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女人接受男人的好，是為了什麼？（1）》——職場小説《桑拿日記》連載_風聞

第一章：女人接受男人的好，是為了什麼？

（1）

3月初的廣州，儘管早晚還有些春寒料峭，但已經阻擋不住女性愛美的熱情。

徐青走在街上，看着滿眼黑絲、短裙，平靜的心也有點躁動。她看到沿街店裏紛紛打折促銷，價格倒挺讓人心動，還有些店，門口一邊一個女孩，不停拍手。這是廣州前幾年興起來的一種拉客手段，跟那些大嗓門廣告相比，確實頗有新意，一時風靡各購物街。當然，這也只能在平民消費得起的購物街才能見到，高檔一點的地方，店家往往端着架子，斷然不會效仿。

就在即將踏進店門、導購員都已經迎上來的時候，徐青硬是收回腳步。這下，騷動的心似乎都清涼下來，她不再看那一個個青春靚麗的女孩，更忽略那一對對親密同行的伴侶，匆匆繞過一個街角，來到一家男裝店。

店門口的女孩明顯認得她，笑着説：“老闆在裏面。”

徐青笑着點頭，也不客套，徑直走向門店最深處的收銀台。一個女孩正在為顧客結賬，另一個女性則埋着頭。

女孩結賬間隙向徐青笑笑，徐青打個招呼，走到收銀台前，敲敲枱面：“美女，忙什麼呢？”

女子抬起頭，笑着説：“沒什麼，剛換個手機，在看怎麼玩呢。”

徐青説：“現在的智能機不都一樣嗎？還有什麼可研究的？”在智能機興起前，功能機尚且大行其道，各廠商往往使用自己的系統和界面，徐青很喜歡研究不同的手機界面和功能。

女子放下手機，説：“是啊，剛才玩了一會，真的是大同小異。現在的手機系統，要麼安卓的，要麼蘋果的。就算換個牌子，也是換湯不換藥。”

一個顧客問：“老闆娘，來了好幾次了，不打個折嗎？”女子職業性的笑容瞬間鋪滿臉頰，説：“沒問題，帥哥。你就是第一次來，看在帥哥的面子上，也會打個95折嘛！”她匆匆掃了眼賬單，看到結賬金額有600多，便囑咐收銀女孩按95折優惠，然後又對顧客笑了一下，説：“下次帶朋友來，給你9折哦。”看到顧客掏錢包付款，她離開櫃枱，拉着徐青在邊上一張圓几旁坐下。“今天怎麼這麼主動來找我了？”

徐青説：“我對你主動點不好嗎？”

女子笑着説：“好。就是有點突然，沒來得及去門口迎接你。”

徐青笑了，説：“下次吧，以後有的是機會。”

女子説：“説吧，是不是有什麼事？”

徐青説：“嗯。燕子，找你幫個忙。”

叫燕子的女子問：“什麼事？”

“最近比較閒，讓你幫我找個兼職，看看有什麼工作是白天可以做的，最好是上午十來點到下午兩三點之間。”

“你有這麼閒嗎？晚上不忙着去約會？”好友之間，燕子沒什麼顧忌。

徐青輕輕打了燕子肩膀一下，悻悻地説：“有什麼可約的？沒意思！”對於徐青來説，這種口氣可不常見。

燕子明顯捕捉到了什麼，探頭問：“怎麼了？受什麼打擊了？説來讓姐聽聽，解解悶。”

徐青一個白眼飛過去，不理她。

燕子並不罷休。“到底怎麼了？”

“還能怎麼了？還不是那些男的，感覺真的是天下烏鴉一般黑呢。”淡淡的語氣裏，掩飾不住厭煩和失望。

燕子只是呵呵一笑，知道徐青只是開了個頭。

果然，徐青是個合格的故事家，不等別人引起話頭，自己就接着説了下去。“年初剛來時候認識的那個客人，就我跟你説過的那個，不是那個老頭，是那個小夥，每次來之前都把自己收拾得清清爽爽的那個。對，就是那個。你也感覺人不錯，是吧？我也是。所以我對他蠻有好感的，別誤會，只是印象好一點而已。你知道，我們這一行，什麼樣的客人都有。有的客人好像幾天沒洗頭沒洗腳似得，你去給他們上鍾，簡直是受罪。”

這時有店員叫燕子有事，燕子離開了一會兒，再回來手裏多了兩瓶飲料，自己留了瓶奶茶，把咖啡遞給徐青。

徐青打開細細品了一口，一股清涼的咖啡香頓時在整個心間漫延開來。徐青心裏很是感謝這個朋友，總是知道自己真正需要什麼，也總是在自己最需要的時候給自己一點慰藉。

“舒服！”徐青閉着眼睛，細細品味那股幽香，長長舒了口氣。燈光打在臉部優雅的輪廓，細膩的膚質略施粉黛，妝容濃淡得當，皓齒明眸，就連旁邊的燕子都不得不流連於這種美感。

她悄悄拿起手機，“咔嚓”抓拍了一張。

“又偷拍我呢？”拍照聲明顯打斷了徐青的沉醉，醒過神來的徐青想去搶手機，燕子這次卻沒躲閃，光明正大地給了她：“緊張什麼，怕丟人嗎？”

“對。知道你幹不出來人事。”

徐青看着手機中自己的面龐，不得不承認，這次抓拍的角度和時間都很合適，就連光線也明暗相宜，猛一看，倒像是擺拍了。

看着照片，徐青突然有一種錯覺，恍惚在某個時空，自己也曾這般看着一張類似的照片。這種感覺如此縹緲，似乎有一根線，在遙遠的地方牽引着自己，自己向前抓去，卻又抓不到。

“怎麼了？”看着出神的徐青，燕子很奇怪。

“哦，沒什麼。一會兒把照片發我。”徐青回過神來，將那根線拋之腦後，問：“剛才我們在聊什麼？”

燕子啞然失笑，這記性。

徐青想了想，接着説：“就那個小夥，本來看他人挺乾淨講究，印象蠻好的。沒想到原來也是一樣。”

“怎麼啦？”

“還能怎麼樣？想跟我開房唄。”大致經過是，前幾天晚上那個小夥約徐青出去玩，吃了頓飯，逛商場的時候給徐青買了條銀項鍊。徐青堅辭不受，可又拗不過對方，只好收下了。等到徐青逛累了要回去時，小夥提出要去開房。這讓徐青感到受了侮辱，解下項鍊禮貌地還給對方，頭也不回就走了。

燕子撇撇嘴，説：“這算什麼，不是挺正常嘛。男人對一個女人好，無非就是為了上牀，不同的是，有人是為了一晚上，有人是為了一輩子。”説完又補充了一句：“當然，也有例外。”

“哪種例外？”

“GAY嘛。人家對女人好，那是出於姐妹情！”

這個理論讓旁邊的收銀小妹都笑了。這會兒正在買單的是個男顧客，聽到這話，不禁意味深長地看了眼心直口快的老闆娘。

燕子才意識到還有男顧客呢，趕緊道歉：“不好意思，不是説你。”這話聽着反而更彆扭，徐青噗呲一聲笑了。

男顧客也笑了，説：“也有人説，女人接受男人的好，無非是為了錢，不同的是，有人是為了管錢，有人是為了花錢。”

精闢！

燕子頓時對男顧客多看了兩眼，發現對方還是挺有成熟魅力的，人雖然談不上帥氣，但是臉部稜角分明，戴副眼鏡，顯得很斯文，一身深色商務休閒裝，倒也有型有款。

徐青只是淡淡一笑。男人女人就這麼回事，説簡單也簡單，説複雜也複雜，真要總結出來一些似是而非的道理，那就純屬以偏概全或者偷換概念了。

“老闆娘，買了這麼多，不給打個折？不是第一次來了。”男顧客收好銀行卡，問。

“沒問題！95折給您！下次一起返差價，您下次記得提醒我。”燕子想了想，似乎還真是有點面熟。生意當頭，何況，又是個消費能力高的顧客，燕子非常禮貌而客氣。

“哈哈，謝謝了，下次再説！”男顧客笑笑，轉身就走。剛走兩步，又站住説：“老闆娘方便留張卡片嗎？”

燕子一怔，瞬間職業性的笑容又浮上臉頰：“沒問題！”起身從櫃枱拿了張店鋪卡片雙手遞給男顧客。

男顧客曬然一笑，接過卡片，順手裝進口袋，揮了揮手，似乎就用這種方式跟燕子告別，然後長身出門。

收銀小妹的花痴症頓時犯了：“好帥啊！”

燕子不屑地説：“來這麼久了，見過多少帥哥了？”

“不多，差不多有幾百個了吧。”收銀小妹掰着指頭煞有介事地算了算。這話倒也不虛，她來得雖然不久，但也有半年了，在上下九這種舉市有名的繁華步行街，確實是美女如雲、帥哥成林，何況，燕子的店主營中高檔男裝，來的基本都是嫁之便不缺衣食的主。

“還是發春了。”燕子的話一針見血。

收銀小妹捂住雙臉，畢竟還是有點害羞的，嘻嘻笑着不説話。

燕子掉頭問徐青：“現在那個小夥，不敢找你了吧？”

徐青細細品了一口咖啡，“找了，昨天晚上還打電話呢，我沒接。”

燕子説：“不要這麼絕情。給他留點念想，畢竟，也算是老相好！開房不成情意在嘛！”

徐青噗呲笑了，輕輕打了燕子一巴掌，嗔道：“像你？”

“怎麼了？沒看到我剛才怎麼對待顧客的嗎？對方求之不得，才會輾轉反側。你就若即若離地吊着他，他才會對你不離不棄、欲罷不能。不然哪裏來的這麼多回頭客？”

“算了，我沒你那麼騷，學不來。”徐青的回擊非常犀利。平心而論，剛才燕子應付男顧客的招數，確實比自己高明多了。

收銀小妹哈的一下笑出聲，被燕子瞪了一眼，趕緊捂住了嘴偷笑。燕子對閨蜜恨得咬牙切齒，可是看着若無其事的徐青，卻又下不去手，最後，只能狠狠地吐了一句：“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

倆人正聊着，門外送進來一大束鮮花，指明要老闆娘簽收。店員紛紛笑着看燕子，燕子疑惑地接過來，在裏面翻了半天，翻不到一張紙片。

徐青問：“這段時間是不是勾搭野漢子了?”

燕子也顧不上鬥嘴，想了半天想不出來自己的朋友裏有哪個人會給自己送花。收銀小妹説：“會不會是剛才那個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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