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説《世界》這部電影是賈樟柯想贏,但或許真的是他的地氣表達_風聞
一杯红酒就辣条-2021-03-23 13:11
【本文來自《我從賈科長的電影裏看到了父輩的縮影,他是傑出的藝術家,應該受到尊重》評論區,標題為小編添加】
分享一篇舊聞,05年的時候,三聯採訪了著名電影人徐楓的其中一段話。
三聯生活週刊:去年威尼斯電影節你是評委,也只有你給賈樟柯的《世界》投了惟一的一票,為什麼這幾年中國電影在各大電影節境遇如此之慘?
徐楓:我很想中國片子出人頭地。我看了《世界》都嚇了一跳,其實蠻心虛的,幫忙也幫得很心虛,沒一個評委喜歡,我內心講也不喜歡,評委們問我説:為什麼要拍這樣電影?我答不上來。電影最重要的是反映社會,題材要無國界,像那屆英國講墮胎,西班牙講植物人的電影,你會被每個人物感動,我們需要拍出這樣的電影。
好的電影是最好的國民外交,可是我們對於電影有太多限制。我先生是不贊成我拍電影的,我在參加電影節時因為酒店房間進了陌生人,受到了驚嚇,得了恐慌症。
1988年,我就患上了憂鬱症。那時我在戛納租了個展台,賣我們公司的電影。台灣來的人都笑我,説連華語市場都沒打開,外國人怎麼會買?頭一個星期沒賣出一部片子,那次侯孝賢也是第一次到戛納,誰要採訪他,都借用我的翻譯,台灣片商全在我的展台休息。那個星期我在煎熬中得了憂鬱症,其實最後的成績不錯,賣了100萬美元。我先生説我會把命送給電影的,我説:“人是會死的,可電影永存。”他説,電影隔10年才重放一次,建築是百年大計,我聽了他的話,把精力轉移到生意上,有幾年沒有拍電影。
不知道大家有沒有看過賈導這部《世界》,在電影裏,賈樟柯對“全球化和消費文化所導致的物化”的中國現實有着自己獨特的理解,對於這個日益淺薄化高速運動卻不知去向的社會,他更是表現出高度的焦慮。於是,他毫不猶豫地把影片的空間建立在世界公園裏,賈樟柯在他的一篇隨筆裏還提到這是因為他在1993年,也就是他到北京電影學院上學那年,他曾經跟父母一起去逛過北京的世界公園,那種人造的假景給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或許那個時候,全球化的浪潮還沒現在這麼明顯地影響着中國人的生活,若干年後,當已經帶着自己的影片周遊了世界的賈樟柯要做這樣一部影片時,他的家鄉已經充滿了高速公路,城市裏已經沒有了日夜的交替,四季的分明。他在與張獻民的對話中也説到“我想拍的,吸引我的是一個‘開放的假象’”,透露出知識分子式的杞人憂天。可以説,觀念上的準備,賈樟柯是充分的。
甚至還可以説,對這部可以浮出水面的地上電影,他也會給足觀眾想看到的東西。場面宏大的歌舞,雄偉的仿真世界建築,以及公園裏的舞蹈演員與騎着白馬的保安的愛情故事。私秘與公共生活的共同呈現,“開放的假象”的思考,對從未看過賈樟柯電影的觀眾而言,他獻出的可以説是一道饕餮大餐。
當然很多人看過之後,失望了。一直以來,對賈樟柯都有一種誤讀,將他視為底層人物的代言人,很多網友説他是靠黑中國才被西方追捧,或許咱們換個角度,各大電影節的獎盃不只是榮譽,那是業內認可,也是知名度,國內電影人這做,國外的也是這樣,不少外國的影片得大獎,不也是揭露了他們社會的鮮為人知的一面嘛