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愛美國與抵制特朗普_風聞
水军都督-2021-03-12 14:13
熱愛美國與抵制特朗普
弗裏達·柏瑞根
11/3/2021
《湯姆快訊》
所以現實無情地、不可避免地侵入了我的生活。沒花多長時間。是的,唐納德·特朗普實際上是美國的總統。在這樣的偽裝下,在他上任的第一週,他就已經向語言,向愛,向與他不同的人宣戰了——簡而言之,向我想要生活的那種世界宣戰。他承諾要築起高牆,把一些人關在裏面,把一些人關在外面,把那些他鄙視的人關起來,同時威脅要折磨和虐待他們而不受懲罰。
然而,一個小小的個人奇蹟從這個噩夢中出現了。事實證明,儘管我從小就是一個反對無政府主義的孩子,在閲讀官方教科書的同時還會自動閲讀霍華德·津恩的《美國人民歷史》,我還是一天比一天更愛這個國家。因此,我發現自己對我們新推出的政治真人秀節目永遠感到不安。這個節目講述的是一個臉皮薄的人,他對任何事情都抨擊,在自己的另類現實中如此孤立,以至於對他的回應似乎無關緊要。
最重要的是,我很生氣。是的,我很生氣那些投票給特朗普的人,更生氣的是那些根本沒有投票的人。我對那些認為他們對這個國家政治福祉的貢獻就是每兩年或四年投票一次的人很生氣。我對我們公司的政治體制很生氣,人們如此容易分心。我氣瘋了,但主要是氣我自己。
是的,我對自己和奧巴馬伕婦都很生氣。他們讓帝國看起來那麼好!他們的優雅和智慧,他們對彼此明顯的愛,以及他們流露出某種平易近人和理性的方式。太迷人了!他們很有趣,至少在社交媒體上看起來是這樣的。 米歇爾和 米西·艾略特 在卡拉 ok 車裏,唱着 beyoncé, 談論全球女孩的教育!巴拉克和小超人在白宮的萬聖節派對上。米歇爾,在特朗普貶低進入好萊塢的言論曝光後,毫無歉意的激烈爭辯。我愛那些奧巴馬,不管我的政治觀點和分析。我本應該抵制他通過無人機和大規模貿易交易達成征服世界的所有努力,但我卻有點愛上了他,即使在我遊行、齋戒、試圖抵制的時候。
愛上我的祖國
現在,我們有了一位新總統。我的愛也消失了,連同我的欽佩、驕傲和我秘密的願望——參加國宴,與奧巴馬伕婦喝着當地的紅酒、吃着草飼牛肉餅——一起消失了。
但沒有消失的,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強烈的,是我對這個國家的愛。
我不喜歡吉米·卡特、羅納德·里根或布什一世領導下的美國。我還是個孩子,他們的名字出現在抗議橫幅上,出現在新聞頭條上。我的父母利茲·麥卡利斯特和菲爾·貝里根都是天主教和平積極分子,而我是在一個由基督教抵抗者組成的無政府主義集體中長大的。我的父母和他們的朋友們多次堅決地進了監獄。我們遊行示威,集會抗議華盛頓的每一個權力機構。這些總統讓我周圍的大人們又生氣又激動,所以他們把我嚇壞了。
我也不喜歡比爾·克林頓治下的美國——我年輕,上大學,反對一切——也不喜歡喬治·w·布什治下的美國。我當時還很年輕,住在紐約,仍然反對幾乎所有的事情。
搬到紐約三年後,我開始稱自己為“紐約人”。在一個陽光明媚的週二上午,飛機成了武器,高樓倒塌,3000人喪生。我從我在第14街的地鐵中出來,沒有意識到,也沒有受到傷害,和城市的其他地方站在一起,看着天空變黑。那天剩下的時間裏,我和朋友們在曼哈頓一起,試圖聯繫我的父母,關注新聞,我們都試圖(但都失敗了)接受新的現實。大橋重新開放後,那天晚上,我們走回布魯克林的家,驚恐萬分,心驚膽戰。
9/11事件為華盛頓的徹底變革提供了理由。通過命令發動戰爭,繞過國會程序支付緊急補充費用;一個新的國土安全部(Homeland這個詞到底是從哪裏來的?);越來越強大的情報機構的擴散;以及一種新的“法律”獎學金,它為酷刑和無限期拘留辯護,同時把秘密黑牢藏在國外。所有這一切都發生在美國向“恐怖主義”開戰之時——也就是反對,一種想法,一種邊緣情緒,不管它有多麼強大的武器化,一直被邊緣化,直到美國宣佈對它“開戰”,才將其置於地圖上。
然後美國入侵併佔領了一段時間,包括一個與襲擊我們的恐怖分子毫無關係的國家,從那以後我們一直處於戰爭中,付出了沉重的代價——現在已經接近5萬億美元。據保守估計,在過去被稱為全球反恐戰爭的許多戰區,有130萬到200萬人喪生。失去生命的美國軍事人員的數量比較容易計算:超過7000人,但這還不包括私人承包商(又名僱傭兵),或者那些後來自殺的人(更難量化)。現在,特朗普總統又開始增加血腥的死亡人數,他下令對也門發動第一次(災難性的)襲擊,那次特別行動造成包括兒童在內的30名平民死亡,還導致一名美國海豹突擊隊隊員死亡。
911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在那次可怕的襲擊發生後的幾天裏,我終於愛上了我的國家。我第一次看到一股愛國主義的力量,這股力量令我心馳神往。這股力量説,我們團結在一起比單獨行動更強大,比任何打擊都更強大,在我們的分歧中更強大,在我們的一致中更強大。我説的是那種愛國主義,那種説:“總統先生,你竟敢讓我們去迪士尼樂園!”(當然,那是在喬治·w·布什向我們保證,雖然他發動了戰爭,但作為公民,我們對9/11事件的反應應該是“去佛羅里達的迪士尼世界”。帶上你的家人,按照我們希望的方式享受生活吧。”)
我們中的一些人並沒有聽從這個蹩腳的建議,而是走出去,開始嘗試解決問題,建立社區。我在書上讀到過——20世紀二三十年代的勞工運動和20世紀五六十年代的民權運動——但我自己沒有見過它,之前從未參與過它,於是我愛上了它。
當然,戰爭的鼓聲立即在華盛頓響起,並在全國各地迴盪,但我們中的許多人——那次襲擊的預定受害者——説,“我們的悲痛不是戰爭的呼聲。”我們在受害者家屬周圍轉了一圈,提醒美國,那天死去的不僅僅是律師和對沖基金經理,還有廚師,快遞員,無家可歸的人和非法移民。
我們把人們從廢墟中救出來。早在巨大的紀念碑和禮品店建立之前,我們就把這個“堆”變成了神聖的記憶。我們向死去的第一反應者致敬,我們支持穆斯林和阿拉伯人,還有那些被無知者當替罪羊的人。我們先是反對阿富汗戰爭,然後又大舉反對伊拉克戰爭。我們呼籲國際警察對這些恐怖主義行為作出反應ーー這是弱者的武器,而不是強者的ーー而不是布什政府採取的單方面、軍事化的做法。我們慶祝,並把紐約的多樣性視為一種力量。我們創造了藝術,音樂和詩歌。我們用各種語言向上帝的名字祈禱。
唐納德,一個人的911事件
我想我又在想2001年9月的事了,因為唐納德·特朗普上任才幾周,就已經像是一個人的9·11了。他像往常一樣橫行霸道,甚至沒有以地緣政治危機或災難為藉口——這並不奇怪,因為特朗普本人就是那種災難。
憑着一份極其簡單的命令,大量的恫嚇,以及對其他事實(謊言)的貪婪胃口,他與其説是在推翻“蘋果車”,不如説是在向蘋果、手推車以及任何以字母a或C開頭的東西宣戰。
這看起來幾乎是隨機和混亂的。最近幾周,他表現出了一種顛覆傳統的特別慾望,他對幾乎所有人和所有事都説“去你的吧”,同時廢除了禮節和外交規則。他一揮筆,一甩頭髮,就取消了簽證,使難民維權人士數月來的工作無效,並派遣美國特種部隊去殺人和被殺。他只動了幾下拇指,就引誘墨西哥,蔑視中國,並對聯邦法官投下陰影。他用了一些關於黑人歷史月的措辭不當的話(如果是我10歲的孩子寫的話會更好),復活了弗雷德裏克·道格拉斯,貶低了市中心,並一次又一次地抨擊“不誠實的”媒體。他作為總統的近一個月可以被描述為忙碌和急躁,但這幾乎掩蓋不了貪婪的平庸。
揮舞我們的旗幟
當然,唐納德 · 特朗普是個新人,但也許最終我們的抵抗,會讓他成為他應該成為的反常者,而不是新常態。他的許多行為都是為了貶低,侮辱,妖魔化和詆譭,但是他已經失敗了,因為他驅使我們中的許多人產生了新的激進的愛國主義。我不是唯一一個再次愛上這個國家的人,這種愛情看起來像是抵抗ーー從特朗普時代的第一個時刻起,抵抗就幾乎無處不在。
甚至在他的就職典禮上,一羣年輕人穿着印有大寫字母 r-e-s-i-s-t 的運動衫,站在椅子上。他們站在國會大廈的內環,當首席大法官約翰·羅伯茨 宣誓新總統就職時,他們的聲音響亮而引人注目。環保組織綠色和平從街對面的起重機上大膽地落下一面旗幟,迎接特朗普的白宮——一面巨大、明亮的旗幟上還印有“抵制”字樣。粉色羊毛“小貓帽”因女性遊行而流行起來,這是一次全球性的活動,也可能是美國歷史上規模最大的示威活動,它重新點燃了我們的希望,增強了我們在就職週末的決心。現在,這些帽子幫助我們認識並向彼此致敬。
我們在努力工作。我們把國會山上的電話線都堵住了,把市政廳變成了爭取醫療保健和人權的喧鬧集會,花錢支持國際計劃生育聯合會、美國公民自由協會、為被美國拒之門外的人們而奮鬥的移民律師,以及最近的“黑命貴”組織。我們要組織起來,接受訓練,做好準備,聯繫起來。我們是帶着幽默感來做這些的: 鮑靈格林大屠殺受害者基金?無價!
簡而言之,我們正在用新舊兩種方式進行抵抗。
考慮到我的背景,我不是一個搖擺不定的人也就不足為奇了。在成長的過程中,我對我的國家的錯誤瞭解得更多,而不是它的正確之處。但在這個特朗普介入的新時代,我看到了太多正確的東西,或者,如果你願意,可以稱之為激進的愛國主義。我瘋了……我很害怕……我希望……我仍然深愛着這個特朗普試圖劫持的國家,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深。
我不再住在大城市了。我也不是一個三十出頭的愛打架的孩子。我是三個孩子的母親,還有房子。我在康涅狄格東部海岸線上一個艱苦奮鬥的堅固的小社區紮下了根,我打算在這裏度過我的餘生。
新倫敦是一個大約有2.7萬人口的社區,貧窮而多元。事實上,這幾乎是一個少數族裔佔多數的社區。我們是三個來自敍利亞和蘇丹的難民家庭的家園。我們有一個很好的學校系統,而且一直在進步。每週三,我家附近那所中學的廚師會做一頓飯,開一間自助餐廳,邀請整個社區的人來吃晚餐,每人5美元。幾周前我和我的女兒們去吃了卡津燉蝦和白米飯。房間裏坐滿了人,氣氛很熱烈。年輕的專業人士和帶着孩子的潮人和那些剛剛排隊一個半小時從街對面的聯合慈善機構獲得一盒免費食品的人一起吃飯,還因為他們的麻煩得到了一張免費餐券。
不久之後,新倫敦市長在市政廳的大廳舉行了新聞發佈會,該市所有部門的領導都表示他們支持我們社區的移民和難民。上次市議會會議只有站着的地方,因為人們推行了一項法令,禁止在我們的地區使用水力壓裂法。
就職典禮後的那個週末,我和丈夫在我們家二樓的門廊上豎起了一根旗杆,並在上面懸掛了一面彩虹和平旗。每天早晨,我抬頭看着它在微風中搖曳,我很高興自己生活在這裏,生活在這個國家,生活在這個激進高漲、充滿新的愛國主義精神的時刻。
我在和我的鄰居説話。我要去參加市議會會議。我正在給我們當地報紙的編輯寫信。我要帶我的蘇丹鄰居去雜貨店買東西,然後去郵局。如果有人想要惹他們,我準備好了(當然是非暴力的)。
我的孩子是反特朗普的。“媽媽,我們去參加了哈特福德的婦女遊行,”兩歲的瑪德琳每次聽到“女人”這個詞就大喊。她知道的足以讓她引以為豪。“看,媽媽!他們也有像我們一樣的旗幟!每當四歲的西莫看到另一道彩虹,即使只是一張貼紙,他也會高興地説。他正在學習辨認我們的愛國者部落。
我們訂婚了,我們清醒了,我們相愛了,沒人能奪走我們的國家。
弗裏達·柏瑞根是TomDispatch的常客,現居康涅狄格州新倫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