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在那兒——我的靈異檔案_風聞
書生-2021-02-23 14:41
敬畏,是生命得以繁衍至今第一因素,天生地長,恩出於上,故而敬之;天誅地滅,毀近乎身,故而畏之。敬之以有餘,畏在於不足。敬於虛無,畏於無常;敬於明瞭,畏於未知。

檔案一 牀下妖
當是每個人在小時候都曾出現過一個經歷,或許説是夢境,認為牀底下躲着一個妖怪。
幼年時期的一個晚上,我被早早的送去睡覺,大人們則在廚房裏邊圍着爐子擺農門陣。
走向牀邊,我覺得有個奇怪的人蹲在牀下。現在回想起來,是個約摸四五十歲的男人,長的和常人無異,那人臉上無須,略有些白淨。只是高高的顴骨,讓他顯得很是刁鑽。
他賊頭賊腦的像是在躲着什麼,見我看向他,他亦回過神來,凶神惡煞的瞪着我。那一眼,讓我頓時無法挪動分毫,如同腳被釘在地上。“別告訴大人,不然殺你!”
那時雖無鬼神的觀念,卻也知道妖怪一詞,只是那時候認不得多少字,總畫蛇添足的寫成“嬌怪”。
見我只是呆傻的沒有反應,他便張牙舞爪的撲將過來,我不住呼喊,口中卻始終發不出絲毫聲音來,同時他卻也只是不停的嚇唬我,始終不能傷我分毫。
待我被父親推醒,才發現是剛才是個惡夢,卻也是不知被嚇得哭了多久。
本來以為事了,然而,待到自己再次睡去,那廝卻還蹲在牀下,露出一臉奸計得逞得樣子看着自己。一連幾天,天天入夢,那個妖怪卻天天來到夢裏,弄得最後草木皆兵,大白天都不敢向牀下看去。
後來無法子,家長讓我喝了些草藥,那牀下的妖怪才從此消失。
檔案二 窗上影
我家的對面是户姓張的人家,在馬路的另一邊,他家的燈光總是要亮到很晚。
小學二三年紀的時候,我被安排去和幺叔睡一間房。無憂無慮的年紀,本來平時是倒頭就能睡着,可是那晚卻奇怪的始終難以入睡,翻來覆去不知耽擱多久,現在想來當已是凌晨時分。
因為院子是自家的,窗上便沒有掛窗簾。待我無意中將頭轉向窗户的時候,我渾身汗毛頓時瞬間立起。忍不住矇頭半晌,待再次把頭從被子裏伸出來,躲着一隻眼看去,果然,窗户上的確印着四個清晰的人影。
説奇怪,是因為那影子從未在平日裏見過。其他三個人影如今已然記得不甚清晰,惟獨其中一個是個樵夫,頭上戴着個三角鬥笠,一左一右豎挑着兩捆乾柴。四個影子就那麼清晰得填在那麼個一米多得窗户裏,深有幾分漁樵耕讀的味道。
那個年頭,我們那兒打柴得人多,賣柴的也有,但卻都是扎做一捆,背在背上入城去賣,從未見過如同影視劇裏那麼挑柴的,何況大半夜的入城賣給誰去?
四個影子就那麼一動不動的在窗户上不知道定了多久,直到最後瞌睡勝過恐懼,才漸漸睡去。
等到第二天醒來,那四個影子已經消失的乾乾淨淨。起初還以為是對面張家晚上燈火通明,有過路的駐足其門面外面看電視才投下的影子。然而仔細想來,不僅角度不對,而且隔着十多米,縱然是身影,怕也是早已散了開來,怎可能還在窗户上投下四個清楚的身影來。
檔案三 八寶山
八寶山。學校每到清明節都要組織學生去八寶山掃墓。烈士墓三面懸崖,其中兩邊90度絕壁,是觀景妙地,亦是險地、絕地。放在現在,若是被家長看見小學生在那個地方亂爬亂跑,估計教育局領導的臉怕是早已被抓爛了吧。
那時候的還是流於形式,清明掃墓結束後的半天假期去後山的一片溶洞羣中探一探險才是一眾學生的嚮往。什麼山羊洞、老虎洞,鑽洞的樂趣幾乎每一年都要去享受一番。去感受溶洞裏面的清涼,去聽聽石頭砸在鐘乳石上的那種迴盪的鐘聲。
跟着大家爬了幾年的山,鑽了幾年的洞,不成想,卻差點在最後的一年出了問題。
也是一眾人約着趕赴後山溶洞,才行到大溝邊,正與人説着話。卻不知怎麼突然眼中一迷,只覺得一道奇怪的力量襲來,就不自覺的往溝中墜了下去。
大溝約莫3米來高,周邊怪石嶙峋,好在是腳向下,且頭腦在那一瞬間恢復清明,只是無能為力的直愣愣看着自己墜向3米多高溝中的一個小水塘。待從水塘裏站起來,渾身上下已經濕透。
好在沒有絲毫損傷,只在站在水塘裏抬頭看着高坎上的一幫朋友,問誰是那幕後黑手。
好在是一個鄰居正在旁邊的土裏勞作,説是親眼見我自己跳了下去,無人推我。水塘裏的水雖然不至於暖和,卻還讓我感覺不出絲毫冰冷,偏偏聽了她的話,直令我脊背發涼。天地良心,明明像是有人推了我一把。
一幫朋友瞠目結舌,連忙把問拽出大溝。因怕回家捱打,堅持在太陽底下蒸乾衣服後,才敢回家,直到多年之後,仍不敢涉足八寶山。
檔案四 無麪人
那時候,家裏廚房改造,家裏請了個熟識的泥水匠師傅給家裏建個灶台。師傅姓楊,為人和善本分,一天下工之後父親請其留在家裏吃飯,一番侃天侃地後,不知怎麼説起些稀奇古怪的事來。
楊師傅的家住的比較遠,而且每次都要經過八寶山的後面。所謂久走夜路必撞鬼,有天晚上愣就被他給撞上了一回稀奇事。
楊師傅每天在外做工,回去都挺晚。説那晚喝了些酒,晚了回去也就走的比平時更慢。好不容易走到了趕場路拐彎的那一段,就無意中聽到一陣輕微的哭聲傳來。
他略感稀奇,連忙循聲找過去,只見一個女孩在路邊抽泣。女孩一身素白裙子,長髮及腰,正將頭埋在雙腿間蹲在路邊,哭得個見者傷心、聞者落淚。
八寶山下就是縣城二中,楊師傅本就是個急公好義之人,那個年頭風氣有些不好,在他想來,估計又是某些箇中學生一時失足,弄出些無法收場的事來,才大半夜的跑來這無人的後山發泄委屈。
生怕這些不經世事的中學生一時想不開做出些什麼傻事,楊師傅便走過去好心的問道:“妹,你是啷個了,這大半夜的你一個人在這裏哭哪樣?”
那女孩哭聲頓止,聽見他問,便抬起頭來。可憐那楊師傅本來一番好心,殊不知卻嚇掉半條命。只見那女孩抬頭,卻不見那女孩的臉來,入眼的還是一頭長髮。
“媽呀!鬼!”
楊師傅一聲尖叫,拔腿就跑,以勇奪奧運金牌的速度一路爬坡上坎,等他跑出老遠,也依然不敢回頭看那麼一眼,而他喝下去的一肚子老酒化也早就作冷汗,順着毛孔排的乾乾淨淨。
我幺叔聽到這裏,端着飯笑道:“本來想英雄救美,結果沒救成哇!”
我忍不住問他:“那結果那人究竟是人是鬼?”
“我啷個曉得?”楊師傅也不禁自嘲道,“我反正沒敢回頭去看,現在想來腿都還在打顫。也有可能是那些姑娘埋起腦殼哭的時候,頭髮耷下來的原因,只是我那一法式沒想那麼多。”
“你都沒回去看個究竟啊?”
“哪裏敢嘛,那本來就是八寶山!”
檔案五 鬼壓牀
總認為稀奇古怪的事,在長大後便不再出現,直到幾年前發生的鬼壓牀,才又顛覆了認知。
那年公司開年終工作會,會場定在一個酒店,會期兩人天,全體參會人員在酒店入住。作為會務組的代表,加之是一條沒有人權的單身狗,領導便以此緣由,強勢的將我安排入住,説是便於會議服務需要。
那夜本也沒什麼其它安排,具體的會務已是按部就班,閒暇無事,便早早洗了上牀。另一鋪的老兄和人出去宵夜喝酒,尚未歸來。
不知是睡了多久,隱隱聽見一個人在房間走動,起初以為是同房間的老兄夜酒回來,卻又明明聽得是個女人的聲音。
第一反應是房間裏進了個女賊,想起身捉賊,卻驚人的發現自己的身體竟然無法動彈半分,就連眼睛也無法睜開絲毫。説是做夢,卻又思維非常清晰,明知道自己已經是醒了的。不禁大聲急喝,想將起嚇走,“誰在那兒!”
那人似是一驚,如同是見我無法動彈,即便放下心來,只是與我靜靜交談。
也不知道説了些什麼,只知道似是相互説了半天話,身體無法動彈之餘,頭腦在她的言語中,還逐漸昏迷過去,如同中了迷魂咒一般。最後的一刻,似是不想讓我 記得這一切,還打了個招呼,“一定要忘掉哦!”
説罷,隨着一聲關門聲傳來,我再次失去意識。
待再次睜眼,發現身體能動了,連忙起身,望向窗外,外面尚未天明,而隔壁牀老兄的呼嚕聲正一陣打過一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