。

我問一個曾經去固原調研的小夥伴,固原真的那麼窮嗎?
她説了4個字,觸目驚心。
一間平房,屋裏黑咕隆咚,一邊是灶台,一邊是土炕,一個家庭一年的收入,也就1000塊錢——和《山海情》裏的西海固,幾乎一模一樣。
如果不是電視,從小在城市裏長大的我們,很難想象住在山窩窩裏,吃不上飯、穿不起褲子是什麼畫面。
所以對很多人而言,中國脱貧的功績,只是一個數字上的概念,很難產生共情。
由此很容易產生一個“理所當然”的困惑,天天喊扶貧,到底在“扶”啥?
前兩天,B站up主墨茶離世的消息,再一次讓扶貧被提到枱面上。
根據@御坂伊里奇_Official的説法,墨茶去世,是因為酮症酸中毒。

所謂酮症酸中毒,就是在飢餓情況下,體內胰島素不足,只能分解脂肪補充能量,脂肪分解過多時,酮體濃度增高,當酮體在血液中積蓄過多時,可使血液變酸而引起酸中毒,稱為酮症酸中毒。
説白了就是餓死的。
墨茶的悲劇發生後,網上有一種説法是,“脱貧的新社會餓死了人”,挺“賽博朋克的”。

我給大家翻譯一下這句話:天天脱貧攻堅,照樣有人餓死,扶貧就是個“政績工程”,根本沒落到實處。
我不否認,悲劇的發生,有當地民政低保、醫療系統的疏忽,因為中國的脱貧攻堅戰,關係着上億人口的體量,在上行下達的過程中,總有陽光照不到的地方。
但因此甩鍋給“扶貧”,認為扶貧就是面子工程,我不能答應。
因為“鍵盤扶貧”的人,不懂真正的扶貧。
真正的扶貧,從來都是在路上奔走呼號的張書記,在地區跋山涉水的馬德福,在講台一如既往的白校長,在田間捲起褲管的凌教授。
他們從來都只埋頭工作,不問成績,卻在不知不覺間創造了一個舉世無雙的奇蹟。
是這樣的他們,撐起了中國窮人的脊樑,扶起了中國底層的尊嚴,讓陽光平等地灑在每個人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