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小説《桑拿日記》——《第十章(2)：長痛不如短痛》_風聞

第十章：長痛不如短痛。

（2）

“算了，一會你爸媽就回來了，要是看見咱倆孤男寡女同處一室，還不知道怎麼想呢。”

馬蘭笑笑，把胳膊抽回來，衝周濤揮揮手，就上樓去了。周濤一邊回味着那一團柔軟的感覺，一邊往回走。沿着原路往回走了十來分鐘，看到馬蘭的父母相伴着回來了，躲是躲不開了，他乾脆硬着頭皮迎上去。

得知周濤特意給他們送了一壺芝麻香油，而且送馬蘭回來，他倆似乎挺驚喜的，也不知道是因為送油，還是送人。兩位長輩熱情地邀請周濤一起去喝茶，周濤道個歉拒絕了，説有空還要找他們請教技工部的事情，到時候請他們去喝早茶。

過了幾天，周濤上班時候路過佈告欄，看到一個任命文件，是關於新到任負責管理營銷部的嚴總監的。晚上他在樓層崗位上站崗時，看到嚴總帶着一個人過來，他趕緊迎上去，跟嚴總打個招呼，然後又向旁邊的人笑着説：“您是嚴總監吧，您好！”對面的嚴總監笑着點點頭，説：“你好。”

嚴總指着他，對旁邊的人説：“這就是我跟你説過的周主管，也是技師部的老大，技師部幾十個美女都是他的兵。”

周濤心裏一緊，心想這不是雍正和年羹堯的梗嗎，怎麼時隔幾百年後自己給碰上了？他趕緊笑着説：“嚴總，我也是你的兵，你指哪兒我打哪兒！”

嚴總哈哈大笑，對這個答案非常滿意，他説：“嚴總監負責的營銷部美女也挺多的。”

周濤笑着説：“嚴總監手底下的美女可比我們部門的漂亮多了，一個頂我們好幾個！”

嚴總監也笑着説：“周主管要是看上哪個了，我給你介紹介紹。”

周濤説：“謝謝嚴總監。要是哪一天有美女看上我了，我一定會麻煩嚴總監的。”

嚴總大笑着説：“你們倆能聊得來，這很好。你們一個管着技師部一個管着營銷部，都是關鍵部門，你倆就是我的左膀右臂，以後工作上少不了會有相互支持和協助的地方，到時候可要上下一條心才行啊！”

嚴總監點點頭。周濤也趕緊表態：“嚴總您放心，我一定會努力做好工作的！”

“好！”嚴總和嚴總監相視一笑，嚴總拍拍周濤肩膀，非常讚賞這個表態。

又説笑了幾句，嚴總説：“我帶嚴總監四處看看，你忙你的事吧。”

既然嚴總沒讓他帶路，周濤自然不想去表現，目送二嚴走遠，繼續在崗位上想自己的事情。

周濤想起來廖原，這傢伙平時沒事就喜歡打聽人和事，知道很多小道消息。上次周濤提領班，沒有如廖原的意，這傢伙後來聊起來這事頗有微詞，説周濤連自己這個老同事老朋友都瞞着。

周濤沒有在對講機裏CALL廖原，而是發了個信息過去。過了一會兒，廖原上來了，問他什麼事。

周濤帶着廖原，走到長走廊中間，這裏視野開闊，兩頭不管哪裏來人都能遠遠看到。説：“新來的嚴總監，跟老嚴是不是兄弟啊？倆人怎麼這麼像？”

廖原笑笑，説：“老周，怎麼想起來問這個了？”

周濤説：“剛才見到新總監，覺得跟嚴總身材、身高、臉型都挺像的，倆人走路也像。要是從後面看，很難分清楚哪個是哪個。所以好奇一些。”

“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廖原先拋出來自己的一句口頭禪，看到周濤點頭，接着説：“他們倆也不算是兄弟，好像是一個家族的吧。”

“堂兄弟，表兄弟？”

“不好説，聽説輩分挺遠了，但是反正都姓嚴，幾輩前多少有點兒血緣關係吧。”

這算什麼答案？還不如説五百年前是一家呢。

廖原看到周濤不滿的神色，又説：“不過呢，小嚴總倒是老嚴帶起來的，從服務員一步步帶到總監。”

“哦。”這個答案還算滿意吧。

廖原下意識看看左右，壓低聲音説：“我有一些料，你想不想知道？”

“別説。該我知道的，我早晚會知道；不該我知道的，我知道了也沒用。”對廖原，有時候就得欲擒故縱，他才會對你吐實吐盡。

“嘿嘿，和你們樓層提領班有關的事，你也不想知道？”

“説起來提領班，我問你一下，你上次是不是打算做説客的？是誰找你的？”

“嘿嘿。”廖原避而不談，引開話題，説：“我告訴你，上次嚴總打算從休閒部調2個領班去你們樓層，你知道都是誰嗎？”

“是誰？嚴總只是跟我説過要調領班，但是沒説是誰。”

“你真不知道？”廖原似乎不完全相信。

“真的。”

“那你幹嘛非要從自己部門提？而且聽説你連續跟老嚴做了好幾次思想工作，老嚴才答應。”

“那還不簡單啊，我自己部門的人我才熟悉嘛，你調過來個人，對業務不熟練，我還要從頭教，那跟我已經教出來的熟手能比嗎？”

“哦。看來你真的不知道。我還以為你知道老嚴想往你們部門安插眼線，所以才堅決不要呢。”廖原説。

“眼線？不至於吧？都來一個翁帆了，還不夠嗎？”

“你覺得翁帆像是那種喜歡打小報告的人嗎？我一開始就覺得她不像，估計老嚴現在也後悔叫她來呢。”

“是不像。”周濤想了想，説：“你剛才説眼線，會是誰？”

“我先告訴你他想調哪兩個人去你那裏。一個是小徐，一個是小劉，就是那個矮一點的小領班，女的那個。”

“哦。怎麼了？我對他倆有印象，人倒是挺不錯的，就是不知道管理怎麼樣。”

“小徐是老嚴來之前就在的，是老員工，這你知道的。小劉可是老嚴來之後入職的，才兩三個月就做領班了哦。你不覺得奇怪嗎？”

“有什麼奇怪的？我們這倆領班，也是才來兩三個月就做領班了。”

“呵呵。她可是嚴總從原來的公司叫過來的。”

哦……周濤不由陷入了沉思。

廖原笑笑，拍拍他肩膀，也不再説什麼，擺擺手走了。

廖原走後，周濤思緒一時混亂了。作為空降過來的老總，在各部門安插自己的人手，按説也是正常不過。但是自己這幾個月來勤懇踏實，管理的部門從來沒有出過什麼亂子，對嚴總也是恭敬有加，難道嚴總對自己還有什麼不放心的嗎？

晚上下班後他跟徐青聊天時候説起來這事，徐青一時也覺得不可思議。

周濤説：“我其實對老嚴還是很尊敬的，去年下半年他來之前，公司特別亂，管理層尸位素餐，員工人心不穩，公司生意也特別差。他來了之後，總算把情況穩住了，生意也好起來了。所以我覺得他這人很值得尊敬，他讓我管樓層也好、技師部也好，我都是盡力去做的，本來以為自己的表現足以讓他信任了。沒想到他還想着在我們部門裏安插眼線。翁部長也就算了，畢竟，那個時候實在是缺管理人員，臨時空降一個過來也是正常，但是後來我們部門都有人選了，他還想着調個自己的人來，我覺得就有點不合適了。”周濤説話還是很客氣的，不想在背後非議老嚴。

徐青靜靜地聽着他説話，偶爾嗯一聲表示自己在聽，一直等到周濤説完，才接話，安慰説：“其實我覺得，就算老嚴之前有這個想法，現在應該也會改變了。畢竟，他最終還是同意了你的人選，而且現在技工部也歸你管了，要是沒有足夠的信任，也不可能會給你加權啊。”

“也可能是吧。不過心裏畢竟有些不爽。”

徐青笑笑，説：“要是我，我也會不高興的。不過呢，你也可以換個角度想，你和郭領班認識這麼久了，都沒有把他當做自己的人，有些事情都不想跟他説，不想讓他知道，更何況老嚴了。這也算是人之常情，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