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治正確正在毀了創作自由_風聞
雷斯林-雷斯林官方账号-2021-02-15 14:59
作者:雷斯林 公眾號:為你寫一個故事 / raistlin2017
01
加拿大魁北克省省長François Legault,最近在FB上發了一封長信,如果你懂法語,可以看看下面的原文。


如果你不懂法語,可以看看下面這個由谷歌和FB共同翻譯,我略懂法語的同學校對出來的翻譯稿:
這些天,我們聽到很多關於學術自由和言論自由的事情。我特別想到的是渥太華大學曾經發生的事,那震驚了很多人,也包括我
我們看到,少數激進分子正在試圖審查我們的文字。這其實是來自美國的運動,但説實話,我不認為它適合我們。
真正令人擔憂的是,越來越多的人感到恐懼. 他們被迫自我審查, 因為害怕在公共場合被侮辱和譴責.
教師被要求刪除我們一些偉大的作家的作品, 比如安妮·赫伯特, 雷讓·杜卡梅, 丹尼·拉弗裏埃爾或皮埃爾·瓦利埃爾. 這太荒謬了. 這違背了大學的初衷。
當然,這場運動也不僅限於校園中,我自己也親身經歷過。當時有一些激進分子試圖審查(刪改)我的閲讀建議,只因為我薦了一本由Mathieu Bock-C té té的書,而這本書正是針對“政治正確”的。
最近甚至有大學講師在報紙上控訴,她因為使用了“男性”和“女性”這兩個詞,遭到譴責和騷擾。
這是不是有點過分了?這是不是有點失控了?我覺得應該開誠佈公地討論一下這件事了。
我承認,用某些單詞會傷害到一部分人的感情,我們必須正視這種傷害。但另一方面,我也不希望他們的正當訴求,被被想要審查、恐嚇、消滅我們言論自由的激進分子利用。
在避免傷害和言論審查之間,我們必須劃清界限。
。。。。(中間太長懶得翻譯了)
我們的大學應該是尊重人的辯論, 未經審查的辯論和尋求真相的地方, 即使真相可能會令人震驚,我們也會盡一切努力幫助我們的大學保護我們的言論自由。
我們所有人,都有責任在欺凌和恐嚇面前,堅持我們的基本原則。
如果你出於害怕被侮辱而開始自我審查, 或者如果你不為受害者辯護, 那那些激進分子就得逞了。我明白這很難,但我們必須聯合起來,堅定立場。
我們越是臣服於激進分子的恐嚇,我們就越會感到恐懼。
大家週六快樂.
你的總理。
可能有些人不瞭解他公開信裏提到的“渥太華大學曾經發生的事”是什麼,我大概講一下。
就是一個叫Lieutenant-Duval教師,在教“藝術與性別”這門課時,講到了同性戀羣體,重新定義了“queer”這個詞。為了方便同學理解,她在後續的討論中,用了另外兩個詞舉例,其中之一就是"nigger"。(現在他們都不敢説這個詞了,統稱為N-WORD)
當時無人提出異議,大家都在記筆記。
結果當天晚上,一個學生給她發郵件説她一個白人用“N-Word”,讓人很不舒服。Duval立即向這名學生道歉,第二天又向全班同學道歉。
然而為時已晚,這名同學還是把她和Duval的郵件溝通記錄發到了網上,並且配文@了渥太華大學的官方推特,要求大學管好他們的教授,不要再説N-Words了。同時還公佈了老師的姓名、電子郵件和地址。
從此,這位老師不但在網上被人一致抗議:


同時還經常收到恐嚇性的電子郵件。她甚至覺得現在大家上街都要戴口罩,對她來説是一種“莫大的解脱”。
一位講藝術的老師,因為在課堂上解釋了一個詞的用法改變,而被人網暴,這本身已經夠離譜了。
更離譜的,是渥太華大學迫於壓力,讓Duval老師停職一個月…
這讓該大學的其他老師瑟瑟發抖。
有一位文學課老師,説他接下來要講的作品,來自法蘭西院士、海地裔魁北克作家拉菲裏耶爾,名字叫《Comment faire l’amour avec un nègre sans se fatiguer》,翻譯過來的意思是《如何不知疲憊地和一位黑鬼做愛》。
然後因為這本書的作者就是黑人,書裏大量出現nigger這個詞:

。。。
02
我們當然得承認,政治正確的初心是好的,去除一切複雜混淆的概念,它的核心很簡單,就是從方方面面反對歧視。
比如黑人是弱勢羣體,不允許白人罵黑人“黑鬼”。
比如女性相對於男性是弱勢羣體,為了幫助女性,在種種政策上對女性多一些傾斜。
然而隨着越來越多人加入這場運動,它漸漸就變味了。
之前有一個德國人做的諷刺德國無條件傾向少數羣體的短片,真的是常看常新。
(下面的圖是知乎@風城搬磚狗 截的)
三個難民走在路上:

為首的人説,讓我們用石頭砸那兩個傢伙吧:




結果一個長得很像默克爾的女人跳出來説:“我可憐的難民!”


“因為這羣白皮豬,你們不知道受了多少罪!”

然後又對被丟石頭的兩人叫道:“Hey,豬們!”

“你們別欺負難民,他們已經很苦了!”


見這兩個人不理她,這女人怒吼道:“在我教訓你們的時候,回頭看我!”

結果兩人一回頭…


原來是變性人大爺!
剛剛還在教訓他們的女人,態度來了一個360度大轉彎:
“啊!我的小變變。”
“你們太可愛了,我可以和你們共情!”


於是她轉而回頭指責難民:“這些像豬一樣蠢的移民們竟然向你們扔石頭!真是一羣心胸狹隘的豬!”



聽了這話,三位難民開始互相撫摸,假裝自己是gay。

黃髮女人態度再一次大變,給了三位boy一個博愛的擁抱。
“啊我可憐的同性戀難民!你們受了太多的苦,你的痛苦就是我的痛苦!”


兩個被扔石頭的人,則脱了衣服,露出六芒星。(猶太人的標誌)。


竟然是猶太人,二戰期間大屠殺(Holocaust)的受害者!黃髮女人磕頭乞求原諒。



接下來進入鬥法階段:
三基佬使用了【素食主義者】!


兩兄貴使用了【糖尿病】!

三基佬使用了【黑人女權支持者】!

下面的畫風就變得奇怪了,各種博人同情的手段都上來了。(現實生活既視感)





。。。
漫畫當然有誇張的元素,但很難説這不是一種風氣。
一個無條件傾向所謂“弱勢羣體”的社會,會導致每個人都爭相搶奪那個“弱勢羣體”的位置,比比誰更慘。
你是黑人啊?我是女人!
你是女人啊?我是黑人女同性戀!
你是黑人女同性戀啊?我父母從我生下來就不要我了!
你無父無母還殘疾?我受到一個國家的迫害了!
你也受到迫害了?我潛意識裏覺得自己就是一條狗,在人類社會太慘了。不信我叫兩聲給你聽聽“汪!汪!汪!”
於是現在女富二代會和你強調她的性別,或者強調説她原生家庭不好,好像她也是弱勢羣體。
一個一個犯罪者都説自己是抑鬱症,要麼就是説從小窮苦不得已。
歌唱比賽的參賽者,會在唱歌前先給你講10分鐘的故事,告訴你他到底有多慘。
一些人在申請美國大學時,想方設法都要讓自己沾上少數族裔的血統(當然不能是亞裔或者印度人),想方設法都要把自己説得可憐一點,勵志一點,彷彿這樣就能提升錄取率一樣。
諷刺的是,確實可以。

。。。。

這不但會讓社會生產力倒退,甚至會讓真正需要幫助的人,被淹沒在各種繁雜無關的信息中。
最後,CK終於簽下了這名肥胖超重的變性人黑人模特,同時她也有一名變性人配偶且共同撫養一名變性人孩子。


“政治正確”被利用了。
當希拉里都能義正言辭地表示自己是女權主義者的時候,我不知道到底是該哭還是該笑。
03
而且,政治正確就是西方的言論審查,現在正逐漸上升為西方的文字獄。
不給説“nigger”,要把“hero”改成“shero”,把“history”改成“herstory”(因為這些涉嫌歧視)這些還算是有點意義的話。那在大學課堂裏也不給討論“nigger”的來源,不讓白人講黑人作家寫的書,就有點太過分了。
至於什麼,因為看到一個長得像男人實則心理定位是女性的人,稱呼他為"man" alt=“500” /> 1939年拍攝的好萊塢經典電影《亂世佳人》,被《為奴十二載》編劇萊德利痛批“涉嫌種族歧視”,最後HBO不得不將這部電影暫時下架,以回應洶湧的網絡民意。

與此同時,《老友記》製片人為自己的作品主演都是白人,沒能充分體現“種族多樣性”,流着淚向公眾道歉。

迪士尼乾脆選了一位黑人演員,用來扮演最新版的小美人魚。

這讓人疑惑,因為如果是要體現人種多樣性,為什麼不創造一個新的黑人角色,而是要把已有角色改成黑人?
同樣的問題,出現在好萊塢現在方方面面的作品中,乃至於有從業者痛心疾首,認為愈演愈烈的政治正確運動,已經完全成了藝術表達中的“審查官”,不但沒能讓藝術作品變得多元化,反而讓現在的作品變得越來越近似,越來越無趣。
我沒具體對比這兩年的作品和過去的作品,但我個人感覺也是一樣的。
然而我國的部分觀眾,一邊説反對審查,一邊在用政治正確概念,把已經被總局刪改過一遍的作品,再審查一遍。
一個鏡頭一個鏡頭地看電影、一句話一句話地看小説是否符合普世價值,如果不符合,就要求加強審核,要求閹割,其上綱上線程度令人髮指。
我很討厭的一位八卦博主,每天就愛找到一部新片子,然後鑑定這片子的三觀正不正,主角尊不尊重女性,裏面的女性是否獨立。
乃至於一些古裝劇不符合這些,都要帶着粉絲去衝劇組…
然而同樣是這位博主,在碰到別人説她喜歡的片子“屁股歪”、“不愛國”時,又暴跳如雷,呼籲創作自由。
我覺得這有點快進地過頭了。
到底什麼人,每天在用三觀評價電視電影動漫呢?
反正就是覺得自己的三觀比別人的三觀更三觀唄,別人的三觀是被洗腦了,自己的三觀是普世價值,這樣的人實在是數不勝數。
可惜的是,世界很大,每個人的三觀都不盡相同,如果沖掉所有“三觀不正”的東西,那又能剩下多少東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