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放/風景這邊獨好_風聞

深冬午後，霧霾散盡，暖陽似火。

聾啞男人三十多歲，粗壯敦實，國字臉，頭髮平整，像推草機剛剪過的草坪，一雙粗糙的大手長得像蟹鉗一樣有力靈巧。他穩穩地坐在鞋攤旁的小凳上，一針一線，掌底補面，眨眼間，一雙完美如初的皮鞋擺在了我的面前。

跛腳女人烏髮披肩，雙眸有神，鼻樑高挺，皮膚光潔，泛出層層紅暈的臉蛋兒猶如霜打的紅葉那樣迷人，紫色的鴨絨襖襯出幾分高雅的氣質。不是腿有殘疾，她定是一位出色的演員，我心裏想到。

男人幹活的間隙，總是眯起雙眼，偷偷地盯一下自己心愛的女人，生怕別人搶跑似的，痴痴的樣子好幸福。有時還會傻傻地笑起來，他就像醉了酒的初戀者，總也控制不住蠢蠢欲動的心。這時候，細心的人會發現，男人的臉上盪漾着一種夢樣的光輝。

女人當助手。一會兒遞一遞工具，找一找針頭線腦，男人忙不過來時，她也做點小活；一會兒和顧客交流，穿着打扮，家長裏短，談笑風生；一會兒拿着毛巾心疼地給男人擦擦汗；一會兒倒杯熱茶遞給自己的男人，忙得不亦樂乎。臉上始終洋溢着甜甜的笑容。

一撥撥顧客來到這裏，很少有討價還價的，都知道啞巴師傅和他的漂亮女人做活精細，要價公道，大多是老主顧。

佇立良久，不願離去，在殘荷敗柳的寒冬裏，風景這邊獨好。

作者簡介

臧放，河南遂平人，中學高級教師，系駐馬店市作協會員。業餘所寫散文、隨筆、文學評論散見於多家報刊雜誌，在2014、2015年市文聯、市作協舉辦的兩次徵文活動中分別獲得三等獎和二等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