喊了一年,OMO還濤聲依舊嗎?_風聞
蓝鲸教育-蓝鲸教育官方账号-以财经视角看教育 | 上海报业集团旗下教育新媒体2021-02-18 09:52

“挽大廈於將傾”終究不是教育的“台本”。
撰 文 | 張 安
2017年9月,在“尋找中國創客”活動上,李開復第一次提出了OMO。
2019年,愛學習、精鋭教育、樸新教育、學大教育等四家公司提出要大力發展OMO。
2020年伊始,疫情爆發,停課不停學,OMO瞬間被炒成教培機構最後的救命稻草。
在經過了一整年的部署,OMO真的“挽大廈於將傾”了嗎?
擁抱OMO,沒辦法的辦法
OMO是飲鴆止渴,還是救命良藥?藍鯨教育在行業分析師、投資人、教育行業從業者等多位採訪對象的口中,得到一致的回答——堅定看好。
某行業投資人認為,本質上來講,疫情下任何一家教育機構都面臨同樣的課題——活下去。所以OMO是必然的選擇。事實上,不僅是教育行業,對任何商業形式來講,OMO都是大勢所趨。
其背後的原因有兩點,一方面是當下線上流量價格高企,倒逼企業不得不向線下尋求新的增長點。另一方面,線下教學場景可以獲得更高客單價,這一現狀表明了用户對線下教學、學習場景的認同。其強調,OMO既符合商業規律,也符合場景規律。
某行業分析師指出,相比於多年前的O2O,OMO概念有本質上的區別。O2O更多是一個導流概念,並沒有改變什麼東西,而OMO是兩者融合,組織架構上的變化顯著,尤其是在授課環節。
某教育行業從業者認為,疫情下,學生總需要有課可上,而機構如果不想退費、活下去的話,總歸需要有一個平台上課。對於教育線下機構而言,疫情當下做OMO更多是被逼的沒有辦法。當下的OMO熱潮,更多是一種被需求驅動,實際運用上並不成熟,有種“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椅子”的位置,決定視角的不同
有趣的是,在面對OMO概念上,也會隨着企業體量的變化而變化。
新東方等大機構對OMO的態度,某行業分析師用“非常上心”來形容。實際上,直到今年1月份的財報,新東方首席執行官周成剛仍然在繼續強調OMO戰略。
上述行業分析師指出,OMO可以讓企業把資產做得更輕。對於線下機構,合適的場地是制約其發展速度的重要因素,在OMO的加持下,這一限制被打破了。除了同城 OMO之外,以省會為核心的省域OMO模式將助力龍頭公司下沉三線城市、做本地化雙師大班課。
另一方面,在線上開設課程,不僅節省店面人員的成本,覆蓋的範圍更廣泛,還可以通過線下獲客,將獲客成本大幅度降低,以上的好處直接可以導致課程費用的降低,是一個多贏的局面。
某教育行業從業者則指出,從其觀察來看,對於OMO有更高訴求的,其實是傳統的線下機構。線上的機構其實在這方面動力不足。
對於大機構而言,原本就根植於線上賽道,目前仍是處於跑馬圈地,鞏固自己在線上地位的時候,OMO這件事,在戰略位置上,似乎並不是最重要的。
對線下機構來説,其並不瞭解線上教學的相應玩法。所以目前線下機構對OMO的理解認知存在非常大的差異。有很多機構認為,線下班通過直播的方式做個公開課就是OMO。稍微有些經驗的機構才會思考,哪些內容是在線下教,哪些內容是在線上教。
線下機構做OMO,第一是出於生存的考慮,第二齣於發展的考慮。訴求會比線上機構明顯一些。目前看到的就是,在説OMO的人裏面,大部分都是因為疫情原因影響的從業者和經營者,他們的訴求會更加的明顯一些。
轉型,山重水複疑無路
有教育行業從業者坦言,OMO的概念雖好,但在小機構中能否落地也很難説,畢竟從線下轉移到線上,本來是要先“捅自己一刀”的。
其指出,K12教育機構需要本地化運營,本地化調研。隨着規模的擴大,所對應運營的場景就越多,對企業員工的要求也會更高,這會直接導致企業成本上升。任何地域的小型地面機構,做到最後都是針對一個小羣體,基於地面打法,提供標準化的內容。只有這樣,才有可能保證豐富的利益。
如果在現有的模式下,擴大機構的覆蓋人羣,把自己的產品、運營做更加精細化區分,其成本必然上升。此外,產品線上化,必然要通過降低課程單價獲取更多生源,但在降低單價之後的推行過程中,即便企業領導有雄心壯志去推行,也終究會因為銷售堅守KPI的思維路徑,變得阻礙重重。
一系列的連鎖反應可見,如果一個機構真的要往線上轉,將會面臨脱胎換骨的變化,困難還是挺大的。
某教育行業從業者認為,教育機構供給其實就三樣,內容、體驗、效果。這三樣東西是互為表裏,有內容不代表就有好體驗,有好體驗不代表有好效果,沒有哪個是絕對的王牌。
教學過程其實不是由一個單獨個體決定,尤其在K12領域,還有家長的角色在裏面,所以家長、學校、學生,包括機構,服務每多一個角色,多一個環節,操作的難度就是數量級的增長。有的時候OMO某種程度上可能增加了運營成本和運營的難度。而OMO要走的遠,是要把效果的邏輯、本身學習的邏輯、成本的邏輯,經營的邏輯,很好地嵌套,這個事本來就很難。
某行業投資人也指出,以新東方為例,整個集團目前提倡全面擁抱OMO,並且該項目由俞敏洪親自負責,一定程度上可以看出這件事的艱難程度。大象起舞是很難的,對於新東方這樣的巨頭,全面轉型線上的過程中,涉及到數萬名原本熟悉線下業務的員工,無論是思維方式還是做事習慣,要做出全面的改變,都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在推行OMO的過程中,機構體量、課程班型的變化,導致所有的細節都不一樣。更核心的,對於更多中小量級機構來説,企業負責人對OMO的認知是怎樣的,這決定了企業未來要怎樣走,要如何完成轉變,這是最難的部分。
在這樣的背景下,隨着疫情逐漸平息,線下中小機構迴歸原有的路徑似乎並不意外。而大型機構,航向改變是一項系統工程,過程註定漫長且曲折。一年後回頭審視OMO, “逆轉乾坤”、“挽大廈於將傾”,或許註定不是教育領域的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