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井優新片來了!她脱與不脱都能吸引你_風聞
Alpha1-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2021-03-19 08:10

蒼井優+高橋一生,光是這個組合就讓人眼前一亮。這次,他們一個飾演了遊走在兩個男人中的温柔小甜甜,一個飾演了用愛的名義揹着妻子藏女人的成功男。
今天要和大家聊的這部電影處處暗藏玄機,它就是入圍了第77屆威尼斯電影節主競賽單元金獅獎的影片——導演是被稱作“妖刀”的黑澤清,對電影“氛圍感”有獨特的癖好。

他能把軟色情片拍得像真哲學片,比如《女郎漫遊仙境》;也能作為驚悚電影大師享譽世界,是拿社會學眼光拍恐怖片的第一人,比如《X聖治》。(《間諜之妻》不是恐怖片,膽小的也可放心“食用”。)
這是黑澤清首次把故事舞台設定在1940年,也是第一次嘗試8K攝影,拍攝對象彷彿就在眼前般栩栩如生。
編劇是東亞作者導演中的翹楚濱口龍介,2015年他和同為本片編劇的野原位合作完成的《歡樂時光》獲得了第89屆《電影旬報》獎十佳電影獎第三名。前不久他執導的《偶然與想象》,還獲得了第71屆柏林電影節評審團大獎銀熊獎。
兩大導演的首次合作,汲取了各自的精華,《間諜之妻》中我們既能感受到黑澤清的“末世情節”,又能找到濱口龍介作品裏“無處安放的焦慮感”。
除此之外,故事設定的背景也很有看點,主線發生在1940年的日本神户,次年發生了舉世矚目的太平洋戰爭,日本因此失去了從1894年開始侵略的所有土地,還受到了美軍的軍事管制,在日本電影中以這段為背景描繪的情節非常的少。
並且,近些年頻繁以“脱”顛覆形象的蒼井優,在這部電影中貢獻了差異性的表演,她詮釋了一位“日本電影史上少見的女性角色。”
蒼井優飾演的妻子福原聰子與高橋一生飾演的丈夫福原優作一起住在神户華麗的洋館中,過着自由自在的日子,她對世界局勢毫不在意,深愛着丈夫並沉浸在自己認定的美好中。
她是賢內助也是丈夫的支持者,會幫他整理好出差的行李,還會在空閒時間慰問丈夫的父母,事無鉅細地扮演着一個妻子的角色。
而丈夫優作,除了是經營貿易公司的商人,也是一個影迷。喜歡用自己的理解構建光影世界,妻子則是他的最佳女主,在他的鏡頭下,聰子的美讓人驚歎。
一次,為尋求物資優作前往中國東北,偶然目睹了令人震驚的國家機密,良知被無情的事實喚醒,疑似成為了日本軍方口中的“間諜”,妻子也被推向了殘酷的人生軌跡。
什麼樣的國家機密能給人帶來毀滅性的震撼?聰子長期以來遭受着怎樣的欺騙?有懸疑、有揭露、有歷史的情節就此拉開了序幕,劇透也殘忍地開始了……

01
電影一開始,就是極端緊張的氛圍。
1940年的日本神户草木皆兵,本着錯殺一萬都不想放過一個的心裏,軍方抓走了“生絲買家”,強行給他扣上了政治帽子。
這種強硬的侵略狀態卻在日本國內受到了很多人的追捧,男人被軍方思想洗腦要絕對效忠國家,女人再被男人洗腦要絕對效忠自己。自上而下,形成了一個霸道的社會鏈,軍方—男人—女人,每一層都遵守着“乖乖聽話”的倫理。
在這樣的情況下,男主優作就顯得有些另類了,對於帝國統治他總是帶着不屑的態度。
他一臉無懼地在軍官面前把生絲商人稱為“自己的朋友”,即使收到警告依然不卑不亢。不喜歡和服、愛穿西裝;不喜歡國酒、愛喝洋酒。
他用自我思考的能力對抗着軍方不間斷投遞的洗腦。這讓聰子的人生出現了矛盾:就是軍方和丈夫思想的不統一,一方面,她服從軍方傳達的“國至上”的信息,另一方面她深愛丈夫也崇拜着她。
矛盾的存在讓她覺得自己像個傻瓜,渴望和丈夫在同一思想陣地上,卻找不到一個合適的切入點,因為固有思維在強制她遵從國家指令。
國家利益和家庭利益是她生命之重,而當這兩種利益面臨衝突時,她的人生觀開始走向崩塌。
02
打破這看似平靜一切的,是優作前往東北的這次旅行。回來後的丈夫整個人都開始不一樣了,看起來心機很重、也很深沉。
此時,聰子青梅竹馬的朋友,也就是之前警告優作的那個軍官告訴聰子:你老公從東北帶回來一個女人,還藏了起來。
這就觸碰到了聰子的軟肋“家庭利益”,為了維護自己的家她開始探求這個女人和她背後隱藏的真相。
結果發現:女人是軍醫的情人,掌握着日本關東軍用中國人做活體實驗的證據,優作保護她是想借此和全世界揭露日本的罪行。
比戰爭更殘酷的是對生命的摧殘,在關東軍的侵略下,人是可以被燃燒的農作物,還是值得炫耀的試驗成果。
慘無人道、令人髮指的行為,再次震撼了優作,他覺得:正義是世界的,不是任何國傢俬有的。
得知丈夫想法的聰子,上一秒還沉浸在家庭利益被衝擊的痛苦中,下一秒就被推向了國家利益可能被毀滅的事實裏。並且,企圖毀滅這一切的還是她深愛的丈夫,她指責丈夫:日本會輸、同胞會死,你會成為叛徒。
而優作則告訴她,自己效忠的從來不是一個國家,而是普世的正義。聰子也發出了最大的擔憂:那麼我呢?我將被侮辱為間諜的妻子。
侮辱代表了家庭蒙羞,間諜代表了背叛祖國,而妻子的身份更讓聰子在這個過程中成為了一個附屬品。她似乎什麼都沒做,卻被同胞安上了罵名。
一個女人的幸福就此崩塌,一個國人的自豪感也謝幕退場。
感覺被“侵犯”的聰子,開始了絕地反擊。
03
她找準時機,偷走了丈夫從中國拿回來的實驗證據以及一本影像資料,慌亂之間她推翻了一旁的棋局,也為情節的發展埋下了關鍵的痕跡。回到家,她觀看了影像資料:被光影記錄成黑色的鮮血、實驗取出的人的內臟。
她口中的“同胞”微笑着進行獵殺行為,無辜的中國人被折磨得目光呆滯、連害怕都沒有力氣。
國家傾注的“虛假勝利”在這一刻被撕毀,國無出路的情況下,聰子開始渴望和丈夫並肩前行。
為了洗脱丈夫的嫌疑,她主動出賣了侄子,看着侄子被嚴刑逼供後拔掉的十個指甲,她激動地解釋,要勝利就要有犧牲,並確信侄子會理解的。
在聰子偏執的“愛國主義”被毀滅後,她沒有參透世界公民的無私意識,反而選擇了“以暴制暴”,也揭露了獨裁下的悲劇:只知道順從的平民,在固化思想的推動下做出了畸形的舉動,還粉飾成了“正當犧牲”。
而此時的聰子卻特別開心,因為她覺得自己成為了丈夫可以信任的唯一,“同甘共苦”是她規劃的美好未來。
但她忽略了一點,拋開丈夫的幫助,她對這個世界一無所知。她期待和丈夫去美國、開始新生活,可對於怎麼操作她一無所知,只能一切聽丈夫的擺弄。
從被動到主動再到被動,聰子的人生又一次被限制在了“無知”裏。
她會因為協助丈夫躲過跟蹤而開心,興奮地説着感覺她成為了優作的眼睛。但也會因為丈夫提出兵分兩路而傷心,害怕一個人陷入險境只能等死。
她想成為和優作平等的“伴侶”,卻又只能依附他為自己打點好一切。這時的聰子是可憐的,是無助的,也是離夢想最近的。
行動當天,優作和聰子按計劃分兩條路線出發,孤獨的聰子一個人躲在船艙的箱子中,卻遭遇了日本軍隊的搜查。後來,她知道是有人舉報了她。
從她隨身物品中搜出的包含關東軍惡行的影像,也被替換成了丈夫曾經拍下的紀錄了她美麗身影的電影。
電影裏的她,是一個間諜,最後死在了男人的懷裏。
目睹這一切的聰子,大笑着跑了過去。或許,她是無私的,慶幸自己掩護丈夫離開,嘲笑虛偽帝國終於毀滅的將來;或許,她是落寞的,狂笑自己的無知和幻想。
鏡頭一轉,成功逃離的丈夫在揮手告別。聰子,則成為了醫院裏一個看起來有些瘋癲的病人。
回到一切開始聰子推翻的棋盤,當她把棋盤扶起時,她認真地擺着棋子,以為自己是博弈中的棋手。
而丈夫也是從這被重新佈置過的棋局中,發現妻子偷走了證據,開始認真地擺弄着棋子。在這盤偶然被破壞,又被迫想復原的棋局中,妻子逐漸從棋手變成了棋子,而丈夫卻未必是那個勝利的棋手。
影片的最後,屏幕上出現了這樣一段字:“次年,福原優作被證實死亡,但死亡證明上有偽造的痕跡。”而那個時代則終結於聰子以及當時很多和聰子一樣人的哭聲中,轟炸下的日本帝國化身一片火海,聰子站在這片火海中説着,“好極了。”
曾經,她是丈夫口中“什麼都沒見過”的無知人,現在她是時代背景下“見證了關鍵場面”的參與者,差異對比,更具諷刺意味。
這是屬於聰子和優作的故事,而時代背景下還存着其他人無法逆轉的悲哀,大家可以去影片中慢慢探尋。
至此,我們也理清了題目的邏輯,優作是間諜麼?他曾説過,間諜是為別人工作,而他只是遵從自己的心。
聰子是“間諜之妻”麼?
她只是為了信仰,努力走向自我覺醒的憧憬者。在否定了最初導演給我們看到的全部後,我們更真切地體會到了當時日本軍國主義的虛假和偽善。
正如聰子在片中所説,“我一點也不瘋狂,正是這個現實讓我變成了瘋子。”
走出電影,我們發現這次的黑澤清壓抑了自己的妄想和慾望,卻依然選擇了用環境來敍述恐怖,他不刻畫恐怖本身,卻能讓人發自內心地去“怕”。
我們可以從四下無人的黑暗中,看到聰子偷取證據時的怕。也可以從史料影像中俘虜的眼神裏,找到時代背景下受壓迫者的怕。
大篇幅的無聲場景、窸窣的風聲、滋滋的膠捲聲,每一次台詞的空白都能留下讓人窒息的恐懼。而這些歷史碎片又正好拼出形態各異的人物和心理,也讓人反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