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光啓與《幾何原本》漢譯_風聞
西方朔-2021-03-15 18:55
上海政協網
今年,是徐光啓和意大利人利瑪竇合譯的《幾何原本》出版400週年。
徐光啓為晚明上海人,曾擔任文淵閣大學士兼禮部尚書等要職,有“中西科學文化交流第一人”之譽。1600年,正苦苦追求“經世致用”實學的徐光啓結識來華的西方傳教士利瑪竇等,從此他開始接觸西方的科學。
當時,徐光啓非常熱心於中西科學的融合,積極引進西方的數學、天文、火器、水利等方面的先進知識。公元前3世紀希臘數學家歐幾里得所著的《幾何原本》,以嚴密的邏輯推理形式,由公理、公設、定義出發,把古代的幾何學知識整理為一個完備的體系,它從內容到方法都近乎完美,以至後世的數學家在著書立論時不敢再輕易用“原理”(即“原本”)作為書名。
徐光啓對這部西方“經典中的經典”尤為重視,決定儘快完成該書的漢譯。

圖為《幾何原本》的早期版本
徐光啓年輕時未學過西文,但他本着“欲求超勝,必須會通;會通之前,必須翻譯”的宗旨,與利瑪竇一起翻譯。從1606年9月起,徐光啓每天下午都去利瑪竇寓所,由利氏口傳,自己筆述。他們所依據的原著,是歐洲著名數學家兼天文學家克拉維烏斯的拉丁文註釋本。
在翻譯過程中,他們斟古酌今、屢經推敲,並與龐迪我、熊三拔、楊廷筠、李之藻、曹於汴、趙可懷、祝宰伯等反覆商榷,直到滿意為止;由於當時既無對照的詞表可循,也無相關工具書可供參考,他們必須煞費苦心進行從無到有的創造,如“直線”、“曲線”、“平行線”、“對角”、“直角”、“鋭角”、“鈍角”、“三角形”、“四邊形”等名詞都是此次翻譯首先定下來的(只有少數名詞經後人改定,如“等邊三角形”,原譯為“平邊三角形”;“比”,原譯為“比例”;“比例”,原譯為“有理的比例”)。到1607年5月,《幾何原本》前六卷即平面幾何部分譯畢。
徐光啓“意方鋭,欲竟之”,想一鼓作氣把十五卷全部譯完。但利瑪竇表示,可先將前六卷刻印出來,等人們學習後認為果真有用再翻譯其餘各卷。
隨即,徐光啓與利瑪竇一起商量了書名的翻譯。該書拉丁文原名叫《歐幾里得原本》,如果直譯,不大像是一部數學著作;如果鑑於我國古代把這門數學分科叫做“形學”,意譯成《形學原本》,又顯得太陳舊。於是,利瑪竇提議:漢語中的“形學”,英文叫做“Geo”,它原指希臘的土地測量,可在漢語的詞彙裏找個發音相似、意思相近的詞。
徐光啓查考了十幾個詞組都覺得不理想,後來他想起“幾何”一詞,覺得它與“Geo”音近意切,便主張把書名譯成《幾何原本》。不久,《幾何原本》前六卷譯稿在北京先行付梓。
在《刻<幾何原本>序》中,徐光啓闡述了數學的重要性,讚揚了歐氏幾何作用之大,他説:“《幾何原本》者,度數之宗,所以窮方圓平直之情,盡規矩準繩之用也”,“既卒業而復之,由顯入微,從疑得信,蓋不用為用,眾用所基,真可謂萬象之形囿,百家之學海”,“因偕二、三同志,刻而傳之”。
在《<幾何原本>雜議》中,徐光啓則談了自己學習的心得,他指出:“此書有四不必:不必疑、不必揣、不必試、不必改;有四不可得:欲脱之不可得,欲駁之不可得,欲減之不可得,欲前後更置之不可得。”此後,徐光啓還運用《幾何原本》中的幾何定理使我國古代的數學方法嚴密化,並對中西測量方法和數學方法進行了一些比較。
1611年夏,徐光啓又偕龐迪我和熊三拔將前譯《幾何原本》重新審閲一遍,增訂修補多處,再次予以出版。在《跋<幾何原本>》中,徐光啓回顧了翻譯的過程,併發出這樣的感慨:“績成大業,未知何日?未知何人?書以俟焉。”從中可見,徐光啓渴望早日能把《幾何原本》後九卷也譯出。然而,直至晚清這項工作才由李善蘭完成。
可以説,徐光啓翻譯《幾何原本》是一種新文化的引進,它打開了中西學術交流的門户,在我國學術史上具有劃時代的意義。(朱少偉)
西方視點:
----“直線”、“曲線”、“平行線”、“對角”、“直角”、“鋭角”、“鈍角”、“三角形”、“四邊形”等名詞都是此次翻譯首先定下來的!
僅僅這一個事實,就足以説明:古希臘的幾何是如何發達,而中國古代的幾何又是如何落後!
而事實上,中國古代的數學,總體上,都是零碎的,不成體系的,與古希臘完全不可同日而語!
承認自己的落後,是急起直追的基礎。
依中國人的好學傳統,趕上乃至於超越西方,是理所當然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