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命情感:文明演化中被忽視的力量_風聞
合川老农民norlanseed-亚琛工业大学车辆工程与运输专业硕士-嘿嘿嘿,戏雕!2021-02-03 16:24
寫今天這篇文章,主要是因為前兩天風聞社區裏連續置頂的關於子女與父母關係的帖子。
站在純生活的角度來看,中國的家庭關係的確有很多不盡人意的地方。特別是在當下這個社會公共服務產品被高度市場化,資本化的大環境下。社會各個階層之間不同形式的內卷最終反噬到家庭層面,製造出了各種中式的,類似於婆媳關係修羅場的局面。
對於生活方式,年輕人有自己的一套理解方法,這未必能與父母的觀念相契合。實際上,因為兩代人所處的時代大環境漲落太大,客觀上導致其觀念分歧的必然。
比如,老的一代人普遍不喜歡上網打遊戲,反而喜歡搓麻將。所以就很難理解年輕人在遊戲中形成的體驗以及社交圈子。而物質生活的巨大差異,使得老的一代人普遍認為年輕的一代人吃不得苦。於是乎各種類似於倒下的80後,90後,00後就成了互聯網上經久不息的情緒垃圾場。
以演化的視角來看,在神州大地上,這種代差其實是一種不可避免的必然。這就像八九十年代很多下海經商的人不被社會主流瞧得起一樣。
一代人的普遍情感形成於客觀環境的漲落。當國家危難,民族存亡的時候,舍小家為大家就成了一種普遍的共識,這也促成了朝鮮戰爭那樣以弱博強的偉大壯舉;而當市場化的大門打開後,撈錢就成了另一代人的普遍共識。
客觀環境的漲落始終是我們思考一個社會現象的最基本邏輯基點,就此務必不要唯心地引入一種理念或者一種主義,否則只會形成固化的偏見,最終使得本可以緩解的問題演變成尖鋭的對立。
我今天不想説東家長西家短,也不評論兩代人之間的代溝有多麼惹人煩。我相信這種家庭內的小摩擦是普遍的,畢竟家家都有一本難唸的經。一個社會的共識向來不是在低位處去尋得的,恰恰只有上升到高位,以文化、使命、情懷的方式,才可能將內卷減少到一個合理的範圍內。
1.改變文明層級的兩種演化力量
古典經濟學將理性人作為其推繹的邏輯基點。然而現實中的人卻很難是理性。一方面是在經濟層面存在理性市場與非理性市場兩種模式;另一方面則是在社會層面,人類的共生需要情感作為一種精神基礎。
情感表面上看是一種非理性的存在,似乎對於文明的發展不具備指導作用。但實際上卻是人類社會運動演化的重大影響因子,其比重與理性所代表的邏輯思維不分伯仲。
因此在分析社會問題,甚至是經濟問題時,迴避情感,實際上是一種非常片面的做法。以純理性推導出的結論,放到實際的社會治理上來説,將不具備安定人心的效果。
如果我們重視情感對於人類社會發展的作用,那就可以起碼地列出兩個標準去衡量文明的發展水平:
1)理性主導下的技術水平
2)感性主導下的生命情感層次
第一條很好理解,人類掌握更好的技術,就擁有更強大的生產力。力是推動事物運動的根本,蘇聯天文學家尼古拉-卡爾達舍夫以文明對能量的利用能力將宇宙中的文明劃分為三個等級,即母星文明(可利用行星上的能量)、行星系文明(可利用行星系中的能量)、恆星系文明(可利用恆星系中的能量)。

這是從技術層面對於文明層級的劃分,這種差異因為技術的具象性而容易被人直觀地認識到。
第二條就相對比較抽象,在這裏我引用馮友蘭先生對於人生四種境界,即:自然境界、功利境界、道德境界、天地境界來類比。人類的情感層次的不同,體現在其情感所寄宿的載體是什麼。
蘇軾在《赤壁賦中》寫道:寄蜉蝣於天地,渺滄海之一粟。我們可以把自己的情感湧動想象成蘇軾筆下的這隻蜉蝣。
當一隻蜉蝣在我辦公桌的方寸之間遊走時,處於自然境界的人會認為:“這隻蜉蝣在桌面上動”;處於功利境界的人會認為**“這隻蜉蝣在碌碌塵世中動”;處於道德境界的人會認為:“這隻蜉蝣在生命週期中動”;而處於天地境界的人則會認為:“這隻蜉蝣在天地之間動”。**
人的生命情感就取決於其將自己對於生活的感悟放在什麼位置。這種自由放置自身情感的能力,其實就是高等動物與低等動物最大的區別。
動物的情感依託於最簡單的激素調節,低級的神經反射,在個體上呈現出一種生命情感層次簡單的狀態。只不過因為其自身受到天地大道的規劃,進而在物種的整體層面,呈現出生態的互補與多元。
人類作為高等動物,因為其大腦的演化,最終具備了將生命情感自由放置的能力。
這種自由放置生命情感的能力具體體現在:
1)人嘗試與人之間尋找一種和諧共存的方式;
2)人嘗試與自己內心之間尋找一種和諧共存的方式;
3)人嘗試與自然生態之間尋找一種和諧共存的方式。
和諧共存就是平衡,因為這三種平衡的存在,人類方可以羣體的形式去維持一個可持續發展的文明不斷演化。
在這裏我必須強調生命情感決定的是一個文明的可持續性,而非絕對增長性。工業黨們普遍信奉以技術爆炸來推動人類文明的跨越式提升,但這屬於科幻作品中,缺乏現實驗證的理想化構想。
事實上,文明發展的過程中充滿了週期性的波動。從更長遠的時間尺度來看,那些偏重於強調技術效率,忽略生命情感演化的文明,往往都無法存在很長的時間。
説到這裏,有些人就會問我,照你這麼説,靠殖民起家的盎撒一系文明為何縱橫天下五百年?
對此我表示這個疑問與我的結論並不矛盾。因為五百年就文明演化的時間長河來看,實在是過於微不足道。如果放在人類文明的大尺度下,迄今為止,能夠延續到五千年以上的文明,恐怕也只有華夏這一隻了吧。
那為何華夏文明具備如此強大的可持續發展性?想想我在上面所提到的生命情感放置能力的三個體現?這三種平衡,是不是正好與我們文化中的儒釋道一一對應?
從五百年的歷史尺度來看,盎撒所主導的,以殖民統治蠶食其他文明的資源高消耗模式似乎在技術上取得了絕對的進步。但其週期性的經濟震盪以及連續不斷的世界大戰、地緣政治割裂以及當下的社會治理危機已經呈現出文明層面的頹勢。
而華夏文明雖然在近代受挫,卻依然頑強地存活下來,完成現代化,成為引領人類發展的一道曙光。
這背後顯然不單單是技術進步這個顯性邏輯的作用。恰恰是文化與技術的交融,即技術能力與生命情感層次的交融,最終使這個文明煥發出了強大的生命力。
生命情感的豐富是中華民族最寶貴的文化財富,這也是面對西方一神教文化的衝擊時,我們始終能夠生生不息的原因。
然而我們當下的社會,因為各種複雜的原因,對於中華民族豐富多彩的生命情感力量的理解發生了斷層。一方面是對於文化探索的擱淺,另一方面是西方精神殖民的衝擊。
這種擱淺最終反作用到我們對於文明演化的認識本身上來,將理性主導的技術進步視為唯一決定文明命運的因素。
於是乎各自社會問題層出不窮,小到家庭和睦,大到民族認同。
總之生命情感的退化,是當代中國人文化構建中所面對的最大的困局。
如果不能明確文明的演化是受到技術進步與生命情感層級提升的雙重影響這個基本的規律,那所謂的文化復興,軟實力崛起就無從談起。
因此,就有必要再細説一下生命情感的演化邏輯。
2. 生命情感演化的邏輯與目的
之前以蜉蝣為例子類比了生命情感的層次體現。那生命情感演化的目的是什麼?它又是如何與理性所推動的技術力量相結合,推動人類文明進步?
技術的發展本身是沒有波動的,因此技術發展可以視為一個接近線性的演化過程。其目的是推動生產力的進步,代價是消耗更多的資源,造成與環境之間更劇烈的熵變。
對生命情感的演化的邏輯來説,可以再次借用馮友蘭先生的四重境界,即自然,功利,道德,天地。
我們把這四個境界看成四種狀態參數,生命情感則是在其中游弋走動。
當生命情感趨近於自然時,其最有利於個體情慾的釋放。
當生命情感趨近於功利時,能帶來社會經濟活動效率的最大化。
當生命情感趨近於道德時,能帶來社會結構的穩定的最大化。
當生命情感趨近於天地時,則能夠啓示文明的演化方向,達到文明真正的長治久安。
四種參數相輔相成,構成了生命情感的多元結構。人類的情感作為一個混沌系統,是四參數交互產生的結果,而四種情感的交互也是人性複雜的結構性原因。
而生命情感演化的目的,其主要作用大致分為以下兩點:
1)推動生產關係的改變
2)緩解文明熵增帶來的系統性內耗
先説第一點:
西方社會從封建神權時代過渡到資本主義時代經歷了漫長的過程,其間,以馬丁路德的新教改革為一個思想層面的分水嶺。其中加爾文宗所提出的,基於“入世禁慾主義”的新教倫理成為了資本主義社會原始積累階段的精神綱領。

在此之前,西方人對生命的情感是在侍奉上帝身上。以虔誠之心,換得救贖之券。而由加爾文宗演化而來的新教倫理將其生命情感從上帝轉移到了對世俗財富的追求之上,希望用世俗的成就(即財富的積累)來重新換得上帝的天選之青睞。
這種情感寄託物的轉變,契合了資本主義發展過程中,對生產關係改變的需求。使得人們不再將財富貢獻給教會,而是投入生產,這使得資本主義經濟的發展具有了情感土壤。
類似的經歷在中國也有過,八九十年代的一系列市場化的措施中,人們繼承自革命年代的那種集體主義的情感受到衝擊。
詩人海子在《阿爾的太陽》中寫道:
到南方去,到南方去
你的血液裏沒有情人和春天
結合他與其初戀的經歷來看,這無疑是對當時洶湧的南方淘金熱的一種生命情感層面的反抗。
而當時的社會普遍來説,對於下海經商有着一定的偏見。但這種觀念隨着經濟的開放,這種觀念慢慢轉化到了如今這種對着人民富豪叫爸爸的狀態中。
在這個過程裏,生命情感從“依託集體,為人民服務”漸漸轉變為類同於新教倫理的“追求個人財富的增密”,這種情感的轉變客觀上促進了改革開放的經濟建設。只不過因為資本對之的異化,卻留下了嚴重的社會問題。
再説第二點:
生命情感趨於道德,甚至天地時,其對於利益的衝突是最小化的。因此有助於社會中的人形成一個相對和諧的整體。可以説道德與天地兩個大參數的存在,使得人類具備了從情感層面和諧相處的可能性。
因此無論是怎樣的社會,對於思想品德,對於文化的塑造都有着極強強烈的剛需。
3. 資本主義下的生命情感異化
文明發展的技術一側是一個消耗資源來換取效率的減熵過程。這就必然會導致其消耗資源所在的環境內部發生相應的熵增。對於自然資源來説,這個過程是生態的惡化;對於人類社會來説,這個過程則是社會矛盾的尖鋭化。
就像修防護林來緩解生態惡化一樣,基於新教倫理的資本主義社會以“慈善”和“福利”的方式去緩解社會環境的熵增。然而這種基於“涓滴效應”的構想卻被虛空剩餘價值的出現而徹底打破。
虛空剩餘價值就是通過金融手段對於一個產品/貨幣的虛擬價值的創造。這種機制的存在使得部分商品被異化成了投資品。資本的積累過程由此不再是投入-生產-投入-再生產的樸素過程,卻變成了**投入-生產-投資-投資-投資-投資-投資。。。**的無限死循環。
這最終使得出於讓社會長治久安的美好目的的涓滴效應被異化成了強者開掛剝削弱者的馬太效應。
本質上來説,資本主義所形成的以財富積累為終極目的人生追求,配合上虛空大君蒞臨人間後的,華爾街之狼般的享樂主義,最終將人的生命情感牢牢地鎖死在了自然與功利兩個參數上。
即便資本之下也存在道德,但道德則是不斷被資本異化與蠶食的。
而這種以“投入-產出”最大化為目標的經濟模式下,天地境界所看到的動輒百年千年的時間跨度是沒有吸引力的。越是世俗化,這種趨勢就越明顯。
正如馮友蘭所説,自然與功利是來源於世俗經驗的,而道德與天地則是來源於思想的。一個國家的思想軟實力一蹶不振時,其伴隨的結果必然是道德的衰敗,大道的不興。
資本主義創造出了經濟層面的繁榮,但對於人類的生命情感來説,卻產生了極大副作用,以使得人類的社會綜合治理成本越來越高,所面臨的的困境也越來越難以調和。
而當代中國人所面臨的家庭問題,其實就是這樣一種生命情感被鎖死在“自然與功利”層面後所派生出的微觀效應。
當人與人之間的情感更多停留在金錢、財富、資本的層面。那我們就能看到那些奇奇怪怪的擇偶標準,也能看到父母跟孩子之間因為錢的問題鬧得法庭上相見。
當代人的情感問題在我看來是出在**“過於自然”與“過於功利”**兩個點上。過於自然就是以發自本欲的喜好去要求家人和配偶;過於功利則體現在把親情與婚姻與財富強掛鈎的行為上。
這樣的生命情感的缺失,必然會導致傳統家庭結構崩潰,離婚率上升,生育意願降低。
這本質上來説並非某一個人的道德有問題,而在於貨幣經濟下,貨幣作為個人成就的唯一等價物後,個體趨異的演化邏輯下的必然結果。西方所推行的慈善和福利無法根治這種底層邏輯的錯位,這也使得新教倫理在2020年這個人類文明演化的風口面前顯得如此的渾噩。
4. 中華文化復興對於人類文明的意義
當今世界的治理問題,本質上是因為生命情感演化被鎖死而造成的人心不定。
單純通過經濟層面的發展,技術層面的發展未必能夠真正地將其解決。特別是經濟的發展還受制於資本主義下的兩種危機的制約**(產能過剩+流動性決堤)**。西方主導藍星五百年所依託的新教倫理,在經過金融資本的異化之後,已經失去了屠龍者當年將其從神權的禁錮中解放的那種大無畏的精神,反而成為了禁錮人類生命情感進一步向天地昇華的惡龍史矛革。
當文明演化的兩台發動機熄火掉一台時,技術的進步就成為了人們心中最大的不確定性。
這也是為像轉基因這樣的技術會被人不斷的質疑,抨擊。如果人類的生命情感是隨着技術在同步演化的,那也許我們對技術本身的恐懼也會小很多。
大劉在三體中説到“要給歲月以文明,而不是給文明以歲月”,但如何才能真正把文明給到歲月?
大劉在其中所理解到的是技術進步所帶來的物質層面的繁榮,然而卻忽略掉了人類生命情感的鎖死在技術進步的加持下,只會出現越來越明顯的貧富分化以及社會對立。
最終大同世界不會有,他筆下的終產者倒是真會出現。
細細想來,我們當下能見到的科幻世界架構,實質上還是建立在西方文化體系下的,以理念改造世界,以技術推動文明發展的略帶賽博朋克氣質的模型。
我們很少看到從技術與生命情感兩個層面同時解釋文明發展的優秀科幻作品。就像很多人認為東方的思想是不利於科學發展的,然而現實是,隨着複雜科學的興起,東方源於易的三生萬物的混沌體系恰恰變得更加適合去描述未來的世界。
即便是當前物理學最前沿的M弦理論,也是借用了複雜科學的基本思路框架。
在這種複雜之中,我們對於文明演化的理解,是不是也將從單純的技術進步的單驅動轉變為技術進步與生命情感層級演化的雙驅動中去呢?
明白了這點之後,我們再反過來看看當下的世界。
在人類生命情感被資本主義帶來的經濟繁榮鎖死在“自然與功利”之中的情況下,新教倫理已經無法扛起人類文明深入演化的大旗,而我們必須在藍星之上尋找一個具備複雜科學特徵,能夠將生命情感與技術發展協調起來的更為高級的哲學思想。
這樣的思想將幫我們解決在技術發展過程中所產生的人與自我內心、人與社會、人與自然失衡的問題。
而這三種平衡,卻有恰恰非常精妙地對應着儒釋道三種思想。
復旦大學的王德峯教授對於儒釋道有着非常深刻而又樸素的見解。他也多次提到重建中華民族的精神家園。在我看來,這種精神家園的重建,就是在打破新教倫理指導下,人類生命情感被追求財富增密的鎖死。
新教倫理帶來的演化結果已經充分證明西方的文化道路是以獻祭人類的生命情感去促成經濟效益的最大化,這種過程必然會導致社會結構的原子化。
從地緣時代演化出的世界大戰,再到幣緣時代演化出的東亞金融危機。如果人類在按照這種演化思路走下去,那在當下這種地緣態勢緊張,宗教對立尖鋭的大環境下,人類再來一次世界性的大戰也不是不可能。
屆時,自然與功利境界所帶來的看不見的手將無法再發揮其經濟效益的最大化效果,因為人類完全可以在無盡的內耗中將自己榨得油盡燈枯。
複雜科學中,結構的多樣性與節律波動的持續性最終將具體的事物湧現。而當結構都不復存在的時候,再強的節律波動也不過是虛空中無助的呻吟。
而中華文化綿延五千年的生命力,恰恰説明我們是善於維持結構的穩定。對於生命情感的再塑造,需要來自河圖洛書的深邃思考,也需要炎黃子孫們重新看待自己的文化。構建文化自信,發展文化理念。
東方天人合一的文化思想能否與新教倫理建立起的世界進行有效的交接,將決定人類文明是否能夠走出藍星,走向星辰大海。
5.生命情感的修復之道
如何讓人類的生命情感突破資本主義智子的鎖死?
這是一個非常宏大的命題。在這裏我也只能提出一些非常淺薄的思路。
我這個思路基於複雜科學的基本結構,可以解釋為改善波動+維護結構
改善波動就是從經濟層面去優化人類當下的經濟體系
人類必須創造出一種並不完全依賴於貨幣交易的經濟體系。將人類技術文明的推進動力從財富驅動轉變為多元動力驅動。
事實上財富驅動未必能帶來技術進步效益的最大化,因為財富是追求短期的“投入-產出”效率的,而長週期的技術開發對於資本來説吸引力欠佳。在當前的文明結構裏,長週期的技術開發基本上是由國家這個暴力機器給壟斷。我們所看到的工業繁榮,互聯網繁榮,本質上都是建立在當年美國軍方和NASA玩大項目而留下的沉沒成本之上。

現代經濟的繁榮,並不能用市場化的角度去解釋。而是政府投入前期沉沒成本+企業藉此生花的雙層架構模式。所以説市場經濟即便是在當下,其機制也是非常侷限,甚至是已經呈現出頹勢的。
由於不可能指望通過市場化來推動長週期技術的開發,故市場經濟的核心機制---貨幣經濟就有着先天性的缺陷。
因為沉沒成本不能滿足“投入-產出”高效的目標,其流動性極差。而各國卻因為金本位的崩潰大量印刷鈔票。
這就使得現代經濟學中的貨幣系統呈現出一種非常荒誕的邏輯,即:全世界的國家機構不斷印錢灌水,但卻又不斷被這些洶湧而來的大水搞得暈頭轉向。
貨幣的機制完全違背了斯密眼中樸素的供需關係,成為了一股股巨大的泡沫,像虛空大君一般高懸在經濟頭上,最終成為一把派生於幣緣對峙中的達摩克里斯之劍。

實際上,當我們結合歷史背景去反思西方這套追求GDP增量的經濟學時,可以看出這是其選舉制度下的必然。特別是美國這樣一個總統任期最多八年的奇葩制度,使得政黨必須追求任期內的短期經濟效益最大化,這就會導致大量竭澤而漁的現象。
然而這種基於他人政治結構而派生出的經濟學思路,卻被我們當做《聖經》一樣捧着。這的確是一種莫大的諷刺。
而在微觀層面來看,貨幣經濟異化了人的生命情感,為之服務的私有產權,利己主義,精緻的個人主義都使得人類在生命情感層面發生了退化。當貨幣成為了一個社會唯一的身份通行證時,那各種社會治理問題就接踵而至。
特別是市場經濟下不可迴避的週期性經濟危機將放大這種生命情感被鎖死的惡果。當下的美利堅已經向我們充分地展現了此惡果到底長什麼模樣。
而中國因為政府的有效治理以及對於社會主義理念的堅持,因此還能抗住這種內生性的反噬。不過大政府就意味着極高的社會治理成本,如果在戰略層面不能做好調整,那對於經濟危機的抗打擊能力必然會下降。
而如何改造貨幣經濟,使其從財富驅動變為多元動力驅動?
首先要對一個國家內部的經濟聚落結構進行調整。美國那種超級大城市的模式自然是不顯示的。中國當下正在摸索的城鄉二元的,動靜平衡的發展模式,恰恰可以在經濟體系改造上給我們摸索出一些寶貴的實踐經驗。
在我看來,農村經濟的改造可以突破貨幣經濟自身的固有侷限。比如以色列的基布茲模式就以封閉的經濟系統切斷了流動性氾濫帶來的風險。
而正在神州大地上如火如荼進行着的鄉村振興運動,對於人類文明的發展其實有着非常深遠的意義,其意義就在於對一種新型的,可持續的人類經濟模式的摸索。
我認為其歷史份量將不亞於當年合川農民軍在釣魚城擊斃蒙哥大汗,改變歷史走向。這點,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優化結構就是在文化層面終結西方一神教式的文化殖民對於全世界文化多樣性的破壞
我們在這裏必須清楚和明確,文化多樣性是人類生命情感演化的結構基礎。當這樣一種結構基礎被破壞掉,生命情感的演化路徑就被堵塞了。
從鴉片戰爭以來,我們已經可以深刻地感受到,西方精神殖民對於中國本土文化的破壞。這種隨之而來的思想湧現使得我們的社會結構穩態開始呈現出與西方社會所經歷過的碎片化,原子化。
這樣的過程對於短期內的經濟繁榮是有效的,但代價巨大,不可持續。對此,為了中華民族的長治久安,對於自身文化的復興將是我們這代人艱鉅的使命。
倘若此時我們的生命情感仍然被新教倫理主導下的,單一追求財富增長的路徑給左右,那文化復興所需要的長週期投入將是不現實的。
同樣的道理對於整個藍星層面來説也是如此。普世價值的傳教其本質是為了金融資本的肆意流動所鋪路的,明白這個道理之後,就知道這種以破壞文明多樣性的全球化是沒有未來的,中國必須身體力行,向全世界那些還在被西方精神殖民的國家做出示範,一個走出自己文化道路的示範。
結語:
文明向更高層級演化,是技術進步與生命感情演化的雙重作用結果。
這也是我一直提到的,工業文化+詩魂的實質。即工業文化是服務於技術進步,而詩魂則是服務於生命情感層級的提升。
當我們只追求技術層面的進步時,人類社會將面臨巨大的道德風險。科學將變成一把雙刃劍。
當我們感知到生命情感這一概念的存在後,對於當下發生在中國社會中那一出出家庭倫理悲劇,也應該有了一種更為深刻的認知。
畢竟,無論是父母還是孩子,將你們維繫在一起的,到底是貨幣經濟下的財富?還是一種符合於天地人演化的大道?你個人所秉持的固執、傲慢與偏見在浩渺的天地之間,到頭來也不過是滄海之一粟罷了!
為何放不下執念?難道不是因為你的生命情感被這個資本異化掉的世界給鎖得死死的嗎?
大愛存在於每個人心中,其寄生於天地,如蜉蝣朝生暮死,如繁星恆久閃耀。
如果對自己親人都生不出這種情愫,那又怎麼奢望人類在未來能構建一個真正大同的天下呢?
靠利益?靠看不見的手?別自欺欺人了,美利堅的今天已經足夠觸目驚心。
西方五百年的縱橫天下,為世界帶來了繁榮,也埋下了毀滅的種子。從踏上血淚之路的印第安人,到被新教倫理攪得天翻地覆的中華文明。我們感慨文化失落了,感慨公知盛行了,但我們真正反思過該如何去重振這本屬於我們,也屬於整個人類世界的王道天下嗎?
重塑我們的生命情感,在漫長的文明史中,留下我們渺小的足跡。
最後,中華民族王道天下之情懷,必須再重振,戲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