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場小説《桑拿日記》——《第十一章(3)：夢醒時分》_風聞

第十一章：

 （3）

談完話周濤也去吃宵夜了，正吃着呢收到徐青的信息：“親愛的，我完了。”

周濤趕緊回：“怎麼了？這麼嚴重？被客人投訴了？”

徐青：“不是。是我姨媽來了。”

周濤：“哦。你是怕她來蹭飯嗎？”

徐青：“蹭什麼飯啊！”

周濤：“那你怎麼説完了？你不想讓別的親戚知道你在這裏做技師嗎？”

徐青：“（笑哭）。”

周濤：“到底怎麼了？你趕緊跟我説啊，要不然我宵夜都吃不下去啊。”

徐青：“我是怕説了你更吃不下。”

周濤：“沒事，你説吧，我忍得住。”

徐青：“我來那個了。女人的事，你懂的。”

“……”周濤看看餐盤裏的飯菜，猶豫了一下，端起來倒掉了。還好，所剩不多，談不上太浪費。“那怎麼辦？要不，我替你疼？”

“……”徐青説：“對了，你知道不，燕子現在和你同學在一塊呢。”

“啊？”周濤的吃驚程度不亞於當時的徐青。“這不太可能吧？”

“燕子告訴我的。白天我給她打電話，説過兩天去她那裏，她説自己不在。我問她在哪裏，她説在外地。我本來以為是李墨跟她一起的呢，但是晚上李墨髮信息給我，問燕子在不在我這裏，他兩三天都沒聯繫上燕子了。我問了燕子大半天，她才説實話，説在你同學那裏。”

真的是：這個世界太瘋狂，美女偏偏愛流氓。周濤這麼想着，渾然忘記徐青也是個美女，那自己又算什麼呢？

然後彭衝的幸福時光並沒有持續多久。

這天燕子給徐青打電話，徐青想到李墨還在找她，不知道該不該告訴燕子。燕子察覺到徐青有點吞吞吐吐，問她怎麼了。徐青猶豫了一下，還是告訴了燕子。燕子頓時呆住了。

這幾天她刻意不跟李墨聯繫，既是有一點點報復的心理，也是因為彭衝的招待實在太熱情周到。彭衝特意請了幾天假，專門陪燕子散心，黃鶴樓、東湖、木蘭草原、户部巷小吃街、江漢路步行街，武漢比較著名的景點，到處留下了她的倩影。彭衝此人看似猥瑣，但實為君子，相處幾天，對燕子也從來都是發乎情止乎禮。講些曖昧的小段子雖然臉不紅心不跳，但是真要他做點什麼，他就慫了。每天晚上睡覺，他都是把燕子送到酒店房間，然後自己回公司宿舍。在這幾天裏，燕子偶爾也會想起來李墨，這個時候，她心裏就會有些難受，既是因為自己的專情換來的竟是三心二意，也是因為內心還是有點期待李墨的來電。這種矛盾的心理，白天玩的時候尚不覺得，但當晚上一個人躺在牀上，情緒就往往在瞬間沖垮了她。

倆人就這麼像朋友一樣，快樂地度過了好幾個白天，直到一天晚上。

“睡了嗎？”燕子實在是討厭這種情緒，忍不住給彭衝發信息。

馬上，彭衝就回信息了：“沒有呢，在想你呢。”

燕子：“真的嗎？”

彭衝：“真的。我在看你的照片，就是在湖上坐船時候的照片。”

燕子：“有啥看的？都被淋濕了，真狼狽。”

彭衝：“濕身誘惑，百看不厭，怎麼會狼狽呢？哈哈！”

燕子：“真的很好看嗎？”

彭衝：“何止是好看，簡直是性感啊！尤其是晚上，越看越性感，都讓人睡不着了。”

呵呵，這傢伙總是這樣，只敢説不敢做。燕子説：“我也睡不着，你能來陪我説説話嗎？”

彭衝：“好啊，你等我幾分鐘。”

燕子信息發出去後，又有點兒後悔，似乎擔心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她考慮着要不要再發個信息讓他回去，卻又怕彭衝不高興，就這麼猶豫了好幾分鐘，都無法決定。這時，有人敲門了，應該是彭衝吧，他的宿舍離酒店不遠，才幾百米。燕子更不知所措了，似乎門外站着的，是一個未知的未來，不知道會對自己產生什麼樣的影響。

“燕子，是我。”門外彭衝喊。

算了，先開門再説吧。她下牀正要開門，發現自己穿着睡衣，V領低開，下邊也只是到大腿，這麼暴露，似乎有點兒不合適。可是，自己又為什麼要叫他來呢？

就這麼矛盾着，她還是去打開了門，彭衝似乎是跑過來的，還在輕輕喘氣，他看到燕子，焦急的眼神似乎一下子充滿了激情，就像有兩團火在燃燒，燒得她心裏也發燙起來。他就這麼死死地盯着燕子的雙眼，燕子從來沒見過彭衝這樣的眼神，這麼有壓迫感和衝擊感，讓她無所適從，又有些期待，直到彭衝緊緊地抱住他。她閉上眼睛，然後就感受到雙唇被彭衝緊緊地吻住了……

這是前一天晚上的事情，而現在，她卻得知李墨在找她，她的心一下子亂了，她把李墨的號碼找出來，卻又不知道該不該打過去。彭沖洗完澡出來，看到她盯着手機，雙目無神，湊過去看了看屏幕，上面是李墨的號碼，雖然還沒有撥出去，但是卻像一記重錘，一下子把彭衝的心錘落在地，摔得粉碎。

就這樣，一個坐在牀頭盯着手機發呆，另一個站在牀邊愣神，時間似乎已凝固，空間也像被封印。也不知道過了多久，燕子先回過神來，才發現旁邊還有個人，看看彭衝，明白他肯定知道了什麼。

“對不起。”她只覺得嗓子很乾，話都説得特別艱澀。

“沒關係。”彭衝勉強笑了笑，説：“你來這麼久了，也該回去工作了，免得店裏亂了套。”

“謝謝你，衝！這幾天每天都陪着我。”燕子只覺有無數的感謝想對他説。

“謝什麼啊。這幾天有美女陪吃陪喝陪玩，應該是我感謝你呢。”彭衝故作輕鬆地説：“我還有事，先回去。你今晚上好好休息吧，先睡一覺，明天上午醒了叫我，我給你訂機票。”彭衝一邊説一邊找衣服穿，卻手忙腳亂，一件褲子套了好幾次都沒有套進去，最後重心不穩歪在了牀上。

燕子撲上去，瘋狂地吻着彭衝，彭衝只覺得臉上有滾燙的液體，也不知道是吻痕，還是淚水……

第二天，燕子在候機的時候告訴徐青下午回到廣州。徐青要請假去接她，被她拒絕了，説李墨會去機場接她。

徐青覺得很抱歉，似乎是自己破壞了彭衝的姻緣。她問周濤，自己這麼做對不對。

周濤説：“感情這種事情，很難説對不對的。你不用給自己壓力的。何況，如果你不告訴燕子李墨在找她，也許以後燕子會怪你呢。”

話雖如此，但是想到畢竟和自己有關係，徐青心裏還是有些歉意。她讓周濤代她向彭衝道歉，周濤説：“也行，正好我安慰安慰他，免得這傢伙太脆弱想不開。”

他撥彭衝的號，卻是關機，發信息過去，也沒人回。不會真出事了吧？周濤頓時緊張起來，也沒心思上班了，跟樓層領班交待了一聲，説要是嚴總來樓層了就暗示一下，然後就躲到工作間裏想辦法聯繫彭衝。最後想到了QQ，也不知道彭衝有沒有登上，試着發了幾條過去，等了半天終於收到回信了：“幹嘛！”

艹！老子都急死了，這傢伙似乎還不滿意？周濤轉念一想，算了，不跟他計較，誰讓他剛失戀呢。“你跑哪去了？手機怎麼一直關機？我還以為你因為失戀跳長江了呢。”

“你才跳長江呢！”彭衝回懟了一句，説：“我TM運氣背到家了，情場失意不説，錢場上也失財。真是禍不單行啊！”

“怎麼了？”

“還能怎麼樣？手機丟了。白天找了一天都沒找到，晚上沒辦法只好重新買個。”

“哦。那就好，人沒事就好。丟就丟了，舊的不去新的不來嘛！”

“毛啊！裏面好多燕子的照片！”

“哈哈，不會是有啥激情照吧？小視頻不會也有錄吧？我曹，你倆玩得挺大啊！”

“玩你妹啊玩！我有那麼缺德嗎？”彭衝罵了一句，説：“就是可惜了那些合影。唉……好歹是個回憶啊！”

周濤也沉默了，他突然想起來，自己好像都沒跟徐青合影過。現在天氣太熱，兩人一直沒機會再一起出去玩，上次雖然在大浪淘沙一起玩了一天，但是因為場所裏面燈光都不是很亮，所以就沒拍過照片。看來有機會要補上才行，他想。

“你也別難過了。照片丟了也好，免得以後天天看着難受。慧劍斬情絲，就是要乾脆利落，不能藕斷絲連的嘛。”

既然人沒事，周濤也放心了，又安慰了他一會兒，就回去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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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釋1牌位置後：這是對技師處罰的一種手段，會把技師的牌位放到最後面，這樣技師就會等其他人都上鍾了才能輪鍾到自己，會影響自己的收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