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世隔絕”的澳大利亞:沒有海外勞工來摘果,農作物成噸腐爛_風聞
简单快乐-2021-03-05 12:45
在澳大利亞東南部的一個果園裏,彼得·霍爾(Peter Hall)撫摸着木板條箱裏的蘋果,感嘆着原本應該看起來酥脆、紅紅綠綠的果實,如今卻變成了黃色。
《紐約時報》3月2日報道,由於邊境禁止大量從事農業勞動的揹包客入境,霍爾缺了15名工人,這讓他不得不與時間賽跑。蘋果只要在樹上多待幾天,就會“淪為”低利潤的果汁。霍爾説:“在我40年的工作生涯中,我們從來沒有遇到過這樣的工人短缺情況。對於每批作物來説,我們就是來不及收了。這非常令人沮喪。”

報道稱,疫情打亂了全世界的勞動力和移民節奏。例如,在西歐,去年年初邊境收緊,將東歐的季節性工人拒之門外。但在“與世隔絕的”澳大利亞,疫情帶來了尤為嚴重的打擊,暴露了其農業產業不穩定的基礎。多年來,由於受到年輕的外來務工人員勞動力的支撐,澳洲農業產值每年增長540億美元。
澳洲最大的農業協會表示,相關防疫措施已導致澳洲農業工人短缺2.6萬。因此,從沿海到內地,價值數千萬美元的農作物都被浪費掉了。在維多利亞州,成排的菠菜苗和芝麻菜已被犁回地裏,桃子則被扔進了粉碎機。在昆士蘭州,柑橘農户用推土機推平了數英畝的樹木、任由藍莓腐爛。在澳大利亞西部,西瓜也被砍掉挖掉。

報道指出,這種巨大的破壞加劇了要求“澳政府重新考慮如何保障農業勞動力”的呼聲,許多人推動一項移民改革,為農業工人提供獲得永久居留權的途徑。隨着產業的擴張,願意採摘農作物的澳洲人越來越少,所謂的“揹包客計劃”提供了一條生命線。
報道稱,自2005年以來,澳政府為那些在農業領域工作滿3個月的人提供打工度假簽證,簽證可以從一年延長到兩年,以此來吸引年輕的旅行者到農場工作。揹包客可以通過在建築業或採礦業等其他行業工作賺取簽證延期,但90%的人都是在農場工作。

根據行業組織的數據,在正常情況下,每年會有20多萬名揹包客來到澳洲,佔澳洲收穫勞動力的80%。現在,根據澳政府數據,只有4.5萬。報道提到,澳政府用失業者來填補勞動力短缺的嘗試基本失敗。只有350名申請者報名參加了澳聯邦政府的一個項目,該項目為在農村地區工作的人提供6000澳元的補貼。此外,一個州政府提出的“使用監獄勞役”的建議,在農民的強烈抗議下也被擱置。
今年1月,在澳聯邦政府和行業團體數月的敦促下,維多利亞州同意接收1500名太平洋島國工人。他們必須先在塔斯馬尼亞島隔離兩週,然後再飛往維多利亞州。作為交換,330名滯留在海外的塔斯馬尼亞人將可以通過維多利亞州的隔離酒店返回。

根據全國農民聯合會(NFF)的數據,自邊境關閉以來,全澳只有大約2400名工人入境。多年來,行業組織一直在推動設立專門的農業簽證,但這一想法屢屢碰壁。
澳大利亞阿德萊德大學臨時勞動力移民專家喬安娜·豪(Joanna Howe)在談到打工度假簽證時説:“勞動力很容易被剝削,而且沒有任何保護措施。它拉低了該行業的工資和條件。不遵守規則成為了常態,結果,當地人離開了這個行業。”近年來,一系列的媒體報道揭露了這些濫用職權的行為,具體涉及到方方面面。
澳大利亞工人工會(AWU)秘書長丹·沃爾頓(Dan Walton)説:“我們看到過性虐待、身體暴力和違背工人意願奪走護照的案例。我們見過各種形式的欺詐勞動行為,這包括扣發工資、剋扣工資等。”
報道最後提到,澳大利亞工人工會已經向公平工作委員會提出挑戰,要求強制規定行業最低工資。它認為,設定一個工資下限將減少工資過低的可能性,並鼓勵更多的本地勞動力。但這些潛在的解決方案,以及移民規則的改變,即使能實現也要等上幾年。
38歲的澳大利亞本地人佈雷特·瓊斯(Brett Jones)打算很快回到建築行業工作。他説:“從事建築業,到最後你會覺得自己完成了一些事情,而不僅僅是給別人裝了一箱梨子。”此外,他還承認:“我不太會摘水果。我總是走神。我一直在想,肯定有更簡單的賺錢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