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女人接受男人的好，是為了什麼？（2）》——職場小説《桑拿日記》連載_風聞

第一章：女人接受男人的好，是為了什麼？

（2）

燕子想想，還真有可能。她把鮮花拿給收銀小妹，説：“給你了，花痴！”

收銀小妹趕緊往外推：“燕姐，別人送你的，我可不敢收。”

燕子説：“收下，不收扣工資！”

收銀小妹笑嘻嘻地接過來，説：“那我不客氣了，謝謝燕姐！”

轉眼到了晚上6點多，3月初的廣州，在這個時間點已經開始亮起了點點街燈。在繁華的步行街，兩邊商户各式各樣的廣告牌霓虹燈也爭先恐後地睜開了朦朧睡眼，眨巴眨巴，便紛紛爭彩奪豔，一個個的不甘示弱。

燕子讓店長安排員工輪流吃飯，拉着徐青出去找吃的。徐青終於有機會關心一下閨蜜的生意了：“最近生意怎麼樣？”

這是燕子的一個習慣，她從來不在店裏談員工和生意，她不希望自己的任何一句無心之言，會成為別人百般解讀的對象。徐青很贊同這一點。

“就那樣。”燕子的話含糊不清，但是徐青還是敏鋭地把握住了話語後面的潛台詞。不過很明顯，這會兒燕子是沒有心情聊這個的，徐青也不再多説，只是和她有一搭沒一搭的隨便扯些東南西北的事情，或者品評一下街上的人和物。

倆人就這麼邊走邊聊，往日5分鐘的路程，硬是走了足足10來分鐘。抬頭一看，倆人都笑了，原來不知不覺間，竟然信步由繮地又來到了之前每次都來的餐廳。

“怎麼樣？”燕子問，示意餐廳門口的諮客稍等。

“隨便吧，都行。”徐青説，“反正你掏錢，我是客隨主便。”

燕子踟躕了片刻，抱歉地對旁邊候着的諮客説：“不好意思啊，下次再來。”

諮客仍然微笑着，回答：“沒關係的，燕姐。燕姐您兩位慢走。”

徐青問：“怎麼，想換口味了？”

“恩，換個心情。”燕子情緒明顯有點低落，並不多説。徐青也不再接話，只是輕輕挽起閨蜜的手。燕子側過頭去感激地笑笑，徐青也用微笑回應。就這樣，在沉默的時間裏，默契填充着兩人的心。

最終她們選了一家咖啡廳，燕子的理由是咖啡廳比較安靜，不鬧騰。恐怕，是你心裏靜不下來吧。徐青想。

兩人選了一個臨街靠窗的座位，點了2杯咖啡和2份點心。喝咖啡是徐青的建議，理由是咖啡能靜心安神。燕子對此頗為不信：“你説能靜心我還信，還安神？那裏面的咖啡因都是打醬油的嗎？”不過她還是聽從了老友的建議，不同的是，她的是原味的，徐青的是特濃的。

“生意不好？”徐青主動開了個頭。

“也不是。”燕子搖搖頭，説：“只不過離原來的目標差的挺遠。”燕子發現營業額跟去年同期相比，增長率低了許多，且利潤的增長更是可以忽略不計。也就是説，多賣出去的這些貨，相當於白賣了。

“那是什麼原因呢？”徐青對服裝零售是門外漢。

“我想了好幾天，也跟幾個關係不錯的同行聊了一下，覺得現在門店生意會越來越不好做。”

“為什麼？”

“因為……”燕子正要説話，忽然示意徐青看後面。徐青好奇地轉身，看到身後坐着2個女孩，並肩貼在一起，似乎在討論什麼事情。徐青看看燕子，燕子示意徐青去仔細聽。於是，徐青端起咖啡，一邊輕啜，一邊努力捕捉身後的信息。

“你看看這件，和剛才看的那件差不多一樣的，但是價格好便宜啊！”

“是不是料子不一樣？看看……料子好像也一樣的呢。”

“還好沒買，不然就虧了……”

“你看看這個店的，是個皇冠店……”

“這麼多人買，哇，基本都是好評……”

“要不買這個吧，咱倆一人一件，還有優惠……”

“等等，看看有沒有搭配的鞋子……”

“看，這裏有套餐……”

……

似乎是在網上購物？徐青帶着問號看向燕子。

燕子點點頭，説：“你朋友裏面，有沒有了解網店的？”

徐青仔細想了想，倒是有一個，不過現在還能聯繫到他嗎？估計不能吧。她下意識的搖搖頭。

燕子接着問：“你的客户裏呢？”

徐青再想想，似乎還是沒有。她這次是認真的搖搖頭，表示否定。

“那算了，我再找吧。”

“想開網店？”這年頭，開網店倒是個挺時髦的事情。

燕子搖搖頭：“這幾天在想這事，但還不確定。沒弄過，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樣的。”

徐青説：“我有空讓客户也問下，看有沒有對這個比較熟悉的。”

晚上徐青沒有回去，被燕子拉去自己房間一起睡。她也乾脆把手機關機，平時她即便休假了，也習慣開着手機的，因為回頭客太多，就算自己沒辦法上班，也需要跟客户説一下，方便客户預約。但是今天她想放下所有的事情，徹底地放鬆。

燕子在附近一個小區租住了一個公寓，一室一廳的小套間，房間佈置的整潔乾淨，完全沒有小女孩的雜亂。燕子進門就把高跟鞋甩了，赤着腳走來走去的。她把窗簾拉上，打開電腦放上音樂，然後靠在沙發上閉目養神。徐青也不見外，跟着甩掉高跟鞋，把自己重重地甩到沙發裏，抱着一個抱枕，長長地呻吟一聲：“舒服啊！”

房間，音樂，沙發，好友，閒暇……當這幾個要素都齊備時，那就只需要放空自己就行了。

燕子起身打開冰箱，拿出一瓶奶茶，然後把徵詢的目光投向徐青。徐青説：“隨便吧，別咖啡就行。”

“怎麼不喝了？”

“喝多了也不好。”徐青接過飲料，“這是什麼歌？”

“沒聽過？”

“有點面熟，但是不知道名字。對了，這是男聲還是女聲啊？”

燕子哈的笑了：“你也聽不出來？我也是，還因為這個輸過一頓飯。”

“什麼情況？”徐青很好奇。原來燕子最開始聽這首歌的時候，也聽不出來是男聲還是女聲，並且為此和店員打賭，結果輸了，代價就是請全體店員出去大吃了一頓。

“那到底是男聲還是女聲？”徐青的注意力並不在賭約上。

“你先仔細聽聽再説。”燕子並不回答，只是把歌曲設置成單曲循環，任歌聲在兩人世界裏流淌：

“感覺快樂就忙東忙西

感覺累了就放空自己

別人説的話

隨便聽一聽

自己做決定

不想擁有太多情緒

一杯紅酒配電影

在週末晚上

關上了手機

舒服窩在沙發裏……”

徹底放空自己的代價，就是第二天早上打開手機時，數個未接來電和未讀短信。徐青也懶得去看都是誰，隨他去吧。她今天上中班，下午5點到凌晨2點。燕子一早就去店裏了，牀頭給她放着早點，早點已經涼了，徐青也懶得去熱，就這麼隨便吃點。吃完早點，她用燕子電腦看看電視，直到吃過午飯才走。

回到公司，離上班還早，不過她還是換上工衣，帶好工牌，準備好工具，就坐在技師休息室看電視。這會兒客人不多，除了幾個早班技師，別的都回去休息了。按照規定，下班時候是不能上牌**（注1）的，除非有客人點鐘（注2）才會臨時上牌，並且下鍾（注3）後就落牌（注4）**的。但是她做這些準備，無非是有備無患。而且，在公司裏，穿工衣更方便活動。

看了會電視，感覺還是沒什麼意思，不僅想起來昨晚上在閨蜜那裏聽到的歌。她看看四周，上早班的技師們都躺在長椅上睡覺，就連邊上鍾房**（注5）**的女孩子也百無聊賴。徐青只好出去找到走廊站崗的一個女服務員，説：“美女，有首歌我忘了什麼名字了，你幫我想想。”

小女孩笑着答應了。在她們公司，徐青是屬於技師部，和小女孩所屬的樓層部同屬於一個大部——營業部**（注6）**。徐青憑着記憶哼了幾句，小女孩努力地想了半天，總是想不起來。徐青笑道：“是不是我唱跑調了？”

“有可能。”小女孩樂呵呵地笑了。樓層部的服務員基本都是20來歲的小年輕，天真爛漫，技師部的技師們卻都是歷經風霜的成熟女人，無論是年齡段的差距，還是閲歷的不同，都使她們天然無法成為能玩到一起去的朋友，儘管她們每天上班都要見面打交道。

但是徐青是為數不多的例外，她和樓層部的小年輕都很能聊得來。這固然得益於相差不到5-6歲的年齡，更重要的，還是她和善的性格。

徐青沒有放棄，又試着哼了幾次，但是小女孩還是聽不出來。小女孩熱心地支招：“要不，我把別人叫過來聽。”

徐青還保持着理智：“這樣不好吧。”她也知道，樓層部要管理幾十間按摩房，每個服務員都有自己固定的崗位，不能亂跑的。“我去找他們去。謝謝你了，小美女！”

小女孩喜笑顏開地説着不客氣，和徐青揮手告別。徐青剛走了幾步，前面走廊拐角走過來一個人，看到徐青，臉上雖然笑着，但仍然詫異地問：“你今天早班？”

徐青嘻嘻笑着打招呼：“領導，下午好！”

論職位，對面的人確實比她級別高。他叫周濤，現任營業部樓層部主管。營業部原來有個部門經理，周濤也只是樓層部部長**（注7）**，但是部門經理去年年底離職，公司也一直沒再招到合適的人，就乾脆把周濤提升為主管，主要負責樓層部，同時兼管技師部。

對於徐青的這個玩笑，周濤也不以為意。在技師裏面，徐青是為數不多的和周濤私人關係比較好的幾位之一，平時玩笑慣了。

周濤問：“你調班了？我記得你好像是中班吧？”

“沒調。閒着沒事，就來了。”

“看你容光煥發的樣子，昨晚約會去了？”依然是一半認真一半玩笑的口氣，不過徐青能讀懂。

“對啊。”徐青大大方方承認，“和女朋友約會去了。”

“我靠，我還單着呢，你都開始搞基了！”周濤大呼小叫，“還能留條活路不？”

徐青一拳打了過去：“早上沒刷牙嗎？嘴巴這麼髒！”雷聲大雨點小，拳頭碰到周濤胸口的時候，已經是高舉輕放了。

周濤嘿嘿一笑，説：“你這讓人無法拒絕的小拳拳。”。

就在這個瞬間，徐青有點恍惚，這種感覺太曖昧了，就連燈光似乎都是為了營造這種氣氛才這麼暗的。她馬上回過神來，感覺臉頰有點發熱，總算想起來什麼事情：“對了，幫我個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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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1上牌：**技師到上班時間後，牌號會顯示在系統裏，叫上牌。與落牌相對。

**註釋2點鐘：**客人到水會後，在工作人員安排按摩的時候，客人直接點某個技師來按摩。

**註釋3下鍾：**按摩結束。

**註釋4落牌：**技師到下班時間，系統裏會自動不顯示其牌號，與上牌相對。

**註釋5鍾房：**技師上鐘的大腦，負責技師牌位、上鍾系統的具體操作。本文設定中，是營業部下屬的一個子部門。

**註釋6營業部：**在本文裏，設定為和按摩有關的幾個小部門合起來的一個大部門，下屬小部門包括：樓層部、技師部、鍾房部、技工部。

**註釋7部長：**在本文裏，設定為領班和主管之間的一個過渡性職位。本文員工與管理職位從下到上依次為：服務員、領班、部長、主管、正副經理、正副老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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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網上找了個水療會所按摩樓層的圖片，和小説裏面的大致一樣，或者説，在當時，在當地，基本上正規的水療會所按摩樓層都是差不多這樣的。突出特點有4個：

1，地上一定會鋪地毯，這樣人走過的時候才會靜音，不至於腳步聲太大產生不必要的噪音。

2，燈光較暗，尤其是後半夜和上午，一般都會把燈光調到最低亮度，到了下午和晚上，才會亮一些，但是也不會特別亮。

3，房間門上都會有個玻璃窗口，方便從外面巡查裏面的情況。

4，以前，按摩房是可以從裏面反鎖的，並且可以從裏面掛毛巾擋住玻璃窗口的。但是後來在公安機關的要求下，同時也是出於安全考慮，都改了：房門不得從內鎖死，玻璃窗也不得擋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